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鶴舞那得意的樣子,不淚苦笑不得,這丫頭和蕭若璃兩個一路上鬥嘴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大廳裡就這兩丫頭在,也沒見著其他人。蕭若璃嘟著小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見了不淚回來也是愛搭理不搭理的,倒是將眼光停留在不淚身邊的紫晨身上。心想這面具怪客走的時候帶走的是紫凝姐姐,回來的時候怎麼換了一個姐姐?
不淚和紫晨走進屋子找了椅子坐下,向兩個丫頭介紹道:“這位是紫晨姐姐,是你們紫凝嫂子的師妹。”
鶴舞和蕭若璃雖然愛鬧彆扭,對不淚有時候也沒大沒小。不過在外人面前還是很乖巧的,各自甜甜的叫了一身紫晨姐姐。鶴舞還很有主人風範的給紫晨上茶,又陪著她說話。
“面具大哥,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剛纔我和小舞打賭,她說你回來了,我不相信。結果,你害我輸了。”蕭若璃坐到不淚的身邊,有些嗔怒的絮叨著。本來嘛,不淚走的時候說好要耽擱兩天的,哪知道這才一天的功夫他就回來了。
不淚暗笑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撇了鶴舞一眼,心想這丫頭跟蕭若璃打賭倒是用上了心思。喝了一口茶,解了旅途的疲勞這纔回答蕭若璃道:“我也沒有想到會回來得這麼快。事情辦完了,我就趕回來了呀。”
蕭若璃哼了一聲,不滿道:“我看是你們兩兄妹合起夥來欺負我,明明說好要耽擱兩天的,結果這一天的功夫就回來了。偏偏我還著了鶴舞的道兒。”
她從小就生在錦衣玉食之中,家裡人對她百般疼愛,什麼事情都順著她。遇到鶴舞以後,更是激起了心中的好勝之心,這個打賭輸的不明不白,蕭若璃當然要鬧小脾氣。
“刁蠻女,你這是強詞奪理。我看你是輸了想賴賬吧,我表哥纔沒有那麼多心思配合我跟你玩呢。”聽到蕭若璃的懷疑,鶴舞立刻不滿意了,忙出口反擊。
蕭若璃被鶴舞這麼一說,小臉紅了起來。她剛纔只是一時口快,這才發(fā)現自己的話實在是過分了一些。一路上自己糾纏著不淚,他都是主動退讓,哪會有和‘鶴舞狼狽’爲奸的心思?
不淚笑了笑,也不去生蕭若璃的氣。這丫頭和鶴舞一樣是刁蠻了一些,心思卻不壞。他笑了笑,道:“你們這賭是剛纔立下的吧?那若璃你輸得不冤枉。鶴舞和我是表兄妹,她天生靈識就比較強,又因爲我們體內留著一部分相同血液的緣故,我在門外的時候她就能發(fā)現我了。”
不淚的母親來自仙鶴家族,他的體內流著一般仙鶴家族的血液。鶴舞這個正統的仙鶴家族傳承之人有識別仙鶴家族氣息的天賦,她能感應到自己並不奇怪。就像當初在幻妖湖的時候,鶴舞就感應到了自己,所以纔會和御天無極早早就去迎接。
跟蕭若璃解釋以後,不淚又叫兩個丫頭去幫紫晨安排房間住下。問過屠尼嘉住的房間以後,不淚也在他不遠處找了一間房。整理了一番,便到屠尼嘉房裡去了。
這中年男人正在房間裡打坐練氣,不淚來的時候他剛好做完。開門見到不淚的時候,屠尼嘉眼中露出驚喜:“無影,怎麼是你?”
不淚走進房間裡坐下,對他道:“仙緣山莊的事情辦完了,我們明天就可以啓程去御天家族。”
本來屠尼嘉以爲要等上兩天的,現在不淚說要提前啓程,他當然高興。早一天回去,自家小姐就少一分危險。他感激的對不淚道:“謝謝你,無影。”
不淚淡然一笑,也不和他解釋那麼多。只是微微沉吟道:“進到這客棧以後,我姐姐有沒有吩咐過你什麼?”
