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章 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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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趙太后秉政時期,上京城就發(fā)生過一次政變。
那已經(jīng)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還活著的老人,或許仍對此記憶猶新。
而景宗皇帝,也就是當(dāng)今的祖父,那時候只是太子,年紀(jì)甚輕,名聲不顯,只因是皇后嫡子,才得儲位。
彼時趙太后亂政,皇帝只知唯唯諾諾,趙家氣焰熏天,整個大宋朝都有些烏煙瘴氣。
景宗皇帝隱忍多年,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沉默寡言并無出色之處,但卻暗地里積蓄力量,終究在趙太后千秋節(jié)時一舉發(fā)動,成功奪權(quán)。
自此趙太后便退出了前朝,幽居于宮闈,一年后便悄無聲息病逝,而皇帝則在這一年禪位于太子,自封為太上皇,遷居出宮。
景宗挽留不住,便命人在京郊蓋了一座離宮供太上皇居住,這便是夏宮的由來。
因此,夏宮雖然是離宮,可因為太上皇長居于此,皇帝又不時前來侍奉父親,夏宮的防衛(wèi)設(shè)施還是非常到位的,并不比皇城差。
也因為景宗皇帝手中權(quán)力乃是政變而來,所以他本人對此非常忌憚,后來為了防止兒子們有樣學(xué)樣,更是在夏宮配備了一支常規(guī)軍隊,只是幾十年過去,警備松弛了而已。
但凡軍隊,便是戰(zhàn)斗力下降,可畢竟威懾力還在,自當(dāng)今登位以來,大宋連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力雄厚,又因著與鄰國開戰(zhàn),至少武器還是很鋒利的。
可不管如何。軍隊總是軍隊,如今景山被襲,緣何那駐軍處竟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別說有皇子在此,就是沒有,那些達(dá)官貴人家也不能就這么算了啊。
真想去問問到底怎么回事。代璇撓撓頭,心里卻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若是在現(xiàn)代多好,一個電話打過去就解決了!
然而抱怨終歸是不解決問題,只見陸安馨眉毛一挑,接著就眼疾手快的拉著代璇閃身躲到了假山洞里。兩人才剛蹲下,就聽見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咦?明明看見人影了!”一個帶著幾分北地口音的男聲道。
“他.媽的,竟是叫人給跑了!還愣著作甚。追啊,別叫她們走漏了風(fēng)聲!”另一個粗獷的男聲接著道。
代璇忍不住就縮了縮脖子,很明顯,這幾個人來者不善!若非陸安馨機靈,她們倆現(xiàn)在就遭了。說不定會成為俘虜!
落到這些漢子手里會是什么下場,代璇用膝蓋都能想到,絕不會是被當(dāng)成上賓的。
直到腳步聲遠(yuǎn)去,代璇和陸安馨才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無聲的抹了一把汗。
陸安馨靜靜聽了一會,便想要起身。哪知道剛張開嘴,便被代璇一把拽了回來,還被噓了一下。
“我聽著他們應(yīng)該是走了?”陸安馨不敢出聲。便給了代璇一個嘴型,無聲的說了一句。
代璇只是眉頭微蹙著搖頭,然后示意陸安馨安靜,接著便豎起了耳朵。
果不其然,有一會兒之后。便聽得有人低罵了一聲道:“沒有人!我就說吧,那兩個小妞肯定是早跑了。哪里會留在原地!”
又有一個聲音應(yīng)和了兩句,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漸漸遠(yuǎn)去了。
而陸安馨則是瞪大了眼睛,捂著胸口給代璇比了一個大拇指,兩人又靜等了一會兒,才悄悄從假山里拐了出來。
誠王妃的小宴會本是安排在下午,這么折騰了一會,時候便也不早了,天邊的夕陽發(fā)出紅色霞光,映的半個天空都是紅彤彤的,代璇不由得拿出懷表來一瞧,竟然已是下午五點多。
“最多再半個時辰,太陽就要落山了。”代璇忍不住皺眉:“入夜后情形必是對我們不利的,現(xiàn)下應(yīng)該怎么辦?”
她們本是出來看看情況罷了,卻沒想過能夠力挽狂瀾解決這次事件,哪知道卻遇上了不知怎么進(jìn)來的外人!若是有內(nèi)賊,任是景山的外墻再高再厚,又有什么用?
可若是各自回去找媽媽坐以待斃,代璇又有些心有不甘。而她若是回去了,再想出來可就不容易了。她隱隱有種感覺,這次事件恐怕不是那么簡單。
甚至,若非誠王妃的邀請,現(xiàn)下還不到酷熱的時候,本是不會有那么多的女眷來到景山的,代璇忍不住都要想了,這件事會不會誠王在里面插了一手?
可這畢竟不是她所熟悉的現(xiàn)代,如今她一個小女子,又能做什么呢?
“怎么辦?涼拌!”陸安馨倒還有心思開個玩笑,只是說完了,便皺了眉頭,道:“你說方才那伙人……他們共進(jìn)來多少人?”
