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九十四原來奼紫嫣紅開遍
明亮的燈光中,兩人雙脣相貼,那瞬間傳來的溫軟奇妙的觸感令師映川睜圓了眼睛,眸中流露出震驚、失措、慌張、呆滯、等等一系列複雜的情緒,若是真正說起來,此刻他眼前的季玄嬰僅憑容貌就已經(jīng)是個極出色的美男子,但那出塵的臉孔於這個人而言已不算是最重要的,那眉目間的風(fēng)致纔是將對方的動人之處真正展現(xiàn)出來的重點,這份氣質(zhì)使季玄嬰整個人都發(fā)生了一個質(zhì)的進步,眉眼的輪廓在燭光下簡直柔和到了極致,眼下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睛距離師映川近在咫尺,幾乎快要碰到那長長的睫毛,那清明如水的目光中正透出一絲迷離與探詢之色,彷彿有一股無形的魔力,流泄出春水般的點點波光,似乎也有些無措。
季玄嬰亦是有些滯澀,他雖然曾經(jīng)與師映川有過肌膚之親,但卻從未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與任何人親密過,此刻乍然主動吻上對方,心中還是難免有瞬間的失神,不過季玄嬰立刻就回過神來,緊接著伸出手,已將面前的少年攬住,手指扣住了對方還沒有脫去纖細之態(tài)的腰身。
季玄嬰沒有過跟人親近的經(jīng)驗,但這世上有些事情是天生就會,不必誰來教的,季玄嬰心中微跳,憑藉著身爲(wèi)男性的本能將師映川摟緊,他能夠感覺到少年的嘴脣柔軟得不可思議,有點像平時吃的水晶糕,促使他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味道,於是季玄嬰就在師映川的嘴脣上觸了觸,又吮了一下,然後下一刻,就深深地吻了上去。
兩人在這方面都可以說是生手,師映川雖說從前與初戀情人香雪海有過親近的舉動,但因爲(wèi)當(dāng)時彼此年紀都還小的緣故,所以也不過是親吻擁抱等等,從未更進一步,況且香雪海又是女孩子,總有些矜持,兩人親近之際也往往只是被動承受師映川的吻,而季玄嬰?yún)s是個男子,天生具有主動性,此時他的親吻帶給人的感覺就明顯不是什麼和風(fēng)細雨,有些緊張,有些急切,還有些好奇,柔和的燈光中,只見青年低頭擁著比自己矮上不少的少年,深深擁吻。
師映川呼吸急促,他已經(jīng)嚐到了季玄嬰口中那種有點清涼有點茶澀的味道,兩個人的嘴脣糾纏著,幾乎無意識地吞嚥交換著彼此的津液,師映川不知道自己眼下究竟是什麼心情,腦海當(dāng)中有若轟雷掣電,可是在思緒混亂的同時,他卻又情不自禁地想到季玄嬰那日在河中沐浴時的樣子,那如雪如霜般潔淨(jìng)光滑的身體,優(yōu)雅的體態(tài),腹部火紅的妖異紋路,這一切的一切令師映川的喉頭忽然就發(fā)自本能地蠕動了幾下,他全身上下一陣熱一陣冷,胸口也開始急劇起伏,在此刻這種情形下,他簡直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將季玄嬰推開,到底是順其自然,還是要牢牢抓緊那點堅持不放手?
