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生死未卜
?“我也不同意!”
張瑤、田紅拂、靈雪三女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wWw、QВ⑤。coМ\\倒是劉志,一直沒說話,苦苦思索著什么。
“我們的救命恩人劉谷主勸過我們,讓我們千萬不要亂跑,否則,出了問題,她也不會排人來幫助我們。”黃志文又否定了自己的第二個看法,皺眉道:“若讓我們的人去她的艷陽谷,少主也不會同意。”
黃志文提到的劉谷主便是那位在巨蟒事件中救過黃九智的蒙面女子,慈悲心腸的她經常來光大,一是想方設法讓田紅珠醒來;二是給這里起步艱難的貧民們提供必要的生活所需。時日長,她便與這里的人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難道我們就沒有第三個辦法?”靈雪秀美的臉上凝成一道別有滋味的風景線。
六人陷入沉思…
“我記得少主曾經提過挖井這一說,或許這個辦法可行。”一直沒有說話劉志突然發話,“想我光大四面環山,那些樹木所需的水分從何而來?”
六人面面相覷,最后異口同聲道:“地下水!”
興奮之后,換來眾人更多的壓力。六人中,張瑤很少去聽少主給主母講學的內容。因為,她大多數時間都與自己的同鄉在一起。所以,她對地下水的概念不是很深。“少主的地下水之說,我也聽過,只是,這地下水到底有多深?我們又怎么把地下水引上來?”
“少主說過,神來峰中部的黑霧中應該有高山,而且,這高山應該高出青峰千百倍,倘若那迷霧中的高山雨雪豐富,那我們這里就不缺地下水。”靈雪像是在自言自語,雙目凝聚,柔聲道:“可是怎么找呢?”
“那條小瀑布上游的水從何而來?你們有沒有考察過?既然方圓幾十里都沒有河流,那我們現在飲用的水肯定就是地下水了。如果在山上找到泉眼,再想辦法把泉眼擴大,我們區區七八千人,再加上那些牲畜的飲水,應該不成問題。”失去戀人的田紅拂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許多,也不再像以往那么任性刁蠻。原本,劉志等男護衛們都很怕這位刁蠻的齊國公主,畢竟她是主母的妹妹。因此,眾護衛一見到她,無不是像見了魔鬼一般,有多遠就躲多遠。知道心上人被殺后,她身上的刁蠻任性無影無蹤,換來的是介于靈雪與羋媳之間的那種溫柔與冷艷并存之美。想要忘掉痛苦的她,便全身心投入到光大的建設中。在行事中,她心思敏捷、雷厲風行,很快就得到眾人的肯定和好感。
眾人除了佩服,還是佩服,畢竟,他們五人都沒有想到田紅拂所想。發表了各自的意見后,六人開始商量確切的實施方案。
“四姐!四姐!”小雙急促的聲音打斷了六人的討論。
田紅拂皺眉,盯著飛奔而來的小雙,柔聲問道:“小雙怎么了?為何如此大呼小叫?”
不知何時起,田紅拂強行規定眾人稱呼羋媳為大小姐,靈雪為二小姐,張瑤為三小姐,稱呼自己為四小姐,而大小雙姐妹則成了五小姐和六小姐,稱呼朱向陽為二少爺。眾人都認為不符合輩分,卻又拗不過她,時日久了,也都叫的習慣。
面色一紅,小雙羞愧的像一朵嬌艷的桃花,小聲道:“主母從早上到現在,一直不吃東西,我們給她喂,她就是不往下咽。”
幾人放下正在商談的事,一起來到田紅珠的臥室。靈雪替她把了脈,半響后,她從床簾中出來,抬頭,望著眾人,疑惑道:“奇怪!主母的脈像和以往一樣,很穩定,怎么就咽不下東西呢?”
