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是不是要我親自喂飽你才好?
“你將蘇薇帶到哪里去了?”易沈軒怒吼道,將沈木推開到一邊,再次沖向沈涼墨。
沈涼墨抬眸,目光毫無波瀾,直直射向易沈軒,“難道我事先沒有告訴你嗎?蘇薇過來取藥。”
“取什么藥要三天之久?你對她做什么了?”易沈軒低吼道。
沈涼墨冷聲道:“我做事情,不需要對你匯報。找不到蘇薇,是你的問題,而不是我的!”
“你!”易沈軒抓住沈涼墨的衣領(lǐng),身后左爺?shù)娜?,全部圍攏過來,保護著易沈軒。
易沈軒低聲道:“沈涼墨,你是嫉恨了嗎,嫉恨蘇薇會嫁給我,從此再也不看你一眼?所以你想方設(shè)法,要將她留下?”
“不要用你的想法,來揣摩我的意志?!鄙驔瞿曇衾淠?。
“被我說中了不是嗎?沈涼墨,你有種,大大方方和我一起爭,我尊重蘇薇的一切想法和意愿!尊重她的任何決定!但是請你不要耍小人的卑鄙手段,逼迫蘇薇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沈涼墨推開他的手,“如果我說……她自愿呢?”
易沈軒一怔,往后重重退了一步,眼眸里一瞬間的黯淡,像是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但是轉(zhuǎn)而,易沈軒捏緊了拳頭:“蘇薇不是那樣的女孩兒!她雖然柔弱,但是絕不會言而無信,將別人的真心踐踏在腳底!”
“你既了解她的為人,就不要擔(dān)心她的去向。她的身體好了,自然會回來找你。”沈涼墨扔下一句話,滑動輪椅離開。
左爺?shù)娜艘獢r上去,易沈軒擺手道:“回來!”
他捏緊了拳頭站在沈涼墨身后,心態(tài)漸漸平穩(wěn)下來。
沈涼墨從電梯里下來的時候,轉(zhuǎn)遍了整個屋子,都沒有蘇薇的身影。這套房子并不大,房門和電梯門都不可能從里外打開。將她帶來這里,本就是出于安全的考慮。
她會去哪里?他心頭有片刻的慌亂。
沈涼墨從輪椅里站起來,膝蓋上的疼痛讓他的腳步一滯……鳳卿說,要是再拖著不治,他的腿真的就算是廢了。可是他并不想接受鳳卿的饋贈。鳳卿是他的對手,更是他要抓捕的人,他的人格讓他無法向鳳卿低頭!
但是這世上,能做這高難度手術(shù)的人,唯有鳳卿一個。
從輪椅里站起,他大步走向客廳,掀開窗簾,幾乎失笑。
他看到蘇薇在客廳的陽臺上睡著了。傍晚的太陽暖洋洋地照在她身上,她瞇著眼眸,像只饜足的小貓咪一樣,抱著雙腿躺在陽臺上的一小方長毛地毯上。
她的模樣單純又無辜,小臉上帶著笑意,肌膚比雪白的意大利地毯還要純美上幾分,淡淡地浮上了紅暈。
夏日傍晚的太陽,還有些熱意,她的鼻尖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
等到腿部的疼痛過去,沈涼墨緩步走向蘇薇,低下頭凝視她的臉頰。
腦子里有她的笑顏,和她長發(fā)遮顏時候的模樣。
這讓他想起夏思琪來,她和夏思琪容貌有兩分相像,但是夏思琪的動態(tài),他只見過兩次,一次是在蘇黎世的小巷,一次是在選親的典禮上。兩次匆匆一瞥,竟然已經(jīng)不存在多少印象了。
也許等到夏思琪醒來,他便可以看到同樣笑靨如花的夏思琪。他對感情的認定,一旦形成,便也不會再改變。
蘇薇……蘇薇……
至于這個名字,只會永遠永遠地藏在心底,直至消失無形。
蘇薇在他的凝視下,睜開了眼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睡著了?!?
