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嘿，蝙蝠俠，是我啊，奧斯瓦爾德。企鵝人。”
坐在椅子上的陳韜愣了一下，說實話，他好久都不記得這個名字了。
此時他在巴黎的餐廳中等待著午餐，而不遠處，老管家阿爾弗雷德正在向待者要求一定要由他來親自上菜。
陳韜確認了一下對方沒有注意到這裡，緊接著他說道：“是奧斯瓦爾德啊，什麼事。”
這一路走來，他面對的是佐德將軍，達克賽德，反監視者，巴巴託斯……
他已經離開了哥譚太久，而在他的印象裡，許多人的生活也離他太遠，也已經停滯了太久。
當你離開一個地方之後，那裡的人，事，就模糊成了一團，像是在毛玻璃後面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但你卻知道你不再是其中的一員。
陳韜都快忘了自己什麼時候給企鵝人留過緊急通訊了。
“說實在的，老蝙蝠……我們很久沒見過了……我改邪歸正了，現在我是哥譚最大的墨西哥捲餅分銷商，我的企鵝捲餅銷往整個美國……我賺了不少錢，雖然比起以前賣軍火還差些，但依然不錯了，至少不再需要火併……我知道那些宇宙危機，你現在正在幹大事，對吧……”
企鵝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緊接著說道：“我一直不怎麼敢和你打電話……說實在的，在撥通這個電話之前，我都不確定你當初留給我的號碼能不能依然聯繫上你……”
然後企鵝人說的話戛然而止，好像突然卡殼。
“怎麼了？奧斯瓦爾德？陳韜問道。
“你真的變了，蝙蝠。”企鵝人嘆道：“以往我說那麼多廢話，你通常會打斷我，然後讓我說重點……”
“但你現在卻願意安靜的聽我把話說完。我感受到了尊敬，這是曾經當一個犯罪分子的時候我從未感受過的，我很感謝你，蝙蝠俠。”
陳韜：“……”
嗯，其實他不出口打斷對方只是因爲他現在恰好很閒，而且他也不覺得企鵝人奧斯瓦爾德能夠給他帶來任何幫助，或者參與任何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事務。
即使是尚未改邪歸正前的企鵝人奧斯瓦爾德，儘管高低是哥譚二線人物中最有勢力的，但是企鵝人永遠不是重大事件的主導者。
他是個滿腦子賺錢的犯罪分子，僅此而已，而他現在則是個滿腦子賺錢的黑轉白商人，這都一樣。
當陳韜還在處理哥譚事務級別的問題的時候，在他的強迫下，企鵝人奧斯瓦爾德也許是個不錯的協助者，但事情一旦被放大到宇宙級別，企鵝人嘛，就……
於是當陳韜極度不尊重企鵝人奧斯沃爾德的時候，他偏偏給對方造成了尊重的錯覺，呃……
就這麼著吧。
“我一向尊重你，奧斯瓦爾德。你過去有罪惡。但總體而言，你爲這座城市付出良多。”
陳韜上嘴脣一碰下嘴脣，不要錢的好話就從嘴裡冒了出來。
“好吧，我想我得切入正題。真難得，我以前最擅長岔開話題。我這次來是跟你說一件事的。”
企鵝人深吸了一口氣。
“小丑來找過我了。”
陳韜從餐廳的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快速的坐下。
“我上一次去阿卡姆瘋人院是大概43個小時前。”企鵝人說道：“一些不願意配合我們的老朋友被關在了那裡，而我和雙面人輪流負責去確保那裡無人逃脫。我們曾經都是越獄的高手，而老朋友和新朋友們的越獄技巧也許比我們更高超，但很難瞞過我們每兩天一次的檢查。”
企鵝人說道：“我……我不太清楚……但至少上一次我去檢查的時候那裡一切正常。而當晚獄警們也正常回家。但小丑來過了，他剛纔來過。”
企鵝人說道：“他當著我的面把我的檯燈和墨西哥捲餅賬本變成了一頭長著笑臉的劍齒虎，幸好我帶著我裝滿武器的雨傘。”
