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崖之下,秋風蕭瑟。微風過后,襲來一陣寒意。
然而吳天的心就在鋼索松動的一剎那之間,近乎跌進了谷底。而上方,也隱約中傳來打斗的聲音。
幾乎沒有一絲的猶豫,吳天果斷的放棄了緊抓住的鋼索,反手一把將手掌插進崖壁中。“嘩啦”一聲,鋼索剛脫離吳天的手掌,就開始了向下跌落。
“你M的,”吳天在心底恨恨的罵道,插入崖壁的手掌傳來一陣陣疼痛,不在猶豫,就那樣依仗肉體的強悍向上攀爬起來。
此時在崖壁的上方,有一處不大的空地,空地的周圍有著不知名的樹木在一旁聳立著。
而在樹林包圍的這片空地上,正有兩伙人互相對峙著,其中一伙人是四男一女,看他們的實力,普遍在中級級能力者左右。從他們神色略顯委靡,衣衫有點凌亂、還帶著些許的血跡,很明顯他們已經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斗了。
在他們的對面同樣是五個男人,其中四個高級能力者,一個靈能戰士。各個衣裝鮮亮,精神奕奕,很顯然都是全盛的狀態。
而在他們雙方的中間,則是躺著一只如小狗一般大小的蝗蟲,蝗蟲的兩只前爪如刀似鐮,其名為“刀蝗”是一只四階的兇獸。
實力較強的這一陣營中,一個拿著一柄長柄大錘的中年大漢,傲然的看向前方幾人,從他佩戴的徽章來看,竟然是一名中階的靈能戰士。再看他高大的身軀,肌肉如老樹盤根一般,看著都讓人心生畏懼之意。
中年大漢向前猛地跨出一步,直震的地面一陣晃動,其腳下的土地更是凹了下去。同時甕聲道:“李峰,我也懶的與你廢話,這只‘刀蝗’老子有用處,你們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頓了一下,不屑的道:“雖然,你和我都是靈能戰士,可是你的級別要比我低了一階,再說了,老子是土屬性,你是風屬性,你能做什么?乖乖的給老子讓一邊去,否則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們都跌進那邊的懸崖下。”
李峰,也就是中年大漢面前‘武衛小隊’的隊長,手里緊握著一把碧綠色的長劍,臉色難看無比。沉聲道:“王霸,你這樣做可不符合道義,‘刀蝗’是我們兄弟獵殺的,你現在來搶,難道不怕傳出去丟人現眼嗎?”
王霸,也就是使錘的中年大漢,嗤笑一聲,“幼稚,我再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要么你們立即走人,要么你們今天就下懸崖去。”說著,還將手中的巨錘狠狠的砸擊在地上,頓時又使地面一陣顫抖。而那還在崖壁上苦苦攀登的吳天,手一抖差點掉了下去,頓時又是一陣咒罵。
場面頓時沉默了下來,一直位于李峰身后的女孩,看其徽章的標志,應該是一名高階的中級能力者,不由上前一步,怒斥道:“虧你們也算是有名氣的‘暴熊武衛隊’,竟然干這種半路打劫的事情,你也不嫌丟人嗎?一點面子都不要嗎?”
“哈哈!……”
王霸這邊的人聞言,都轟然大笑起來,其中更是有人應道:“丟人?面子?值錢嗎?不值錢我們要他做什么。再說了,既然可以不用那么大的力氣就可以得到,干嗎還費事情?真是笑死人了。”
女孩神情一滯,被對方這一句厚顏無恥的話憋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張俏臉被氣的通紅。
李峰臉色木然的將女孩沖向拉在身后,沉聲道:“玲瓏,省點力氣吧,和他們講道理是沒有用的?!?
“嘖嘖!”
王霸目光猥瑣的看了那個名叫玲瓏的俏麗女孩一眼,砸了咂舌,又看向李峰,冷冷的道:“怎么樣,考慮好沒?”也許是因為習慣,亦或者是示威,王霸手中的大錘又對地面狠狠的砸了一下,那下方早就被這重擊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坑洞。
“考慮你媽的?!?
一聲怒吼從懸崖的那個方向突兀的響了起來,眾人連忙看去,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疾速奔了過來,并且沖著王霸的方向一拳砸了過去。
王霸倉促之間,也只得揮拳迎去。
蓬!