“嗯,起來吧?!彼坏?,先她一步站直身體,大步邁入客廳。
蘇薇揉揉酸麻的腿,跟隨他的腳步一起走進客廳。
沈涼墨聞到奇特的香味,從廚房里幽幽地傳來,嘗過她做的美味,他的鼻尖輕易就能分辨出那味道,出自她的手。可是冰箱里,什么都沒有。
“你做什么了?”沈涼墨邁步入廚房。
蘇薇忙緊跟進去,“對不起……我實在太餓了,將你廚房里的魚全部熬了湯。我給你留了一碗?!?
“你……!”沈涼墨冷眸一沉,臉色不愉,“你將我的魚,熬了湯?”
蘇薇被他嚇到,后退一步:“我……對不起,沒有經(jīng)過你的允許……”
“是不是要我親自喂飽你才好?”他的眼眸里,染上了一層莫名的情感。
蘇薇連續(xù)后退,話音里帶了哭腔:“我賠你,你別生氣……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沒有以后了?!鄙驔瞿淅涞卣f道,抬手重重地捏著眉心,“那幾條紅龍,雖然價值幾十萬,不過沒有以后了。”
“幾十萬?”蘇薇徹底地驚呆了。
沈涼墨低聲道:“我已經(jīng)養(yǎng)了幾年了。不過也不再重要了。”
那是秦朗留下來的。秦朗愛魚如癡,對這幾條魚愛若性命。秦朗死后,他才將魚搬到了這處秘密居所。
但是他并不太懂,也疏于照顧。也難怪蘇薇會將這幾條魚,當(dāng)做一般的魚拿來熬湯喝掉。
過往的記憶,無法追溯,倒不如,真的就這樣喝到肚子里去。
他轉(zhuǎn)頭看向蘇薇,蘇薇臉上帶著很多愧疚:“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太餓,冰箱里只有榴蓮,我討厭那個味道,所以才……”
“是嗎?”沈涼墨浮起了一絲絲笑意,“你討厭榴蓮的味道?”
“是啊。對不起,如果可以的話,我賠你那幾條魚……我身上還有點錢……”蘇薇低聲道。
“魚,我不要你賠??墒窃趺崔k,那幾條魚有毒,你喝了那么多魚湯,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是中毒至深了……”
蘇薇嚇倒了:“我……跟蛇毒一樣的嗎?也會讓我痛得暈厥,發(fā)作的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
沈涼墨淡淡點頭:“差不多。”
蘇薇臉上出現(xiàn)了驚懼,中了蛇毒后,別說未解的時候,就算是解毒這三天,那種煉獄般的痛苦,她嘗試過一次,也沒有勇氣再嘗試第二次了。渾身的力氣被抽干了一般,她捏緊了拳頭,如果再解一次毒,她不確定自己能夠撐得過去。
而這一次,僅僅是因為肚子餓了。
嚇夠了她,沈涼墨才淡淡地說道:“不過這次沒有那么嚴重,你喝下魚湯多久了?”
“不到半天?!碧K薇扳著手指頭算起來。
“還有得救,去把解藥吃了吧?!鄙驔瞿槐菊?jīng)地說道。
蘇薇恢復(fù)了生機,開心道:“解藥?在哪里?”
