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聲音四個女人,便一起看過去。
張春枝知道肖陵輝是個殘疾,可是她從來不知道,那肖陵輝竟然長的這么好看!喬子安好看嗎,好看,可是喬子安與肖陵輝比,還是遜了幾疇!可以說,這肖陵輝是她見過最美的男人,美的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語去形容!
胡小萌看了一眼傻掉的張春枝,伸手拉了她一下,失態啊失態!
白素衣自是上前推過肖陵輝,而肖陵輝卻因為看到陌生人,而有一些赧然,很禮貌的對著張春枝雙手揖了一下,便不再說話。
白素衣推著他來到張春枝的面前,“大妹子,這是陵輝,我唯一的兒子。熨”
張春枝便笑了笑,“陵輝長的好俊!”
肖陵輝耳根子都紅了,垂頭,誰也不看。而胡漫柔便挑起嘴,她相中的男人,能差了嗎?
“娘!”胡小萌有些哭笑不得睫!
得,看來胡漫柔那花癡的樣子,一定是隨了張春枝了!你看,先前張春枝死活都不讓胡漫柔提起白素衣這兒子,如今竟然跟著叫人家‘陵輝’!
張春枝忙不好意思的對白素衣道,“白老板,那嫁衣可就麻煩你了!”
只不過又沒隱住的看了幾眼肖陵輝,心道,人家的孩子這是咋長的呢,自己家就一個兒子,可也沒看出來將來會有多俊!
唉,張春枝誒,乃是不是也要看看人家的基因?
白素衣點頭,“沒問題,三天的時間太趕,這樣,五天的時間,保證給你送一套過去!”
張春枝點頭,胡小萌道,“白姐姐,我帶我娘先走了,還有一些東西要買,至于我二姐,她既是來學習的,有不對的地方你就得管著,可不能太慣著了!”
其實這話也就是告訴胡老二,你不是來玩的!
白素衣又怎么會聽不明白,自是應了下來。
胡小萌拉著張春枝買了被面,棉花,首飾,包布等等東西回了村子。
路上有看到白素衣家的繡娘坐著馬車往回趕,胡小萌不得不嘆著,白素衣做事還真是干脆!
回了家,張春枝便叫了大伯娘李氏過來幫忙。
李氏嫁了兩個姑娘娶了一個媳婦,有些經驗,便幫著張春枝開始縫制被子,又是對胡漫妮叮囑著為人妻所要做的事,一時間胡家倒是忙開了。
夜里,張春枝是有些興奮的睡不著,翻來復去的。
胡鐵柱好笑的坐了起來,“睡不著?”
“嗯,你說妮子這嫁了,接下來也就是二丫頭了,二丫頭再嫁了,就是三丫頭了,就這么過去,一晃咱們不就老了嗎?”張春枝也坐了起來。
胡鐵柱便笑,“還要有些年頭呢,不要想那么多,不過,你等我一下!”
隨后跳下了炕,沒一會端了個小桌子回來!
桌子上放了果子酒還有花生米,最主要的是還有一個燃著的紅臘燭,“來,小花說這叫燭光晚餐……”
“撲哧!”張春枝笑了一下,“誰家晚餐就一個花生米啊!”
可是話是這么說,張春枝卻是一臉笑意的坐到了桌邊。
“老婆,辛苦你了,咱們喝一杯……”
胡鐵柱拉著張春枝,倒是喝了酒,才像變戲法一樣,拿了一個紅絨盒子出來,打開里面是一對黃金戒指,拉過張春枝的手,拿起那個小的,便套了進去,“這些年,一直讓你跟我受委屈,如今咱們倒是跟閨女借光享福了……”
張春枝已經說不出話了,她沒有想到,胡鐵柱還真去買了這個,
白天的時候,看到胡漫妮那幸福的樣子,她這心里好寬慰,可也好羨慕,直恨自己老了,聽著她三閨女說這戒指的含意,她的心里自然也希望男人給弄一個!
如今手指上套著這個什么圖案都沒的的金圈圈,她激動的有些發著,看著手指,眼睛都快流下來了。
“老婆,我的呢……”
胡鐵柱擁她入情,張春枝便拿起另一個套進胡鐵柱那粗糙的手指上,“當家的,不苦,一點也不苦,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永遠都做你媳婦……”
胡鐵柱抱著她,直點著頭……
臘燭越燃越低,可是屋子里的溫度卻是越來越高,誰說老夫老妻沒情趣,只看你做還是不做……
……
劉氏坐在屋檐下,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冷哼著,“哼!嫁個夫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呸!***蹄子……”
“春蘭,你在嘟囔什么?我瞧著,家里的米不多了,那面也沒有多少了……”
老胡太太郭氏手里支著個拐杖走了出來。
這些年,她越發的老邁了,自從老頭子離開,萬青山死也要休掉胡紅云最后被她逼著收回了休書,可是,她知道,胡紅云這些年不好過!
