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離抬眼一瞧,問道:“這步搖有問題嗎?”
孟云歌點點頭,“這是經過毒藥淬煉過的,不止會致人小產,還會讓出生的胎兒中毒……”
雖然這藥下得很巧妙,可還是被她的手表檢測出來了。
“這么說,你的繼母盧氏,很有嫌疑。”
孟云歌點了點頭。
“所以,我必得暗中回孟府,探聽一下她們的消息。”
她說著話,將翻出來的夜楚離的夜行衣,套在了身上。
因為夜楚離的身材比較高大修長,所以孟云歌穿起來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有點滑稽。
便是連夜楚離,都忍不住笑了。
“丫頭,這衣服不適合你。”
孟云歌沒理他,兀自找了幾條緞帶,將褲腳和袖口都扎緊了。
眼看著孟云歌動作利落,很快準備好了,夜楚離不禁幽幽地問:“丫頭,你果真是孟家大小姐?”
這一套動作,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反而像極了他的將士們。
孟云歌整理完畢,扭頭問道:“怎么了?”
夜楚離眸光深沉,“本王只是好奇,一個閨閣女子,怎會做這些?”
當日,他可是親眼見過這個丫頭圍追堵截流氓的場面,那個時候久令他很驚訝,如今這心里的疑惑就更多了。
丫頭恐怕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夜楚離忽然勾起淡淡的笑,饒有興致地瞧著孟云歌。
“本姑娘是個什么樣,當初你不是見過嗎?”
孟云歌淡淡一笑,意味深長地瞧了眼夜楚離。
夜楚離瞬時凝眉,繼而打了個呵欠,“既然你一定要去,讓夜青陪著你吧,本王身子不便, 也有些乏累……”
他轉動著輪椅,故意忽略孟云歌的話。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
孟云歌毫不猶豫地撂下這句話,疾步出了房間。
借著夜色,她疾步往王府門前而來。
“什么人?”
她剛準備出門,身后便想起這樣的一道聲音。
孟云歌頓了下,繼而抬步又想要走。
“站住!”
她這邊剛動作,身后便有人追了過來。
王府的侍衛,還真不是吃素的。
孟云歌笑了笑,幽幽地回頭,正準備說話呢,便聽有人說道:“那是王妃。”
說話的是夜青。
“王妃?”
侍衛連忙隨著夜青走過來,仔細端詳著。
“王妃,是屬下眼拙,驚擾了您。”
“沒事。”
孟云歌淡淡地揮了揮手,“不必管我。”
“是。”
這侍衛答應一聲,頃刻隱沒在黑夜中。
“王妃,屬下陪著您。”
夜青說道。
孟云歌深深地看著夜青,突然問道:“夜青,你的聲音為何變了?”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
而且,她腕上的手表,也一直在提示著她。
“咳咳,屬下嗓子有些不舒服。”
夜青微微抿唇,遮掩了一句。
孟云歌暗中勾勒著唇角,“你既愿意跟著,便跟著吧。”
她抿唇一笑,出了府門。
雖然夜色漸濃,可這大街上依舊燈火通明,叫賣聲,吵嚷聲此起彼伏,都在為生計而賣力。
“夜青,你過去青樓嗎?”
路過青樓的時候,孟云歌瞟了眼,狀似無意地問道。
夜青明顯一愣,“我家主子可是潔身自好的,從不光顧這些場所。”
“我問的是你——”
孟云歌皺皺眉,哭笑不得。
“主子沒去過,屬下自然也不會去。”
夜青回答。
孟云歌斜睨了他一眼,“你們主子也太不解風情了,怎不知體恤屬下呢?本王妃體恤你……”
她唇上帶著一抹笑,燦若桃花一般。
夜青皺皺眉,看向了孟云歌,一臉迷惑。
“王妃,您不是要回孟府嗎?”
怎地說起這事來了?
“回啊,現在就回。”
孟云歌心里醞釀了鬼主意,立馬行動了。
跟在她身后的夜青,暗中皺了皺眉。
來到孟府,孟云歌循著后門,偷偷潛了進去。
想要知道孟云彤為什么離開孟府,只要找曲姨娘一問便知。
這樣想著,孟云歌借著夜色的掩護,循著小路,直奔曲姨娘的宅院而來。
曲姨娘因為會一手廚藝,還算得孟詢的青睞,這些年倒也過得安穩。
悄然潛入曲姨娘的院子,四周靜謐無聲,唯有一處火光,在黑夜里尤為突出。
孟云歌連忙走過去,借著火光,看出了那燒紙之人。
竟然是曲姨娘。
曲姨娘為什么要燒紙呢?
她給誰燒紙呢?
孟云歌屏氣凝神,暗中觀察。
“夫人,妾身也是被逼無奈,請您不要再來找妾身了。”
曲姨娘一邊燒紙,一邊輕輕地抽泣著,“冤有頭,債有主,若您在天有靈,就請去找盧氏報仇,妾身雖然也對您做了不該做的事,可妾身也是被逼無奈啊,就請您放過妾身吧。”
她說著話,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抽泣了好久,她終于抬起了頭。
這一抬頭可不要緊,面前怎么多了一雙腳!
曲姨娘順著腳往上看,差點沒嚇死。
“夫人!”
火光中,這張臉像極了夫人,曲姨娘以為自己見鬼了,一聲驚呼,暈了過去。
孟云歌面色清冷,用力地掐了下曲姨娘。
“吁……”
曲姨娘這才醒轉過來。
她睜開眼,第一件事便是尋找方才的身影。
結果一看,這人正蹲在她的面前呢。
“啊……”
她一聲驚呼還未出口,已經被人掩住了嘴巴。
“別喊!否則拉你上地府!”
曲姨娘瞪大了雙眼,驚恐地點著頭,這捂著她嘴巴的手方才拿開。
“夫人,夫人放過我吧!”
曲姨娘一個頭磕在地上,顫抖不已。
“這么多年,妾身一直愧疚,徹夜惶恐。”
她哭出了聲。
壓抑多年的恐懼,一朝全部涌了上來。
“妾身對不起您……”
她聲音顫抖,努力壓抑著。
“你既知道對不起我,還不趕快從實招來!”
孟云歌并沒有標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將錯就錯,故意讓曲姨娘把她當做娘親,以此來套話。
她想從曲姨娘的嘴里,得知真相。
“妾身都是被逼的!”
曲姨娘不敢抬頭,只把頭埋在地上,哭著說:“當年,是盧氏撞見了妾身私會相好的,才要挾妾身對夫人做了那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