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青鳳山,看見了仍在昏迷中的嚴冰,遇頌凌更加確定了傷她的暗器不是梨花煙雨。若是唐門的毒,她現在恐怕早就化為一灘腐肉,哪里還能有命在。遇頌凌為嚴冰診了脈,故弄玄虛的開了一堆奇怪的藥物,一會兒說要用清晨荷花花瓣上的露水調藥,一會兒又說要用半根手指大小的黑螞蟻做藥引,嚴洪山擔心愛女安危,急忙按照他的吩咐,派人四處收集藥材,遇頌凌看在眼里,心中暗喜,這樣一來,為他打探斬馬幫,提供了不少便利。
轉過天,斬馬幫的少幫主,遇頌凌在碧落谷遇到了少年嚴烈回來了。
“我姐姐的傷勢如何?”嚴烈問道。
“嚴小姐體內余毒未清,才會昏迷不醒,我已開出藥方,嚴幫主也已經派人去四處搜集藥材,等到藥材收集好時,我便為她研制解毒的藥物。”遇頌凌說道。
“哦……”嚴烈應了一聲,看著嚴冰,冷漠的眼眸中現出毫不掩飾的擔憂,那是至親之間才會有的真情流露,“有勞宋大夫。”嚴烈似乎不擅長與人交談,說完后便轉身離開,屋內只留下遇頌凌和服侍嚴冰的侍女青青。
“你家少幫主……話很少啊。”遇頌凌試探性的說。
“少爺~或許一個人住久了,不怎么會與人交流吧。”青青說。
“哦?他不住在幫里?”遇頌凌頗感奇怪。
“少爺,通常自己住在云嵐峰,每逢年節或者幫中有事才會回來。”
“他不是少幫主么?為什么要出去住?難道與嚴幫主不合?”遇頌凌愈發奇怪。
“不,不,少爺和幫主的感情很好,只是……”青青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遇頌凌繼續問道。
“少爺……”青青想了想,終只是淡淡的說,“少爺小的時候在幫中闖了禍,幫主罰他才讓他去云嵐峰的。”
遇頌凌自然聽出了她話中的隱瞞,怕再問下去會引起懷疑,只能就此作罷。只聽屋外“哐啷”一聲,青青走出去一看,原來的晾衣服的竹架不知為何折斷了,晾在上面的衣服紛紛掉落在地上。
“這是誰干的好事?給我出來!”青青雙手叉腰氣沖沖的喊道。
“出了什么事?”遇頌凌也跟了出來,看著散落一地的衣服問道。
“一定是那幾個貪玩的野小子碰壞的。哼!有本事闖禍沒本事承認算什么男子漢?!”青青一邊撿著沾了灰塵的衣服,一邊罵道,“剛剛才洗好的衣服,全都弄臟了!”
“這竹子斷了,架子就不能用了。”承影走過來拿著竹架看了看說,“青姑娘,幫里哪兒還有這種竹子,我在幫你綁一個。”
“這,這怎么好意思……不用不用。”青青急忙搖頭,“你是隨宋公子來給我家小姐治病的,是客人,怎么能讓客人干這種粗活呢。”
“沒關系,這種活本來就是男人做的。”承影拿起壞了的竹架對青青說,“你就別和我客氣了,帶我去砍竹子吧。”
青青心道這話說的也是,這么大的竹架自己是萬萬綁不了,之前都是找幫里的男丁去幫忙,可如今幫中的男丁差不多都被幫主派出去找藥材了,讓這個人幫自己也好,于是行了個禮:“那真是謝謝程公子了。”
“小事,小事。”承影邊說著,邊向遇頌凌使了個眼色。遇頌凌當即會意,這竹架想必是他為了引開青青故意弄壞的,當下勾了勾嘴角,見他們漸漸走遠,便打探起斬馬幫來。若是平日,斬馬幫定是不會讓一個陌生人要出亂逛,但現在幫中的人差不多都被遇頌凌支走了,他這一路下來倒也沒被人發現。經過嚴洪山的房間,看到他正在睡覺,聽他一陣高過一陣的喊聲,想必睡得很熟,也難怪,得知愛女受傷后他就一直沒合過眼,又為了找藥材調動人馬,現在肯定是心力交瘁了。
遇頌凌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嚴洪山的房間,他的武功本就勝于嚴洪山,現下他睡得正沉,根本沒有發現屋子里進來了人。遇頌凌走到他的書案前,在一個檀木盒子中遇頌凌看到了株殺令,遇頌凌仔細的看著令牌,和腦中的在宜陽府見過的相比較,得出了結論—宜陽府的令牌果然是假的。雖然仿制得十分相似,卻還是沒有逃過遇頌凌這雙過目不忘的眼睛。
“看來這是同一伙人。”遇頌凌心中說道,“利用造假來栽贓陷害,挑起朝廷與武林門派的矛盾,然后坐收漁利么?呵~還真是好手段。”遇頌凌的嘴角勾起冷笑,悄悄的退出了房間,心中盤算著要如何將這斬馬幫拉攏過來。
另一頭,華宇正沿著羊腸小道,神色匆匆的往山上趕來。
“這位小哥,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兒啊?”忽然從樹叢中躥出兩個壯漢擋在了華宇面前,滿臉橫肉兇神惡煞的樣子嚇了華宇一跳。
“我們兄弟兩個睡得好好的,你的腳步聲卻把我們吵醒了,你說,應該怎么辦啊?”其中一個人蠻橫的說,眼睛還時不時貪婪的盯著華宇腰間掛著的錢袋。
華宇心說不妙,自己是碰上土匪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錢袋,這東西是萬萬不能讓他們奪去的,只得堆起笑臉,小心翼翼的說:“兩位大哥,真的對不起,小的無心驚擾兩位,這樣,我現在有要事要上山,您二位能不能高抬貴手先放小弟過去,等我辦完了事,一定帶著美酒財寶來孝敬兩位。”
“呸!當我們是傻子么?”另一個大漢不耐煩的說道,“少和我們兄弟廢話!腰上的東西,留下!”
“這…”
那人見華宇猶豫不動,不耐煩的拔出了刀,向他走來,口中還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非要本大爺親自動手么?!”
“大哥~不~大爺!大爺饒命啊!”華宇忽然跪倒在地上大哭起來,“小的還年輕,小的不想死啊!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哈哈~”那兩人沒想到他竟然跪在地上大哭起來,不禁放聲大笑,提刀的大漢笑著說,“饒了你,可以啊,你給我們兄弟兩個磕十個響頭,我們就當作從沒看到過你,怎么樣?”
“好,好,沒問題~”華宇一邊說著,一邊就真的磕了起來。
“哈哈~不夠響~在響點!”伴隨著磕頭聲和嘲笑聲,樹叢中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子拍了拍身旁的花豹的頭,冷漠的說:“沒什么好看的,小花,我們回去吧。”
沒走幾步,身后的笑聲忽然被一聲慘叫代替,男子停住回頭,只見剛剛還跪地求饒的軟弱男子,此刻正握著一把匕首,而匕首的另一端,精準的刺入了提刀大漢的心臟。
“大哥!”另一個大漢大喊一聲,揮劍就像華宇刺來,華宇將剛剛從地上抓起的一把沙土撒向那人的眼睛,趁他閉眼的一瞬間用手中的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嚨。
臉上的淚痕尤在,而那兩個威脅他的大漢已成為了腳下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