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和茱莉亞一邊去調查謀殺案，一邊在車上討論接下來要怎么處理那個討厭的投訴。

吉米雖然沒有說他怎么做到的，但是剛才的話已經把接下來的處理流程給定下來了，那么剩下的就不能再讓吉米來出主意了。

要是他們倆一點主見都沒有，那也別想獨立了，要知道吉米只比他們倆大兩三歲而已，只是經驗多了幾年，這差距真的是肉眼可見。

不管是他們跟著吉米辦的案子還是看資料里他以前辦的案子，差距大到讓人感覺到天才和普通人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整個曼哈頓辦公室能像吉米那樣辦案的才幾個？至少他們沒聽過。

他們現在是去IRS的辦公室調查跟死者有關的同事，詢問死者之前的一些事情，為了確保他們沒有遺漏什么線索，否則這個謀殺案就真的要掛起了，現場沒有線索只能通過死者的關系和行動軌跡來推斷有沒有可能行兇的人了。

這種辦法就完全是靠人力和腦力往上堆了，沒有討巧的可能性，最多就是找人過來做一次兇手側寫，但是那一般都是針對大案要案，否則根本沒辦法調動匡提科的BAU小組，畢竟一共就五個小組，支援全國怎么都不夠。

詢問完死者的同事，他們倆也沒有得到新的線索，主要是死者平時也不會跟其他人說太多自己的私事，這種情況下真的抓瞎。

看了看時間，馬克他們重新回到監控小組那邊，看著監控小組這邊從外面也沒有拿到太多情報，馬克一咬牙，“給我一套監聽設備，我上門道歉。”

茱莉亞看著馬克：“現在就要暴露我們在盯著他么？”

馬克：“不是暴露，是我接到投訴以后來道歉，希望他撤銷投訴的。理由應該沒問題，他應該不會發現我們。”

茱莉亞咬著嘴唇想了一下，點點頭：“我跟你一起，這樣更正式一點。”

馬克點點頭：“那要兩個，我們一人身上帶一個，確保錄音清晰一點。”

監控小組的車上這種監聽器多的是，他們也沒有拒絕，給馬克和茱莉亞各自裝了一個以后戴上耳機測試了一下，確保沒問題對他們比了OK，兩人離開監控車，開著自己的車直接來到目標門口。

馬克走上前敲門，茱莉亞站在他側面靠門邊的位置，“FBI，科爾·韋斯特伍德先生在么？”

很快里面一個男人開了門，“我就是，你們是？”

馬克亮出自己的證件，微笑的說著：“韋斯特伍德先生，我是FBI特別探員馬克·安德森，這位是我的同事茱莉亞·李，我們是為你之前的投訴過來的。”

科爾眼睛瞇了一下，“伱們過來做什么？”

馬克：“我特意為我之前的莽撞行為向你道歉的，我們可以進去么？”

科爾：“不用了，你們內部處理就好，就這樣。”

科爾說完就要關門，馬克伸手擋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還在，只不過看起來并不是那么真誠，“請不要這么生氣，我是真心誠意過來道歉。對不起。我們可以進去談談么？”

馬克的力量不小，科爾用力關了兩下門都沒有關上，他盯著馬克的臉看了幾秒鐘，這才放松了自己關門的手，讓他們進去。

坐在客廳沙發上，馬克再次給科爾道歉，并且解釋了自己當時這么做的原因，科爾的臉色很不好看，等馬克說完，他立刻接了一句，“OK，我現在已經了解了情況，我原諒你了。你們可以走了。”說完科爾就站了起來，準備送他們離開。

馬克也站了起來，“感謝韋斯特伍德先生你的諒解，我還有一個請求，能否把你的監控錄像提供一份給我們，那起謀殺案就發生在附近不遠的地方，我希望能從監控里嘗試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馬克也是牛皮糖，他需要吸引科爾的注意，給茱莉亞一點點間隙可以觀察房間里的情況，不過科爾顯然不愿意答應，直接拒絕了，并且要求他們離開，他會給FBI打電話取消投訴的。

馬克和茱莉亞又說了兩句需要科爾配合拿監控錄像，科爾直接爆發了，威脅他們再不離開就要報警了，兩人這才離開了房子，科爾在后面直接關上了門，根本沒有出來觀察他們。

兩人走向配車，馬克低聲的問道：“聞到了么？”

茱莉亞用鼻音嗯了一聲，“上車說。”

兩人上車，馬克啟動車子離開，在前面拐彎立刻停了下來，馬克看向茱莉亞：“那種味道很像大麻的刺鼻味道，很淡，他的客廳我沒發現大功率電器，我懷疑他可能在房間里或者地下室種植大麻，可能剛剛到花期，要不然味道會很重。”