這時季玄嬰?yún)s已經(jīng)替師映川作出了選擇,他環(huán)擁著少年,發(fā)現(xiàn)只是彼此嘴脣的接觸而已,就讓人忍不住想要得更多,這樣的接觸似乎持續(xù)了很長時間,又彷彿只是短短的工夫,他定睛看著師映川,卻見到少年眼中又是迷茫又是慌亂,顯然是已經(jīng)呆住了,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季玄嬰也是心跳微微加快,一種莫名的衝動令他開始口乾舌燥,他原本在欲`望方面很是寡淡,但自從懷了身孕,尤其是近來這段時間,身體就似乎有些變化,欲`望這一方面明顯比從前要強烈了許多,此刻季玄嬰沒有想太多,他遵循了身體的本能,將懷裡的師映川直接推倒在了身後的牀上,緊接著隨手抽開了自己腰間的絲絛。
青年身上的外衫跟著飄落到腳下,裡面的內(nèi)衣衣襟微微鬆散著,胸口露出一抹雪白的顏色,這令師映川的瞳孔立刻猛地一縮,身子也僵了僵,少年呆呆滯滯地直著眼睛盯著季玄嬰,腦海當(dāng)中竟是無可自抑地閃現(xiàn)出當(dāng)初自己初破元陽清醒後,看到身旁季玄嬰赤身坦體的樣子,那雪白大腿上的血跡與污濁,情`色之極,種種畫面飛速交融起來,終於燃起了一把火,猛地從心底燒了上來,瞬間就將師映川整個人淹沒。
轉(zhuǎn)眼季玄嬰就只剩了薄薄的內(nèi)衣還沒脫下,他身姿修長,骨肉勻稱,無論容貌還是身段,都無可挑剔,他看到師映川被自己仰面推倒在牀上,正一隻手肘半撐在牀上,擡起半個身子呆呆地看著他,雖然那張臉不是很美,但在這種情況下,已經(jīng)足夠挑起衝動了,季玄嬰深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覆了上去。
直到季玄嬰來到牀上,兩人身體緊密相貼,師映川才如夢方醒,他的喉嚨裡發(fā)出一聲吞嚥的微響,身體顫了顫,嘴脣也顫了顫,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下一刻,季玄嬰的手撫上了他的臉,師映川的腦子當(dāng)場就‘嗡’地一下,但有些僵硬的身體最終還是軟了下去,季玄嬰的手微微溫?zé)嶂珟熡炒ù丝棠樕系臏囟葏s比對方的手要高得多,簡直就快燒了起來,繚繞不去,他無比清楚地感覺到季玄嬰細膩的掌心正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明明這只是面部,並非什麼敏感之處,但季玄嬰這麼輕輕摸著,卻讓師映川忍不住急喘了一下,酥麻得不成樣子,下意識地立刻反手抓了回去,正抓住了對方的手。
那隻手不像女子那樣軟若無骨,但很是柔韌,皮膚十分滑膩,那種奇妙的手感完全不遜於任何人,而這時季玄嬰在這種肌膚相觸的曖昧摩擦中,呼吸也無法控制地有些紊亂,不過他心中卻並沒有抗拒這種感覺,不管此刻的行爲(wèi)是不是一時的衝動,但此刻事實就擺在眼前,他就是已經(jīng)動心了,想要與這個少年親近,這已經(jīng)成爲(wèi)不容置疑的事情。
外面夜深人靜,房間裡的兩個人氣息卻都在加重,就在這種要命時候,季玄嬰忽然湊近了,鼻子頂著師映川的鼻子,低聲開口道:“……你在想些什麼?是在想我麼?”季玄嬰的鼻子抵得太緊,師映川的口鼻間止不住地溢出了一聲喘息,全身都開始微微起慄,也許是因爲(wèi)天氣太熱的緣故,他的身體也熱起來,尤其是兩個人還這樣貼在一起,幾乎要出汗了,但事實上師映川脖子上還掛著寒心玉,哪裡會熱?不過這時說這些都已經(jīng)毫無意義,季玄嬰不等他回答,已經(jīng)拽住了他的腰帶一扯,用一隻手去解開師映川的衣裳。
身體比思想更快一步,師映川猛地抓住了季玄嬰的手腕,他好象有點不太有勇氣去正視季玄嬰的臉,但不知道爲(wèi)什麼卻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師映川的牙齒壓著下嘴脣,用力控制自己將腦子弄得清醒一些,不讓自己再這麼順從下去了,他抓著季玄嬰的手腕,似乎想要努力將對方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卻不知這種又是爲(wèi)難又是強自鎮(zhèn)定的樣子在季玄嬰看起來,比什麼牀幃間的助興藥物都要厲害,季玄嬰的心臟猛地一跳,平生第一次涌起了強烈到不可名狀的巨大沖動,整個人瞬間就好象著了火一樣,小腹涌起一股熱氣,將全身都席捲了進去,腦子裡只模模糊糊地想著要解決這燥熱……這種欲`望直指本心,他低頭咬住了身下少年的脖子,惹得對方驚叫一聲,不知道是因爲(wèi)疼還是因爲(wèi)震驚,不過這些季玄嬰統(tǒng)統(tǒng)都充耳不聞,這時那種口乾舌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季玄嬰忍不住在少年細嫩的脖子上輕啜了一下,頓時師映川身軀劇顫,本能地抓住了季玄嬰的肩膀,同時想要偏過頭,避開青年的噬咬,季玄嬰?yún)s不肯放過,雪白的牙齒輕輕咬住少年脖子上的皮肉,師映川全身都緊繃起來,但恍惚間他又覺得自己整個人又酥軟了下去,他緊緊抓住對方的肩頭不鬆手,聲音已經(jīng)發(fā)顫,斷斷續(xù)續(xù)地道:“……你是在……欺負小孩子?”