“冰箱里的榴蓮,吃掉半顆,就能解毒。再晚一點,就不得不又用解蛇毒的方法來解毒了?!鄙驔瞿f道。
“哦。”蘇薇不情不愿地朝著冰箱邁動腳步,打開冰箱,榴蓮的味道好大,馬上就有氣悶的味道傳來。榴蓮本就是這樣的水果,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能吃會吃的人,愛若性命;不能吃不會吃的人,半點都嘗不到。
蘇薇硬著頭皮用勺子舀了一勺,軟軟的,滑滑的,但是味道卻讓人掩鼻,她盡量將它想象成是香濃蜜滑的冰淇淋,這樣便可以減少心理的不適。
她應(yīng)著頭皮吃了三口這樣的“冰淇淋”,不敢嘗試味道,應(yīng)著頭皮吞下。
但是還是難吃得讓她直皺眉,鼻尖緊緊地皺起來,小小的臉蛋皺成了一團。沈涼墨心頭浮現(xiàn)出笑意,走近她,將她拉入懷里,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蘇薇錯愕,軟滑的榴蓮就在他和她的唇齒之間漸漸地融化開來,彌漫在兩人的唇齒之間。那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難吃的水果……也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水果。
沈涼墨松開她,唇角勾起,有了一絲笑意,然后那笑漸漸擴展開來,便成了爽朗的笑聲。他大笑的樣子,像是陽光下平靜水面蕩起的波濤,攪得人心里也跟著起了波瀾。斜飛入鬢的劍眉上帶了笑意,勾起的菲薄唇角上帶了笑意……讓他英俊如神祗的臉,更加帶上了迷人的意味。
他垂眸帶笑看著她:“為什么這么聰明的姑娘,有時候又這么傻呢?”
蘇薇眨巴著大眼睛,一個愣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哦,魚是沒有毒的,是嗎?你騙我?因為我討厭榴蓮的味道,你故意騙我吃榴蓮?!”
“自己傻,就不要怪騙子聰明?!鄙驔瞿穆曇衾?,難得地帶有了一絲笑意。
蘇薇被榴蓮的味道弄得暈頭轉(zhuǎn)向的,伸出粉拳砸在沈涼墨的胸口:“騙子騙子大騙子!”
她嬌聲嬌態(tài),讓沈涼墨忽然心跳失控,大掌捏住了她的手,低頭,再次攫取住了她的瑩潤紅唇。
“唔……”蘇薇心跳好快,雙腿軟得撐不住自己全身的重量,似乎下一秒,就要癱軟在他的懷抱里。軟軟的嬌軀依靠在了他強健有力的胸口……
沈涼墨終于松開了她:“公平了,你嘗過的味道,我也嘗過了?!?
蘇薇臉紅得滴血,“不公平,那是我討厭的味道,是你喜歡的味道。我在被動承受,而你是在享受……”
“那會變成你喜歡的味道嗎?你會享受這味道嗎?”沈涼墨松開她的手,讓她自己站好,意有所指。眼眸直直地望著她,兩人目光交接,竟然粘滯在一處,絞纏而無法松開。他的聲音低啞迷人,似乎在向她尋求什么。
蘇薇迎受著他的目光,腦子里猛然清醒起來,這樣子算什么,他有未婚妻,她有未婚夫,兩人這樣曖\昧,與偷\情有何區(qū)別?
她收回目光,低斂眼眸,聲音堅決:“不會。”
“是嗎?”沈涼墨反問。
“是。你喜歡的,和我喜歡的,是不同的東西。”蘇薇捏著掌心,指甲掐入手心,“這之間,不會有任何交集?!?
“為何如此篤定?”他問道。
蘇薇的頭更低了:“有些東西,早已經(jīng)冥冥中注定。不是你我能夠改變的,不是嗎?就像這榴蓮的味道,那是來自舌尖的感受,是來自心底的真實呼喚。僅僅憑個人意志,是無法改變的喜好?!?
“如果我說……我可以為此改變呢?”沈涼墨道。這是他能做的,最大讓步。
蘇薇接受到了他的誠意,也感知到了。但是她不敢相信……他為夏思琪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傷害她,甚至還在繼續(xù)。
她低頭:“抱歉,我做不到。”
沈涼墨淡淡問道:“所以你會努力去追尋你所喜歡的,是嗎?”
“那是每個人本能的追求?!碧K薇壓低了聲音,“就像……你對待姐姐夏思琪那般!”