一聲悶響之后,兩道人影迅速的分開,而那王霸更是連連后退幾步,臉色一陣漲紅,胸口更是大幅度的起伏著。
而與其硬碰的一人,卻是一個漂亮的翻身落在不遠處。
雖說動作瀟灑、迅捷,可是當眾人看到他的賣相的時候,都是不由愕然的張大了嘴巴。
齊腰的凌亂長發,長發上還沾帶著某些動物的血肉,完全的黏在一起,看起來無比的惡心。*的上身上,也是傷痕累累,很多處痕跡都讓人觸目驚心。腰部以下,只是隨意的纏了幾個破布【其實是吳天的褲子,太破了而已】。背后還背了數把不知道什么級別的武器,一切都顯的那么的怪異。
然而,此時,這個怪異的人,正一臉怒容的看向王霸。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崖底脫困的吳天。
王霸幾次三番的用巨錘砸擊地面,而那每一次都讓吳天心驚膽顫,每一次都讓吳天有種欲殺之而后快的感覺。
“閣下是誰?我好像并不曾與你結怨吧?!?
王霸臉色一沉,一揮大錘,向著吳天沉聲道。本來若是以他的脾氣,就直接攻擊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那一拳的力量竟然強悍到能將自己擊退的地步,而反觀他自己,卻好像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一樣。
“你他M的,你還有理了?我X”
吳天又是一陣怒罵,沒有親身的體驗,絕對無法想象的到吳天在崖下幾次三番要墜入死亡之澗的感覺是什么樣的。那可是等于連死幾次,讓他怎么可能不怒。
王霸臉色一變,沉聲道:“請閣下注重言詞?!?
“我呸!”
吳天怒斥一聲,伸手將背后的武器解下,并順手拋在地上,當然,“破風刀”是要留在手中的?!澳闶遣皇呛芘0。淮未蔚脑业孛?,來來,就讓小爺看看你到底多厲害?!闭f完,也不管什么規矩,一個箭步就快到了王霸的身前,揮手就是一刀直劈下去。
王霸無奈,只得橫起錘抦檔了過去,兩者相碰,又是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起。而王霸更是被那如狂風暴雨般的刀法劈的連連后退。
吳天的攻擊很簡單,他所會的也就那么幾招,還都是普通平常的劈、砍、削、甩、抽、繞等。但是,這種基本刀法在他無休止的練習了三年之后,其威力又豈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那每一刀的砍出都精妙絕倫,恰到好處,絕對是大師水平!
李峰這邊的人,都有點發呆的看著不遠處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雖然他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接受。可那脾性,好像比爭奪兇獸的王霸更加無理、霸道。
“李大哥,這人好怪呀?!?
李峰身后的靚麗女孩,呂玲瓏不由悄聲道。
李峰曬然一笑,“怪是怪了點,但是他的實力還真的夠強的,以我看,起碼也是高階的靈能戰士。”
“啊?那么我們這次應該沒事了吧?!?
呂玲瓏驚訝的微張小口,看起來很是誘人。
下意識的,李峰看了一下吳天所出現的方向,“沒事?誰知道呢,只是這個人怎么會從那邊出來?我們來這里半天了,如果有人藏在這附近也早該知道了??煽此鰜砭凸敉醢?,倒好像是早就認識了一樣?!?
呂玲瓏秀眉一挑,喜道:“管他為什么會出現,只要他幫我們把這個壞蛋王霸打走就行了?!?
李峰苦笑的點了點頭,其身后的那些人也都直盯盯的看著前方激烈的戰斗。
王霸現在是叫苦不迭,自己本來就適合遠攻,可眼前這個和野人的家伙不僅刀法快若閃電,毫無破綻,就連速度也快的讓人頭疼。如果不是自己戰斗經驗豐富,恐怕早就挨上幾刀了。匆忙之中,向旁邊的自己人使了個眼色。
其實這些事情,也就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經過這段時間的緩沖,就算沒有王霸的眼色,那些人也都已經抽出了武器劈砍過來。
“小心……”呂玲瓏見狀不由驚呼叫道。李峰和其他人更是連忙提著武器想要沖上去。
蓬蓬……
吳天與人對戰的經驗畢竟不足,當聽到呂玲瓏的叫聲,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連數刀就已經砍在吳天的身上,不過那效果就讓人感到汗顏了。竟然僅僅只是將他身上那厚厚的污垢砍掉了一些,然后露出的是白皙的皮膚,竟然連一絲血跡都沒。幾人頓時都呆了一呆,實在不敢相信以他們的實力竟然會是這個結局。
吳天揮起一刀逼退王霸,反身迅速的一刀砍在靠近左邊的一名高級能力者胸部,頓時鮮血噴撒一地。其人也是被砍的后飛出去,跌落在地上。而吳天,手中長刀不停,又是連連揮舞,將其他的幾人逼退。
而也趁這機會,王霸迅速的拉開距離,李峰等人也都到了吳天的附近。
“切!”
