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楊謙,嶽誠,項勇,三人便到了飯廳。
劉光忠一見楊謙立即站起來,走過去,扶著楊謙,眼裡轉著淚花說道:“瘦了,黑了。”
楊謙擦掉劉光忠眼角的淚水,說道:“爹,孩兒不孝,讓你老人家擔心了。”
“沒事,沒事。”劉光忠連忙拉楊謙到桌旁,“謙兒,這都是你喜歡吃的菜,父親都記在心裡,盼著那天再做給你吃。”
楊謙頓時腦袋一震,眼裡不禁泛起淚花。
“老爺,少爺快坐吧,今天是好日子,開開心心的。”劉叔拉開劉光忠坐的位置說道。
“對,爹,今天是好日子,我們不哭,吃飯。”楊謙抹掉淚水,扶劉光忠坐下說道。
“嗯。”劉光忠壓抑不住心裡的高興,手裡的筷子都在顫抖。
劉叔連忙握住劉光忠的手,害怕楊謙看到。
“老爺,喝點湯。”說著,劉叔望劉光忠碗裡蔘湯。
劉光忠放下筷子,拿起碗,可是,手裡的碗像是不聽使喚,不停的顫抖,湯全部潑在了劉光忠身上。
楊謙立即起來,拿紙擦乾淨義父身上的湯。
這一頓飯吃的有些安靜,安靜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吃完飯,楊謙將劉叔拉到一旁,問道:“劉叔,義父是不是得病了?”
劉叔看著楊謙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眼裡旋著淚花。
“劉叔,你倒是說啊。”
楊謙好像猜出了什麼,更是著急的問道。
“老爺他,沒多少天了,要是你昨天沒來,老爺都要將你找回來。”
楊謙放開了劉叔,連著後退幾步,淚水淌了下來。
“不會的,不會的。”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楊謙不能改變,他只好把握住機會,所以今天他和劉光忠形影不離。
夜深了,楊謙看著劉光忠入睡,在他牀前磕了幾個響頭,起身走了出去。
而嶽誠和項勇,已經在門外等候著,三人沒有說話,起身朝門外走了出去。
就在三人正要出門時,劉光忠從拐角處的黑暗中走了出來,劉叔跟在其後,劉光忠神色平靜地看著楊謙問道:“就打算這麼走了?”
楊謙愣了一下,回道:“我......我不想看著父親傷心。”
劉光忠深深嘆了一口,說道:“跟我來。”
說著,走進書房。楊謙遲疑了一下,跟進了書房。隨後嶽誠和項勇也走了進去。
劉光忠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兒子,緩緩地說道:“不想離別的時候,看爹最後一眼?”
楊謙說道:“孩兒怕——!”
劉光忠揮了揮手打斷楊謙,起身將桌上的宣紙轉過來,朝楊謙展開,“精忠報國”四個遒勁有力的大字映入他的眼簾。
劉光忠緩緩地說道:“我兒前幾年上山當土匪,我氣之窩囊,而如今我兒心思報效國家,也不枉義父苦心教導!還望我兒誓死衛國,繼承發揚楊家將精神。將來馳騁疆場,精忠報國!驅除外侮,壯我中華雄風!揚我中華威名!方不致爲父死後無顏見列祖列宗於九泉之下!”
楊謙聽罷,已是淚流滿面,他上前幾步,“撲通”一聲跪下:“孩兒不孝,今後恐再不能在父親膝前盡孝!如今東瀛跳樑小醜亂我中華,孩兒雖不才,但如未能驅盡日寇,則誓不還家!”
劉光忠顫抖著手將兒子扶起,也是老淚縱橫:“兒啊!自古忠孝難兩全,值此國家危難之際,我兒當盡顯我中華男兒本色,報效祖國,先國後家,爲父定在天上靜候我兒凱旋!”
楊謙深吸一口氣,說道:“孩兒謹遵父親教誨!”
劉光忠嘆了一口氣,他拿過一隻檀木箱子取出一個用綢緞包裹的東西,遞給了楊謙。
楊謙打開一看,是一塊潔白溫潤的玉璧。
“知道爹爲什麼給你一塊玉嗎?”
“玉者,國之重器。”
劉光忠點頭,說道:“你既然明白,就該知道爹送你玉的意義。玉者,國之重器,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成爲國之重器,國之棟樑!”
楊謙使勁點頭:“孩兒明白!”
“我說的話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劉光忠擺了擺手,轉頭背對著楊謙說道:“家裡的所有我都爲你留著,想取的時候就回來,走吧!”
楊謙滿眼含淚,再次跪倒在地,朝父親磕了三個響頭:“爹,孩兒絕不會讓您失望!”說完,起身跑了出去。
嶽誠和項勇在一旁看著,兩人眼中早已充滿了淚花,朝劉光忠深深敬禮,隨後轉身追上了楊謙。
一路上,楊謙一直不說話,項勇猶豫一會兒,上前問道:“二當家的,我們這是去哪兒?”
楊謙停了下來,頓了一下,看著項勇說道:“客棧,睡覺。”
不一會兒,三人來到客棧,就如同楊謙所說,三人很快就臥牀睡覺。
不過,這睡覺說起容易,卻做起難,嶽誠和項勇早就呼呼大睡,而楊謙還躺在牀上,發愣的看著天花板。
南京住著自己最親的兩個親人,現如今自己見到了義父卻得到這樣的消息,他怕,怕,明日,倘若見到陸曉蕓又讓自己無臉以對,該怎麼辦?
想著這些,楊謙不禁嘆了一口氣,不再去想,閉眼入睡。
這一夜,好像過的很快,但又很慢,楊謙才入睡,天就亮了,可是,一入睡楊謙卻做了一個噩夢,讓這一夜過得很慢。
咚咚咚~
“大哥,起牀吃早餐了,這太陽都曬屁股了。”嶽誠一大早就跑來敲楊謙的門說道。
楊謙揉著眼睛,搖了搖昏昏沉沉的頭,“艱難”的爬起來。
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這使得楊謙更是有些頭昏,所以一直撐在牀上緩緩。
“大哥,快開門啊,磨磨蹭蹭的在幹嘛。”嶽誠等不及,繼續拍著門說道。
敲門聲不停,楊謙也緩過來了,起身開門一望是嶽誠,說道:“嶽誠兄,什麼事?”
“楊大哥,你怎麼回事,叫你這麼多聲,下樓吃飯。”嶽誠說道。
楊謙點了點頭,說道:“你先下去吧,我稍後就下去。”
嶽誠下去後,楊謙洗漱完跟也下去,三人用完早餐,楊謙還沒休息就起身走出了客棧,嶽誠和項勇立即跟了過去。
南京女子中學,門前,學生們正巧上學,楊謙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想到了和自己青梅竹馬小時候一起上私塾的陸曉蕓。
“二當家的,我們來這兒做什麼?”項勇看著一個個稚嫩的女學生,然後又看向楊謙問道。
楊謙轉身淡然回道:“你們兩在門口等著,半個時辰我就出來。”
“楊大哥,你就去吧,我們兄弟兩就在這裡等你。”嶽誠俏皮的笑著說道。
不過,著楊謙瞪了一眼後,立即回覆認真的表情,說道:“楊大哥,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楊謙瞪了嶽誠一眼,轉身走向南京女子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