屠尼嘉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我們入住這客棧的時候,發(fā)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明明被稱爲這落英鎮(zhèn)最大最豪華的客棧,可是這雲萊客棧的客人卻是很少。除了我們這個商隊以外,就只看見幾個奇怪的住客。因爲這樣,如黎小姐說叫我們晚上的時候多提防一些,這客棧可能有古怪。”
看來鳳如黎並沒有將雲萊客棧的邪門事件看得太重,只是吩咐商隊裡的人提高了謹慎。不淚想了一下,道:“這客棧的確古怪得很,你說的那幾個古怪的住客我剛纔也撇到了一兩個。他們一個個都有不錯的武功,而且打扮古怪得很。聽聞傳言,這雲萊客棧最近有邪門,想來這些人是老闆請來除邪的。咱們只是在這裡住上一晚,所以你記住晚上的時候不管發(fā)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這小院子。”
不淚不想把事情說得太嚴重,但還是吩咐了屠尼嘉幾句。畢竟九幽血蘭這種詭異的花出現在這客棧,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那個關於見九幽血蘭者必死的傳說,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內容。
屠尼嘉點了點頭,他知道不淚剛回來就找到自己,除了說行程安排以外,對自己的囑咐也很重要。他是純粹的練武之人,對道玄之術不瞭解,但卻能隱約感覺到這客棧的確有點不乾淨。
和屠尼嘉說了一會兒話,不淚再次來到前廳。鶴舞和蕭若璃兩人幫紫晨整理房間去了,現在還沒有出來。不過在前廳裡,不淚倒是看到了鳳如黎。
見得不淚走進來,鳳如黎瞇著眼睛似笑非笑的道:“本事不小嘛,這麼兩天的功夫就將紫凝留在仙緣山莊,又騙了個女孩子出來。”
不淚啞然,知道帶紫晨來定然少不了被這個姐姐一番調笑。看她的樣子剛纔一定見過紫晨了。
“紫凝被她師傅騙去提升修爲去了,至於紫晨她是要出山莊歷練,順便幫莊主送兩封信。”不淚解釋了兩句,轉移話題道:“怎麼不見君鋒?”
如果是以前,君鋒和姐姐一定是雙雙相伴的。都這時候了,那傢伙去哪裡了?
鳳如黎知道不淚的心思,也不再繼續(xù)拿紫晨的事情戲謔他。回答道:“君鋒去看院子後面的庫房看商隊存放的那些東西去了。我要他安排一下晚上的守夜事宜。”
頓了一下,如黎微微沉吟道:“不淚,你進來的時候也發(fā)現了吧?”
不淚自然知道她話中所指,這一行人中除了自己,還有一個人能認識那九幽血蘭的話。那便只能是眼前這個姐姐了。鳳如黎出生於鳳凰家族,縱有罕見天資,她對於武學卻沒有多大想興趣。反而是對醫(yī)術樂此不疲。
這些年來,她常年遊歷大陸,拜訪醫(yī)中聖手。她勤奮好學,又有悟性,在醫(yī)學上面的造詣就連藥王谷的藥王也要讚歎三分。鑽研醫(yī)術的她應該能認得這九幽血蘭。
不淚點了點頭道:“想不到這落英鎮(zhèn)也發(fā)生過慘寰血案。”
鳳如黎嘆了一口氣,沉吟道:“那九幽血蘭開得那般燦爛,想必那些埋在園子下的屍骨已經有數十年之久。不過這一次我讓車隊入住這客棧,卻不是爲那幾十年前的血案,而是不久前的一宗怪事。”
原來如黎這次來落英鎮(zhèn)雲萊客棧落腳,是早就計劃好了的。不淚皺了皺眉,問道:“是否是鎮(zhèn)裡面人所說的邪門事情?”
鳳如黎搖了搖頭,道:“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不過這事情和若璃有關。”
“和她有關?”不淚疑惑起來。難道自己一行人不是和蕭若璃偶然相遇麼?
