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后，吉米終于看到沃爾特的車子從洗衣廠大門離開了，不過他沒有啟動離開，而是繼續記錄著后續的進出洗衣廠大門的車子和行人，當然拍照留念是必不可少的。

沃爾特離開洗衣廠的時間跟昨天差不多，如果他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的話，應該還是會返回洗車店，吉米已經拍到了他進入和離開洗衣廠的時間，現在關鍵是找到其他線索可以讓他合理合法進入洗衣廠，從而發現那個地下實驗室。

連續監控一天，洗衣廠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吉米等待洗衣廠大部分燈光熄滅這才離開，返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他回到辦公室，米格爾已經得到消息提前過來了，吉米把相機直接丟給他，把昨天所有拍下來的照片提出來，車輛信息和人員信息都需要他來調查一下。

米格爾看了相機內存里的照片數量，人都要傻了，“這么多？短時間內搞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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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你需要多少人幫忙？今天以內搞定這些照片。”

米格爾把照片拷貝到電腦上，“不知道，人越多越好。”

吉米：“不行，我需要保密……這樣，我再叫兩個人過來吧。”

昨天剛剛安排調查炸雞店的兩個倒楣蛋接到吉米的電話，也趕回了辦公室，吉米就這么把他們關在會議室里開始識別照片，安排了其他人給他們叫了午餐外賣，就這么加班干活吧。

——

漢克家，理療師結束了訓練，正在收拾東西離開，吉米按響了門鈴，瑪麗抱著沃爾特的小女兒霍利給吉米開門，“嗨，吉米。”

吉米驚訝的問道：“嗨，瑪麗，小霍利怎么在這里？嗨，小家伙。”吉米伸手輕輕戳了一下霍利的小臉，接著看向走到門口的理療師問道：“漢克怎么樣？”

黑人理療師微笑的說道：“非常順利，漢克很努力，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應該會比預期的恢復時間要短一些。我需要回去了，再見。”

吉米讓開門口讓理療師先離開，他對瑪麗點點頭，直接走向了漢克的臥室。

漢克剛剛結束理療，正坐在床上休息，看著臉上的汗水，毫無疑問剛才的理療非常痛苦，也很消耗體力，“嗨，吉米，今天怎么有空過來？發現了什么線索？”

吉米：“只是過來看看，剛才理療師說你的恢復情況要比預期的好，可能提前恢復。”

漢克：“那就太好了，我受夠了這種日子了。說點好消息吧，我知道你不會做什么無意義的事的。”

吉米拉過椅子坐在漢克床前，“好吧，我確實有一些還沒有確認的事需要跟你溝通一下。你還記得市面上最開始出現藍色冰毒是什么時候么？”

漢克：“當然，一年前，當時還只是零星的出現在市場上，只有極個別人才有這種貨。”

吉米：“所以你們當時鎖定的制毒師就是海森堡，沒錯吧？這個名字是從什么人那里得到的？”

漢克：“街頭混混，我們還利用他抓到了那個假冒的海森堡。為什么問這個？”

吉米：“我梳理了你們之前一年關于藍冰的所有報告，然后，我發現了一個時間上的巧合，以及一個也許會讓人很難堪的情況。”

漢克的表情變了，“什么？”

吉米抬頭看了一眼客廳方向，瑪麗正抱著霍利坐在沙發上，房子周圍也沒有其他人，這才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信紙：“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沃爾特什么時候得知自己患上肺癌的，對吧？看看這些時間吧。”

漢克難以置信的盯著吉米，伸手接過紙張看了一眼，立刻看向吉米，正要說話，吉米伸手攔住他：“不要說，先看，然后聽我說。”

吉米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說道：“藍色冰毒出現的時間在沃爾特得了癌癥之后，首先世面上出現了少量的貨，根據貨物出現的范圍大概可以推測出來應該是圖庫·薩拉曼卡家族的勢力范圍，這里的數量跟現在相比實在太少了，我傾向于推測他們當時使用的應該是簡易制毒工具，估計就是家庭作坊的方式生產。

