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人在荊州爲節目奔走的時候,時間也不知不覺進入了十月。
當陳樹人接到曾娟的電話後,他才意識到,這個月,將是他晉升曲爹的最後一個月。
只要這個月繼續穩住榜一,那他將摘掉金牌作曲人,換上曲爹的稱號。
“曾姐,我知道了,歌我會準備的,荊州這邊的事情進行的挺順利,再有一週我就能回去了?!?
陳樹人在電話裡對曾娟說道。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曾娟卻告訴了他另外一件事。
“你知道齊良他們都晉升一線了嗎?”
曾娟問道。
“齊哥我知道,周哥也到一線了?”
陳樹人有些驚訝。
之前齊良晉升一線的時候,給他通過電話,那個時候周義清還在二線。
“對,在《一起跑·雍州篇》第二期播出後,他就進入一線了,剛好在九月最後一天,所以十月初大夏數據中心更新後,他就已經是一線藝人了。”
曾娟語氣中帶著一些感嘆的說道。
“哦?那確實不錯,等會我給周哥打個電話祝賀下?!?
陳樹人也爲周義清開心。
回想起當初周義清在廣場當流浪歌手時的蹉跎,轉眼對方已經成爲坐飛機都有粉絲接機的大明星了。
就在這時,陳樹人手裡的電話裡忽然傳出了周義清的聲音。
“曾姐,我和樹哥說下……喂,樹哥。”
陳樹人詫異道:“你和曾姐在一起呢??!”
“對,樹哥,我一線了?!?
聽到周義清略帶興奮的聲音,陳樹人也笑了。
“恭喜了,等我回去,你可得請我吃飯吶。”
“沒問題!”
周義清答應的爽快,但隨後,他的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
“樹哥,你看,我都晉升一線了,要不,你給首歌當賀禮?”
聽到周義清的話,陳樹人愣了下。
這似乎是周義清第一次給他要歌,之前幾乎都是陳樹人自己主動的,哪怕是上《誰是歌手》,周義清都沒有主動邀歌。
所以此時聽到周義清這話,陳樹人也沒過多猶豫,當即就答應下來。
“沒問題,我這兩天……算了,今天我抽時間給你一首。”
原本陳樹人想著等荊州這邊的事情結束後,回去再考慮新歌的事情,現在遇到周義清這事,索性就直接將新歌解決了。
“真的?謝謝樹哥了!不過我不急的,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再說?!?
周義清的語調明顯高昂了許多,可能他也沒想到,他一開口,陳樹人就要立馬給他寫歌。
“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有數?!?
陳樹人笑著說了一句。
其實他想了想,若是回去再給周義清新歌,那對方錄歌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到時候《一起跑》團隊要出發,可能還要等周義清。
綜合考慮,他在荊州的時候將歌給周義清,算是最好的選擇了。
就在陳樹人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手機那邊又傳來了不同的聲音。
“樹哥!樹哥別掛,還有我呢!我也進一線了吶,我也要新歌!”
聽著手機裡傳出的齊良的聲音,陳樹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合著你是專門等我答應了周哥,才冒頭的啊!”
“樹哥你別管我是不是故意的,你都答應老周了,沒道理不給你親愛的齊哥吧?”
聽著手機裡齊良裝可憐,陳樹人無奈道:“都有,等晚上吧,掛了?!?
陳樹人這次掛的很果斷,他生怕沒來得及掛,就又蹦出另外一個人。
陳樹人不知道的是,他的猜測還真沒錯。
揚州,曾娟的辦公室裡。
“喂?樹哥?呃……樹哥掛了?!?
齊良拿著手機,看了一眼旁邊還沒來的及和陳樹人說她晉升三線的蘇小小,一臉的尷尬。
早知道就先讓小姑娘說了,也不至於現在這樣,讓小姑娘白等了。
“沒事的,齊大哥,其實我也不知道說什麼。”
蘇小小擺了擺手。
她也不是客氣,說起來,她和陳樹人真的不太熟。
加上雍州見面的那兩次,她總共也就和陳樹人見了不到五次。
說是朋友還達不到,說是陌生人也不至於。
應該就是介於兩者之間的熟人關係。
只不過與一般處於這個階段的人不同的是,陳樹人爲蘇小小做的,早已超出了這個階段熟人該做的事情。
按照正常情況,能用兩首歌和一個機會將蘇小小捧上三線藝人的位置,怎麼說都應該和蘇小小關係很鐵了。
有一段時間,蘇小小和丁茵都在猜測,陳樹人是不是圖蘇小小的人。
那段時間,丁茵也在時刻盯防著陳樹人。
可最後一個多月,兩人這才知道,是她們多想了。
當她們瞭解到陳樹人身邊的那些人後,這才真的明白了,陳樹人就是我一個‘古道熱腸’的天才。
不然爲什麼會將周義清從流浪歌手捧到一線,爲什麼要將黃海從一個工作人員捧到現在四線藝人的咖位?