“我是你哥哥,怎麼會欺負你……”季玄嬰的呼吸微微急促,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手指不再靈活,將兩人的衣裳解得一團糟,但終歸還是解開了,他在少年雖然並不白皙可是卻細膩得出奇的肌膚上輕吻,心中的感覺複雜得實在是難以言表:“況且你又怎會是小孩子?小孩子不會讓我腹中多了一塊肉……”師映川聽了,心臟狂跳不止,他的鬢角開始微微沁汗,聲音也好象在艱難掙扎,試圖挽回最後一點理智:“這樣……不行……”
但這句話真的毫無用處,季玄嬰的手已經(jīng)撫摩到師映川的腰,用指尖與掌心發(fā)現(xiàn)少年的腰身柔韌光滑得簡直不可思議,此時此刻,兩人的心裡都如同亂麻一般,不斷地提醒自己‘他是個男人’,但顯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事已至此,季玄嬰再不多言,他用力一扯將少年的身子攬進懷中,低頭吻上對方的嘴脣,毫無章法地親吻著,撫摩著,兩個人的身體都是忽而緊繃又忽而軟了下去,緊張、興奮、羞恥、無措、茫然、這一切的一切把人燒得腦子一片糊塗,只知道遵循著身體的節(jié)奏載浮載沉,師映川心中的顧忌與猶豫已經(jīng)消失了,忘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所有的顧慮都在此時強烈的衝動和誘惑下被衝擊得搖搖欲墜,心中只剩□體與身體之間摩擦所造成的原始欲`望,兩個人都是無意識地低低呢喃,探索著彼此的身體,師映川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嘴裡發(fā)出來的卻是一聲微帶沙啞的呻吟,緊接著就被季玄嬰牢牢堵住嘴脣。
衣衫落盡,全身都在發(fā)熱,熱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兩人這般親密接觸,對方身體上的每一絲變化都會被直接感受到,季玄嬰的動作很生澀,並不明白究竟怎樣才能照顧到對方敏感的地方,但就是這樣沒有目的的胡亂愛撫,卻還是勾起了師映川體內(nèi)的火焰,師映川曾經(jīng)在半強迫的情況下與寶相龍樹有過親密的舉動,也由此知道寶相龍樹不會是雛兒,那嫺熟的技巧讓他很容易就達到不可自制的地步,但季玄嬰此刻談不上絲毫技巧可言的愛撫,也同樣達到了寶相龍樹所帶來的程度,師映川的手摸到了季玄嬰的腹部,那裡已經(jīng)有變化了,明顯隆起了一些,鮮豔的紅色花紋爬滿了白皙的肌膚,師映川渾身一個激靈,身體猛地僵住,隨即便軟了下來,但喘息聲卻更粗渾了,嘴脣廝磨著季玄嬰修長的脖頸,嗓子都有些啞了,道:“不行……真的不行……你還懷著孩子……哥……”季玄嬰的腹部被人用手撫摩著,這讓他微抽了一口涼氣,幾乎不可自抑,他低眼看著懷中面色暈紅的少年,突然就覺得眼前的一幕好象做夢般迷離--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人啊!哪怕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爲(wèi)心魔的原因!