根據蓋爾的筆記本上記錄的信息，藍色冰毒需要使用甲胺作為生產原料，而在報案記錄里，確實有一次倉庫丟失一桶甲胺的案件，那么合理推測那次丟失的甲胺就是用來制作前期這些藍冰了。

之后一段時間，一兩個月吧，市面上的貨基本維持差不多的數量，對方的制毒場所顯然并沒有改變，但是從兩個月之后開始，先是市面上停止了一段時間銷售，數量銳減，之后大面積鋪開，顯然對方已經得到了支持，擁有了很大的實驗室，再之后數量就沒有太大的波動，并且開始輻射周邊幾個州。

之后一直到現在，藍冰的數量并沒有顯著減少，哪怕在蓋爾死后依然正常出現在街頭。我說的沒錯吧？”

漢克點點頭，沒有說話，紙面上的東西并不多，但是他并沒有抬頭看吉米，只是雙手有些顫抖。

吉米繼續說道：“沃爾特去年被查出肺癌，癌癥并不屬于一般疾病保險范圍內，他之前只是一名高中老師，偶爾在洗車店做兼職收銀，收入并不高，再加上小沃爾特的病，他的生活并不富裕，但是他卻在去年完成了癌癥前期治療，成功壓制住了癌癥擴散，我想以他的收入和保險覆蓋范圍，應該不足以支付目前這些開銷。”

漢克低聲的說道：“他是個天才，他依靠自己算出了撲克出牌概率，在賭場贏回來的。”

吉米：“你自己相信你現在說的話么？”

漢克不說話了，一直低著頭，吉米再次說道：“一個普通的高中老師，沒有其他收入，要完成癌癥治療，女兒出生以后的開銷，買下洗車店，這些僅僅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做完，需要多少成本？” 漢克抬頭盯著吉米，表情略微有些猙獰，吉米看著漢克輕聲說道：“另外我在辦公室問了一下，你的治療費是保險覆蓋一部分的，但是……你的理療費用非常高，而依據你的收入……”

漢克咬著牙低吼道：“別說了！”

吉米沒有聽漢克的，繼續說道：“蓋爾應該是古斯他們集團的制毒師，在得到沃爾特他們小范圍制造藍冰以后，他們利用了某些手段把沃爾特收入了團隊里，使用了他們的大型實驗室開始制毒，所以藍冰數量大面積鋪開。而后因為某些我們暫時還未知的原因，蓋爾這個前制毒師被人殺害，沃爾特現在應該就是他們這個販毒集團的制毒師了，這也就能解釋他為什么會有這么多錢，要知道制毒需要的原材料也是很昂貴的。”

吉米不再開口，就這么看著漢克，漢克不由地大口喘氣，過了一會，他才冷靜下來，高聲喊道：“瑪麗！瑪麗！來一下臥室。”

瑪麗抱著霍利走了進來，“怎么了？”

漢克看著她微笑的說道：“我的醫院賬單呢？吉米想看一下。”

瑪麗驚訝的看著吉米：“為什么？”

吉米微笑的說道：“只是看看而已。”

瑪麗疑惑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過了一會拿著一迭賬單信封回來交給了漢克。

漢克笑著對瑪麗擺擺手，在瑪麗離開以后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打開信封查看里面的賬單。

物理康復治療和醫院醫療費用，每個月數萬乃至十幾萬的支出里，絕大部分都是保險未覆蓋的內容，這些錢漢克和瑪麗兩個人一時半會是拿不出來的，但是賬單顯示這些都已經成功付款。

漢克抬頭看向吉米，“也許真的是他賭博賺來的呢，他那么老實，也許他不會說謊……”漢克一邊說話一邊慢慢降低了聲音，他也知道這里的問題很大了，但是他之前并沒有對沃爾特一家的說法產生懷疑，也許潛意識里他真的認為沃爾特不可能參與任何犯罪相關的事情。