沈涼墨的眼眸里黯淡了一下,長久默默不語。她拒絕得如此明確,他有他的尊嚴和驕傲,不可能讓他再次開口詢問她的意見了。
蘇薇抬眸,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沈先生,不,或許我該叫你姐夫。謝謝你救了我,也謝謝你真誠相待。我要走了,再見?!?
“如果真的感謝我的話,陪我共進晚餐吧?!鄙驔瞿焓掷×怂D(zhuǎn)身的胳膊,“易沈軒為人光明磊落,他不會因為你和我吃一餐飯,便質(zhì)疑你的人品和行事?!?
蘇薇點頭:“好。”
沈涼墨按下了電梯鍵,蘇薇跟著他走進去。
他并沒有直接帶她去餐廳,而是將她交給了一名設(shè)計師。設(shè)計師來自美國,卻是正宗的本國人,黑色的頭發(fā)和黑色的眼睛,蘇薇記得自己在時尚節(jié)目中見過她,她欣喜道:“葉與歡設(shè)計師?真的是你?”
葉與歡輕笑,聲音如泉水一般:“是我。夏小姐這邊請?!?
時尚界內(nèi),人人都知道葉與歡的名字,他的手工產(chǎn)品,在這世界上是獨一無二的。據(jù)說在全球范圍內(nèi),他每年只接待十位客人。
國內(nèi)知名的當(dāng)紅模特寧可兒預(yù)約葉與歡,已經(jīng)等待了五年之久了!
葉與歡朝著鏡子中的夏蘇薇,笑道:“夏小姐本身條件已經(jīng)是非常好了,用過多修飾,反倒是淹沒你本身的優(yōu)點?!?
他挑選了他得意作品中的一條白色的裙子,款式非常簡單,上面沒有任何配飾,幾乎像是一塊白布。
但是蘇薇試出來的時候,她讓裙子充滿了生命的活力,而裙子又為她增加了百般的光彩。本來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裙子,竟然十分貼合她的氣質(zhì)和身材。
葉與歡在她清秀的臉上淡淡掃了一點妝容,她長而秀氣的眉便有了活力,她稍顯平淡的五官頓時就充滿了張揚的色彩。
就像是一朵原本就嬌艷的花朵,經(jīng)過葉與歡的妙手,便美得驚心動魄,幾乎要幻化成人的模樣。
沈涼墨在一旁淡淡地喝了一口茶,眸光朝向這邊的時候,被她的身影緊緊勾住,舍不得移開。
“帶夏小姐去換一雙合適的鞋子。”葉與歡說完,走向沈涼墨,在他的對面坐下,笑道,“都說墨少眼光高,從不為任何女人駐足。這次,終于也是找到心頭所好了嗎?”
沈涼墨親手給他倒了茶,陳述事實:“她要結(jié)婚了。新郎不是我?!?
葉與歡一怔,隨即大笑起來,聲音像是碰觸到石塊的泉水一樣,異常好聽,“居然聽到如此令人傷感之情事。墨少,還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馬上感受到來自沈涼墨身旁的低氣壓,葉與歡趕忙站起來:“啊,我今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忙。真是的啦,工作什么時候能夠少一點?手底下的人什么時候能夠麻利一點?夏小姐的鞋子選好了沒有?”
“選好了,葉少!”工作人員推著蘇薇站出來。
蘇薇本就筆直修長的雙腿,特別適合高跟鞋,葉與歡手工鑲嵌的鉆石高跟鞋,每一顆鉆石都是來自南非,每一顆都是他精心選出來親手鑲嵌的。比天空中的星星還要漂亮,更加璀璨奪目,充滿活力和吸引力。
“很漂亮!相得益彰!”葉與歡由衷地贊嘆道,見沈涼墨站過來,他壓低聲音道,“本來還舍不得這一套衣服的,這下看來,是非送出去不可的了。我這人,什么都不講究,最怕的就是自己做的東西,被不合適的人糟蹋了。這次,就算是便宜你了?!?
“那就不謝了?!鄙驔瞿坏馈?