吳天不屑的看了那偷襲自己的幾位高級能力者一眼,自己的肉體防御就是六階,或者說是快要達到了七階的‘黑紋蟒蛟’抽上一下都沒喪命,更何況這些高級能力者的攻擊。
說起這一點,不得不說的是關于能力者的級別問題。能力者的級別分別為:初級能力者、中級能力者、高級能力者。而更高的則是靈能戰士、靈能斗士、靈能戰將、靈能大師、靈能掌控者,更高的還有傳說中的靈皇。
在這些級別中,前三的則冠以‘能力者’三個字,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在這三個階段的能力者的能量,并沒有發生質的變化。像這三個級別的實力差距,也不是非常的大??墒窃陟`能戰士之后,不僅能量的‘質’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每一階的差距都拉開的非常高,攻擊也更不是一檔次。
換句話說,如果他們不是高級能力者,而是初階的靈能戰士的話,絕對能把吳天砍的皮開肉綻。
見到幾名高級能力者竟然連吳天的肉體防御都沒破開,林峰等人都不由瞪大了眼睛,心里都在吶喊著:天啊,這是哪里冒出來的怪人啊。
吳天他自己可沒在意到自己引起了什么樣的轟動,抖了下身軀,又是一個箭步沖向了之前對自己進行攻擊的一個手持長劍的青年,隨之而動的還有右手中的‘破風刀’,幾乎沒有一絲花俏的削向了青年左半邊身軀。
使劍青年,本來見到自己竟然一劍連對方的防御都沒破掉的時候,心里就已經有了怯意,下意識的認為對方是一名靈能斗士級別的存在。殊不知,現在的吳天連高級能力者都不是,此時見吳天一刀削來,心頭只覺的自己好像向什么地方逃,都會被這一刀削到一樣。無奈之下,只得將手中長劍豎立起來擋在身側。
見狀,吳天冷哼一聲,手中長刀變削為拍,頓時一股大力砸在使劍青年的長劍上,接著就是長劍向里一陷,接連著砸在使劍青年的左臂上,發出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而其人,更是被一股巨力砸飛在五米開外。
使劍青年被砸落在地,只覺左臂一陣劇痛,心知已經斷了,眼中充滿驚恐的看著不遠處的那個怪人,心底驚道:“天啊,這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在沒有運用能量的情況下會擁有這么強大的力量?!?
一招擊敗一名高級能力者,吳天又轉頭看向其他的人,只見所有的人都是如看怪物一般的看向自己。
其實,這也完全合情合理,吳天作為一名中級能力者,以他自身的條件本身就比同級的人高出七倍的能量儲備。可是因為‘能量宙’中能量的關系,高級能力者之前,能量是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那么自然的一名高級能力者也就比一名中級能力者強上兩三倍左右而已。
一個強上七倍,一個強上兩三倍。
高下立判。
同時,又因為吳天的能力特殊,對方又心生怯意,否則也不會那么快就敗下陣來。
使劍青年的受傷,使王霸這邊的人臉色都是難看無比。縱然是王霸自己親自動身,一招解決一名高級能力者,也是有些不足??墒敲媲斑@個不知名的青年就那么簡單的做到了,如何不讓人心驚?
王霸巨錘一揮,剩下的三個高級能力者扶住受傷的使劍青年,連忙退到他的身后。此時,他們與吳天的距離已經拉開了十幾米。
吳天也任由他們將人帶走,并沒有做什么阻攔。雖然現在的他很憤怒,畢竟從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長達三年,再次脫困的時候心底自然還是高興的。只是在出來的時候,被王霸那幾震給嚇到了而已。
吳天拍拍手,看了王霸一眼,淡淡的道:“算了,不陪你們玩了。”說完轉身就走向了自己這次唯一的收獲——那幾把從下邊得到的超合金刀。
眾人又是一陣愕然,這個怪人的確夠怪的,怒氣說來就來,說消就消。
王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握住長柄的雙手更是青筋爆的多高。猛地爆喝一聲,“小兒竟敢欺我!給我死!”一個跨步沖向前,雙手緊握長柄大錘,只見大錘的上方涌現出一股土黃色的能量氣息,土黃色的能量一出現,就完全的將整個大錘都包裹住,呈現的是一抦要之前要大數倍的能量巨錘。
巨錘完全將吳天的身形籠罩在其中,那夾雜著萬鈞的威勢,讓所有的人都禁不住的臉色一變,不過卻都不為吳天擔心。畢竟,之前吳天的表現太過出人意料了。
吳天雖然為人機警,可是他剛才說不打了,也的確是不想打了。也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退,竟然讓對方看起來是戲耍對方。
當聽到王霸的怒吼聲,當感覺到那股勢不可擋的威勢壓下來的時候。
他僅僅只有時間將長刀迎了上去……
蓬……
吳天被這一錘倒砸的飛了出去,并將遠處的樹木砸斷了數根。
噗哧……
吳天從斷樹堆中爬了出來,禁不住的吐出一口鮮血,就連眼神也黯淡了不少。
眾人又是一陣愕然,眼睛都瞪的渾圓,實在搞不清楚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他們想不明白為什么之前那兇猛的怪人可以忽視高級能力者的攻擊,可以將王霸逼的退無可退,甚至可以唰唰幾刀就將兩名高級能力者解決掉。
可是,現在卻被之前一名處于劣勢的中階靈能戰士一招擊?。?
