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返林中,明玉召喚來了古箏。
古箏一出現(xiàn),就化為一名少女,她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跟在我身后的冥王一眼,說著:“要回到過去,就要讓時光倒流,要讓時光倒流,那就要……”
我沒有讓古箏繼續(xù)說下去,開口說著:“這些我知道,古箏,這些事情,我比你更清楚,開始吧。”
箏兒委屈地說著:“我是古箏,可我有名字,我叫箏兒。”
“是是是,我錯了,我知道了你叫箏兒,那么開始吧。”我想要快點回到過去,不然我擔(dān)心,再過那么一會兒,我就后悔了。
畢竟,以前的我是那么的不愿意面對那一世。
箏兒卻生氣了,她碎碎念著:“你們要回到過去,這里就要有人守著。守著的人還要知道這個知返林中該注意的一切,想當(dāng)然,這個人選就是我。這次你們要回去,我感覺我會被拋棄,我會被人丟在這里。”
“好了,箏兒,不會的,我會回來的。”我抱住古箏,低聲說著。
箏兒也抱住我,說著:“你說的,你要記住,你如果不回來,我是會守在這里,但是我還會把你招過來,繼續(xù)讓你回來做彼岸仙的。”
這一刻,我只覺得箏兒的樣子,像極了那時授我彼岸仙這個仙職的前任彼岸仙。
明玉也有這個感覺,那就是那個一直在他夢里出現(xiàn)的女人,好像現(xiàn)在的箏兒。只是,現(xiàn)在的箏兒年輕,稚嫩。
莫非,這就是我會成為彼岸仙的因?!
我和明玉同時這樣想著。
那么,這次回去,我真的不會在回來。所以,我一直輪回卻帶著每一世的記憶,都是因為箏兒?!
剎那間,一股子暈眩感,還有七彩琉璃光在知返林中亂躥。
箏兒突然舉手,就有一團(tuán)團(tuán)五彩光從我們腦袋上飄了出來。
也恰恰在這時,有人一把捉住箏兒的手,說著:“你把他們的記憶給留下,到時候,他們回去與不回去,還有什么差別?”
一團(tuán)團(tuán)五彩光又重新回了我們腦袋中,只是,這些我和明玉沒有察覺到。
冥王拱手對捉著箏兒手的人,說著:“多謝閻君。”
箏兒卻突然失去了力氣,瞬間趴跪下去。
等了許久,猶如變了一個人的箏兒,突然抬起頭看著閻君,又看向已經(jīng)進(jìn)入過去的我和明玉,說著:“我讓時光重來,我錯了嗎?”
“箏兒,你沒錯,你錯的是,你不該把他們的記憶取走。因為你把他們的記憶取走,所以,他們就算回了過去,他們依舊會遵循那時的本心那樣做。那么他們無論回不回去又有何差。倘若,他們記著現(xiàn)在,他們就會改變那時的人生,過完那時候的一生。最后,他們會回來找你的。”
現(xiàn)在的這個箏兒一直都在這知返林中,她一直都記著彼岸仙他們答應(yīng)會回來。可是,他們沒有回來。所以,箏兒一直在等他們,一直在等著……
現(xiàn)如今,所有東西都吻合了。
箏兒的外貌不在稚嫩和年輕,她身上氣場全開,她額間的彼岸花仙印是盛放著的。她,就是那時授予霓裳彼岸仙仙印的前任彼岸仙。
“我那時只想著,讓他們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回到過去,那樣一點都不好玩。所以,也沒有知會他們,就把他們的記憶擅自留下了。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說是回去改變過去的霓裳,她是回了過去,但是她還是自殺了。明玉跟流云兩邊打了起來,他們又在那一世死了。霓裳忘了答應(yīng)我的,她沒有回來,她很痛苦,她還喝了孟婆湯。可是,她怎么可以這樣,她說她會帶著明玉一起回來的啊。”
箏兒有些執(zhí)拗地看著知返林中的亂流,她繼續(xù)說著:“所以,我成為了彼岸仙。只有那樣,我才有那個能力,可以讓她們帶著每一世的記憶,重新輪回卻忘不掉上一世、上上一世的記憶……也能讓她重新回到這里,重新成為彼岸仙。”
“所以,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么你明明都是彼岸仙了,你為什么會突然禪位給霓裳,還會對異界的明玉也格外關(guān)注。”冥王沒有跟著我一起走,他留下來,他有很多疑惑要解開。
冥王說:“要不是我今天請了閻君來,你是不是要讓他們一直都在重復(fù)著這樣的生活。”
“是,我要讓他們知道,說話不算數(shù),是要付出代價的。”箏兒開口說著。
“那起因也是因為你,是你當(dāng)時年幼任性!”冥王說:“那時想來,你也是這個年紀(jì),那時你也是這樣的想法,那時你也剝?nèi)チ怂麄儍傻挠洃洝D敲矗綍r,他們沒有改變那一世,你是不是又要讓他們重來一次?!”
