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這兩年的變化很大，從以前一個警務管理人員正在逐漸走向政治，最近更是有明確跡象即將接受市長委任，接任NYPD局長，正式從事務官轉入政府管理序列，所以他的社交活動最近增加的特別多，哪怕是圣誕前夜，依然要去參加酒會拉票活動，越是向上走，私人空間就越少。

等凱文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吉米他們當然也沒有等待凱文，晚餐已經解決過了，只不過吉米之前和凱文打過電話，所以一直在書房里等著，至于尼婭，她陪著老媽在客廳看電視，順便說點母女之間的悄悄話。

凱文走進書房，一邊說一邊走向沙發：“吉米，發生了什么事？”

吉米拿過一個杯子給凱文倒了酒，說道：“沒什么，恭喜你，很快就是局長了。最近會很忙么？”

凱文和吉米碰杯，淺淺喝了一口，拿起旁邊的雪茄剪掉尾巴：“會很忙，這個假期本來計劃去度假的，不過已經徹底取消了。說說吧，你特意讓我早點回來肯定是有什么事的。”

吉米點了點頭：“我最近在想，之前我們商量過的一件事，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了，關于尼婭的工作。”

凱文挑了挑眉：“不是說要等她懷孕之后轉入行政崗位么？”

吉米：“嗯，不過最近我一直在出差，等我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她一個月之前辦的一起案子，當時發生了槍戰，她差點又被人擊中，要不是同事幫忙，也許……后果不堪設想。”

凱文點點頭，尼婭那次差點出事他當然也知道的，尼婭是自己女兒的事警局里很多人都知道的，有的是愿意通知自己的人，“你跟她聊過么？”

吉米搖了搖頭：“還沒有談，只是想先聽聽你的意見。”

吉米伸手拍了拍馬宏的手臂，也沒有說什么，馬宏當初因為自己殺了某個人渣，性格出現了點變化，同時也沾上了某些藥癮，為了家人，他不得已直接跟妻子提出了離婚，兒子也跟著母親離開。

馬宏嘆了口氣，臉色不太好看，“沒有，他們還在芝加哥。”

凱文：“好吧，說說吧，你出去這兩個月都發生了什么事？”

——

事實上吉米想讓尼婭脫離警探崗位的想法從他出差回來以后就有了，尼婭并沒有說，但是吉米還是通過其他人了解了一些，警探確實不是一個安全的崗位，他們很多時候都需要穿著便裝出門調查，深入街區，紐約的瘋子還是很多的，看到警察拔槍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舉手投降，而是逃跑或者還擊，這就很討厭了。

第二天，吉米發了消息給馬宏，下午兩人在辦公室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了面，馬宏開門見山的說道：“你的猜測有一部分是對的，兇殺案組確實有消息會有一個新組長，不過還沒有宣布，目前也不清楚會是誰調過來。”

如果不是因為吉米，讓馬宏脫離了某些人的掌控，之后更是解決了自己的心理問題，戒除了某些藥物，他的生活肯定更糟糕了。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了，離婚以后一直都沒有完成復婚，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估計也沒戲了。

他喝了不少酒，尼婭這次就當了司機，帶著他回了家，不過今天是圣誕前夜，顯然不是談這個問題的好時間。

吉米：“那除了這些，局里最近還有其他的變動么？”

馬宏：“有，不過跟你應該關系不大，局里跟總部和其他辦公室進行了一輪人員流轉，有幾個管理層離開了辦公室，新的交流人員也會在節后過來，不過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行政管理層，外勤主管類的變化并不大。”

凱文：“只是這個問題？”

吉米喝了口咖啡，想了想之后笑著說道：“看來上層估計要有變動了，不過既然跟我們無關，那就不管了。對了，這個圣誕節，你的家人來了么？”

馬宏：“不用客氣，你幫我我幫你，都是正常的。”

吉米：“魯伊茲讓我元旦之后回去上班，到時候會宣布我的新職位，現在已經沒有幾天了，還沒有定下來？”