“那天在何月鎮(zhèn)我?guī)е坝晁麄內ズ线[會,其實還有一個目的便是和若璃匯合。這丫頭和鶴舞一樣,這次是離家跑出來玩的。蕭家尋著她便讓她跟著蕭家的商隊回去,爲了她的安全還特地從蕭家派了六個好手出來接她。”
說道這裡,如黎臉色一變,嘆氣道:“這是這六個修爲接近天榜的高手卻在這落英鎮(zhèn)遇上了殺生之禍。六個人折了四個,而且他們死的時候非常的詭異。下手之人的修爲之高更是深不可測。剩下兩個也是受了重傷一路北逃,他們找到若璃和車隊以後卻是擔心這回去的路不太平。後來得知我在何月鎮(zhèn),這才通過鳳家的人聯繫上了我。若璃和鳳翼有婚約,兩家關係也算融洽。於情於理,我都要護送他們一程,所以這才拉上你們同路。”
聽完如黎的解釋,不淚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利害。想必那四個折在落英鎮(zhèn)的高手,就是被這雲萊客棧中的邪物取了性命。四個接近天榜的高手,居然在這樣一個小鎮(zhèn)不明不白喪了命。看來這雲萊客棧的確不簡單。
“姐姐,你爲什麼不早說呢?如果我沒有趕回來的話,那這一趟豈不是很危險?”不淚的表情有些凝重。九幽血蘭的出現本來就讓他心裡有些不安,現在聽了如黎這麼一說,更覺得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你的事情也不輕送,我不想打亂你的計劃。”鳳如黎知道不淚是關心自己,她笑著道:“況且,你未免也太小瞧了君鋒和我的厲害。這雲萊客棧還奈何不了我們。”
不淚心想也是,這裡再兇險也不會險過那傲峰之前的救贖之原,再詭異也不可能比得過那以死靈爲氣的召喚魂師。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囆[,又是鈴鐺響又是念咒之聲。如黎喚了一聲,守在外面的兩個蕭家護將進來報告說是院子外面有幾個穿著古怪的人正在做著什麼驅邪捉鬼的儀式。
不淚和如黎決定去看看,出到院子門外遠遠的就看見四五個衣著大紅的怪人在那裡一邊唱一邊跳的忙的不亦樂乎。他們在那叢九幽血蘭前面擺了一個祭臺,弄出一個奇怪的陣勢,嘴裡唸叨著。
不淚和如黎兩人停步的時候,聲響已經不再那麼大了。那幾人只是端坐在地上執(zhí)行著他們的驅邪儀式,嘴裡小聲的念著驅邪咒語之類的。
“不管他們吧,只要不吵到我們就行。”如黎懶得再去看那一幫人,她進來客棧的時候就知道這幾個人修爲不錯,也懂得一些道玄之術。不過對於驅邪捉鬼這種事情,如黎顯然是不去相信的。
回到屋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黑了,如黎叫人準備了晚飯。又將鶴舞她們叫了來吃了完飯,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經過如黎的安排,鶴舞和紫晨兩人住一間房,她和蕭若璃兩人一間。君鋒的房間挨著如黎,而不淚的房間則是在鶴舞的旁邊,屠尼嘉住在不淚的隔壁。
今晚上不淚和君鋒商量過,兩個人都沒有打算睡覺。雖說這這雲萊客棧的邪物不能拿自己一行人怎樣,可還是小心一些好。晚飯以後,不淚又找蕭若璃的兩個部下了解了一下情況。他們兩個便是那六人中受傷逃走的兩人。
讓他們講一下那晚上的經過的時候。這兩個六尺大漢卻露出一種驚駭無比的神情,似乎那晚上見到了地域的修羅一般。
不淚坐在窗前,回憶著那兩人說過的話。
就在不淚想得入神的時候,窗外的寒風中突然傳來一聲極短的慘叫聲。
啊~!
雖然是一閃而逝,但風無影卻聽得真切。那慘叫聲絕對是人死亡前最後的聲音!而且,空氣中傳來一股噬血的味道!
這驚魂之夜,終於開始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