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變故搞的瞠目結舌。

先是布萊爾先生暴躁的想要動手毆打一箇中學孩子，緊接著是去而復返的布魯斯·韋恩先生更加暴躁的直接動手扭斷了費城第一富商布萊爾先生的胳膊。

“酷！”比利在短暫的呆滯過後，成爲了第1個反應過來的人：“這可真是太炫了。”

他太過於忘乎所以，以至於直接把自己的臭腳從還沒有完全穿上的鞋子中拔了出來，然後試圖在躺在地上的布萊爾身上踩一腳，這樣的行徑，當然被他的養父維克托·瓦斯奎茲從後面提溜著拎起來。

“嘿，放開我！”

比利張開手胡亂撲騰，但是卻沒法改變自己被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強而有力的向後拽去。

“這太瘋狂了！”

“這一點都不好玩兒。”但他隨之聽到的是他養父維克托·瓦斯奎茲的聲音。

他把比利拉到後面以後，和彼奇校長一起上前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布萊爾。

“這是故意傷害。”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十分認真的說道。

他毫不畏懼的和身材魁梧的布魯斯·韋恩對視。只有他們站的夠近，比利這會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的養父竟然足足比韋恩先生矮了半個頭。

比利這才意識到氣氛竟然有些凝滯。

“讓開。”他聽到韋恩先生對著自己的養父說道：“不要妨礙我……先生。”

比利幾乎覺得自己心臟漏跳了一拍。韋恩先生在瞇眼的時候實在是太嚇人了，像是一隻巨大的蝙蝠在張開他的翅膀。

“對不起，做不到。”

但他的養父回答魁梧的富翁。

他吐字清晰，據理力爭，沒有半分後退：

“您不能再攻擊布萊爾先生了。他確實應該受罰，或者付出代價，但不是以這樣的方式，不是在孩子面前。”

比利開始擔心他的養父會捱揍了——可惡，爲什麼我要擔心這個？不過又是一個寄宿家庭……

“哦，我的天哪，我的胳膊斷了……”

比利低下頭，看到布萊爾先生在痛苦的呻吟著。

他的胳膊呈現出異常的扭曲，看著都疼。他剛纔那張趾高氣昂的臉因爲劇烈的痛楚而變的煞白，像一隻大蝦一樣弓在地上。

比利嘆了口氣。

好吧，他知道這很懦弱，對吧？明明地上躺著的這個男人剛纔還想要動手攻擊他，他現在反倒要爲這個人渣而說話……

比利搖了搖頭。

他是個懂事的孩子。即使他表現的像是沒心沒肺什麼都不懂，但是這些年流轉了數十個寄宿家庭，他心底依然明白做事情的界限在哪裡。

他可以和布萊爾先生的兒子打架，上頭了甚至可以仗著年紀小直接罵他。

但是直接扭斷胳膊……這明顯已經超出了一般衝突的界限。

也許布魯斯·韋恩先生出於義憤而攻擊了布萊爾先生，但他難道就會一直在費城停留下來嗎？不會，但布萊爾先生會。

他得……他得爲他的養父考慮。

於是他躊躇了一下：“韋恩先生，您……”

“布萊爾先生，您打算報警嗎？”

但是比利下一刻就聽到韋恩先生的聲音：“直接告訴我，還有這個孩子……你叫比利·巴特森，對嗎？”

“啊，是的。是的，先生。”比利有些磕磕絆絆的說道。

他低下頭，以他的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布萊爾先生臉上的表情。

那摻雜著痛苦的怨毒，讓比利有些不寒而慄。他還是第1次看到別人露出這樣的表情。雖然由於年紀的原因，他很難確認這種表情意味著什麼，但依然感到極度的不適。

但是很快這樣的表情就在布萊爾先生的臉上冰消雪融。

比利看到當他轉過頭面對韋恩先生的時候，則完全換了另一副面孔。

“不，我完全不打算報警。”

他的臉上露出討好之色，將一絲絲的痛楚強行吞進肚子裡，像一條哈巴狗一樣：“請您放心。”

“哈？”比利說道：“可是你的胳膊都斷了！”

