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南宮軒璘無聲的嘆了口氣,走到狼獸尸體邊,一劍刺穿它的身體挑出一顆雞蛋大小的琥珀色偽靈晶。
“我們的任務(wù)差不多完成了,去看看隊長他們的進度怎么樣。”南宮玉說。
南宮軒璘收起焚琴劍,說。
“好啊。”
狩獵區(qū)的另一邊,南宮卓,南宮洪和南宮天三人以合圍之勢將一只巨大的獵豹困住,截斷它所有可能逃離的路徑。
獵豹發(fā)出低沉的怒吼,八米級別的龐大身體肌肉高高隆起,青色紋路遍布全身,六米多長的青黑色尾巴仿佛柔軟的精鐵。
“阿洪,小天,一會兒我正面攻擊牽制它,你們兩在旁邊策應(yīng),找準(zhǔn)時機就出手,務(wù)求一擊必殺。”南宮卓身體下沉,開始蓄力,經(jīng)脈里澎湃的元力洪水般流淌起來。
“好,明白了。”南宮洪應(yīng)道。
南宮天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吼。”
三人說話間,獵豹突然毫無征兆的朝一邊的南宮洪撲擊出去。
“好狡猾的畜牲。”南宮卓冷哼一聲,腳下一動瞬間擋在南宮洪身前,短刀飛快的斬切,數(shù)十道凝實的刀芒激射而出,空中響起呼呼的聲音,一條青黑色的影子閃過,刀芒破碎。
獵豹身體一轉(zhuǎn),朝南宮卓之前所在的方向跑去,現(xiàn)在那里是唯一的空檔。唰,南宮洪的身影映入獵豹眼中,他舉著板斧劈斬,雙臂肌肉虬結(jié)。斧刃上赤色靈光爆發(fā),巨大的月形刃芒飛出。
“嗷。”獵豹眼里閃過一絲驚慌之色,飛快的朝一側(cè)躥出,身形迅疾如風(fēng)。南宮洪愣了愣,獵豹在那一瞬間爆發(fā)出來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他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刃芒轟上大地,塵煙像是火焰升騰一樣猛然升起,恍惚間一條銀色的弧光劈開漫天的塵煙,去向一個方向。
黑色巨爪揮舞,和銀色弧光交擊,南宮卓從塵煙里暴退,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漸漸消散的煙塵。
呼,黑色的影子從煙塵里撲來,獵豹的眼睛冰冷而暴虐,不含一絲感情。南宮卓瞳孔驟縮,元力瘋狂的注入短刀,赤色火紋順著刀身蔓延,交織出玄奧的紋路。
“火焰刀。”他低吼一聲,短刀在元力的傾注下延伸成三米多長的熔巖巨刃。
“斬。”
隨著斬字出口,熔巖巨刃脫離刀身,狠狠的朝著獵豹當(dāng)頭劈下。熾熱的氣息匯成恐怖的風(fēng)暴散開,威勢巨大。獵豹止住前沖的身形,張嘴咆哮。
它身上的青色紋路亮起冰冷的光,無數(shù)條光紋向著其頭頂聚攏,凝成同樣巨大的青色光刃。
“吼。”
青色光刃迎著熔巖巨刃飛去,轟然相撞。獵豹的氣息在青色光刃飛出的瞬間極度萎靡,瞳眸黯淡。
呲呲的聲音像是冰水澆上了熱鐵,熔巖巨刃和青色光刃彼此吞噬,赤光和青光各自籠罩戰(zhàn)場的一邊。南宮卓飛身后退,僵持了短短一個呼吸的能量巨刃轟然爆炸,可怕的沖擊波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獵豹巨大的身體被沖擊波轟退,它發(fā)出憤怒的咆哮,吼聲在森林里回蕩。
唰,南宮天鬼魅般出現(xiàn)在獵豹身后,霜色長劍上彌漫出一層凝實的赤色火光,劍影如閃耀的火流飛落,直刺向獵豹的后頸。呼,青黑色長尾抽擊,和長劍相撞發(fā)出金鐵交擊的銳鳴。
南宮天飛身倒退,手里的長劍微微震顫。
“給我死來。”南宮洪怒吼一聲,高大的身體上升起濃郁的赤金之光。他臉色**,手指彈動著結(jié)印,同時無聲的頌唱佛音。玄奧的梵文經(jīng)言在赤金之光里浮現(xiàn),最終匯聚到南宮洪的手中。
“大金剛輪印。”
他一掌拍出,赤金色寶印化為一道流光,轟上獵豹龐大的身體。金光暴閃,火流飛濺,爆炸聲里夾雜著獵豹的慘叫。
遠處的南宮卓和南宮天同時動作,在赤金之光消失的瞬間掠出,短刀和長劍以極刁鉆的角度刺入獵豹的要害。一刀割喉,一劍穿心。
獵豹抽搐著倒下,發(fā)出垂死低鳴。
“呼,還好這只半靈獸都沒有開始拼命就死了,否則我們可沒法這么輕易就殺死它。”南宮洪大口喘氣。
“我們?nèi)诉@樣配合,如果還讓它有機會拼命,這么多年不是白修煉了。”南宮卓笑著說。
“好了,差不多了,取了偽靈晶去和軒璘他們會和吧。”
“嗯。”
南宮天應(yīng)了一聲,走到獵豹尸體旁,一劍劃開它的胸腹挑出一顆雞蛋大小的青色晶體。
唰唰,三道身影掠過光線昏暗的森林,朝著三級狩獵區(qū)的邊緣地帶疾馳而去。
天色灰暗,寒風(fēng)呼嘯,冰冷的雨絲鋪天蓋地,天穹之上偶爾閃過藍紫色閃電。南宮卓在森林外的空地抬頭看天,雨絲打在他的臉上寒意濃重。
