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這一倒下,當真應了那句“病來如山倒”,家里唯一的女主人倒了下去,阿飛又是個重傷未愈的病患,這吃晚飯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外賣身上。
燒得小臉通紅的夏初卷著被子團在里面暈乎乎地指導阿飛在她錢包里拿錢叫外賣,阿飛直接讓外賣小哥把吃食送進了夏初臥室,卻沒讓他進門,只是在門外把提籃接過來,然后大少爺般滿不在乎地揮揮手叫人家明天過來取籃子……
夏初在床上把被子一直捂道耳朵,只露出兩只病出了紅血絲卻仍舊黑白分明的圓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失憶的阿飛大少爺般對外賣小哥頤指氣使得那樣理所當然,而那小哥在失憶阿飛的少爺氣場下竟然滿臉堆笑著滿口答應,全然忘記了她這已經是近郊了,他送一次外賣過來起碼要半個小時這種要命的事實!
然后身為房東兼臨時監護人的夏初小姐頓時就有了一種或許自己撿回家的根本就不是一只被逼走投無路的落魄小狗,而是一只暫時收斂了利爪和牙齒蟄伏于此的百獸之王的可怕錯覺!
而這種可怕的錯覺,直到飯后夏初的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被逼到了最頂點!
兩個病好剛相互扶持著把晚飯吃完,那邊兒夏初房間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阿飛知道她沒什么精神接電話,雖然自己也臉色蒼白傷口隱痛的,卻還是忍了下來,走到桌上把無繩電話拿過來,一言不發地按在
夏初耳邊。
夏初于是繼續縮在被窩里,瞇著眼睛神志不清地說“喂”。
“還能說話?我以為你死了呢。”一句熟悉的冷漠語氣和涼薄譏諷令夏初仿佛被雷擊中般立刻精神起來!
嗓子已經燒啞了的夏初手指下意識地緊緊攥著電話,聲音有些膽怯的開口:“總……總裁……”
電話那邊,西裝革履坐在車里的男人摘下直挺的鼻梁上架著的無框眼睛,露出那雙凌厲如冰封刀刃一般閃著精光的凌厲可怕眸子,菲薄的嘴角抿成可怕的線條,“你還知道叫我總裁?一天沒來上班,你跟誰請假了?手機關機,手頭的工作讓誰來代替你了?昨天的教訓還不夠讓你學乖么?”
一連串不給人喘息余地的冷聲質問把夏初逼得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她從小就害怕夏東陽。每當他這樣質問她的時候,冰涼的語氣都陰狠得仿佛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她想說自己早上給他發過信息,是他自己態度模棱兩可的。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勉強打起精神來為自己的人權據理力爭。可是如今,不知道是因為生病的關系還是因為阿飛在這里讓她有了依靠的緣故,整個人竟然像傻了一般,僵在被子里,攥著電話緊緊貼在耳朵上,顫抖著身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夏東陽漠然冷哼出聲,刻薄地譏諷,“怎么不說話,啞巴了?”
夏初在這種僅
僅憑著無線電就能傳達過來的可怕氣場的逼迫下,只能咬著牙硬著頭皮點頭妥協,“對不起……我明天就回去上班,工作不會……”
“她不去。”
忽然插入的陌生男人的聲音令電話那端的夏東陽一怔,繼而慢慢皺緊眉頭。
阿飛一把奪過夏初的電話,在那句驚出夏初一身冷汗的“她不去”之后,根本不給對方留反駁余地地繼續用冷凝而強硬的聲音說道:“她病得很嚴重,根本沒法下床,所以這星期就都不去上班了。相信您是位體恤員工的好老板,不會忍心讓下屬帶病工作的,何況那樣也沒有效率不是么?當然,如果您不同意也可以直接開除她,我想,在這之后,‘不肯給員工病假的老板’這樣的名聲傳出去,恐怕也沒有人敢應聘您的公司了。那么,就先這樣吧。”
啪的一聲,阿飛大少爺淡定按下了掛斷鍵……
床上的夏初,目瞪口呆,冷汗打濕了背后的睡衣……
此刻坐在車里的夏東陽,面色陰沉眼神冷厲地把自己的手機攥得啪啪作響……
“夏初!你竟敢……背著我找男人!”
簡直是在磨牙吮血的低聲自語中,夏東陽陰戾目光看著外面漆黑蒼茫的夜景,瞳孔的顏色仿佛要與這黑夜融為一體似的,黑沉沉的異常可怕……
坐在前面的司機,直接被這陰冷氣場籠罩,禁不住硬生生地打了個冷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