吉米自己的能力很強，他并不在意這些危險，但是尼婭畢竟是自己老婆，遇到這種危險的事還是讓他有點擔心的，所以在出去旅游的途中悄悄跟凱文聊了一會，約了圣誕節見一面聊聊。

凱文：“不用在意我的想法，只要你們談好了，我這里很容易處理的，至于職位，這個可以隨時調整，我會跟其他人提前溝通一下的。”

吉米：“啊？當然，其他的事我可以搞定的，相信我，如果有需要你幫忙的，我一定會說的。”

目前看起來尼婭還是很喜歡自己的工作的，偶爾還會因為案件跟吉米請教FBI那邊會怎么處理，如果對工作沒有興趣，只是按部就班打螺絲，基本上不會有這種表現，現在吉米想讓她離開外勤轉入警局行政部門，肯定會被抵觸的。

馬宏：“是的，我想除了找上面直接溝通，很難確定到底是誰會來接手兇殺組。還有，OPR那邊我悄悄調查了一下，目前基本可以確定他們沒有針對伱的調查行動，否則不會那么安靜。”

馬宏：“沒有，挺突然的，事實上如果不是我去調查，也許也就跟其他人一樣等到明年才會知道。”

吉米點點頭，端起咖啡杯：“謝謝。”

吉米挑了挑眉毛，這么突然搞大規模人員變動，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輪換，“這次人員流轉之前有傳出風聲么？”

吉米：“那好吧，回頭我跟尼婭聊聊這個問題。”

每個人都有各種煩心事，日子還要繼續下去，不可能一直沉浸在過往，相信馬宏應該也可以走出來的，之前吉米可是見過馬宏帶了女人參加他們的小聚會的，只不過后來沒有聽到他們在一起的消息。

對馬宏這樣的中年老帥哥來說，找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問題，再加上他現在處理的案子基本都是金融和藝術品類，接觸的高品質精英美女很多，這樣單身中年老帥哥的吸引力可是很強的。

馬宏還要去值班，吉米并沒有耽誤他太多時間，簡單聊了一會就分開了，不過吉米還是在咖啡廳待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給魯伊茲打個電話，約他晚上去酒吧坐坐。事情還是需要從源頭來處理，從外面調查得到的消息實在太少了，目前可以得到最全面消息的也就魯伊茲這里了。

——

吉米的酒吧在局里已經有很多人都知道了，以吉米的性格，在他的酒吧里是不會出現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而且在地下世界也有不少人知道這一點，很多時候他們的某些活動都會避開這間酒吧，所以哪怕酒吧距離辦公室有些遠，平時也有不少同事會選擇來這里喝兩杯，對他們來說安全是非常重要的。

吉米提前來到酒吧就看到了幾個眼熟的人，雖然不一定叫的出名字，但是彼此笑笑舉起杯子還是沒問題的，這也讓他不得不改變自己的習慣，吧臺是坐不下去了，從伍迪那邊弄了點小零食，拎著酒瓶和杯子來到了那間小屋子。

酒吧在伍迪和伊薩克的管理下運轉的不錯，雖然不能走偏門掙大錢，但是煩心事也少，日子過的也舒服，只是這兩個人一個是不結婚的老男人，一個是離異中年，再加上其他酒保和服務員質量確實在線，在酒吧這種環境下不可避免的吸引到了一些女人和一些男人。

伊薩克腦子比較靈活，他發現了這種詭異的情況之后，甚至給吉米提出過要不要在酒吧搞一個同性日活動，每周或者每月挑選一兩天搞特殊活動，吸引一些客流。

只不過這個建議被吉米給否決了，正常營業就好，給酒吧貼上某些標簽確實會吸引更多客流，但是同時也會讓一些人心生反感，吉米本來就是華人，再被貼上一些標簽更麻煩。

魯伊茲來的挺早的，吉米還是很驚訝的，“這么早，要先吃點東西么？”