葉與歡氣得哼哼了兩聲:“趕快拿走趕快拿走?!?
沈涼墨伸出掌心,蘇薇遲疑了一下,放入他的掌心。十指交扣,他帶著她一起走出去,步入了華美豪奢的旋轉(zhuǎn)餐廳。
位于頂樓的餐廳,布置高雅簡潔,透過落地玻璃,A市的所有風(fēng)景一覽無遺。
星星點點的燈火璀璨地閃耀在眼前,閃耀在腳底下。
遠處高樓林立,青山橫陳。
沈涼墨端起紅酒杯,輕微地搖晃,醇厚的紅色隨著他的動作,在酒杯玻璃上,掛出了暗紅色的酒汁。優(yōu)質(zhì)的掛壁,展現(xiàn)著紅酒優(yōu)質(zhì)的品質(zhì)。
沈涼墨朝她伸出了酒杯,聲音低醇迷人:“祝你新婚快樂。”
蘇薇一怔,酒杯和他的碰了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她嘗了一口。紅酒里的一絲絲澀味帶著酒味,占據(jù)了她的舌尖。她低聲道:“謝謝。”
響起了理查德·克里斯曼的鋼琴曲,悠揚的聲音淡淡入耳,舒緩得人都放松下來了。
“什么時候會舉行婚禮?”沈涼墨問道。
“就這幾天。”蘇薇低聲,隨即道,“沈先生,我能提一個不情之請嗎?”
她想見見兩個孩子,非常非常想,這念頭深藏在心里,幾乎將她的堅強擊碎。
沈涼墨一眼看透了她的想法,道:“不合適了,不是嗎?”
蘇薇語塞,伸手取了酒杯,滿滿地喝了兩大口,紅酒順著她細長的脖頸落入她的胃里,化成血液游遍全身,帶給她醉意。
她苦笑道:“是,我明白了?!?
兩個人的身份距離擺在此,讓她無法再做他想。
沈涼墨站起來,走到她的方向,伸出手來,“向前看吧,既然選擇了,就頭也不回地走下去。不要被任何因素所困擾?!?
“可我……”蘇薇站起來,被他帶著,在音樂聲里邁動腳步,“我好想他們……”
他低頭在她耳邊:“為做過的事情后悔,不要為沒有做過的事情后悔。你自己選擇的道路,哪怕布滿荊棘,也不要停下腳步?!?
蘇薇緊緊捏著拳頭,腦海里浮現(xiàn)出兩個小奶包的笑臉,“沈先生……”
“不要出爾反爾,三心二意。不要讓我……看不起你,蘇薇?!彼吐?,幾乎是咬牙。
兩人是第一次跳舞,竟然如此契合,她的每一次邁步,都能配合他的舞步。他的舞姿陽剛,冷峻,而她的柔美,高雅,卻沒有一絲的不配合。
反倒正是因為此,兩人像是為對方而生一般,契合,完美。
他帶著她旋轉(zhuǎn),她翩躚得如同飛舞的蝴蝶。一曲終,她香汗淋漓,幾乎軟倒在他懷里。
蘇薇站起來,微微頜首:“再次謝謝你,沈先生。我走了,再見?!?
她在心底補充:“再也不見?!?
便朝門口走去。到了門口,她脫下了腳上華美非凡,價值不菲的鉆石鑲嵌而成的高跟鞋,提著裙擺,一路從房間里飛奔進電梯。
沈涼墨端著紅酒杯,指尖還殘存著她留下來的香味。透過落地玻璃看下去,很快,低處便出現(xiàn)了她顯得非常小非常小的身影。
她的身影不僅像翩躚的蝴蝶,更像是一個在舞會未完結(jié)之時,就匆匆逃走的公主。她留下了她的水晶鞋,又帶走了什么呢……
沈涼墨端起酒杯,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滑入喉間,他捏著酒杯的指節(jié)泛出絲絲蒼白。
再見,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