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叔父您還是先退下吧,讓孤再好好想想應(yīng)對之策。”說完,姬宜臼擺擺手,想打發(fā)鄭掘突離開。
“王上,您今天之所為,臣相信在場的眾人都明白了您的無可奈何,也都能夠理解您的用心良苦,衛(wèi)世子頗有智慧,臣曾與他交手過,也知曉他之本領(lǐng),他定會用自己的本事,向天下諸侯證明他才會是真正的招婿之試的勝者,王上莫要擔(dān)心。”鄭掘突趕忙說道。
“等等。”姬宜臼若有所思后,道:“叔父,莫非你有什么好辦法。”
“王上。”鄭掘突拱手作揖,答道:“王上,您大可放心,今天兩位世子平分秋色,王上您已經(jīng)給足了晉侯面子,之后不必再給,這可是齊侯招婿,您貴為天子,自是要秉持公平,切不能因為晉侯緣故,便隨意打破規(guī)則。”
“可...”姬宜臼嘆氣道,“晉國勢大,姬仇又貴為方伯,孤若不給他顏面,恐怕...”
鄭掘突知道姬宜臼所慮無非是晉侯若對天子不滿,可能會去幫助姬宜臼的對手姬余臣,若到那時,天下諸侯都站在姬余臣那邊,姬宜臼又能依靠誰才能與其對抗。
“王上莫慮,臣敢確定,姬仇絕不會站到姬余臣那邊,更不會幫助他。”鄭掘突頗為肯定地說道。
姬宜臼只覺得奇怪,晉國勢大,諸侯中又有誰能與其對抗,況且姬宜臼的天子之位,若非姬仇相助,他這天子之位還在不在都是一個問題。
而鄭掘突又能如此肯定姬仇不會站在姬余臣那邊,要知道晉國可是最強(qiáng)的諸侯國,自己的王叔姬余臣也不傻,早就向他拋過橄欖枝,只是姬仇站在了他這邊罷了。
“王上,虢公翰此人您覺得如何。”鄭掘突問道。
姬宜臼想也沒有多想,便說道:“虢公翰此人唯利是圖,姬余臣雖被其立為攜地天子,可不過是他的傀儡罷了。”姬宜臼的聲音越來越輕,他邊講邊思索,好似想到了什么。
“不錯,王上,姬余臣不過是虢公翰的傀儡罷了,他又有何能為,姬仇之所以輔佐王上,便是因為他想成為周王室的方伯,為諸侯之長,況且姬仇與其素來不和,倘若真的站在姬余臣那邊,您覺得兩人合作的幾率又有多大。”
“零。”姬宜臼稍微頓了頓,道。
他清楚姬仇的脾氣,自從從晉殤叔手中奪回晉國君主之位后,晉侯便極為敵視虢公翰,畢竟晉殤叔能夠篡位,虢石父可是在背后搗鬼,況且現(xiàn)在虢國勢力變大,姬仇對此也是極為不滿,早有想滅掉虢公翰的想法,可現(xiàn)在諸侯會盟才為關(guān)鍵,因此姬仇也沒有貿(mào)然出手。
“既然如此,王上又何必?fù)?dān)憂,臣以為,此次比試,衛(wèi)世子必定能夠勝出。”鄭掘突很清楚局勢。
相反,姬宜臼倒是渾然不知,忙問道:“叔父為何這樣認(rèn)為。”
“齊侯德高望重,將他的女兒視若掌上明珠,若莊姜公主不愿嫁給晉世子,即便晉世子贏得此次比試,恐怕也于事無補(bǔ)。
而且,此次姬還能夠來齊國比試,已經(jīng)是齊侯讓了一個最大的人情,倘若他勝了,齊侯倒也不會說些什么,若他敗了,恐怕姬仇即使是方伯,也絕無轉(zhuǎn)圜的余地。”鄭掘突很是肯定地說道,畢竟第一次招婿比試,他可是也一同前來的。
不過當(dāng)時他志不在此,無非是給齊侯一個面子,才勉為其難來到此地參與招婿之試,因此也并未重視比試,反倒借那次比試知曉了各位公子的實力。
“那就好,那就好。”姬宜臼松了口氣。
他今天著實有不小的壓力,第一試的結(jié)果是他定的,當(dāng)他講完兩人平分秋色后,隱約感覺得到,臺下有不少人都用異樣的眼光望著他,畢竟他作為天子才剛剛即位不久,在諸侯心中威望還不夠,這番話著實會讓他們懷疑他身為天子的能為究竟如何。
倘若他能力不夠,不配作為天子,恐怕諸侯便會紛紛倒戈,跟隨姬余臣,到那時,他姬宜臼可就孤掌難鳴,又怎會是姬余臣的對手。
此次招婿之試,可不僅僅是晉世子姬還與衛(wèi)世子衛(wèi)揚(yáng)兩人之間的比試,更是姬宜臼與天下諸侯,與攜地之王姬余臣等人的比試,可馬虎不得,若稍有含糊,名望失去事小,丟掉天子之位,他便再無翻盤的可能。
“王上請放心,下次比試,您只需按照正常結(jié)果來告知誰勝誰負(fù)即可。”鄭掘突說道,“剩下的,就都交給臣來辦。”
姬宜臼雖心中仍有些不放心,但聽到鄭掘突都這樣保證了,便也不再多說些什么,現(xiàn)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相信鄭掘突:“既然如此,一切就都依靠叔父您了。”
“王上請早些休息,臣先告退。”語罷,鄭掘突一拂手,便轉(zhuǎn)身離去。
...
翌日。
“王兄!王兄!”一個大清早,蕓茹公主便嚷嚷著闖到大殿,她昨天就想來找姬宜臼抱怨一番,可誰知昨天兩位世子比試完之后,王兄便與諸侯共同商討事情了,她便沒能找到王兄,于是今天起了一個大早,便趕忙趕來。
門外的下人見蕓茹公主氣沖沖地跑進(jìn)來,低著頭忙迎上去,攔住蕓茹,道:“公主殿下,王上正在休息,請您不要叨擾他。”
蕓茹瞪了眼下人,冷冷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知道。”下人連連諾道,“公主殿下身份尊貴,小的豈敢不知。”
“既然知道還不讓開!”蕓茹厲聲喝道,下人嚇得向后退了一步。
于是蕓茹連忙繞過下人,徑直向大殿走去:“王兄。”
姬宜臼早就醒了,正在大殿上閱著奏章,見蕓茹前來,問道:“怎么,是什么風(fēng)把王妹給吹來了。”
“是你的惡風(fēng)!”蕓茹一來,便責(zé)備姬宜臼。
姬宜臼有些無語,攤攤手,問道:“王妹,你這話說的可就過分了些,王兄何時是個惡人了。”
“王兄,昨天衛(wèi)揚(yáng)與姬還的比試,明明應(yīng)該是衛(wèi)世子獲勝的,你倒好,非但沒有幫助王妹的救命恩人,反而還說什么第一個講的本來就處于下風(fēng),然后以兩人平手為結(jié)束,王兄,王妹真是看錯你了!”蕓茹大聲斥責(z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