為了報答少主對自己姐妹的救命之恩,在公子和老爺走后,百忙之余,靈雪千方百計地學習醫術。她的醫術,雖遠不如公子與老爺,但肯定比在光大那些移民中的郎中要強的多。至少,把脈不會出錯。
眾人束手無策。
黃志文緊皺眉頭,著急道:“少主千叮囑,萬囑咐,讓我們一定要照顧好主母。可現在,我們的醫術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這該如何是好?要不,我南下一趟。”
“你們姐妹有沒有當著你們主母的面討論過什么?”沉思了片刻,田紅拂望向大小雙姐妹倆,柔聲道:“記得九智說過,姐姐有可能可以聽到外界的事物。或許,她聽到讓什么讓自己不開心的事情也不一定。”
大小雙對望一眼,思索片刻,大雙面色緊張地回道:“我們也沒說其他的,只是說…說…這人奶的味道有些…有些怪!”
“姐姐一定是不愿喝人奶,所以才…”話說一半,田紅拂破天荒地又蹦又跳,驚呼道:“姐姐一定可以聽到我們的談話!太好了!太好了!要不了多久,姐姐就會醒過來!”
這一刻,她又恢復了符合自身年齡的活躍。
“可是!少主來信說,一定要讓主母多喝人奶,一天最少十次。這有這樣,才能保證她的腸胃健康,才能提供她的身體所需。”靈雪皺眉道。
聞言,田紅拂穿過床簾,深情地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姐姐,蹲下,拉著她的手,柔聲道:“姐姐!你的心肝寶貝在外面奔波勞累,處心積慮才從黃武玨那個混蛋處騙來一千個奶娘,目的就是想讓你早日康復。你若是不喝,怎么對得起他的一片苦心呢?…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叫他怎么活?…”
一大堆感人的話說完,簾外,幾個女子已經哭的稀里嘩啦。抬頭,田紅拂忽然發現姐姐眼角處那幾滴晶瑩的淚珠,摸掉自己眼角的淚水,她喜聲道:“大雙!小雙!快給把奶端過來,我親自給姐姐喂!”
看著大小雙姐妹端著兩碗人奶從面前經過,黃志文與劉志知趣地退出主母的臥室,站在屋外等候消息。片刻后,就聽見屋里傳來幾女喜悅的驚呼聲和說笑聲。
“志文!走我們去找泉源,那是我們男人該做的事!”劉志的面上顯出道不盡的喜悅。
“嗯!”黃志文的聲音鏗鏘有力。“你是大哥!小弟當然要聽大哥的!就怕泉源一旦擴大,大水會淹了我們光大!”說完,他自己都不明白,一向穩重的他為何會來一句冷幽默。
哈哈大笑過后,劉志突然凝神道:“你說的并不全面,倘若瀑布太大,噪音便會綿綿不斷,那時,我們這些人的聽力算是完蛋了!等考察完畢,我們要制定一套完善的方案來!”
一愣,[還沒找到水,就想著被水淹了?]黃志文疑惑地盯著劉志,看到劉志眼里的笑意,兩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自少主走后,兩人暗地里的明爭暗斗立刻停止下來。他們心里都明白,原本自己僅是地位卑賤的奴隸,能獲得現在的自由和衣食無憂的生活,全是因為有了少主,而且,少主從來沒有拿自己當過外人。兩人深談過后,決定放棄在少主面前爭寵,齊心于盛大的發展。
…
黃國王宮,黃王與太子等來了二王子黃藝玨、三王子黃禮玨和太傅李闊。也不多語,黃王把最近整合的消息擺上臺面。
黃藝玨一副拉踏樣,亂糟糟的服飾下是一副衰弱的身軀,看上去要比黃文玨還要老上許多。他顴骨突出,下巴尖瘦,面臉皺紋,就像是四五十歲的老頭兒一般,一雙眼睛卻十分牟利有神。相反,他身邊的黃禮玨卻是大方得體,穿著十分講究,一身潔白的絲綢儒衫,頭戴白色方巾,腰掛一方晶瑩剔透的白色掛玉,英俊開朗的面上配有一雙恭敬溫和的目光,讓人見了忍不住想要與之交往。再看他們身邊的太傅,身著灰色道服,胸前的衣衫上秀了一個很大的太極圓,頭發與胡子均已潔白無瑕,慈祥的面孔上鑲著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珠,加上他的仙風道骨,活像一個老神仙。
簡單的討論之后,黃藝玨顫抖的雙手緊捧著幾張雪紙,結巴道:“父王!這當真是一個九歲的小孩兒造出來的么?”