“那是我自己摔斷的！”布萊爾先生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抹焦急之色：“和韋恩先生沒有半點關係！”

“布萊爾先生，如果你想要報警的話，我可以……”

彼奇校長把他從地上扶起來，話還沒說完就被兩條胳膊全斷了的布萊爾拼命的掙脫了攙扶。

布萊爾的決斷很果決，既然決心不和布魯斯韋恩翻臉，那就貫徹到底。

他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故作輕鬆的笑了起來：“我這次確實有錯，我承認，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他的臉色又有些扭曲，他一向養尊處優，沒有受過這樣大的罪。

“哈哈哈哈哈哈，胳膊可是我自己摔的，我和韋恩先生是友好的合作伙伴，哈哈哈哈，我們關係好極了！”

在睜著眼睛說瞎話講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儘可能控制自己不要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然後他看到布魯斯韋恩的嘴角重新勾起了一抹笑意。

這讓他鬆了口氣。

這一關算是過了，只要不丟失韋恩集團的合作關係，那麼損失就算沒有太嚴重。也不枉他自虐。

他真是太蠢了！明明知道布魯斯韋恩先生剛剛離開沒多久，居然就在校長室裡耍橫，和韋恩集團的合作，成爲更大富翁的前景，讓他的情緒實在是太興奮了，容不得半點忤逆。

結果被韋恩先生看到，差一點弄巧成拙，這樣的行爲實在是太、太、太愚蠢了。

但幸好還能補救。

“我絕不報警。”他再三保證道：“絕對不會。”

“是嗎？但是我要報警。”

“……？”

咔擦。

布萊爾先生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斷掉的雙臂上突兀的被布魯斯先生套上了銀手銬，然後下一秒，幾個黑西裝就魚貫而入，身旁還跟著兩個警察。

布萊爾呆滯的看著黑西裝領頭的那個走到布魯斯韋恩的身旁：“韋恩先生，感謝您協助我們抓住他。”

“你……”

布萊爾先生的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想，但卻不願意相信。

“嗨咻，布魯斯先生，您就愛開玩笑，這是……”

看著布魯斯韋恩先生，對方的臉上還帶著笑容，這個笑容在幾秒鐘之前讓他以爲自己已經過了關，但現在只給他帶來徹骨的寒意。

布魯斯韋恩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韋恩先生？韋恩先生？”

當兩個警察走過來的時候，他終於爆發了，聲音中帶著恐懼：

“你憑什麼抓我？你是誰？”

“你幹嘛？哎喲！”

他痛呼一聲，兩個一左一右夾住他的警察碰到了他的斷臂。他不敢再亂動，只是呆滯的看著布魯斯韋恩。

“韋恩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然後下一秒，布萊爾就看到在布魯斯韋恩身旁的那個黑西裝掏出來他的證件：“IRS。”

“即Internal Revenue Service，美國國家稅務局，”

對方故意詳細的解釋了一遍他究竟是幹什麼的，這與其說是說明更像是嘲諷：“隸屬於美國財政部。”

然後緊接著一唱一和的，便是布魯斯韋恩的聲音：

“在我代表韋恩集團和你洽談業務的時候，布萊爾先生，我不幸的發現了你的公司有稅務問題，而且很大。足以送你和你的那些會計們進去蹲十幾年牢的那種。”

布萊爾扭過頭，看向布魯斯·韋恩。

“韋恩集團這樣的大企業，怎麼能和有逃稅嫌疑的公司合作呢？所以我反手把你給舉報了。”

“而由於你有持槍的能力和習慣，爲了防止你出現拒捕的危險，布魯斯韋恩先生主動自告奮勇，願意用他的身份讓你放下警惕，從而更輕易的抓捕你——”

“其實這樣的事情是不合規的，但是事急從權，其實也是合規的。”布萊爾聽到韋恩接口道：“我找了些朋友幫忙，然後又捐了億點錢，他們終於鬆口讓我親手過一把逮捕的癮。”

他意猶未盡的說道：“有趣極了！”

“你竟敢，你竟敢……”

布萊爾先生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之前以要和我公司合作的名義向我要了那些文件，其實是……”