師映川正舔吻著青年優(yōu)美的鎖骨,突然間卻只覺得股間有些異樣,他略略回過神,卻發(fā)現(xiàn)好象有什麼堅硬滾燙的東西正在股間的秘處磨蹭著,似乎是想要進去,卻不得其門而入,師映川原本混混沌沌的腦子驟然清醒起來,他立刻合攏了雙腿,便像是一盆涼水在火苗上一澆,一下子令他衝動全消。
季玄嬰正鬢泛薄汗地試圖進入到身下人的體內(nèi),他不清楚男子之間的情事是需要一定準(zhǔn)備的,只大致知道自己應(yīng)該從哪裡進入,但就在這時,少年卻忽然掙扎起來,他不明白這是怎麼了,便輕輕撫摩著對方的臀部,但師映川的反應(yīng)卻更加激烈了一些,猛然間推中了他的肩頭,季玄嬰微微喘息著,不解道:“……怎麼了?”師映川卻是完全清醒了,想到方纔自己的所作所爲(wèi),不禁羞愧難言,他想推開季玄嬰,但越推青年卻壓得越緊,師映川顧及到季玄嬰已經(jīng)有了數(shù)月的身孕,便不敢用力,使出近身功夫,泥鰍一般從季玄嬰身下滑脫出來,緊接著閃電般跳下了牀,赤腳站在地上,一張臉漲得通紅。
季玄嬰面色微詫,臉上又有情`欲未消的豔紅,他有些意外地看著少年,問道:“到底怎麼了?”師映川從牀上手忙腳亂地拽過衣裳,胡亂穿了起來,他低頭繫著衣帶,不願讓季玄嬰看到自己此刻的樣子,只苦笑道:“剛纔我們倆一定是昏了頭了……”季玄嬰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發(fā)熱的身體漸漸平息下去,他注視著師映川,說道:“莫非這有什麼不對麼?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你我二人之間做這種事情是理所當(dāng)然的,雖然我對男子沒有興趣,但你自然不同,想來你也應(yīng)該跟我一樣。”
師映川的鼻子裡甚至還殘存著青年身上的清香氣息,一時間繚繞不散,他匆匆穿好了內(nèi)衣,神情複雜,半晌,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一想到我要像女人一樣張開腿,我就受不了,也許這就是自私罷。”季玄嬰深深皺起眉頭,道:“你的意思,除非是我雌伏在你身下,否則你是不肯與我歡好的,可對?”師映川被季玄嬰的話說得很是尷尬,同時也有些唾棄自己的自私與無恥,但他還是承認了:“大概是的。”
季玄嬰沒有再說什麼,他沉默了一陣,然後取了內(nèi)衣穿上,師映川見狀,以爲(wèi)他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但季玄嬰?yún)s沒有下牀,反而躺了下來,師映川愣了:“你……”季玄嬰?yún)s面色平靜地道:“已經(jīng)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明天一早還要上路。”
師映川微微一怔,他遲疑了片刻,便爬上了牀,剛一躺下,季玄嬰修長的手臂就將他摟住了,師映川的呼吸頓時放輕,嚥了一口唾沫,季玄嬰拍拍他的背,道:“快睡罷。”
師映川哪裡睡得著,他在季玄嬰懷裡聞著對方身上的味道,一顆心翻來覆去地沒個著落,有些忐忑,也有些患得患失,這時他不知爲(wèi)何就忽然想起了大日宮裡那張舒適的牀,想起連江樓帳子裡薰香的味道,一想起這些,師映川就覺得整個人的精神都懈了下來,心中瀰漫起一股寥落的滋味,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了身子,季玄嬰似乎察覺到了懷裡少年的異常,便道:“……在想什麼?”