黃藝玨是黃國的頂梁柱,如今的黃國,所有包括吃、穿、住、行、用等超時代的東西都出自他的發明和改造。當然,相關的技術和學識,他都是受自黃王。雪紙是自己多年辛苦的結果,今天,突然看到有人造出的雪紙比自己造的強了數倍、造的神仙釀也比自己造的更純、更香、更味美,這叫他如何能不激動。
“沒錯!龍幺附有密信傳來的消息,假不了!”黃王面色冰冷,環視眾人,緩緩道:“現在,龍幺與那個小孩在一起。據龍幺回報,這個小孩就是蘢城事件的主導者,你叔父的弟子伊超能坐上武林盟主也是他的功勞。關于他的事跡,你們聽到的一定不會少,寡人不再多講。此刻,寡人想要告訴你們的是,這個小孩叫黃九智,是武玨在外面的私生子!”
“什么?”眾人驚呼!
寂靜,可怕的寂靜!
“此子的母親是明珠的姐姐,齊王的長女,也就是毒宗血案的制造者——田紅珠。”黃王面色卡白,從懷里取出幾張雪紙,“龍幺已經完全取得此子的信任,關于此子的生長經歷,龍幺在信里寫的很清楚,你們可以傳閱。”
王室里再次寂靜!
太傅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者,頭發、眉毛與胡須都已雪白,國字臉上布滿了柔和與滄桑,當他那雙深邃的目光從信件上離開,第一個發了話,“四王子他…他太殘忍!”
“哼!何止殘忍!為了王位,他簡直喪盡天良!”一向彬彬有禮的黃禮玨猛拍桌子。剎那間,眾人面前的桌子化為碎片。
幾道影子一閃,十幾個黃王的護衛沖出,圍向眾人。一揮手,陳王示意護衛退下。
“三弟!止怒!”太子黃文玨輕拍黃禮玨的肩膀,目光卻盯向黃王。
一愣,黃禮玨忙跪在陳王面前,“兒臣死罪!請父王責罰!”
“起來吧!為父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怎能再失去一個呢?”黃王表情痛苦,淚流滿面,輕撫黃禮玨的肩膀。
體會到父王的痛苦,黃文玨與黃藝玨也跟著跪下,失聲道:“父王!”
“為了江山社稷,請大王節哀!”太傅在一旁拱手垂首道。
丫環換了一張新桌子,眾人坐開,面色依舊凝重。
“其實,武玨之所以成為今天這樣,錯在為父!錯在為父啊!”恢復平靜的黃王嘆氣道。
黃文玨關愛地望著黃王,接口道:“不!父王!四弟之所以走到今天,完全是因為他常年和唐小龍那個賊子呆在一起的原因。若不是他從中挑唆,四弟絕不是今天這樣。”
“是啊!”黃藝玨與黃禮玨隨聲附和道。
“算了!武玨和呂不韋已聯手謀害了小龍,你們不必再中傷一個早亡之人!”黃王感嘆道:“無論如何,小龍也是為父的義子。當年,若不是小龍從中幫忙,也不會有黃國的存在。只是委屈了想容與倩影這兩個丫頭!”
“父王!如今,我們該怎么辦?”不忍看見父王傷感,黃文玨插開話題。
又從懷里掏出幾張雪紙和一塊玉放在桌子上,黃王目光呆滯,盯著屋頂,“看看吧!這是黃九智寫給為父的信,他質問為父,在為父眼里,是親情重要,還是一國之顏面重要,當年,為何不放過他們母子。…”話說一半,便止住不語,只是靜靜地盯著屋頂。
等到眾人都看完信,黃文玨盯著面前的綠玉道:“父王!此玉為唐小龍所有,為何四弟會為了這塊玉去毒害田紅珠母子?”