茱莉亞：“也有可能是他在某個房間抽大麻，煙味飄出來了一點。”

馬克：“不會，他身上也有味道，也很淡，應該不是他抽的。”

茱莉亞考慮了一會：“你覺得有沒有必要通知DEA那邊？”

馬克：“沒必要，我們也有管轄權的。只是現在的線索并不充分，只是懷疑他在種植大麻，這樣去申請搜查令會不會有問題？”

茱莉亞：“應該不會，你想想楊安排我去調電力情況的時候說的話，他肯定已經有猜測了。”

馬克點點頭，先打了個電話給監控小組，說了自己的猜測，讓他們盯緊著兩棟連在一起的房子，接著啟動車子回了辦公室。

——

吉米聽著馬克他們的講述，點了點頭：“不錯，雖然是猜測，但是有電力使用的報告，足夠了，你去寫一份申請吧。”

馬克驚訝的看著吉米：“就這些理由足夠么？”

吉米點了點頭：“搭配電力報告就足夠了，有異常氣味，加上電力使用異常，我們有理由懷疑他在種植大麻，這種情況剛好符合我們的職權，有權調查、逮捕他的。”

馬克露出了笑容：“謝謝，楊。”

吉米：“去抓人的時候記得多帶點人過去，聲勢大一點。”

馬克點頭，茱莉亞也去配合他寫申請報告，吉米終于放心了，他們還是成功了，否則真不知道還要給他找點什么理由過去。

他最開始的計劃是找投訴人聊聊，看看能不能緩和一下，等他發現地下室的植物時這種想法就沒有了，這種人他沒興趣談了，為了避免出現意外，他還特意安排了一個監控小組過去。

監控小組的監控記錄是可以作為證據使用的，也就是說只要他們記錄到了房子里的人的違法行為，直接就可以坐實安排抓捕了。

他跟凱文說這件事就是已經想到被抓的人肯定會牽連到他姐夫的，關聯下去的話，紐約地檢那邊也要被動，凱文作為地頭蛇就有很多操作空間了。之前他確實沒想過讓馬克直接去接觸對方，這種種草的人十有八九不好對付，萬一出點意外對誰都不好，結果馬丁給了吉米一個理由，還是非常合理的理由，這樣他們上門基本上就不算師出無名了，能發現線索最好，不能就繼續等監控小組。

還好，他們倆的鼻子比較好用，能分辨出來大麻的臭味，這樣就足夠了，只要不出現特殊情況，比如房子突然著火了，把一切都燒的不像樣子，等下次他們上門的時候應該可以人贓俱獲。

搜查令申請的很快，第二天，馬克和茱莉亞帶著一個三人支援小隊和兩名鑒證科的成員一起出發，前往目標房屋。

“FBI，開門，我們有搜查令！”

這回就是正大光明的上門了，監控小組確認人還在房間里，并沒有出門，現在剛好是時候。

里面的科爾本來在房間里面，聽到FBI砸門，立刻向后門跑去，在前門窗戶旁邊的探員正好看向里面，發現有人要跑立刻喊話：“他要跑，在后門。”

馬克：“破門。”

“砰”“砰”兩發破門彈打出，再踹上一腳，門直接歪向一邊，馬克他們沖了進去，朝著后門方向跑去。

結果當然沒什么意外，科爾還沒有跑出多遠就被馬克追上了，有一說一，馬克的體能并沒有因為退役就放棄鍛煉，他比其他探員跑的要快不少。

科爾被馬克撲倒在地，用槍指著腦袋抓了起來，帶回了房子里。馬克讓茱莉亞看著后門盯著隔壁的人，讓另一名探員盯著隔壁房子的前門，自己帶人搜查。

后面鑒證科的人看到大家都回來了，這才從門口進來，跟支援探員一起對房間進行檢查，很快就在一間房間里和地下室發現了種植大麻的框架，上下兩層，帶有日光燈，和馬克猜的一樣，剛剛到花期，如果再等一段時間的話，估計這些房間就束縛不住這種刺鼻的氣味了。

馬克把科爾放到車里，給吉米打了個電話報告了情況，正說著，在后門觀察的茱莉亞高喊：“停下！不要跑！我需要支援。”

房間里的探員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跑出去支援茱莉亞，這次比剛才要慢了一點，不過也成功抓住了科爾的鄰居。

