擷芳殿,位于紫禁城東南,有三座宮殿,是專門供皇子皇孫居住的宮殿,也被稱為南三所,俗稱阿哥所。已經十九歲的十五阿哥永琰,就居住在這兒。方才宮中亂象已生,負責保衛工作的御前侍衛們只是派了人加強了南三所的守衛,并沒有將皇子們轉移,實際上他們也根本沒有任何能轉移王孫貴胄的地方,此時的侍衛們可沒有那種嚴密的應急預案,在面對不同危機的時候進行不同的反應。
所以當陸戰隊班、擒龍二隊一同攻到這里的時候,侍衛們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做出什么像樣的反應。
輕車熟路地在白玉柱、銅鼎后面進行射擊,將這鎮守南三所的一股侍衛消滅,擒龍和陸戰隊班殺入殿中,將惶惶不可終日的幾名皇子給捉了出來。其中年紀最大的八皇子居然涕淚橫流,直央求著戰士們不要殺他,堪稱清中期書法四大家之一的十一皇子永瑆,此刻也是顫顫巍巍,臉色慘白。狀態稍微好一點的,也只有那位被定為儲君的十五阿哥永琰了,他雖然同樣驚懼,但是仍舊有一些皇家威儀,他不講一句話,但是也絕不敢跟沖進來的擒龍隊員對著干。
王濤在來的路上,已經聽劉鑫講了一些上面的安排,知道如果這位十九歲的阿哥識時務的話,他將會取代已經被捉走的乾隆,成為新的皇帝,當然所謂的識時務,自然需要他對大唐的要求百依百順了。
二隊長對陸戰隊班的表現也有些認可了,至少從戰術素養和行動能力上看,陸戰隊班并不比擒龍的成員差多少。而且王濤令行禁止,能夠很好地調動自己班組,使他們進行配合,這也展現出了他的個人能力。
于是,二隊長這時候就跟王濤商量了,他道:“皇子這幾個都抓住了,我的想法是,把軍機處那邊的大臣們和這些皇子們集中起來,扔到一個地方看管,然后我們再分出兩隊的力量對猛虎團進行支援。”
王濤點頭道:“二隊長說的有道理,你呈報給指揮官吧。”
仍在直升機上的郭新批準了二隊長的建議,三隊的人押送著一眾大臣們、二隊和陸戰隊班則帶著皇子們,在太和殿門前匯合,這一路上自然又遭遇了幾小股侍衛,不過有直升機和士兵自動步槍結合的優勢火力,就算是一二百人為建制沖來的侍衛,也只有被收割掉性命一個下場。
太和殿就是人們俗稱的金鑾殿,是皇帝上朝的地方。這里并不是一個良好的防御陣地,因為地形開闊,而且本身太和殿也相當廣大,特種兵們就算有直升機的支援,也很難穩守。所以郭新命令小隊將挾持的人質們,送到相對局促一些的南熏殿進行看管。南熏殿是存放帝王圖像的地方,規模并不大,而且位于皇宮的西南側,背靠城墻,防守難度小了很多。
就在他們前往南熏殿的半路上,郭新接到了來自猛虎團團長琚國沖上校的消息——猛虎團先頭部隊已經抵達朝陽門外,準備攻城。
“動作加快,猛虎團將從東邊打進來,所以我們的目標是,搶占東側的東華門。”郭新立即進行了應對布置,“陸戰隊班留在南熏殿這里看守人質吧,洞兩和洞三以及二隊、三隊,立即出發,務必在猛虎團到達前,搶到東華門的控制權。”
“是!”
擒龍的人也不拖沓,得了命令后,立即準備投入新的戰斗。他們的彈藥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不過直升機都攜帶了一部分補給,足以他們可以支撐到猛虎團到來。直升機降下來了一包彈藥和水壺,二隊和三隊進行了簡單補充則出擊了。
周俊寶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也有些羨慕,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任務,那就是看好那些重要人物。
陸戰隊班看守南熏殿,一眾皇子和大臣們做成一團,每個人都上了塑料手銬。陸戰隊班也是很疲憊的,現在已經快到傍晚,他們從昨天一直奮斗到現在,就算是鐵人也有些不支了。
周俊寶從口袋中摸出了一根巧克力棒,這東西雖然很甜又黏牙,但是能夠快速補充能量。周俊寶剛進部隊的時候,就把這東西當寶貝,都攢起來,后來被班長王濤發現了,逼著他一口氣吃了十幾根,周俊寶當即就吃吐了,覺得這東西當真不好吃,不是因為在戰場上,他絕對不會吃這個玩意的。
不過香甜的氣息很快影響到了旁邊的人,十九歲的永琰聞到了這個氣味,然后說出了被俘之后的第一句話:“你吃的可是巧克力?”
當初大量大唐優質加工糖果銷往清國,皇宮甚至還有兩年每個宮里都有定額的大唐糖果供應,永琰從前就很喜歡吃巧克力,不過這段時間供應已經斷了。
然后周俊寶看了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小子,如果是還沒到北美之前,知道面前的青年就是皇子的時候,他肯定會站不穩,惶恐到無以復加。但是周俊寶現在看著這個有些狼狽的青年,突然感覺,什么皇帝、皇子、大臣、富商,說到底都是一樣的。
他問:“是巧克力,你要嗎?”
永琰顯然猶豫了一會兒,他身旁的皇兄拉了他一下,想要阻止他,不過永琰還是接過了周俊寶遞過來的一根新的巧克力棒。王濤站在一旁也看到了這一幕,但是并沒有阻止。
看著帶著鋸齒邊的塑料包裝,永琰無所適從,周俊寶又將巧克力棒拿過去,在鋸齒邊那地方撕開了,道:“瞧見沒有,是這樣開的。”
他將巧克力棒遞回給永琰,永琰也沒有道謝,實際上他并沒有這種意識。他將巧克力棒塞到嘴里,嚼了幾口,一股香甜的氣息滿盈了他的口腔,似乎這一刻恐懼和擔憂也平復了一些。
據說,甜食能夠安定一個人的心神。至少對于十五阿哥來說,確實是這回事的。
周俊寶又將水壺遞給他,道:“吃多了會覺得嘴干,水。”
他站起身,絲毫不覺得奇怪。此刻,皇子跟他一樣,啃著一根味道實在算不上好的巧克力棒,他并不因為皇子的地位而諂媚,皇子也并沒有將威儀施加在一個大頭兵身上。他們只是兩個年紀相仿的大男孩,因為一場戰爭,呆在了一片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