空氣里溫度開始大幅度的下降,常綠樹林在群山中綿延,而遠方的某處卻是光禿禿的灰色大樹,仿佛枯木。
“冬天要到了。”他喃喃了一句,飛身掠出,戰(zhàn)衣的衣裾和冷風(fēng)摩擦,獵獵作響。
十幾里外的小山谷,南宮軒璘坐在山壁下看著外面洋洋灑灑的大雨,鉛灰色的云層遮蔽天空,電光閃滅,雷聲隆隆。
半刻鐘前飄灑的雨絲現(xiàn)在完全成了傾盆大雨,山谷里的雜草被大雨打得歪歪扭扭,光禿禿的老樹孤獨的佇立在風(fēng)雨里,有種凄涼的味道。
南宮玉站在他身后,靠著凹進去的山壁,目光看向雨幕外的遠處。
“他們來了。”某一刻她忽然說。
南宮軒璘抬起頭,目光從那棵光禿禿的老樹上轉(zhuǎn)移到山谷入口的地方。三道人影穿著皮質(zhì)的黑色風(fēng)衣,大大的兜帽籠罩腦袋,遮住面容。
他們在風(fēng)雨里飛掠而來,隔著大雨身影有些朦朧。離得近了,南宮軒璘才看清他們的臉。
“隊長。”他看著掠至自己身前的南宮卓,笑笑。
“媽媽的,這雨說來就來了,讓我老洪沒一點點防備啊。”南宮洪拉下黑色兜帽,雨水順著風(fēng)衣淌下,寒意有些刺骨。
南宮天走到山壁的內(nèi)側(cè),拉下兜帽來看著外面盛大的雨幕,瞳眸漆黑而深邃,看不出心里在想著什么。
“你沒事吧?”南宮玉走到他身邊,問。
南宮天扭頭看她,南宮玉笑笑,額前被雨水淋濕的青絲垂過臉頰。南宮天心里一動,不由自主的也笑了笑。
“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個人。”他說著,又繼續(xù)看向那幾乎觸手可及的雨幕。
南宮玉回過頭,目光在不遠處的南宮軒璘身上停留了一瞬,繼而投向遠方的天空。她的瞳眸竟罕見的有些柔和,跟以往的堅硬冰冷完全不同。
“是啊,這樣的雨天,總會勾起人心里一些埋藏得很深的記憶。”
她看著那些冰冷的雨絲落下,眼神介乎澄澈和虛無之間。
......
“心語,快帶小玉離開,我來攔住他們。”夜幕下男子的聲音有些急促。
“不,冥楓,不可以,我們說好要一起走的。”女人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男人甩開女人的手,大叫。
“冥楓,我求求跟我走吧,不要回去了。”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你會死的。”
“心語,聽我說。”男人摟過女人,額頭碰著額頭,“沒有人牽制他們,我們誰都走不了,你就當(dāng)是為了小玉,快走吧。”
“快走啊。”男人推開女人,嘶聲咆哮,“走啊。”
兩行清淚劃過她絕美的臉,女人轉(zhuǎn)身,單薄的身影融入黑暗里消失不見。
“小玉。”女人強忍著眼淚撫摸女孩的小臉,“一會兒你躲到這個山洞里,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出來。”
她把一塊紫黑色的玉牌戴到女孩脖頸上,看著她的眼睛叮囑。
“記住,除非看到這塊玉牌發(fā)光,否則不管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能出來。”
“好,我記住了,娘親。”女孩抓著女人的衣袖,“我想要爹爹。”
“小玉乖,爹爹有事要忙,等忙完了就回來陪你。”
女人摸著女孩的小腦袋,眼里淚光閃爍。
“娘親,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小玉不乖?”女孩說著,眼睛里升起一絲霧氣。
“沒有,小玉很乖,娘親只是眼睛里進沙子了。”女人擦掉眼淚,露出一絲笑容。
“那我給娘親吹吹。”女孩嘟起小嘴對著女人漂亮的眼睛吹氣。
“小玉,你乖乖在這里等著,等著娘親和爹爹忙完事回來陪你。”
“嗯,小玉會乖乖的,等著娘親和爹爹回來。”
女人摸了摸女孩的小臉,玉手緊握,指甲深深的陷進肉里,鮮血滴落。她決然的站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
女孩跑到山洞里,過了一會兒小腦袋從洞口探出來,看向遠處的天邊。
那里一座龐大的黑色巨山屹立在大地之上,隱約可見山間氣勢恢宏的大殿。夜空里能量爆炸的聲音仿佛雷鳴,潮水般的黑色鋪天蓋地。
轟......不......
撕心裂肺的悲鳴響徹天際,女孩嚇得小腦袋一縮,莫名的哭了起來。
“不哭,跟我走吧。”黑暗里一只大手伸來溫柔地摸著她的小腦袋,她胸前的玉牌緩緩亮起一層紫黑色靈光。
女孩從山洞里走出來,看著眼前好看得不像話的男人,忽然就不哭了。那個男人,穿著紅艷的長袍,在黑夜里仿佛明亮如炬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