“或許這里面藏有什么秘密!”黃王回過神,像是自言自語,苦笑道:“這個小家伙,當真讓人費解,把玉還給為父就能脫離與黃家的關系了么!”
“父王!藝玨以為,當下,我們應該給他講清楚事情的原委。然后,再把他們母子接到上京來。”那精美的雪紙和味美的神仙釀早已征服了黃藝玨的心,此刻,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到這個被聞名天下的侄兒了。
“二哥!你糊涂!此刻,他憎恨四弟,而且,連同我們黃家上下的人都恨上了。”黃禮玨接著黃藝玨的話道:“他信上說的很明白,沒有父王就沒有四弟,沒有四弟就沒有他,為了感謝這一丁點兒的血脈之恩,他已在各國散布中傷黃國王族的謠言,以使西邊七國不至于敵對黃國。另外,他還以一個商人的身份與父王談判,討論雪紙與神仙釀販賣權的歸屬問題。這…這…完全是表明與我黃家脫離關系!”
眾人對望,一陣苦笑。
“他當真是個神童啊!短短幾個月的工夫,就從龍幺手上把我黃國的字習會了!”黃文玨打破沉默,皺眉道:“還未分清敵友,龍幺就把我黃國內部用的文字傳了出去。當真糊涂!”
“他是為父的孫子,并不是外人。”瞪了黃文玨一眼,黃王把綠玉遞到黃禮玨手上,“禮玨,你把這塊玉還給九智。告訴他,爺爺也有苦衷,就算放棄黃國,爺爺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后人。”
接過綠玉,黃禮玨笑問黃王:“父王!您是想派禮玨去給我那能干的侄兒捧場吧!”
“什么?”黃藝玨吃驚道:“明知那不老丹和不老訣是假的,我們還去給他捧場啊?這小子真夠大膽,一邊說與我黃家斷絕關系,一邊還邀請我們去給他捧場。難道他就不怕我們把這個秘密泄漏出去?”
“哼!泄漏出去?”黃文玨瞟了陳藝玨一眼,“那時,別人都會認為泄密者想獨吞丹訣呢!”
“哈哈哈哈!”大笑幾聲,黃王心情稍微好轉,“我這個孫兒,當真聰明啊!這是我黃家之福,我黃國之福啊!”
“父王!您不會是想…”看著黃文玨的臉色逐漸暗淡,黃禮玨的話頓了下來。
盯有面前的三個兒子,又望了太傅一眼,最后,又把目光放到太子臉上,黃王面色平靜道:“文玨!為父的四個兒子里,你二弟整天埋頭于機房,你三弟整天是琴棋書畫,之乎者也,就剩下你和武玨熱衷于權位。…”
“兒臣不孝!請…”三位王子剛跪下,就被黃王打斷,“都起來!聽為父把話說完!”
三位王子起身,回到座位。
“這些年,你們兄弟四人都在奇怪為父的身世。其實,不止你們奇怪,為父本身也在奇怪自己的身份。”沉默片刻,黃王又緩緩道:“不錯!百年前,在神來峰,為父一醒來便失憶了!為父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里會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更不知道自己會有爭霸天下的雄心。后來,不知什么原因,為父把目光集到這里,也就是以前的高句麗國。再后來,直到小龍、想容和倩影這三個孩子的出現,我黃國方才得以強大。…若不是小龍的野心危害到我黃家上下,為父也不會授權武玨殺他。…只是委屈了想容和倩影這兩個丫頭…權力?王位?…”說著,他的話斷斷續續,隨著后來的激動,突然,頭一垂,倒在輪椅上,生死未卜。
“父王(大王)!”三位王子和太傅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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