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呵呵呵……那個……徒兒……”對上少年風雪清涼的眼神,玄靈子,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一陣乾笑。
人家也是著急嘛!若是你個死小孩真的看破紅塵,無情無慾,那個鬼丫頭可怎麼辦呢?
“鏘鏘鏘鏘——”
一陣歡快且響亮的鳳鳴聲響起,滿滿的,都是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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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靈子刷的一下轉過頭去,憤憤的瞪著白鸞,恨不得撲上去把它的羽毛全拔了!
接收到那殺氣四射的眼神,某鳥,翻著白眼,仰了仰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玄靈子恨得牙癢癢,索性不再看它,幽怨的目光,專注的盯著少年的側臉。
“徒兒……你真的不要……”
“既是與你有約在先,我便不會提前下山。”未等他說完,便被少年清冷的聲音打斷。
“呃……”玄靈子白花花的鬍鬚,抖了抖,這死小孩,真是一點也不給他面子!每次都不等他說完……
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
“好徒兒呀!雖然爲師與你有約,時期未滿之時不得下山,可,爲師也沒有限制你打探外界消息啊?你這樣超然物外,無慾無求,爲師真怕你會看破紅……呃……呵呵……失言!”
苦口婆心的話,在少年淡若玄風的眼神中,化作幾聲訕笑。
“期滿之時,我自會離去。”
“呃……徒兒……爲師可沒有趕你走的意思……”聞言,玄靈子吸了吸鼻子,滿臉委屈的爲自己辯白。
少年,卻不再看他,墨玉般的眼眸,看向天邊落落飛雪,眼底,漫過幾許清淺流光。
十一年前,他與孃親本該喪生在那場大火之中,卻被玄靈子所救,輾轉來到此處。
孃親的病,御醫揚言,天下無解,卻不料,玄靈子坦言他可醫治。條件是,自己拜他爲師,並在此處靜待十一年。
也是那時,他才知道,自己每逢月圓之夜便會發作的怪病,其實,並不是病。那不過是,胎毒與蠱毒所致罷了。
天地悠悠,時光荏苒。十一年之期,不過僅剩半年而已。
孃親的病,已然痊癒,而他體內的各種蠱毒,也已解去大半,只除了……
視線,落在雙腿上,眼底,幽若清潭的寒涼,似乎,又甚了幾分,薄涼之中,隱著幾許讓人看不懂的孤寂。
感受著空氣中瀰漫的寒涼冷寂,玄靈子的目光,微微一頓。
“那個,徒兒,雖然爲師無能,不能化去你體內的子母蠱與千年祭,可是,天無絕人之路,說不定哪天,徒兒就會遇到一顆福星,幫你化去所有的災劫……”
語重心長,一臉的憧憬,眼底,有一抹異光閃過,彷彿,他已看到那顆福星在天邊閃爍,朝他招手。
“無妨。”淡淡的嗓音,帶著一絲冷寂飄渺的薄涼,少年的表情,無波無瀾,彷彿,根本不曾在意自己的身體。
“爲師從不打誑語,徒兒日後,自會明白。”難得,那人正色開口,恢復了幾分仙風道骨的天人之姿。
少年不語,只是緩緩擡手,攤開的掌心,有銀色的流光閃現,隨著他指間行雲流水般變幻的動作,銀光乍盛,直上九天,穿透萬丈風雪。
天空的飛雪,呼嘯著,朝那一束銀光席捲而去,恍若,撲火的飛蛾,那般,不顧一切。
風聲嚦嚦,雪飛漫天。
在那一方淺色的夜空裡,飛舞著一條銀色的長龍,似夢,似幻。
玄靈子,微微瞪大了雙眼,一手拈著鬍鬚,滿眼驚歎。
這個臭小子!果然不是人!如此天縱奇才,他果然沒有選做徒兒!
在玄靈子唏噓不已之時,少年,屈指輕彈,一道金色的流光,恍若暗夜乍破的天光,自他的指間飛射而出,遙指長天。
一聲龍吟,劃破蒼穹。
那條銀色的長龍,凌風而起,扶搖九天。
“嘭——”一聲巨響,金光點燃了飛雪長龍,暗夜蒼穹之中,綻放了一場雪色煙花,繽紛,炫目。
飛墜的煙花,在夜幕之上,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圖案,恍若某種古老的文字,傳遞著神秘的訊息。
星河大陸,人間一隅。
盈盈月色,長風浩渺。入目,是一片綿延百里的蓮池。
百里紅蓮,絕豔妖嬈。
萬千蓮花叢中,一株,軟榻大小的紅蓮,分外惹眼。
驀然,一隻手,從那朵紅蓮中伸了出來。
五指纖纖,修長如玉,點點月華之下,流轉著一層迷幻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