“然後小丑告訴我了一個故事，這故事比我預想的更糟糕，一個瘋子挾持了一座瘋人院。這個殺手打發那些有家室的警衛每晚回家，逼他們假裝一切安好。這是否意味著我之前認爲一切正常的時候，其實小丑已經開始動手了？”
“……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吉姆（哥譚警察局長吉姆戈登），他的女兒芭芭拉失蹤了，現在正在焦頭爛額，我知道如果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他一定會放下女兒的事情來忙於公事，但這對於他太殘忍……”
不，當然不是。陳韜意識到企鵝人在懷疑自己的能力，他懷疑曾經被他檢查過的那一切正常的阿卡姆瘋人院其實是小丑對他的愚弄。
但事實上，陳韜已經知道三個小丑似乎掌握著某種修改現實的能力，如果有這種能力，無論是改變那些獄警的認知，還是在極短的時間內，修建完他所需要修建的東西都不是難事。
小丑是故意這麼向企鵝人說的，他通過這種方式恐嚇對方，顯得他準備了很久。
小丑的伎倆罷了。
陳韜將這一點告訴了企鵝人。
奧斯瓦爾德沉默了一會兒，陳韜本來以爲他會在意自己再一次被小丑壓制，但他並沒有思考這些，而是繼續說道：“但即使如此，阿卡姆現在也已經封閉了，其內部被改造成了什麼樣子……沒人知道。”
然後他頓了頓。
“不過根據我收集的情報，有大約幾英里長的電線被運了進來，還有發電機和電纜，以及灰漿抹牆粉和油漆。”
“我的人聲稱他們聽到過尖叫，還看到過手推車裝著沾滿鮮血的毛巾經過大廳。還有屍體被丟進焚化爐的聲音。先是砰砰砰的金屬撞擊聲，然後是咚的一聲從上面傳來，煙，氣味和笑聲……總是有笑聲。”
“不管他要把它變成什麼，他說那是給你的，他說他要把那地方打造成你的城堡，你的家。”
企鵝人說道：“我知道你已經派遣了正義聯盟來處理這項事務，我也擔心我現在說這些顯得有些廢話實在太多，但事實上……”
“我不認爲正義聯盟能夠對付得了小丑。他們也許能夠猜到小丑的一些行動……但他們終究不是你，蝙蝠俠，他們終究不是你。”
他說道：“哥譚需要你，人們需要你。”
陳韜知道這是奧斯瓦爾德覺得自己兜不住，於是想要他蝙蝠俠動手。
“知道了。”
他這麼簡短的回覆了對方，然後掛掉了通訊。他擡起頭，看到老管家阿爾弗雷德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陳韜嘆了口氣。
“阿爾弗雷德，你知道嗎？當我化身黑暗多元宇宙之龍在黑暗多元宇宙之間翱翔的時候，我總是提醒自己不忘這世上有成千上萬億兆的人都在不同的宇宙中擁有各自的生活。”
阿爾弗雷德沒有說話，他看著陳韜，而陳韜也看著他。
“人人都說黑暗多元宇宙是沒有希望的殘破宇宙，必然邪惡勝過正義的殘次品世界，但事實並非如此。”
“生命的道理在何處都是大同小異。這裡也有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母親，有共享天倫的三代同堂，有相濡以沫的恩愛老者。”
他看著阿爾弗瑞德。
“我需要證明我的積年所爲，並非徒勞無功。我相信我的初衷是對的，我的執求是無誤的。”
這聲音在阿爾弗瑞德的耳畔越來越響，像是火車聲隆隆，又像是那是犯罪巷中的槍響一樣，震耳欲聾。
“黑暗多元宇宙也是這世俗衆生的一部分，他們追求著那些樸素而共同的感情，想象著那些不期而遇的美好……”
“阿爾弗雷德。”陳韜說道：“我很抱歉，沒能陪你更久。”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但是旅途……”
“還未到到達終點之時。因此你只能在此暫歇，卻不能在此留下。我早就預料。”然後陳韜聽到阿爾弗雷德的聲音。
