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人第二天醒來,吃早餐的時候就被湯應(yīng)成調(diào)侃了。
“現(xiàn)在網(wǎng)上都在說,筆名以‘木’開頭的,都很牛逼,就像木林森啊,木已成舟啊,木頭人啊什么的。”
陳樹人一怔,看向湯應(yīng)成。
“他們將這些賬號聯(lián)系起來了?”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放心吧,沒人會將這三個賬號往一個人頭上安的,哪怕你之后還要用三個賬號共同推《功夫》這部片子?!?
湯應(yīng)成搖了搖頭。
對于這件事,他有絕對的信心。
畢竟連陳樹人的大姐,要不是查看了木林森的資料,都不會將自己弟弟往木林森的方向想。
就像之前孫文來陳樹人房間,看到陳樹人忘記關(guān)閉的碼字頁面,也都以為陳樹人這是在做摘抄,為劇本創(chuàng)作找素材,而不是懷疑陳樹人就是木林森。
“嗯,那就行。”
剛經(jīng)歷了掉馬事件,陳樹人對馬甲暴露這事也看的淡了一點。
最難搞的一個人已經(jīng)搞定了,其他人,就算知道了,陳樹人也問心無愧。
畢竟,他們也沒問不是?
哦,對了,還有一個謝邂小姑娘。
這小姑娘可是被木已成舟當做免費勞動力來用的。
不過也好解決,到時候給小姑娘一些‘靈感’,讓小姑娘出一部漫畫。
陳樹人很滿意自己的處理方式。
一旁湯應(yīng)成看到陳樹人那樂呵的模樣,搖了搖頭,不再說什么。
功夫劇組的拍攝已經(jīng)到了尾聲。
本來功夫這部片子用到的場景就不多,拍到現(xiàn)在,大部份演員的工作已經(jīng)完成。
只剩下最后一部分,比如男主小時候的那段戲。
對于小孩子的演技,陳樹人沒有過多的苛責,全權(quán)交給了孫文去處理。
而他,則抽空去了后期制作團隊的辦公地點。
說到后期制作,還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功夫》劇組的后期團隊是天域從中州找來的。
畢竟陳樹人和孫文合作的幾部電影票房都大爆,天域沒有理由在兩人沒有陷入頹勢的時候,不給予最好的待遇。
可天域也沒有想到的是,從中州請來的頂尖技術(shù)團隊,剛來的時候會那么傲慢。
當時剛好是陳樹人回去和陳霜雪解釋的時候。所以是孫文接待的中州團隊。
當孫文告知對方陳樹人已經(jīng)制作了一些零散的特效后,那些中州的團隊就笑了。
直言小樣就算了,不用給他們看,他們可以按照孫文的要求,做出最好的效果。
孫文不知道陳樹人的水平到底是什么情況。
所以,雖然聽著不舒服,但畢竟別人是從中州來的頂尖團隊,孫文也就沒爭執(zhí)。
然后,孫文就將天殘地殘的那段古箏特效給中州團隊描述了一番。
中州團隊當場就確定了一些細節(jié),說是能做,不難。
孫文一聽,也覺得中州團隊的實力挺不錯。
可隨后,當?shù)弥獌H僅這么一點的特效,需要十天時間后,孫文就傻眼了。
當場,孫文就說太慢了,需要加快進度。
中州團隊也沒有推辭,直接說:
“加快進度可以,但會犧牲特效的效果,如果你接受,那我們可以用一天的時間,做出我們能達到的最好效果?!?
孫文點頭,決定先看看他們說的一天時間內(nèi)能達到的最好效果是什么。
然后,在陳樹人回來的前一天,孫文得到了那個特效。
當時,古延生也在。
結(jié)果在看到特效之后,孫文臉色古怪,而古延生這個不懂特效的粗人直接就吐槽道:“這什么玩意,動畫片嗎?”
聽到這話的特效組組長并沒有生氣,坦然的告知孫文和古延生,說大夏之內(nèi)能一天之內(nèi)做到這個程度的團隊,不過一手之數(shù)。
孫文聽到后,直接就問特效組組長,他們團隊做的這個特效,需要多少大夏幣?
特效組組長笑著擺手道:“這個算是附贈的,但在外邊,做這么一個特效,少說也得5萬大夏幣?!?
