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震蕩,戰馬在嘶鳴,彎刀帶飛的鮮血撒落在大地上。
天空下起了雪,還未落地,便在半空中融化了。
這是戰場,一場沒有對錯,只有輸贏的戰場,有人倒下了,有人再也沒有站起來。
人的嘶吼聲、戰馬的嘶鳴聲,還有彎刀砍入人肉的聲音,這些聲音混雜在一起,便形成了戰場。
戰場上,唯有贏者才能俯視大地,輸者,便失去活著的資格。
站在山坡上,看著下方兩軍的廝殺,作為一方的主帥,臉上沒有喜悅,有的只是沉重。
戰鼓聲,聲聲震耳,山坡下的兩軍也漸漸接近了尾聲。
“投降者,不殺!”
山坡上有人揮舞著手里的令旗大喊著。
血氣正濃的士兵虎視眈眈地看著那些潰不成軍的敗將,在戰場上唯有勇者才能不怕死的繼續拼搏。但也有看著與自己同時參軍的人,失了往日里的生氣,如今成了滿地尸體中的一員。
“不投,寧死不投!”
敗軍中有人舉起手里的長槍大喊著:“寧可戰死沙場!”
明知道已經輸了,但是作為鐵血軍人,寧可成為戰場上的孤魂,也不愿擔上一個降軍的名頭。
“殺!”
吶喊聲再起,不過,這次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弓箭手,準備!”
“射!”
那些不肯投降的兵士只能看著,從山坡上飛下的箭雨,射向了他們,為他們的生命畫下一個句號。
戰場安靜了,天空像是被感染了血色,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只是在山坡上,突然有個人騎著快馬往山坡下奔去。
“軍師?”主帥匆忙間跟了上去。
軍師?
騎著快馬的柳煙嘲諷地勾起嘴角,她本是紅妝,卻不得不成為一個男人,替身后的主帥出謀劃策,但是,結果呢?
只能看著眼前這個男子,被亂箭射中。
柳煙棄了馬,看著了無生息地前方,那里站著一個人,他的手里握著長槍,臉上帶著以往的笑意。只是他的身上插著數不清的長箭,柳煙覺得他還能看的見她,便輕笑著念著:“主子?!?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有的只是身后逐漸臨近的馬蹄聲。
“柳軍師,你在看什么?”
柳煙收起傷心的思緒,故作沉穩地說著:“我只是佩服這個人,覺得他很硬氣,就算死,也要站著死?!?
“是嗎?”主帥看向那個站著死的人,說:“這或許就是他最后的體面吧。”
柳煙說:“我想請主帥,允我一件事。”
主帥說:“軍師請說?!?
“這個人讓我帶走,可以嗎?”柳煙知道,她的要求很突兀,但是,她想親手埋葬他。
“軍師認得這個人嗎?”
“嗯?!?
沒有掩飾,沒有解釋。柳煙走到了那人身邊,用他腰間掛著的匕首,砍下插在他身上的箭尾,拔出了箭頭。
主帥在一旁只是冷漠地看著,旁邊收拾戰場的兵士也沒人上前打擾。
也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的,柳煙聽到了悶哼聲。
可是什么可能呢,身中數不清的長箭,怎么可能還活著。
等到他身上的長箭全部拔干凈的時候,柳煙抱住了他,輕聲說著:“我帶你回家。”
柳煙把那人托到了馬背上,對著主帥說:“戰事已了,請恕我先行一步?!?
“那我們還有相見的時候嗎?”主帥看著柳煙問著。
“如今,天下在無戰事,為何還要再見?”柳煙牽著馬,一步一步地離開這片戰場。
柳煙不知道此刻該去哪里,只是想著,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與馬背上的人一起長眠。
然而,數個月后,柳煙卻被一群黑衣人圍剿。
也在這危急關頭,我從天而降,撞進她的身體里。
“該死。”
我氣悶地嘀咕著,用腳踢起一把板凳,對著來刺殺柳煙的人,就揮了過去。
單方面的圍剿被我打出一個口子,有人低語著:“咦?傳說柳軍師只是一介書生,如今一見,什么與傳言不同?”
我從黑衣人手里搶過一把大刀,對著蜂擁而至的黑衣人砍去,邊冷聲說著:“你們要殺的是誰,我不知道。我也不認識柳軍師!”
“住手!”
黑衣人手握大刀,退了幾步,一個臉帶面具的人,走了出來,他說:“莫非你不是柳軍師?”
“不是?!蔽揖璧乜粗闹?,回答著。
“那你是誰,你什么會在這里?”
“我想在哪就在哪,你管的著嗎?”
我頗為冷然地說著,一把把束發的布條扯斷。一頭青絲隨之滑落下來,然后我看著圍住我的黑衣人,說:“你們現在看到了嗎,我是女的,不是你們要找的軍師,還請你們讓開?!?
可是,黑衣人沒讓,戴著面具的人便欺身而來。
我用大刀擋住,連退數步。
面具人輕笑一聲,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又再次動了。
我手握大刀,一退再退。
面具人挑起唇角,笑著說:“你還是放下那大刀,小心傷到自己?!?
我咬緊下唇,緊握大刀,心里媽賣批,這個柳煙的身體還真弱,就耍了幾下大刀,就開始給我手抖起來。
面具人見我沒有聽他的話,直接飛身而來。
在我大刀揮向他時,直接側身,閃過我手里的大刀,然后一手砍向我握刀的手。
我手上一麻,大刀就掉了。
面具人抬腳那么一踢,大刀迅速地往前飛去,刺入墻上。
“記住我的名字,天尋?!泵婢呷税盐彝麘牙镆粠?,低語著。
“我才不要記住?!蔽覓暝?。
“你會記住的?!泵婢呷怂砷_手,對著左右的黑衣人,說:“我們走?!?
“大人,他不是柳軍師嗎?”
“不是?!?
面具人天尋低語著,就帶走了一大票的黑衣人。
我揉著酸麻的手腕,回了屋子,收拾行李,準備跑路。
當然,前提是換回女裝。
雖然不知道面具人天尋為何會說我不是柳軍師,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要立即跑路。畢竟,留下來也是夜長夢多。
然而,跑路不一定代表沒人會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