可說到底,胡紅云還算有個家!
如今,村子里的變化,她就是再瞎也看得到,老大家跟著老二家已經富起來了,就連那四小子都當了捕頭,可是老三家呢?
劉氏撇了她一眼,“三姨,沒米沒面就不吃唄,再說,你說你以前那勁都哪去了?”
當年郭氏想將侄女郭詠梅嫁給胡鐵柱,而胡鐵柱卻死也要娶張春枝,她那侄女便嫁別人了,只是……可憐啊,聽說去年她丈夫死了,如今成了寡婦了,還帶了一個閨女,日子不好過啊!
等到了胡鐵強娶媳婦的時候,她是死活也要將她姐姐家的這個閨女娶進來!
郭氏皺眉,“沒有不吃?那等著餓死嗎?你看看這村子里的人哪家沒富起來了?可是咱們家呢,地地沒有,錢錢沒有,這么大一家子,全靠老三做點活,再加上胡金胡銀打點零工賺點家用,春蘭,你就這么在家呆著,活活不干的……”
“三姨,我在娘家的時候就不會干活,別的現在你讓我去賺錢來伺候你吧!”
劉氏的話噎的郭氏說不出話來。
劉氏吐了瓜子皮子,“三姨,不是我說你,以前老二賺了錢不給你行嗎,可是如今呢?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吃什么東西,再看看老二家吃什么?更不要說,老二家就連那奴才都十來個,所以說,如果你覺得我這伺候的不周到,你不是還兩兒子嗎,你可以去啊……”
劉氏心里老大不平衡,憑啥就讓她養活老人,憑啥?!以前她跟李大平一起算計著胡鐵柱倆口子,可是李大平那個被休的閨女明明就應該浸了豬籠,聽說是被老二家那個死丫頭救了回來,還要了不少的銀子,然后又嫁了個好男人,那李大平便像一條狗一樣跟在張春枝的身后,她劉春蘭不屑!
“呸!一窩踐種!”劉氏又罵了一句。
郭氏卻沒了動靜,以為她不想去嗎,還不這是她的房子!
“娘,不好了,胡玉從樹下摔下來,滿頭是血!”
這時老三胡錢跑了進來,身后是胡銀抱著暈迷不醒的胡玉!
劉春蘭嗷的一下站了起來,將胡玉接過來,“老兒子,老兒子,你別嚇娘啊,老兒子……”
結果胡玉腦袋上便一直往外冒血,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
“小銀子,快去找大夫……”郭氏忙喊著。
她這輩子就稀罕孫子!更不要說,胡金幾個可是她從小一把手帶大的,對錢玉這個老孫子,那更是疼到了骨頭里!
劉氏抱著胡玉就坐到了地上,“娘,怎么辦,怎么辦?”
這會她倒是不擠兌老太太了!
“別傻愣子,快找些干凈的布按著那腦袋,別再流血了……”
到是老太太還算是冷靜。
徐大夫趕來,給胡玉包扎了腦袋,可是卻是搖了搖頭,“鐵強媳婦,胡玉這傷太重,我看還是進城吧,別再耽誤了……”
“徐大夫,連你也沒有法子?”郭氏問著。
徐大夫搖頭,“我這水平哪里治得了這傷。挺多能幫著把血止住……”
“這……”
“別這那了,還是早點進城吧……”徐大夫收起他的藥箱走了。
劉春蘭傻眼了,進城?怎么進啊?
“老兒子,你快醒醒,你別嚇虎娘啊,老兒子……”
“不能干等著,老二家那丫頭不是有馬車嗎,我去找她,讓她出趟車……”
劉春蘭愣了一下,“娘,那個死丫頭能給出車嗎,她可是恨著我呢……”
郭氏看著她,“我是她奶奶,我讓她干點活,怎么著,她還敢跟我拿五作六?她恨你你就怕了?完蛋的玩意,當初那要是我去拿雞蛋,你看她敢不也這么說”
郭氏那小眼睛一瞇,那不講理的樣子又現了出來!
哦,她道是忘了,她不認她們是孫女的話了!這會卻說是人家的奶奶了!
……
胡小萌正在聽胡三匯報山上的工作,院子里大黑便嗷嗷的叫了起來。
走出來一看,卻是老太太站在了門口,手里的拐杖正往大黑身上打著,大黑一面躲一面叫一面沖她呲牙!就是不讓她進來,氣的老太太正一臉鐵青!