師映川閉上眼,安靜了一會兒,才道:“我想家,想我?guī)煾浮痹谶@一刻不知道爲(wèi)什麼,季玄嬰心裡忽然就有一種莫可名狀的情愫產(chǎn)生,他說不清楚這是憐惜還是別的什麼滋味,只是微微摟緊了師映川,低聲道:“別擔(dān)心,我們會回去的,我是你哥哥,我會護著你。”
燭火漸熄,房中寂靜下來,牀上兩人各懷心事,直到後半夜才迷糊了一會兒,等到外面天光初亮,兩人也醒了,一時四目相對,此間心情與昨日又是不同,師映川輕咳一聲,道:“……早。”季玄嬰似是笑了笑,在他脣上一吻:“早。”師映川心如鹿撞,爬起來披衣下牀,推開了窗戶,讓清晨的風(fēng)吹進來。
房間裡有鏡子,師映川便坐下來梳頭,這時身後忽然有聲音道:“我來罷。”與此同時,他手裡的木梳已被人拿走,季玄嬰衣衫整齊地站在他身後,慢慢梳理著那一頭上等緞子似的黑髮,師映川的喉嚨有些乾乾的,他安靜而坐,直到季玄嬰說一聲‘好了’,這才站了起來。
不一會兒,店夥計送水進來,兩人洗漱既罷,便準(zhǔn)備去樓下吃飯,哪知道季玄嬰剛推開門,對面卻‘吱呀’一聲,門幾乎同時被打開了,露出澹臺道齊的身影,師映川當(dāng)即心臟一跳,臉上有紅暈一閃而過,有些尷尬地問了一聲早,澹臺道齊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微微一掃,淡聲道:“年輕人不宜縱慾,既然已經(jīng)有幾個月的身孕,就應(yīng)該當(dāng)心一些。”師映川聽了這話,當(dāng)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支吾了一聲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只得跟著下樓用飯。
吃罷早飯,三人繼續(xù)上路,只是他們卻不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行蹤很快就要被人掌握,只因昨日在酒鋪的一場殺戮畢竟不會悄無聲息地就被掩蓋下去,在有心人的追蹤下,有些事情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三日後的一箇中午,當(dāng)找到了一塊乾淨(jìng)的地方之後,澹臺道齊與季玄嬰便坐下來休息,而師映川則是依舊像往常那樣獨自去打獵,準(zhǔn)備回去做午飯。
野外弄些可吃的東西對於師映川來說,完全是駕輕就熟的工作,根本不費什麼力氣,很快,他就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目標(biāo),那是一頭肥碩的鹿,正悠哉悠哉地吃著草,渾然不知道危險已經(jīng)逼近,遠處的師映川見狀,手上已拈住一枚石子,暗暗運力,就要擊向那頭鹿的脖子。
但就在這時,遠處卻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那正在吃草的鹿頓時一驚,這頭膽小的動物立刻靈巧地一扭身,調(diào)頭就躥進了林子裡,師映川一愕,當(dāng)即心中大罵起來,惱火地朝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討厭,驚走了自己的獵物,眼看著一頓鹿肉大餐就這麼飛了。
一道黑影從遙遠的南面箭一般奔馳而來,是一匹十分神駿的黑馬,然而等到師映川看清楚那馬背上的騎士時,臉上原本氣沖沖的表情就突然定住了,那人黑袍金冠,長髮被風(fēng)扯得四散飛舞--寶相龍樹!
黑馬速度極快,漸漸奔近了,寶相龍樹的面孔也可以看得越來越清楚,那張原本就不是非常英俊的臉上再也不復(fù)從前的驕傲之色,充滿了經(jīng)歷遠程奔波的艱辛與憔悴焦慮之色,明顯是沒有充足的時間休息,青年一身風(fēng)塵,眉頭緊蹙,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他佈滿血絲的眼睛也燃起了越來越亮的火焰,瞳中只剩下了前方那個青色的身影,當(dāng)黑馬終於衝到近前,距離那少年只有三四丈的時候,青年猛然從馬背上飛身而來,轉(zhuǎn)瞬間就已來到對方面前,然後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心上人的身體,緊緊抱住。
“……映川,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