“沒錯，布魯斯先生全部交給了我們。否則以你的做賬能力，我們還沒機會那麼輕易的逮到你。”

黑西裝說的話讓布萊爾更是想要吐血：“但你居然蠢到將自己的真實賬目交給韋恩先生看，這相當於直接向我們供認不諱。”

“你……”布萊爾拼命轉動著自己的腦子：“你……你不能因爲我而破壞你的信譽，韋恩先生。”

他語速極快的說道：“我信任您才把我公司的數據交給了您，但是你卻直接把他們交給了稅務局，把我送進監獄！”

他快速的說道：“以後不會再有人敢向您提交真實的數據了，因爲所有的公司都或多或少的會有稅務問題，您這是自毀信譽——”

他快速的試圖自救：“我向您道歉，誠摯的道歉，但是這本不該是我的結局！！！”

說到最後他再也維持不住表面上的客氣，聲嘶力竭的咆哮起來：“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但下一秒他就被警察用電擊棒電的慘叫一聲，一左一右，不顧他的斷臂，直接夾著扛走了。

“噗。”比利聽到布魯斯先生嗤笑一聲。

“連合法避稅都搞不定，居然還想和韋恩家族合作嗎？”

他轉過頭，友好的朝著在場的剩下三個人笑笑。

他溫和的像一隻棕熊，然後向比利的養父伸出手：“我是布魯斯·韋恩，很高興認識你。”

比利的養父維克托有些訕訕的伸出手：

“維克托·瓦斯奎茲。”

“瓦斯奎茲先生，你的勇氣讓我側目。”養父維克托聽到布魯斯先生說道：“不是什麼人都有勇氣反駁我的。”

“天哪，韋恩先生，您難道不是因爲費城的第一首富布萊爾先生纔來到我們學校的嗎？”

彼奇校長的聲音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紅頭髮的老女人捂著額頭，感覺眼前發生的事情都讓他快要暈倒了。

“如……如果不是爲了布萊爾先生，您又爲什麼會大駕光臨到我們這座小小的高中？”

“哦，不必自謙，福西特高中應該是費城最好的一批高中了，以及我來到這裡的目的嘛……”

所有人的目光順著陳韜，停滯在了一臉懵逼的比利·巴特森的身上。

“您是爲了比利？”

彼奇校長張了張口，在這短短幾分鐘之內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幾乎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布魯斯先生，可是他只是個普通的……”

養父維克托·瓦斯奎茲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陳韜伸手止住了。

“當然不是，比利，你很清楚我爲什麼來找你，不是嗎？”

比利覺得自己心臟咚咚跳得很快。

“……所羅門的智慧，海格力斯的力量，阿特拉斯的耐力，宙斯的神力，阿喀琉斯的勇氣，墨丘利的速度……”

老巫師的聲音在比利的耳旁炸響，讓他整個人都微微感到有些眩暈。

“世界需要你，比利，世界需要你的力量。正如海格力斯還有阿克琉斯這樣的古代英雄一樣。”

他聽到布魯斯韋恩先生說道：“你確定要在這裡聽我說這些？”

“不不不，韋恩先生。”

比利立刻站起身來，然後用哀求的目光看著他的養父：“拜託了維克托，我們換個地方說這件事。”

“你……”養父維克托同樣腦子一片混亂，他看了看，矗立在那裡的布魯斯韋恩，又看了看自己的養子。

從未感到眼前的世界如此的陌生。

“好吧。”他說。

“但作爲你的監護人，事後你一定要向我解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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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叮叮……

但就在這時，陳韜的通訊響了起來。

陳韜走到旁邊。

他一接通，就聽到對面說道：

“蝙蝠俠，新的消息，我們找到母盒了。”

“政府一直在向我們隱瞞消息，但我們依然成功地追查到了。”

前初代羅賓，現任夜翼，迪克·格雷森的聲音在陳韜的耳邊響起：“它現在在美國星際實驗室。”

“主持研究母盒的科學家叫做賽拉斯·斯通。”

“而他的兒子維克多·斯通，則是你交代我們要嚴密監視的那幾個目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