老人的聲音沉悶，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但陳韜聽到他說道：“讓我來幫你穿蝙蝠戰衣。我還給你做了三明治。”
……
……
……
“小丑在他的毒素中給我們留了線索……他用在那些狂笑鯊魚身上的血液稀釋劑，製造他的公司同時也在爲水庫的水處理提供化學品，而且水庫還是蝙蝠俠同小丑的首戰之地，蝙蝠俠與他第1次真正的交鋒。”
“是的，在那裡蝙蝠俠第1次見到小丑也看清楚了他究竟是什麼人在那裡蝙蝠俠明白了他對手的本質，而那裡也是小丑看見蝙蝠俠的地方，這個地方對於小丑來說意義重大。”
“所以各位謎語人，我們的下一步是哪裡？”沙贊叫道：“爬進通風管道里面開寶箱？”
“是哥譚水庫。”戴安娜說道：“我已經推理出來了小丑下一步要怎麼走了。”
十幾分鍾後。哥譚水庫。
“你好，親愛的。”
克拉克·肯特穿著蝙蝠俠的制服，從蝙蝠摩托上面跳下來。
他看著不遠處，站在橋上對著他攤開雙手的小丑，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丑是蝙蝠俠所提供情報中三個小丑的哪一個。他們之前抓住了負責吸引他們注意力的丑角。
而這個又會是誰？
“芭芭拉·戈登在哪裡？”
克拉克模仿著蝙蝠俠的語氣，說道。
“啥？不來個擁抱嗎？連一枚往我頭上招呼的蝙蝠鏢都沒有？”
超人低頭看著他的手。
“你拿著遙控器，我一動你就會朝水庫裡灌毒——”
“沒錯，上次就是這樣的。”
遠程偷聽的神奇女俠不停的冒冷汗，坑死人了，蝙蝠俠給她們的那一整套資料中，關於小丑的部分壓根就沒有寫過自己職業早期與小丑的對抗！
而小丑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句上次，一下子就給神奇女俠幹懵了。
這也不能怪陳韜。這個黑暗多元宇宙中的小丑是穿越前的蝙蝠俠對抗的，陳韜哪裡會備份這種記憶？
“啊，沒錯，你記得！上次我們確實是這麼幹的，那時候我們還充滿了活力，兩個小年輕！”
“這算什麼？小丑？這一切？”
然後小丑舒緩了一下語調舉起手中的爆炸控制器在臉上蹭來蹭去：“你看，是這樣的。我們最近也總在談公式公式公式公式，所以這次我得提前處理好所有的事情，這樣我們就能放鬆一下，愉快的聊聊天，面對面。”
“你處理了什麼？”
“哦，當然是我們的公事！本來會在這兒發生的事。”
“你說什麼？”超人假扮的蝙蝠俠問道：“你還有什麼……”
超人化身的蝙蝠俠朝著小丑撲去，但緊接著他就撲到了一個全息投幻影，剛纔他與之對話，竟然是小丑利用幻影遠程完成的。
“嘿，不出片刻你就會接到你等待的那種呼叫，然後你會做出決定，你會決定行動不是嗎？你會扔出藏在身後的那枚蝙蝠鏢，就像上次那樣！”
小丑越說越興奮，克拉克所扮演的蝙蝠俠很好地展現了原來蝙蝠俠在如果沒有遇到任何問題的情況下會變成什麼。
而小丑還在瘋瘋癲癲的跳來跳去。
“然後砰我被打中了嗷嗷嗷但我會飛快飛快飛快的按一下遙控器朝水裡下毒緊接著你就呼叫你的小朋友，以前是羅賓的那個，夜翼，對嗎……他會把橋樑炸斷。”
隨著一聲轟然巨響，克拉克猛的轉頭，看到不遠處的橋樑炸成兩段。
小丑擡起手掌，他沒有拿著棍子或者其他的任何東西。
“然後我們會開打，你會拯救城市愛愛，但我會再弄死一些人，跟我上回弄死那一小撮人一樣，他們在水流進城區前就把水引回了家。”
“真有意思，你知不知道他們把那一代的保障性住房拆了，給那些傲慢的年輕人蓋了棟公寓，他們看上去就像是那種我會弄死的人，所以我就去……嗯……弄死了他們了。”
當克拉克低頭向著他們所在橋下看去，一個又一個的屍體漂浮在那裡。
“你這噁心的瘋子！”
然後他聽到小丑的笑聲：
“你瞧，全都搞定了，水被毒了，渡槽被炸了，人們死了，現在我們能聊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