“你是說,他們要里應(yīng)外合?”代璇順口就接道,只是轉(zhuǎn)眼卻又搖了搖頭:“不對,他們沒必要費這么大功夫來攻克景山的防衛(wèi),那些御林軍雖然戰(zhàn)力不行,可也不是紙糊的。難道他們是打算抓人質(zhì)?!”
代璇話音未落,便被陸安馨扯了一把道:“我們快回去!”
兩人甚至都顧不上掩飾行蹤便急匆匆朝著寒光殿而去,只是當(dāng)她們還未接近時,就已經(jīng)聽到了聲聲刺耳的尖叫和各種驚慌失措的哭喊聲,還有刀兵交接的聲音和斥罵聲。
不好!代璇和陸安馨對視了一眼,接著便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而溜到了寒光殿的后側(cè),那里是兩處倒座房之間,有一顆倚靠墻邊的楊樹,就見陸安馨蹲下身子在墻角下堆滿了稻草的地方扒拉了半天,竟然露出一個狗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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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代璇忍不住開口:“夏宮里怎么會有狗洞?而且你怎么會知道?”這小妞對夏宮可真熟悉,難道以前來玩過?
“這事說來就巧了,我高祖父當(dāng)年可是督建夏宮的人,我還見過夏宮的建筑圖呢。”陸安馨矮了矮身子鉆了過去,又朝代璇伸了伸手道:“這時候還矜持個什么,快點鉆過來!”
代璇真不是矜持,她只是在考慮,這個時候去湊熱鬧真的合適么?不是說貪生怕死,而是現(xiàn)在她們?nèi)チ耍軌驇蜕鲜裁疵Γ繜o非是一起成為人質(zhì)吧?
然而這時候也說不清了,代璇一咬牙,便鉆了生平第一回狗洞,沾了一頭的稻草。
“你大約是不知,當(dāng)年寒光殿可是昭德太子,就是先帝住過的地方,這個狗洞還是曾祖父親手掏出來的呢。”陸安馨的曾祖父,也就是如今定遠(yuǎn)侯的父親,曾經(jīng)是先帝的伴讀。
代璇了然,陸安馨在定遠(yuǎn)侯身后長大,或許小時候定遠(yuǎn)侯曾經(jīng)說過先輩的趣事,結(jié)果被陸安馨給記住了,可是誰能想到,今日竟然用上了呢。
大約因為今日宴會的關(guān)系,寒光殿所有人都在前面忙活,那些人闖進(jìn)了寒光殿之后,便封住了大殿前后,也不知道是疏忽還是什么,竟然沒有在后院布置人手。
而誠王雖然依舊是書生意氣,可還算是有擔(dān)當(dāng),一直都擋在前面,那些人不知道是否是忌憚?wù)\王的身份,竟然沒有動粗。
“姐姐,我看這些人怕只是為了脅迫,應(yīng)該不會多殺傷人命致節(jié)外生枝。”代璇在陸安馨耳邊悄聲道。
陸安馨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只是眉間依舊擔(dān)憂之色甚重,代璇順著她眼神瞧去,卻是明白了原因,定遠(yuǎn)侯世子夫人,也即是陸安馨的親生母親,卻不知道為何,竟是在瑟瑟發(fā)抖。
代璇一把按住了陸安馨的肩膀,生怕她一時沖動暴露了出去,“姐姐,你千萬要冷靜。”
陸安馨只是搖頭,恰好此時云氏回過神來看見黃氏,便湊過去挽著她的手不知道說了什么,卻見黃氏不經(jīng)意的抬頭望了一眼,隨后便握緊了拳頭,卻是不再抖了。
而那些人,只管掃蕩了殿中的點心茶水和果蔬,只待吃飽喝足了,才一抹嘴,開始打量起殿中眾人來。
大約是飽暖思淫欲,這般暫時的平靜之下,卻有人突然拉了寒光殿的一個頗為清秀的侍女到懷中,惹得誠王大怒,竟是親手拔劍殺了那人。
“誰敢動這殿中女眷,便是如此下場!”誠王手執(zhí)滴血的長劍站在殿前,雖則身軀纖瘦,卻站的筆直,那張素日掛著淡笑的臉上,此刻滿是冰霜之色。
代璇覺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這誠王怎的如此魯莽,萬一惹得那些土匪們暴動起來可咋辦!誠王身邊就那么兩顆顆人,能頂?shù)氖裁从茫?
陸安馨緊緊握了握代璇的手指,道:“我們走!”
代璇默然看過去,卻見陸安馨一抬下巴,往發(fā)生沖突的方向道:“你看,那人根本不敢動誠王,可見此處無礙,女眷被困于此,不過受些驚嚇而已,我們卻是有事要做。”
“什么事?”代璇忍不住問道。她們原是打算回來報信,可此刻已經(jīng)晚了,還能如何?就算是求援,都不知道該往哪里去求!景山護(hù)衛(wèi)營至此依舊毫無動靜,代璇可不敢去闖,誰知道那兒有沒有人已經(jīng)叛變了呢。
“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先換身衣裳。”陸安馨齜牙一笑道,潔白整齊的牙齒閃著光,卻是襯得她的笑多了幾分猙獰,“還得找一把趁手的武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