吳天從樹林里走了出來之后,頭腦才算清醒過來。
說到底,自己畢竟只是一名中級能力者而已,雖然自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墒窍氲阶约褐熬谷簧蟻磉€沒看清楚形勢,因為憤怒的緣故上來就是一頓惡斗,不過也好在僥幸自己實力的確不弱。不過,現在被對方一錘砸傷,頭腦卻是一陣冷靜,仔細看向那使大錘的大漢,順帶的還有其他幾人。
“我X,”
吳天這一看,頓時心底一驚,“竟然是四名高級能力者,一名中階的靈能戰士!乖乖,我這次也太沖動了一點?!?
微微思量了一下,吳天心知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己剛脫困也沒有必要惹下什么人。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訕笑一聲,看向王霸笑道:“那個,剛才是我魯莽了,一時沒在意傷了你的人,在此抱歉了。那個,你們繼續,我就先走了。”
王霸現在腦子里也是一片混亂,聯想自己之前被對方逼的那么不堪,可是一招之下就讓對方受傷,心底不由暗暗的道:“看來老子還是適合遠攻的,遠攻之下,老子就是同級中無敵的存在?!睍r下,又聽到吳天要走,不由冷哼一聲,“傷了我王霸的人,你還想走?怎么也得留下點彩頭吧。”
“留下彩頭?什么意思?”吳天一呆,不由問道。
那邊李峰眾人見吳天要走,心下也不由焦急起來??墒菂s沒有辦法說什么,畢竟雙方誰都不認識誰。
王霸又是一聲冷笑,其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冷聲道:“所謂留下點彩頭,自然是你要么留下一只手臂或者大腿,你自己可以看著辦。”
吳天微感愕然,“留下一只手臂?那可不行,我就兩個手臂,大腿也不行。咦,不對,我憑什么要留下這些東西給你?那和找死有什么區別?”
“嘿,那你就把命留下吧?!?
王霸手中大錘一揮,森然笑道。
吳天臉色也不由的一寒,“看來你們是給臉不要臉了,難道還真以為我怕了你們不成?”話語未落,右臂已經緩緩的抬起,絲絲紅光閃現其中,一股熱浪也從其手臂上散發開來。
感受著那股熱浪,王霸淡笑一聲,“沒想到竟然是一名火屬性能力者,到底是用能力了嘛?!?
對于此,吳天當然沒時間去和他解釋什么,心底卻是微感詫異,這只右臂的特殊能力只在攀巖懸崖的時候用到過,現在竟然感覺到能量有點不濟的感覺。順口道:“那就接我一招試試,也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資本狂妄?!?
“那就讓你好好的見識一下?!?
王霸冷笑一聲,雙手中不斷有土黃色的能量灌入到長柄大錘之中。
咻!
吳天的速度就算在所有的能力者中,也絕對是中上。因為心底顧忌到右臂的能量會消失,速度更是加快了不少。就在王霸手中的長柄大錘完全被土黃色能量再次包裹的時候,雙方的距離已經不足三米。
喝!
王霸見狀爆喝一聲,手中的長柄大錘猛然的向前方那急速掠來的黑影砸落。
土黃色的能量籠罩的范圍內,一道火紅色的手臂是那么的顯眼,它就好像是一只強悍無比的巨龍,帶著勢不可擋的氣息前向沖擊著。
蓬……
長柄大錘在與那只火紅色的手臂剛一碰觸就被擊飛,隨后那火紅色的手臂更是直直的撞擊在王霸那強壯的胸膛上。
一道血箭灑在空中……
一道人影跌落……
留于原處的僅僅只有一個造型邋遢,神色略顯蒼白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