除了古道熱腸,沒什麼可解釋的了。
“行了,沒事都走吧,別聚在我辦公室了,周義清和齊良,你兩現在也都是一線藝人了,要有一線藝人的樣子,在外要多注意形象。”
“小小你現在還好,不過該注意的也得注意下?!?
曾娟對著自己手下的三個藝人說道。
“知道了!對了,姐,你說等樹哥將歌發過來了,我們是直接申請歌王考覈,還是將這個消息告訴樹哥?”
聽到齊良的話,曾娟道:“這事肯定是瞞不住的,就算小樹自己不關注,他身邊的人也會告訴他的。依我看,你們考慮好了,就直接攤牌吧。”
“其實我還想著你們今天就能和小樹攤牌,他知道了你們的用意後,說不定會拿出更好的歌來?!?
曾娟說完,不等兩人回答,忽然就又搖了搖頭。
“也不對,小樹隨便拿出什麼歌,送你們兩個成爲歌王,基本沒什麼問題,所以現在說還是之後說,都沒關係,你們自己決定吧。”
周義清和齊良聞言,相視一眼,都笑了。
而一旁蘇小小則瞪大了雙眼。
似乎,她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難道說,這個房間裡,即將誕生兩個歌王?
……遠在荊州的陳樹人並不知道曾娟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
他一大早跟著梅小芳去看了荊州另外一處可參考的地方後,中午他就帶著湯應成和石磊去了天域荊州分公司。
既然說了要今天給兩人歌曲,那就得說到做到。
“你好,我找嶽京偉嶽總,就說是揚州天域的人來找他,我叫陳樹人。”
陳樹人對著天域前臺小妹說道。
小妹好奇看了陳樹人一眼,應了一聲後就拿起電話給老總打了過去。
掛了電話後,小妹讓陳樹人三人在休息區等待。
等陳樹人三人走遠後,打電話的那個前臺小妹就和旁邊同事聊了起來。
“這三個人,你還有印象嗎?”
“有啊,記得幾天前來過,嶽總接待的?!?
另一個小妹瞥了陳樹人他們的背影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修自己的指甲。
“你就不好奇,揚州分公司那邊的人來荊州是幹什麼來了嗎?”
“有什麼好好奇的?!?
指甲小妹伸出手,看了一眼被修的圓潤無棱角的指甲,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她纔看向旁邊小妹繼續說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幾個人了中的誰了?先不說他們肯定是要回揚州,就算要選,樓上公司裡對你獻殷勤的也不少吧?沒必要爲了這幾個來出差的費心思。”
旁邊小妹似乎被說中了心思,臉上一紅,拍了一下身邊那小妹說道:“瞎說什麼呢!我就看爲首那個氣質不錯,感覺不像是普通員工。”
“呵,你這眼光,能看出什麼來?”
指甲小妹笑了一聲,然後爆料道:“我之前和樓上人一起吃飯的時候,聽到他們說了,這幾人是來荊州錄節目的,但我們嶽總似乎並不怎麼積極,上次來的時候,隨便叫了一人就將他們打發了。如果真的有什麼大人物,你說岳總會那麼隨便嗎?”
接電話小妹聞言後略皺起眉毛。
“不對呀,我怎麼聽說岳總也挺重視,還叫自己朋友帶他們出去玩了。”
“呵呵,這還不能確定嗎?如果嶽總真的在意,那早就自己帶著他們出去了,還用叫人嗎?”
