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證據(jù),哪怕公安相信於夢夢,這事兒他們也沒法管,還得繼續(xù)找證據(jù)。
可這種事兒,不要說是李賓和於夢夢這倆當事人了,聽的人心裡都會感覺憋屈。
任妍:“公安都沒辦法,大隊長他們就更沒辦法了,這事只能不了了知。”
聽著令人生氣,可無奈的是,這世間許多事都是這樣,明明仇人就在眼前,但法&/律卻無法給你公道。
因爲法&/律,只是做人的最低標準。
“更過分的是,王琴總是跑於夢夢面前刺激她,有人時就一副於夢夢冤枉她的樣子,沒人時就各種言語刺激於夢夢?!?
明知害死自己孩子的兇手是誰,卻拿她沒辦法,於夢夢的心裡已經抑鬱,而這兇手還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不是人前冤枉她,就是人後說著各種戳心的話。
於夢夢有顧忌,她和李賓在外人眼中還是有家人有靠山的人,可現(xiàn)實是他們倆已經只能自個抱團取暖,而王琴卻是每次似乎都要完蛋,但總會又變成無事發(fā)生。
所以她怕,她覺得他們鬥不過王琴,怕李賓再會出事。
可仇恨積在心裡又怎麼可能因爲害怕就消失?!
於是於夢夢在知青點的人看來越來越瘋,總是無端去找王琴的麻煩,身體似乎出了什麼毛病,李賓拼了命的給她弄吃弄喝,她卻越來越瘦。
“昨天你前腳走,後腳王琴也出村了,沒有牛車她走著路去公社,路上有不少人看到?!?
村東那邊現(xiàn)在有人上工,從大路去公社躲不過那些人的視線。
不過他們都沒看到李賓,所以公社派出所電話打到村委辦,告訴他們李賓被委員會給抓了時,大隊長都懵了。
正說著話,突然從知青點方向傳來幾道極爲慘烈的尖叫聲。
正準備剁豬肉的剛拿起菜刀,聽到聲音連手裡的刀都忘了放下,焦急的立刻衝了出去。
“曦寶,我去看看發(fā)生什麼事了?!?
視線轉到知青點。
此刻的知青點裡已經一團亂,只見於夢夢眼神陰冷,神色帶著瘋狂的舉著菜刀在追著前面的王琴。
王琴不像是剛下地回來,穿著身淺黃的過膝連衣圓領裙,只是現(xiàn)在裙子上粘著點點血跡,捂著的右臂還在不斷有血滲出,面色恐懼的踉蹌著躲避。
知青點不是隻有她們倆,也有提前回來做飯的知青,可於夢夢癲狂的手裡拿著菜刀呢,沒人敢真上前去攔,全都不遠不近圍著她們倆勸說。
“於知青你冷靜點,有啥事咱們好好說好嗎?把刀先放下,你把王知青砍了自個也得不了好,咱放下刀好好說好嗎?”
“對對,於知青,你有啥事說出來啊,別拿刀啊,多危險啊。”
“於知青,你心裡有啥不舒服說出來就好了,拿著刀多不好,咱們都是知青,來自五湖四海,難得能在同一個地方,應該團結?!?
“就是就是,自己知青內部鬧這一出,村裡人會怎麼看我們?”
“於知青你不爲自己想也爲我們想想,把刀放下,咱們好好說不行嗎?”
“於知青,平時我們看到都是你在欺負王知青,你現(xiàn)在更是囂張的拿刀追砍,你就不怕報公安嗎?”
“……”
“放你孃的屁。”
一聲厲吼,錢多多和錢來娣出現(xiàn)在了門口。
錢多多衝進去一把將說於夢夢欺負王琴的男知青重重一推,她力氣本來就大,這一年多的地裡勞作把她力氣練得更大,跟個瘦條一樣的男知青被她推得直接一屁墩摔到地上。
男知青惱火道:“你幹嘛?我說錯了嗎,知青點誰不知道,於夢夢佔著自己是女知青的負責人,整天找個理由變著法的欺負王知青?!?
“你它嘛眼睛是瞎了嗎?還夢夢欺負王琴,她王琴也配。”
這時李來娣已經過去緊緊的抱住了於夢夢,沒了於夢夢的追擊,王琴沒再繼續(xù)逃,離著於夢夢遠遠的癱坐在地上劫後餘生的直喘氣。
沒有直面剛纔於夢夢的人不知道,於夢夢是真的想殺了她,那眼中的仇是抱著哪怕和她同歸於盡也要殺了她的癲狂。
這時,離得近的任妍已經跑到,舉著刀比剛纔的於夢夢更嚇人的衝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
她不是沒看到地上癱的那坨,也不是沒看到於夢夢還握在手裡還粘著點血跡的菜刀,可人心是偏了,她愣是讓自己成了瞎子。
尋問也自帶選擇,挑的是正與男知青對持的錢多多。
錢多多沒好氣的瞪了眼不服氣但只是瞪著他的男知青,心裡默罵了句:慫貨。
然後深吸了口氣回任妍的問話,“我也不知道,剛回來就看到夢夢追著王琴,這些人不上去攔還在旁邊說風涼話。”
她這麼說其它人可不樂意了,一個女知青不滿道:“我們哪說風涼話了,於知青手裡拿著刀呢,整個人瘋瘋顛顛的,我們不靠近她,只能勸她把手裡的刀先放下?!?
其它幾個也連連點頭贊同她這話,心裡原本怎麼想不重要,反正不可能承認。
錢多多沒和他們爭辯,理都沒理的走到於夢夢身邊,想去拿她手裡的刀。
於夢夢此刻像是失了魂一樣,整個人愣愣的被李來娣緊緊抱著,可錢多多想要去拿她手裡的刀卻拿不走,握得死緊。
錢多多很急,但不敢刺激她,細聲細語的哄道:“夢夢,是我,多多,我們回來了,不怕啊,把刀給我,有啥委屈咱給你出氣?!?
沒用,於夢夢連眼珠子都沒轉動一下。
錢多多又繼續(xù)哄著,可無奈於夢夢還是依舊無動於衷。
李來娣臉色通紅,手臂已經在輕輕的顫抖。
她不是激動也不是生氣,而是使勁使的。
於夢夢被她抱住後就安靜了下來,她想將於夢夢帶回房去,後續(xù)的事再慢慢處理。
可無奈無論用多大勁,於夢夢就跟定在了地上一樣,動都難動一下。
現(xiàn)在錢多多這邊也沒用了,她只能求助的看向任妍。
任妍不是知心大姐,她做事一向都是來個乾脆的,所以接收到求助後,過去直接想把於夢夢手裡的刀搶走。
然她也碰到了和錢多多一樣的情況,拿不走,除非把於夢夢的手指不顧會不會傷到她的一根根掰開。
麻爪了這。
“出什麼事了?”
一道嬌軟的聲音在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