鑒證科的人根據電線走向確認了一下，有一根電線是從隔壁直接接過來的，也就是說這邊地下室和小房間里的耗電其實是兩家分擔的，這樣也避免的電力過于異常，現在還在一般可以理解范圍內，畢竟誰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用了泳池加熱之類的大功率電器。

腦子不錯，知道讓別人分擔一下避免自己暴露，只不過他們完全沒想到作為他們明面上的擋箭牌，紐約地檢沒有能阻擋這些腦子不太爽的FBI探員。

資深助理地檢已經不算低了，如果是紐約本地其他部門的人，也許真的要給點面子的。

吉米得到馬克的通知，立刻給凱文打了個電話，“我們的人已經實施了抓捕，你那邊如果有計劃可以開始了。”

凱文：“招了么？”

吉米：“還沒帶回來，不過應該能挖一下。”

凱文：“好。”

謀殺案暫時他們也沒什么線索，臨時搞個毒品案也不錯，至少馬克他們可以心情舒暢一點，以后工作興致也高一點。

謀殺案不是吉米不想參與，主要是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這種謀殺案沒破的很多，不是每個案子吉米出馬都能找到線索的，現在有他們倆跟著就行了，有了新的案子這個就掛起先封存了。

科爾的監控確實拿回來了，馬克他們一邊審問科爾，一邊讓技術部調取監控進行技術修復，因為謀殺案是晚上的，他們要看的也是晚上有沒有異常的人從那邊經過，這種監控的視野和分辨率很差，正常看完全看不清楚。

吉米旁觀了審問，事實俱在，沉默是無效的，對于吉米他們來說，有了口供只是節省一下聯邦檢察官的工作壓力，對于法官判決基本沒有什么太大影響。

不過第一次審問結束以后吉米就讓馬克和茱莉亞帶人去把韋斯特伍德助理檢察官和他妻子請過來了，因為他們是房東，并且跟科爾是親屬關系，所以請他們協助調查一點問題都沒有。

韋斯特伍德還是很懂法的，他在馬克他們登門的時候就為他妻子通知了律師，要當助理檢察官必定是要有律師資格證的，所以他自己就是一名律師，他暫時不需要另外叫一個人過來。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一名地檢被FBI帶走的消息還是傳的很快，他們還沒回到辦公室，吉米就接到凱文的電話了，主要還是提醒吉米不要做的太過分，畢竟他的身份不一樣。

和韋斯特伍德夫婦談話的時候吉米就在場了，不過還是馬克主詢問，不過兩人說都對科爾種草的事一無所知，只是因為他是妻子的弟弟，所以把房子給他住而已。

第一次問詢并且還沒有得到最終結果，吉米并不打算直接扣留他們，所以在做了筆錄以后僅僅通知他們短時間內不要離開紐約，等待FBI調查，就讓他們暫時先回去了。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不同的人享受不同的待遇，他們甚至都沒有在FBI大樓里過夜，前后幾個小時就簽字離開了，而科爾就不一樣了，他直接被扔進了監獄，在等著韋斯特伍德夫婦這邊的結果，之后安心在監獄等待聯邦檢察官那邊安排起訴的流程。

他的鄰居也沒跑掉，種草的事業是他們一起的，鑒證科在地下室采集到了鄰居那人的指紋，說明他們是一起的。

——

備注：

美國醫用大麻合法化還是很早的，加利福尼亞州1996年就通過了醫用大麻法案（Proposition 215），允許患有特定疾病的患者使用醫用大麻。

娛樂大麻的合法化最早是2012年的科羅拉多州，紐約州是2021年，而不管工業大麻，醫用大麻，還是后面的娛樂大麻的種植都需要政府給與的許可證，并且要接受州政府安排的相關部門監督。

截至2021年，加利福尼亞州、科羅拉多州、華盛頓州、俄勒岡州、阿拉斯加州、緬因州、密蘇里州這幾個州允許成年人在家中種植不超過6株大麻植物，部分州允許每個家庭最多12株，可以視為美國各州內允許私人種植大麻的極限了。

但是，美國聯邦法律里大麻依然是非法藥物，根據聯邦法律，個人種植大麻仍然是非法的。

這就涉及到州權和聯邦權力的問題了，一般來說，在大麻合法化的州合法使用大麻不會被聯邦法律追究，但是如果涉及到聯邦場所、或者聯邦管轄權范圍內使用大麻，就會面臨聯邦法律的追究，比如各州內的聯邦大樓，聯邦機構辦事處，聯邦法院等等地區，都適用于聯邦法律。

另外，如果有跨州運輸大麻，大規模販賣，逃稅，洗錢之類的違法行為，也屬于聯邦法律覆蓋范圍，依然會被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