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有底氣拒絕。”
那個巨大到無邊的巨人開口，聲音如同悶雷一樣在這片虛無當中傳播著。
他們的“聲音”自然不需要任何介質就可以傳播。
“沒那么簡單，我感覺到一股力量。”有“人”語氣漸漸變得陰沉了起來。
“是啊，那股力量！”更有人則是直接狂暴了起來，“那力量！”
“近乎于大崩滅時候，真正破滅一切、吞沒一切的力量。”
天道那毫無感情，又好像包含著無數感情的聲音傳來，天道之河朝著蘇墨籠罩了過去。
從湮滅當中活下來的蘇墨，看上去跟平時沒有兩樣，但是原初之力已經徹底燃燒了起來。
他伸出了手，對準了天道之河。
一陣陣波濤之聲傳了出來，那轟鳴之聲幾乎將所有“人”的耳朵都給震聾，就好像這片虛無當中唯有這個聲音，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一樣。
那轟鳴的滔滔水聲只持續了一會兒，就突然間停止了。
天道之河一閃，重新回到了剛才的位置，繼續流動著，從虛空當中流出又流入到了虛空當中。
蘇墨的一條手臂已經消失不見，不過臉上卻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反而是相當平靜，一縷氣息很快就從斷臂蔓延了出來，形成了全新的手臂。
“不錯，不錯。”
蘇墨看著天道之河，開口夸贊道，同時把手伸到了背后，五指張開。
就在蘇墨做出這個動作的同時，一個純金色的拳頭落在了蘇墨的手掌之上。
一陣陣骨裂之聲從那拳頭之上傳了出來，龐大的力量對沖，那拳頭化作了一團金色的“物質”。
蘇墨的那條手臂也在這力量之下直接爆裂開來，可是又在剎那間重新恢復，就好像完全沒有受過傷一樣。
那金色拳頭的主人是一個純粹的金人，好像由金色的液體組成，五官倒是清晰可見，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握住了自己的右手。
手腕之下的拳頭已經消失不見，似乎有新的拳頭要形成，卻又不斷崩裂開來，化作了金色的液體落入到了虛無當中消失不見。
“挺硬的啊。”
蘇墨轉身看著那金人說道，身子消失不見，再出現之時已經伸手抓住了那個跟普通人大小一樣的金人的脖子。
然后那金人突然變幻成為了一把巨大的剪刀，朝著蘇墨的手臂剪了了過去。
“咔擦”的聲音傳了出來。
蘇墨退后了兩步，那只伸出去的手甩了甩，幾乎讓手掌斷裂的傷口很快就愈合了。
反倒是看上去完好無損的金色剪刀氣息變得衰弱了起來。
“他在吸收我們的力量！”
有人高聲說道。
他們都是超級生命體，自然一眼看了出來蘇墨現在的詭異狀態。
若論傷勢，剛才交手之下，蘇墨也受了不輕的傷。
可是蘇墨跟他們不一樣，他的傷勢總是很快能夠復原——更加關鍵的是，原初之力燃燒的狀態，只是短暫的觸碰，甚至都不需要觸碰，蘇墨就可以吞噬他們的力量為己用。
圍攻？
蘇墨從來不怕圍攻，或者說，圍攻不圍攻，對于他來說幾乎是沒有區別的。
戰斗到流盡敵人的最后一滴鮮血，不是形容，而是現實。
“我都感覺自己有點像是五小強啊，無論你們擊敗我多少次，我依然會站起來。而你們到下一次，那就是永遠倒下了。”面對這群超級生命體，蘇墨慢慢開口說道。
“哦，是嗎，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殺不死的。”
陰柔無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蘇墨的胸膛被一把暗色的匕首給洞穿。
到了他們這個級別，戰斗反而是返璞歸真了，磅礴無比的招式其實只是對轟試探一下的，真正的戰斗全力凝聚力量，全部都轟到對方身上，以求對對方造成足夠的損傷。
“至少不是你可以殺死的。”
蘇墨的腦袋扭轉了一百八十度，對著背后的偷襲者說道。
這個偷襲者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來到這虛無當中。
可是當他將匕首從背后刺穿蘇墨胸膛的時候，最為隱秘的偽裝也會暴露出來。
蘇墨不需要刻意去思考，去提防敵人的攻擊方式。
將攻擊的力量都承受——或者說將大半的力量都吞噬，反擊，才是蘇墨現在真正要做的事情。
陰影一樣的偷襲者手中的匕首已經無法從蘇墨的身上脫離，連同他的手也是如此，身子都被龐大的原初之力所控制著。
燃燒著，狂暴化的原初之力就好像最為饑餓的巨口，在蘇墨的控制之下，不管有沒有后遺癥，能不能吃的，都吃了下去。
哪怕這些力量可能對于蘇墨來說也不是可以瞬間吸收的，只是，如果現在還瞻前顧后考慮未來的話，就真的沒有未來可言了。
這些超級生命體并不是可以隨便打發的雜魚，正常狀態下的蘇墨遇到了，就好像毀滅之蛇d一樣，僅僅是占據上風，而不是徹底的碾壓。
留手？
蘇墨戰斗的時候的確喜歡留手，但是現在，應該是戰力全開的時候了。