指甲小妹一副你還年輕的眼神看著電話小妹。
“你啊,還得多練練,像我這些年在前臺的工作經驗,基本上進來一個人,半分鐘,我就知道他是不是個人物,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種事情,都是經驗,等你再待兩年,估計也就有我一半的眼力了。”
電話小妹聽到指甲小妹這麼說,也沒有再辯駁。
扭頭看向陳樹人所在的方向,總覺得他的氣質,並不像對方說的那樣。
雖然陳樹人身上沒有嶽總那樣身居高位散發出來的王霸之氣,但卻有一種她曾經跟著爺爺去聽一場大戲時,臺上那‘角’身上的氣質。
小妹想了想後就失笑著搖了搖頭。
對方是從揚州來的,怎麼可能有荊州‘角’的氣質。
她隱約記得,當時自己看的那場大戲的角,似乎在戲曲界地位很高。
姓梅來著,叫什麼,她卻忘記了。
回過神來,小妹沒有再多想,埋頭就看著做自己的工作。
可她剛埋頭沒兩分鐘,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剛纔揚州來的人呢?”
兩個前臺小妹擡頭,等看到來人的樣貌後,齊齊站起了身體。
“嶽總!”“嶽總好!”
“嗯,剛纔誰接的電話,陳樹人呢?”
嶽京偉眉頭微蹙,壓下心中的急迫,對兩個前臺問道。
之前接電話的小妹剛想說話,旁邊指甲小妹就已經開口了。
“嶽總,他們在休息區待著呢,你要是有事的話,我就去告訴他們不用等了,不用您麻煩的?!?
指甲小妹雙手放在腹部,將自己姣好的手掌和亮晶晶的指甲露了出來,甚至說話的聲音都比剛纔細了一截。
被搶了話頭的另外一個小妹心中雖然有些無語,但也沒說什麼,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心地倒也善良,想著旁邊這位比她大了四五歲,想著有表現的機會讓一讓也無妨,說不定哪次對方就能抓住機會,當上心心念唸的秘書了。
聽到指甲小妹的話,嶽京偉像看傻子一樣看了她一眼。
“你沒長眼嗎?沒見我都下來了,還讓人走?”
說完,也不管指甲小妹僵硬的臉,扭頭就朝著陳樹人那邊走去。
看著嶽京偉快步朝著陳樹人那邊趕去的背影,一旁被嚇到的小妹悄悄的坐回了自己的坐位。
“還好,還好不是自己說話,剛纔的嶽總,好嚇人吶!”
這麼想著的時候,小妹擡頭看向了還僵在原地的指甲小妹,想著剛纔嶽總對她的呵斥,她心裡有些同情。
被嶽總那樣說教,心裡肯定不好受吧?
想了想,她還是伸手拉了拉對方的衣服。
“喂,坐下了,別想太多,嶽總剛纔應該是有事,你剛好撞槍口上了,等他氣過去了,肯定就將這事忘記了?!?
指甲小妹被這麼一拉,人也跌坐在了椅子上。
聽到旁邊小妹這麼說,她臉上的表情總算是好了些。
“對,對,嶽總肯定是因爲其他事,遷怒到我了,都怪那幾個揚州來的人,早不來晚不來,非要這個時候來,害我被嶽總說教,希望不要被嶽總記住今天的事,哎……”
指甲小妹神神叨叨的說了幾句後,臉色終於好看了幾分。
一旁聽到她說話的小妹,整個人也有點無語。
沒過一會,前臺兩人又聽到了嶽總的聲音。
看到嶽京偉正笑著和那三個揚州來的人往電梯的方向走,兩人就都重新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職業化的微笑。
但無論是嶽京偉還是陳樹人三人,都沒有看她們一眼。
早已適應這種被無視的情況的二人,並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對。
可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她們的頂頭上司,忽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張麗,你是不是中午被嶽總批了?”
指甲妹聽主管這麼說,有了一瞬間的慌張。
“主管,那會嶽總心情不好,我不小心說錯話了……”
“行了,聽你這話,應該還是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作爲前臺工作人員,你們的職責是什麼?客人來了,指名見嶽總,嶽總也答應下來了,結果你們怎麼做的?三個揚州公司來的人,你們連水都沒倒一杯?真以爲公司養你們在前臺是當花瓶的?”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那就直接找財務!”
“這月,你們兩人績效清零!”
主管撂下這麼一段話後,扭頭就走了。
只剩下兩個前臺小妹,在原地發呆。
相比指甲妹張麗的心如死灰,另外的那個小妹心中忽然明悟了什麼,扭頭朝陳樹人之前坐的地方看去。
也許,那個人,並不若張麗所說的樣,不受待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