而張春枝與李大平也走了出來,看到她都是一愣,不過張春枝反應能快一點,上前將大黑牽到一邊,忙說,“娘,你咋來了?”
郭氏便白了她一眼,“我找我兒子!”
張春枝道,“當家的在山上,還沒到回來的時候!”
“哦,張春枝,你行啊,你是什么活也不干了是吧,還真以為以自己是富家太太了是吧,還讓我兒子伺候著,你這不要臉的……”
“老太太,有話說話,別沒事找事!”
胡小萌背著手站到跟前,臉繃著。
郭氏張著嘴想罵,卻又想到這丫頭還是里長,便冷哼一聲,“趕緊備馬車,拉著春蘭進城。”
胡小萌心道,這幾年三嬸子跟自己家就形同陌路,哦,你來一句備馬車,我就得備?
再說三嬸子想進城,不會自己去吧,干嘛非要自己去送,自己又不是她的奴才!
再說,今兒個家里的馬車都有任務,全都沒在家!
所以胡小萌撇嘴,“不好意思啊,我們家的馬車都忙著,今天不進城!”
“我讓你備馬車,你就備,哪里來的那么多的廢話!”
郭氏是覺得自己的面子被撂了,臉上有些掛不住,更是覺得胡小萌沒將她放在眼里,而且這丫頭以前還變著法的罵過她,別以為她不知道!
胡小萌笑笑,兩手一攤,“我大娘在這呢,你問問她,家里可有閑著的馬車?”
胡小萌心道,你老太太好好說話,她可以去找鐘虎,讓他走一趟也可以,但是,你非要這么圣氣凌人的,怎么著,我欠你的嗎?
胡小萌這女人就這樣,你越嗆著她,她越不想屌你,你如果順毛摸著,她就可以為你掏心掏肺!
老太太氣的手里的拐杖直往地上捅著,“翅膀硬了翅膀硬了……”
老太太前腳離開,后腳劉氏就呆不住了,因為胡玉的身子越來越涼,臉色更是越來越白,她便將胡玉背了起來,往胡小萌家跑!
結果還沒到門口就看到老太太還站在院子外直跳腳呢,別說馬車了就是個影也沒有啊!
劉氏現在是真的害怕了,胡玉那了無生息的樣子,讓她心底發顫,她背著胡玉,身后跟著胡銀,兩個就沖了進來。
劉春蘭二話沒說,進來就跪了下去,“二嫂,以前我不是人,我求你,求你們送胡玉進城看大夫吧,小花,三嬸知道,你在城里有些路子,求你,再不進城找大夫,胡玉的命就沒了,我求你,我給你磕頭……”
劉氏以前的小肚雞腸那斤斤計較毫無蹤影,她現在只是一個想救自己兒子的母親,她用力的把腦袋往地上磕著,沒兩下腦門上就全是血!
胡小萌反應過來,忙上前拉住她,“你這是做什么,胡玉怎么了?”
胡銀道,“四弟從樹上摔了下來,摔了頭,便再也沒有醒過來……奶奶說來找馬車,拉著進城找大夫……”
胡小萌狠狠的瞪了一眼老太太,“成事不足的,說話也說不明白……這個時候你來裝什么……”
卻是一把將胡玉扯起來,“胡銀幫我背在肩上……”
胡小萌背著胡玉就往外跑,沒去別地方,拐進胡青家里,便喊,“大姐,大姐,鐘虎在不在……”
“怎么了……”
胡青與鐘虎一道走出來,看到胡小萌那焦急的臉色,鐘虎忙上前將胡玉接了下去。
“你看看,他還不沒有救……”鐘虎看了她一眼,伸手探了下胡玉的脖子,抬頭問胡小萌,“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胡小萌一屁股坐下去,有這話就說明,胡玉現在沒事,白了一眼鐘虎,“要死的我還往你這跑干什么?”
胡青道,“玉小子這是怎么了?當家的,別墨跡……”
鐘虎撇嘴,“要不是看在我媳婦的面子上,我才不管!”
從懷里拿出一個瓶子,倒了一粒藥丸塞進胡玉的嘴里,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胡玉便給咽了下去,然后鐘虎說道,“現在送去看大夫吧……不過,誰知道醒了之后會不會變成傻子!”
胡小萌撇嘴,“就你這破嘴,真心讓人喜歡不起來!”
卻在這時,門口露出一個小腦袋,光溜溜的一根頭發都沒有!