那陰影偷襲者被蘇墨給吞了進去，燃燒著的原初之力變得更加狂暴了起來，漸漸散發出了一股混亂邪意。
這股混亂邪意并非來自于原初之力，而是來自于被吞下，還來不及徹底消化的陰影偷襲者，這是他留在原初之力當中的“怨氣”。
“有著極限。”
超級生命體們都發現了這一點，完全釋放出了自己的力量，再度朝著蘇墨攻了過來。
那股湮滅的力量再度席卷了蘇墨的全身，后面則是涌動的天道之河。
這一次，當湮滅之力消失的時候，蘇墨也不再是完整的狀態。
他的半邊身子都已經消失不見，上面黑色的氣息繚繞著，不斷地炸裂，將這股力量徹底吞沒了之后才得以恢復完整的身體。
可是，另外的半邊身子卻是在天道之河當中的沉浮，上面籠罩的原初之力漸漸彌漫。
天道之河，終于成功地從蘇墨身上奪取了一部分的原初之力。
“繼續！”
天道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你在高興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天道之河當中蘇墨的半邊身軀驟然完整，開口說道，隨著這句話，原本平靜流淌——哪怕在圍攻蘇墨的時候都很平靜，僅僅在前面跟蘇墨對沖的時候才發出了水聲的天道之河驟然“沸騰”了起來。
在外面的蘇墨化作了一縷黑霧消失不見。
大量的驚濤拍岸之聲傳來。
天道之河如同一條白色的巨蛇一樣扭動了起來，將其他的超級生命體都包裹了進去，包括了那個超級大的巨人。
其他的超級生命體也沒有反抗，他們要以天道之河為戰場，將這“原初”給徹底鎮壓，奪取他的力量。
哪怕蘇墨復原能力再強，可以戰斗到流干敵人的最后一滴鮮血，同樣他的力量也會不可避免地散失。
只不過這樣的散失會很慢。
現在，戰場從這片虛無當中變成了天道之河，所有散失的力量都將匯聚到這天道之河當中。
看起來，蘇墨是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在天道之河內部，他的確可以更好地吞噬周圍的一切，放開了瘋狂地吞噬吸收，可是對方同樣可以吸收。
可怕的戰斗再度展開。
天道之河當中被一片迷蒙的霧氣所阻攔，天道也沒有了多余的力氣將現場的情況給繼續轉播出去來獲取眾生之力補全自己了。
可以說，現在壓力最大的人就是天道。
同樣，天道也是這群超級生命體當中最為強大，最有可能奪取原初之力為自己所用的一位。
天道之河盤旋了起來，從河流的狀態變成了“一汪沸騰的湖水”，湖水當中則是一群無盡世界金字塔頂端的人瘋狂殺戮著，絲毫沒有顧忌自己的損傷。
不自由毋寧死！
甚至有超級生命體選擇了讓蘇墨吞噬他，以自己磅礴無比的力量給蘇墨造成巨大的負擔和損傷。
這一刻，蘇墨就好像成為了被追求自由、追求夢想的正義人士圍攻大魔王一樣。
前赴后繼的“勇者們”，為了實現自由的夢想，誓死要打到這個大魔王。
“咳咳。”
兩聲咳嗽之聲從蘇墨的嘴巴當中傳來。
激烈無比的戰斗稍微停頓了一下，蘇墨的身上的氣息極為不穩定，上一秒還狂暴無比，下一秒就變得沉靜起來，證明著他的狀態也極為糟糕。
眼前的敵人已經剩下了不到十個，一個個也是傷勢嚴重。
天道之河已經開始大量縮減，可是上面已經散發出來的屬于原初的氣息，就好像是被凝練了一般。
“放棄吧，你沒有希望的……”天道的聲音傳來，“河水”涌動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其他人力量的碰撞而翻涌，而是天道自己的選擇。
“天道！”
一聲憤怒的咆哮聲傳來，一個超級生命體竟然消失在了天道之河當中。
“我們就要成功了，我需要你們的力量！”
天道的聲音變得瘋狂了起來。
其余的超級生命體也受到了他的攻擊，蘇墨也不例外，被重點照顧，他竟然想著的一網打盡的主意。
“要成功了？”
蘇墨笑道，“我可不這么認為，打了這么久，也終于差不多了。”
隨著蘇墨的話，一股心悸的氣息開始蔓延，天道立刻加緊了攻勢，吸收了不少原初之力又同時吸收了其他超級生命體力量的他，現在的實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強了。
“其實，第一個超脫者，我跟他有過那么一點交集。”
蘇墨不疾不徐地說道，右手伸出，手掌向上張開，一團金白色的火苗在掌心浮現。
“他那種火球術，純粹為破壞而生。”
“我原本想要學，可惜，終于不是自己的東西，達不到那樣的破壞力。不過沒有關系，終歸，我還是借助了你們的力量，走出了屬于自己的道路。”
聽著蘇墨慢悠悠的話，天道之河洶涌地更加厲害，就好像一個亡命之徒在瘋狂地掙扎。
僅存的幾個超級生命體也不例外。
那種冰寒心悸，甚至是在大崩滅的時候都未必感覺到過的。
“無盡原初火……”
金色的光芒在蘇墨的手中徹底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