魯伊茲擺擺手，直接拿起夾子從旁邊的冰桶夾了幾顆冰塊放進杯子，一邊倒酒一邊說道：“不用，剛跟人再附近吃飯，結束就過來了。”

吉米：“好吧，其實酒吧里的三明治味道不錯的。”

喝了一口冰涼的威士忌，魯伊茲這才說道：“是關于你的職位？”

吉米聳聳肩：“你上次電話里說的太少，只能提前找你確認一下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魯伊茲：“只是意外，有些事情你沒必要知道，不過還是要恭喜你了，元旦之后你就是SSA了。”

吉米一頭問號：“什么意思？怎么這么突然？不是因為學歷問題卡住了么？”

魯伊茲拿著杯子在桌子上敲了一下：“當然是你自己爭取來的，你不會以為這兩個月的借調總部那邊可以那么容易過關吧？更何況這次的案子辦的真漂亮，不少人都聯系過我們來調查你的檔案的，不給一點好處怎么可能。

不過別高興太早，吉米，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么么？”

吉米頓了一下：“華裔？”

魯伊茲：“不，年輕。你做的事太多了，不可否認你的經驗豐富，成績突出，但是年齡是個非常重要的評估環節……算了，不說這個了。喝酒。”

吉米喝了酒還是繼續問了下去：“做SSA以后就不能繼續在兇殺組了么？為什么我要換位置？”

魯伊茲臉上多少有些不自然，幕后的交易很復雜，并不是簡單的升職換位置，只是這些事情不能對吉米說太多：“這里很復雜，吉米，有些時候要得到好處，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的。而且不只是調職……你接下來也需要沉寂一段時間。”

吉米是真的有些意外的，他跟魯伊茲是生死交情，之前彼此之間說話可沒有這么模糊，甚至包括十七那邊的爛事，彼此之間雖然沒有說的太明白，但是還是可以理解出對方的意思的，而這次關于自己的職位變動……

皺著眉看著魯伊茲，吉米再次問道：“有人在針對我？”

魯伊茲搖了搖頭：“不算是針對，只是潛規則吧。吉米，你才31歲，華裔，能力出眾，榮譽眾多，如果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走下去，也許你會創造曼哈頓辦公室的歷史……”

吉米伸手止住了魯伊茲的話：“我明白了，終于明白了，這該死的官僚主義。”

按照吉米目前的軌跡來看，在某個特定領域里走上管理層是基本可以明確的，但是他一方面是華裔，另一方面他只有31歲，過了元旦成為SSA以后，最多三五年他的功勞應該足夠繼續向上爬升了，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在他進入FBI十年內就成為助理特工主管，甚至不排除更早完成這一階段變化，要知道吉米從見習探員到SSA也就五六年時間而已。

這里是FBI，全美最保守的聯邦機構之一，讓一個不滿40歲的華裔成為高級管理人員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都不是什么好事，更何況這還是一個戰績無人可及的超級探員，從他目前的行為邏輯來看，對于某些特定事件的善惡觀非常清晰，在全美這樣的環境下，不排除吉米會在之后對某些人產生嚴重威脅，所以對他的壓制幾乎是必然的。

他又不傻，在魯伊茲說了創造歷史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當然后面一些話也就沒必要說了。

吉米直接把杯子里的酒和冰塊一起倒進嘴里，咔嚓咔嚓咬碎冰塊，魯伊茲看到吉米的動作也知道這時候說什么都沒太大的意義，舉起杯子示意，也喝掉了剩下的一點點酒，接著自己拿起酒瓶給吉米倒了酒：“你也忙了很久了，放松一點吧。”

吉米：“新位置是什么？”

魯伊茲：“原本你們兼任的支援組，現在單獨拆出來，同時會負責和SRT的溝通。”

吉米：“什么？一年都沒有兩三次的支援任務？”

魯伊茲聳聳肩，然后笑著說道：“這可是我想了很久才搞定的，不會讓你徹底脫離外勤，也不會有太多案子要處理，符合各方要求，同時如果有其他辦公室借調，我會幫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