慕容夜遵照林悠悠所說,把林悠悠放在了竹筏之上。
看著在竹筏之上的林悠悠。
林悠悠安詳地躺在上面,周圍放著的是芳香四溢的花。
紅淚說這樣會更加好點。
他也不知道。只是覺得躺在花叢之中的林悠悠,像是一個安靜的花仙子。那么美,那么安靜。
竹筏順著水流流淌著。
漸去漸遠。
慕容夜看著漸去漸遠的竹筏,眸中的光一點一點地熄滅。然后最終消失不見。
從此以后,他又是孤身一人了。
當水邊再也看不見林悠悠的身影之后,慕容夜才漸漸轉身。
轉身的那么一瞬間。紅淚突然覺得殿下好像又變成了和從前一模一樣的樣子。記憶之中的殿下從來不笑,從來不哭,只是冷著一張臉。
無論什么樣的情緒,都是冷著一張臉。
這樣的一張臉讓人不知道上面到底是什么情緒,也讓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而從遇到林悠悠之后,殿下才終于臉上有了各種各樣的情緒。
心中想了想,隨即一陣嘆息。
不知是福是禍。
轉念又想了想,殿下變成以前的樣子。也許也并沒有那么壞。殺伐果斷、冷靜理智、冷酷無情的那個殿下也許更適合跟著他一起打天下。
然而慕容夜轉過身的那么一瞬間,卻突然好像明白過來什么。
然后猛然轉過身。
小河上卻再也看不見林悠悠的身影了。
有那么一個瞬間,他有一種沖動,他要跳進去游著去尋找林悠悠。找到林悠悠這個女人,然后問她為什么欺騙了他。
“林悠悠……”慕容夜想到林悠悠,唇邊漫起了一絲的苦笑。
林悠悠這個女人有時候真是聰明地讓人想要捏死她。
好一個金蟬脫殼。
他就知道。她活學活用,用得非常棒,對他也用了這個方法。
她為什么會一再強調一定要用竹筏飄走。那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死,她根本就是詐死。
如果只是詐死,但是若是活埋了,或者是火燒了,那就真的是死了。于是就只能夠用這種方式,而且他還不會懷疑。
“這個女人……”慕容夜想來真是咬牙切齒。
她寧愿詐死都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南楚。
難道南楚真的有這么可怕嗎?還是說他真的是這么可怕。可怕到她真的是寧愿死也不愿意和他一同走。
紅淚看到殿下這個樣子,又看了看竹筏,竟然好像突然間也明白過來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對著慕容夜問道:“殿下,需不需要奴婢去把林姑娘找回來?”
慕容夜聽得這個問題。
又看了看遠處除了波瀾不驚的河面,是什么都看不見,搖了搖頭。
她一心一意想要躲開他,甚至用了這樣的辦法。
若是他再逼她一次,難保她下次不會真的以死脅迫。難道他真的要逼死她,才會甘心嗎?
不……不是,死,從來就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罷了。她愛自由,就讓她隨風消逝。”慕容夜淡淡說著。
然后轉身。踏上了回南楚的道路。
也許以后還是會有機會再見的。也許以后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世上之事又有誰是能夠說清楚的呢?
但是他心中卻似乎有那么一種感覺。
以后會再遇見的吧!
以全新的身份。
林悠悠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還飄在竹筏上。
看著四周白茫茫的水面。唏噓了一下。
這個辦法還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還是挺危險的,萬一沉了呢?或者萬一給人撈了上去,然后給埋了呢?
但是沒有這個辦法,她也騙不到慕容夜,她也不能夠這么容易就脫身了。
唏噓地想了想,幸好有白白給的假死藥。從前她就留了個心眼,覺得以后說不定會派上用場。沒想到,真的還給自己吃了。
所以說,死就是生。她現在才終于自由了。
只是自由之后,她又該去哪里呢?
林悠悠想著。
然后突然想起那株血靈花。
那血靈花要以血喂養,才會開花。
不知道墨白知不知道。
又想了想,這么邪門的法子,墨白不一定知道。就算知道,說不定還會因為覺得這個法子太邪門了,而棄之不用。
畢竟是名門正派出來的徒弟。
所以,林悠悠想著便還是先去找了墨白。
林悠悠悄悄地來到了竹屋。
觀測了一下情況。
發現那株珍貴的血靈花就安然放在了墨白房間的窗臺上。
林悠悠看到流蘇好像不在,墨白好像也不在。
興許是都采藥去了。
然后便潛伏進了墨白房間。看著窗臺上面的血靈花,那嬌滴滴的花依舊還是原先的那個樣子。竟然過了這么一段時間。
一點變化都沒有,花還是只開了一瓣。然后便沒有動。
林悠悠想了想,她得讓這血靈花開花才成。
用刀劃開了手指,然后滴著鮮血到花上。鮮紅地如同朱砂一般艷麗的紅一滴又一滴掉落在了純潔無暇的血靈花上。
然后一下子便滲透進去,瞬間被吸收。而后竟然仿佛像是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花慢慢在打開,慢慢在開放。
林悠悠驚奇了。
這花果然這么邪門,果然是需要鮮血才能夠成長的。
林悠悠努力讓花盛開。
就在還剩最后一瓣花瓣綻放的時候。
突然院子外面好像是聽見了熟悉的聲響。
林悠悠想了想,她已經是死了的身份。而今這個樣子這樣的狀態最好。要是被發現了她的身份,她自己也就罷了。要是因此連累了白白,她也真是難辭其咎。
一著急又在手上劃了一刀,然后這血淙淙淙淙地滴著,然后才終于是見花盛開了。
林悠悠異常欣慰,看著盛開的綻放的花朵。
也沒有注意到地上滴著的鮮血。
等做完了這一切。在房中逡巡然后終于是躲了起來。
墨白進來房間就正好是看到了這盛開的血靈花。
臉上原本是淡然的表情是變成了異常驚訝。
上一次這般驚訝還是不知道是誰把這么重要的血靈花放在院子之中。
他猜不到是誰。
可是當他看到這血靈花今天竟然全部都開放的時候,他竟然好像已經猜到了那個人是誰。
能夠如此熟悉他的竹屋,能夠在他的竹屋來去自如的,只有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