吉米看漢克已經接受了剛才他說的話，這才打開公文包從里面拿出一些照片交給了漢克：“這是我連續跟蹤了三天拍下來的，沃爾特每天早上跟斯凱去了洗車場之后，就會開車前往這個洗衣工廠，并且在里面待上四五個小時，雖然每次去的時間都不太固定，但是毫無疑問是非常規律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個制毒實驗室就在洗衣廠里面，也許他們就是利用洗衣廠里設備眾多，化學品氣味或者其他掩蓋手段來制毒的，當然也不排除這個洗衣廠廠房里面就是他們的制毒設備。”

漢克看著手里的照片，右下角有拍攝時間戳，畫面上是一輛車在不同時間進出洗衣廠大門的記錄，雖然看不到車上的人，但是這輛車和車牌漢克還是知道的。

漢克壓低聲音說道，表情變的非常兇狠，“你先出去……出去！”

吉米拿起公文包站了起來，“最后一句，漢克，你還記得在你被襲擊之前有人給你打電話么？想想看，是不是一切都能關聯起來？現在，你需要冷靜一下，千萬別做出讓人很難辦的事情。我先回去了。再見。”

說完，吉米轉身離開了漢克的臥室，留著漢克一個人看著手里的照片發呆。

和瑪麗道別，又逗弄了一下小霍利，吉米笑著打開門離開了漢克家，站在車邊點了支煙，一邊抽煙一邊看著房間里的漢克。

漢克的反應還在吉米預想之內，他和沃爾特畢竟是親戚，而且兩家的關系非常好，只看現在小霍利可以在白天待在瑪麗這里照顧就可以看出來，而且沃爾特還為漢克支付了幾十萬的治療費，哪怕這些錢有問題，也不能改變沃爾特愿意為漢克付出那么多這個事實，甚至他寧愿冒著被漢克發現的危險，提供這么多資金，這并不容易。

漢克是資深DEA探員，并且已經調查了一年藍色冰毒的案子，期間肯定泄露過相關的信息給沃爾特，哪怕是無意中泄露的，也一樣是失職，他不可能沒有想到這一層。

他需要保護家人，不只是保護他自己和瑪麗，還有斯凱和小霍利、小沃爾特這些人，沃爾特制毒賺了那么多錢，斯凱她們肯定也有懷疑，只不過都被沃爾特用賭博這個破釜沉舟式的理由給忽悠了，現在漢克既然已經想到了這里的破綻，他就必須為其他人也考慮一下。

還有關鍵的一點，目前吉米并沒有拿到切實的證據，顯然是在得到消息以后立刻來找漢克的，他必須考慮清楚之后要怎么處理，大腦一團亂麻的情況下，讓吉米離開也是一種自我保護下的下意識辦法。

吉米抽完煙，漢克還是沒有任何動作，瑪麗依然抱著霍利在客廳待著，顯然一時半會漢克是下不了決心了，吉米上車啟動離開了漢克的家，返回了洗衣廠附近。

在之前盯著的車子里還有一個已經確定的目標，那個杰西也出現在洗衣廠，并且離開的時間跟沃爾特差不多，只是進去的時間有偏差，這次吉米打算直接跟蹤杰西看看情況。

漢克那邊不用吉米擔心，哪怕漢克有些事情想不通，他至少不會對沃爾特透露吉米已經調查出他在參與制毒的線索。

漢克是很有原則的，并不是一名黑警，吉米也不希望他就這么被自己連襟牽連進來，沃爾特是肺癌晚期，隨時可以下地獄，不能因為他把一個前途無量的DEA高級探員給廢掉。

跟蹤杰西并不困難，他的反偵察意識顯然并不算很強，只是在某幾個路口換了幾條路就徑直開回了家，這也讓吉米成功掌握了他從家到洗衣廠的路線，拍照留檔。

接下來就是嘗試從洗衣廠進出的車輛里找出運送毒品的車子了，吉米不相信其他人可以在短時間里搞定這件事，只能自己動手，換了衣服以后躲在洗衣廠旁邊盯著地下室那里的實驗室，一旦發現有人從里面運輸東西離開，基本就可以確定對方轉移毒品的線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