孫文又問如果按照十天的那個效果做,是不是需要50萬大夏幣。
結(jié)果特效組組長卻搖頭,說那個用到的技術(shù)很多,并不是5乘以10這么簡單,而是需要100萬大夏幣。
孫文當時就沉默了,然后拿出了陳樹人的那個小樣給特效組組長看了。
問他,這個特效值多少錢。
看到那個特效后,特效組的組長就陷入了長達十分鐘的沉默。
最后給出了一個價格。
200萬。
給出這個價格的原因是,陳樹人的這個特效,在某些細節(jié)上的把控,他們團隊制作不出來。
這并不是十天還是二十天的問題。
孫文聞言,又沉默了。
他這才知道,陳樹人的水平到底在那個階段。
如果早知道陳樹人這么牛逼,那還請什么特效團隊?
之后,孫文拿出了陳樹人制作的那些特效模板。
特效組組長看了之后驚為天人,說要認識下這個人。
等他知道這些特效模板是副導演做的后,他們也傻眼了。
之后又得知這些特效全部加起來,也沒用十天,而且還是用下午和晚上的時間做的。
這些人直接就說不可能。
但事實擺在面前。
最后這件事的結(jié)局是,特效組將原本800萬的特效制作費用,降低到400萬。
而條件,就是想看這位副導演當場制作一組特效。
孫文當場沒答應(yīng),問了陳樹人后,這才給了回復。
今天,陳樹人就要去給特效組做一組特效。
用孫文的話來說,那就是‘狠狠的震撼他們’。
到了地方,陳樹人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你好,你找誰?”
柳安遠看著陳樹人這幅帥氣的面孔,還以為是哪個演員走錯地方了。
“我找柳組長?!?
陳樹人笑著道。
“我就是,你是?”
柳安遠站了起來。
“我是陳樹人,來做組特效?!?
“你好你好,快請坐?!?
柳安遠客氣的將陳樹人引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讓人給倒茶。
“陳導,之前孫導給我們的那些特效,都是您做的?”
陳樹人操作著軟件,一邊點頭。
“不知道,您是在中州哪個學院高就?”
“我是青州驚鴻學院的?!?
“哦,驚鴻學院的……”
柳安遠念頭百轉(zhuǎn),愣是沒有想到青州有什么特效制作特別牛逼的學院。
但繼續(xù)問下去就不禮貌了,剛好,陳樹人也開始了特效制作。
這時候,其他特效組的人也都悄悄的走到了陳樹人身后,想要見識下這個牛逼的人物到底是怎么制作特效的。
此時的陳樹人,要制作的是結(jié)尾,蓮花暗器被主角當做竹蜻蜓放飛的那段。
一開始,一眾人看的還挺認真,可看著看著,就只剩柳安遠一個人還能吃力的跟上陳樹人的速度。
其他人,到了最后,眼珠子一直在陳樹人那都快甩出殘影的手,以及屏幕上那各種快捷鍵下的操作上徘徊。
十分鐘過去。
陳樹人的手停了下來,點擊播放,看到特效沒有問題后,才拿起溫度剛好的茶,喝了一口。而在陳樹人身后的那些人,這才敢大口喘氣。
“柳組長,你看看行不行?!?
陳樹人喝了一口茶后說道。
咕咚。
柳安遠看著屏幕上那栩栩如生,自由轉(zhuǎn)動的蓮花暗器,咽了咽唾沫。
“行,可以。”
見柳安遠這么說,陳樹人一口將茶水喝完,然后就準備起身。
可隨即,他就被柳安遠拉住了一只胳膊。
“陳導,100萬!你給我們做十天培訓,培訓內(nèi)容就是你們這部片子的特效?!?
陳樹人挑眉。
“柳組長的意思是,做特效不要錢,但需要我手把手教你們做?”
柳安遠連忙擺手:
“不敢,不用手把手,因為我剛看到了一些操作是我的知識盲區(qū),如果您能在做特效的時候慢一些,并且能給予一定講解的話,就夠了?!?
陳樹人想了想,開口道:“后續(xù)我拍攝上還有一些事情,每天最多來半天,一直持續(xù)到特效完全制作完成,你看行嗎?”
“行!”
柳安遠一口答應(yīng)。
等陳樹人離開后,柳安遠對著自己團隊正在興奮的眾人說道:“這次的培訓費用高達500萬,所以一會你們要補一個競業(yè)協(xié)議,有沒有問題?”
“沒有!”