看到胡小萌,那小光頭是‘咻’的一下沖過來,一把抱住胡小萌的腰,“三姨救我,救我……”
胡小萌翻白眼,那邊鐘虎卻是立馬換了一幅臉子,笑的不懷好意,“靈兒,來到爹的懷里來……”
鐘靈,這要命的名字!
胡青沒生的時候,鐘虎就說這是閨女,他閨女最有靈氣,非靈字莫屬,結果這孩子還真對得起他爹,直接由閨女變小子,胡青生了個小蛋子出來,鐘虎吹胡子瞪眼睛,直說名字都取了,不改了!
然后,這爺倆沒干別的,這幾年就看誰能耐誰晚上跟胡青睡!
將鐘靈從懷里扒出來,摸摸她光溜溜沒有一根毛的頭發,嘆了一下,“唉,可憐的鐘靈,你說你輸的有多慘,頭上連根毛也沒有了,好歹以前還有半面頭發,我瞧著你爹這是有意要將你送到廟里當和尚的節奏啊,可惜,三姨救不了你,你得去找你娘……”
“三姨,你不厚道!”鐘靈人小可心眼不少,小手指著胡小萌,小嘴抿著。
胡小萌翻白眼,“要賣萌跟你娘賣去,保證你娘今天晚上跟你睡……”
可惜,鐘靈忽略了他爹,鐘虎一把將他抓了起來,臉上哪里還有一絲笑,橫眉冷對,“趕緊進屋蹲你的馬步去,不然,今天晚上別想吃飯!”
胡小萌聳肩,看著胡青,“大姐,你家馬車借用一下吧,家里的那幾輛,今天都出去了……”
胡青能說不嗎,點頭就去套車,可卻被鐘虎攔下,“我來我來……”
胡小萌立時看他,“什么時候這么勤快了?”
鐘虎的臉上卻是揚著笑,將鐘靈往地上一扔,忍都忍不住臉上的笑,“我媳婦這回一定給我生個閨女出來!”
說完了話,鐘虎就去套馬車了!
鐘靈小身子一翻,穩穩的站到地上,小手在鼻子上一抹,看著他爹的背影,“哼哼哼,想要妹妹,沒門!我詛咒我娘再生個弟弟出來!”
說完是撒腿就跑!
胡小萌瞪大眼睛,看著胡青,“哎呀,你這捂的可夠嚴實的了,估計我大娘都不知道吧!”
胡青臉色紅紅的,可卻含著幸福的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那邊鐘虎倒速度,將馬車牽過來,伸手一抓,將胡玉扔到了車上。
胡玉雖然沒有醒,可是吃了鐘虎的那粒藥丸,臉上的顏色倒是恢復了一點。
胡小萌也沒有再說什么,牽了馬車出來,到了家門口看了三嬸一眼,“我們家的馬車是真的沒有在家,這是胡青大姐的,趕緊的吧……”
三嬸子哭花了臉,一邊抹著淚一邊趴上了馬車。
而胡三自然跟在胡小萌的身邊,揮著馬鞭向福安駛去。
老錢扒了扒胡玉的眼睛,然后施針扎在了他的腦上。
等他忙活完了,撥下胡玉腦袋上的針后,才瞪著胡小萌,“要是不想要這娃的命,你們就再托上個個把時辰,哼!”
三嬸子劉春蘭的眼淚就一直沒停過,這會也不知道大夫是什么,六神無主,一點聲也沒有了。
這時床上的胡玉眉頭皺了一下,然后睜開了眼睛,話都沒來得急說,身子一歪“哇”的一下吐了起來。
“老兒子老兒子……”劉氏嚇的臉都白了,急忙上前將胡玉攬在懷里,一手拍著他的背。
胡玉吐夠了,一點精神沒有的靠在劉氏懷里,半瞇著眼睛,只是哼哼著。
胡小萌一瞧,惡心、嘔吐,這不是腦震蕩嗎?
“老錢,嚴重不嚴重?”難怪鐘虎說什么傻了他可不管!
“你摔一下試試!嚴重不嚴重,那腦袋著地,你說呢?給,這是藥,去抓吧,這幾天,好好的臥床靜養,有不適的癥狀趕緊送過來,不過,好在這娃命大,止血又早,撿了一條命啊!”
胡小萌點頭,便去抓藥。
劉氏突然拉了她一把,“掌柜的,這藥多少錢?”
“你管多少錢干嘛,這丫頭富著呢,讓她抓!”
錢掌柜是不知道兩人的恩怨,以他對胡小萌的了解,她帶來的一定是她重視的人,所以也沒客氣直接說了。
然后三嬸子的臉一下子紅了。
胡小萌也沒說什么,便去將藥給抓了,隨后胡三趕著馬車回了梨樹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