“對,只是這次多了你和閻君就是了。”箏兒看向閻君,說著:“我那時雖說禪位了,但是,我依舊在這知返林中,等現(xiàn)在的我,也等著現(xiàn)在的霓裳和明玉。卻不想,這次多了你們兩個。”
冥王深吸一口氣,他說:“我一直奇怪,你為什么突然禪位,為什么知返林中還有你的氣息。可是,讓人輕易察覺不到。后來,我發(fā)現(xiàn)霓裳的古箏上面,有你的氣息。事到如今,我才發(fā)現(xiàn),唯有接近霓裳,唯有跟著她,我才能明白,原來,以往的彼岸仙,既然執(zhí)著在這一件事上。”
箏兒站起身,說著:“對啊,我執(zhí)著在這一件事上面,執(zhí)著了成千上萬年,說是為了所愛,所以想去輪回。可是,真正的我只想,在這里等著他們,等著他們回來,對我說,他們回來陪我,罷了!”
冥王指著箏兒,繼續(xù)說著:“最讓我沒想到的是,你還從霓裳的身上,又創(chuàng)造出了另一個你。”冥王說完,就覺得不對,他詫異地看向了箏兒。
箏兒抬起雙手,說著:“我本來就是霓裳的本命法器,我……”說到這里,箏兒突然停住了。
閻君知道箏兒現(xiàn)在也迷茫了,冥王想來也是一樣。
知返林中安靜了,唯有亂流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良久后,閻君說:“你們看,這就像那個問題,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是先有你,還是先有霓裳。你執(zhí)著了不該執(zhí)著的,還執(zhí)著了這么久,你為何不愿放手?”
箏兒側(cè)目看向知返林中的亂流,她閉上眼睛,說:“因因果果,果然自有天道。”
冥王只覺得這就跟個繞口令,一個圓一樣,他說:“那你在開一次亂流,我還要緊著我的霓裳呢。”
箏兒一改剛才那迷茫的樣子,傲嬌地說著:“我不,我比較喜歡霓裳和流云在一起。”
“哎,你,你說什么?!”
冥王瞬間想暴走了。他本來就因為這個彼岸仙突然禪位的緣故,才對霓裳那個新上任的彼岸仙有疑惑,有好奇。所以就時不時地來找她嘮嘮嗑,順便觀察下,她哪里有過人之處。
哪成想,一切都是這個古箏弄出來的。
現(xiàn)在他這個單身這么久的冥王,終于知道愛上是何滋味,她卻要讓霓裳選流云,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閻君側(cè)目,現(xiàn)在的冥王還真有人情味了。
箏兒卻說著:“我是絕對不會送你去那邊的,霓裳和明玉現(xiàn)在帶著記憶過去,他們一定知道要如何做,你去豈不是添亂?!”
“我就是添亂,我也是爽的,你送不送我去?!”冥王隱隱有要與箏兒掐上的意思。
箏兒卻說著:“我要去閉關(guān),懶得跟你掰扯。”
“好,你很好。”冥王點著頭,然后轉(zhuǎn)首對站在一邊的閻君說著:“還請閻君多勞心看下地府事務(wù),我去去就回。”
“喂,你想做什么?!”箏兒連忙開口問著。
“我想做什么,你且看著。”
冥王做了好幾個手勢,直接撕開了知返林中的亂流,挑釁地看了下箏兒,便縱身消失了。
“這家伙,他到底懂不懂,霓裳和明玉回去,還有自己的身體可附身,他現(xiàn)在這樣過去,要附身在何處哦。”箏兒拍著額頭,只覺得頭大。
閻君嚴(yán)肅著一張英俊的臉龐,說著:“無論是人,還是仙,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的。”
箏兒瞬間有種不好的感覺,但是她還是應(yīng)著:“是這樣說,沒錯。”
“嗯?你也同意我這樣說?”閻君面無表情地看向了箏兒。
箏兒雖說覺得這可能會有個坑在等她,但是,她還是點頭,說:“嗯,我覺得是這個道理。”
“那好,那關(guān)于你濫用仙權(quán)一事,我還要帶你去地藏王那邊走一圈。”閻君說著,就拉住想要逃跑的箏兒。
箏兒瞬間安分無比地說著:“這個,那個,我只是……”可是,箏兒這個那個了那么久,依舊說不出所以然來,她只能往輕的那邊說:“我雖說濫用仙權(quán),但我沒犯大錯啊。我們不必去地藏王那里了吧,再說,我也剛跟我現(xiàn)在的身體融合在一處,還有很多地方不適應(yīng)的啊。
“是嗎?”
“嗯,所以我們能不能不去地藏王那里了?”
“不行。”閻君沒得商量地說著:“有沒有錯,還是要地藏王說了算。”說完,就拽著箏兒,離開了知返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