“柳哥,牛逼!”
“等學會了陳導的那些操作,柳哥,我們團隊能進入前三嗎?”
柳安遠笑了。
“前三?呵呵,你要向頂峰看齊吶!”
……
陳樹人回到劇組,將特效組的事情告訴了孫文。
“呃……你的意思是,特效組不僅免費給我們做特效,還要倒花100萬請你培訓?”
孫文目瞪口呆。
原本他就被陳樹人的特效水平驚到了,現(xiàn)在聽到陳樹人竟然還倒賺100萬,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呵呵,那柳組長的話太密了,我本來想說那句臺詞的,結(jié)果他就報價了。”
“什么臺詞?”
孫文好奇的看著陳樹人。
陳樹人靠在椅背上,笑著對孫文道:
“想學啊你?我教你啊?!?
孫文一愣,隨即拍膝大笑。
時間飛逝。
又是一周過去。
《功夫》的拍攝殺青了。
殺青宴,所有來自驚鴻學院的群演、配角全都跑來給陳樹人敬酒,那個場面,哪怕陳樹人對自己體質(zhì)有信心,都有點腿軟。
可對于這些還在校園的學生,陳樹人又不想拿出對社會人的那套敷衍,所以只能硬著頭皮,每個人都碰杯了。
這個結(jié)果就導致,陳樹人,喝斷片了。
……
陳樹人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輪椅之上。
身后,似乎有人在推著他。
陳樹人感覺有些好笑,正想站起,卻發(fā)現(xiàn)身體不受控制了。
這種感覺,讓他忽然僵住。
“我這是,回來了?”
陳樹人看著周圍熟悉的場景,這分明就是上輩子,每天母親推著癱瘓的自己出來看風景的那條路。
“小樹,你在這里呆會,我去給你買點水果。”
哪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陳樹人眼睛就紅了。
吃力的扭動脖子,陳樹人看到了一個穿著樸素,頭發(fā)花白,略顯佝僂的背影。
在陳樹人未曾癱瘓的時候,這個背影還不這么蒼老。
記得高中時期,每天晚上陳樹人都會去廣場將跳廣場舞的母親叫回家。
可如今,廣場舞的隊伍中已經(jīng)沒了這道身影。
她,將自己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照顧癱瘓的陳樹人身上。
“媽~”
陳樹人視線逐漸模糊。
他想再看看這個人,想看看她的樣子。
可是,不行,
扭頭。
他不再看身后的那個女人。
他怕他狠不下心離開她。
可不離開,留著繼續(xù)拖累他們嗎?
陳樹人開始瘋狂的晃動著自己的腦袋。
隨著他的晃動,沒有上鎖的輪椅開始逐漸朝著坡下劃去。
慢慢的,輪椅的速度越來越快,陳樹人已經(jīng)不用晃動了。
眼淚被越來越大的風吹到腦后。
隱約間,陳樹人聽到了一聲被風聲模糊掉的嘶喊。
心中一抽。
陳樹人后悔了。
他想逃離輪椅,可忽然發(fā)現(xiàn),他唯一正常的腦袋也不能動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沖向坡下,跌入湖水中。
正如他曾經(jīng)穿越前,求死時的場景,一模一樣。
窒息感傳來,視線開始模糊。
隱隱約約間,他聽到了一些聲音。
“樹……陳樹人……醒醒……陳樹人……”
“媽……”
……
啪!
陳樹人臉頰一疼,猛地從床上坐起。
看著面前的舉著手掌的湯應(yīng)成,以及旁邊一臉蒼白的孫文。
“阿湯哥,你打我干什么?”
陳樹人一臉懵逼的看著湯應(yīng)成。
可湯應(yīng)成卻沒有回答他,只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喘氣。
“樹,樹啊,你剛才做噩夢了……”
隨著孫文的訴說,陳樹人這才知道,兩人已經(jīng)叫了他十分鐘了。
起初以為是還沒睡醒,可最后陳樹人又是哭又是笑,又是瘋狂的砸自己腦袋,最后臉都憋的漲紫。
要不是湯應(yīng)成那一巴掌,孫文都以為陳樹人要窒息了。
了解了來龍去脈后,陳樹人也回想起來了。
“原來,是夢啊……”
陳樹人摸著心口,感受著那里的還未消散的痛。
“如果能重來,我還會選擇那樣結(jié)束自己嗎……”
陳樹人,
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