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
經歷了這一場變化,血蝠稍微有點驚訝,但很快恢復心態,眼神只有一個字形容,冷。
“你倒是動一個我看看?”
數不清的藤蔓依舊把空靈纏得死死的。
算是凝鍊了萬物鼎,她也無法脫困。
血蝠召喚出邪牙,鋒利如齒,邪紅嗜血。
他只要走一步,龍靈會死。
神與凡一線之隔,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血蝠動了,果然像一道光,劍已經要刺進龍靈的身軀。
可九神龍虛像融合,金龍當前,掀起一堵牆,血蝠的劍,也刺不進去。
“嗯?”
血蝠表面平靜,心底有一絲恐慌。
他又冷笑,右手握劍,左手託著一尊四方碑,爲空間法器。
這一片空間,頓時被四方碑籠罩,與世隔絕。
龍靈無法感知衆生之念,也無法溝通天地,頓時陷入絕境,實力,大幅度銳減。
“要殺你,還不容易。但你這個威脅,我是萬萬留不得。”
黑暗的空間,化作龍靈,眼睛被刺瞎,血蝠得逞。
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到呼嘯的風聲,雜亂無章。
胸前有一股銳氣,幾乎要把她的神軀穿透,呼吸困難,冷風刺骨。
希望,再次變得渺茫。
“偉大的龍神啊!請助我一臂之力,龍靈要爲天下,剷除禍害。”
龍靈用她記憶那些古語,念動咒,簡簡單單,九神龍血脈,完全融合,化作一位金身天神,金髮金瞳,頭頂罩著光環,手可摘星辰,志能奪蒼天。
這是她最後的掙扎,最後的反抗。
紅色和金色,兩股力量,不斷在四方碑之內的空間崩開,邪異的能量場佔據主動,龍神的意志,始終屬於混沌,在四方碑內,龍靈很難完全召喚。
“縱使敗了,那又如何?替天行道,我意猶榮!”
龍靈攥起她的拳頭,與血蝠的邪牙相撞,光之狂暴,點燃了這片空間。
巨大的響聲,震得他二人耳朵皆聾。
血蝠的劍,竟被甩飛,赤手空拳,一輪血目,照耀而去,他睜開這對血瞳,龍靈恍然跌入幻境……
四海八荒,洶涌波濤,流淌的,是一片鮮血,氣味刺鼻,她已窒息。
血海之,涌出一個個血色魔神,對著她開始暴打,擊碎她全身的每一塊骨骼,撞破她的靈魂。
是幻覺,還是真實?
血瞳一出,天地寂滅。
血蝠很長時間,都沒正式使用過這一絕技了。今日一試,果然湊效。
龍靈的身軀搖擺,像是躺在海水,飄飄搖搖,意識被侵吞,再無抵抗力。
血蝠眼見大功告成,自然是毫不猶豫,攝奪邪牙,劍如利齒,鋒芒奪目。
“骨頭,本座也要給你拆了!”
他正是得意忘形,意氣風發的當頭,耳聽得四面巨震,四方碑,似乎在外面,被什麼力量給撼動,裂痕漸漸浮現,越涌越多,外界的陽光照射進來,他的眉頭,是無緊緻。
“嘭……”
四方碑,瞬間炸了。
他頓時看到讓他大驚失色的一幕,四周,出現了一百多位域主境,五位半步真神!
他們的身軀,連成一片,似乎組成了一道戰陣,戰氣凌霄,將他徹底鎖住,無法衝破。
慌亂了片刻,他突然回過神,自己是神,怕什麼?
頓時,他又開始狂笑:“哈哈哈……想不到這麼多妖孽,都趕過來送死,真是令我這小小府邸,蓬蓽生輝,不勝榮幸。”
“少廢話,血蝠,你們這些禍世者的末日到了,我們不是送死,是來興兵討伐爾等!”
月幽柔,月清影,位列陣字當頭,很顯然姜少陽的號召力,引來了不少人,她們只是其之一。這說話的,正是月幽柔。
血蝠眉頭再次皺起,心極其不忿。
他冷冰冰的質問諸人,猶如神在審判世人。
“爲什麼,你們擁有這麼多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還都氣運不凡。我在地獄血海,忍受煉獄煎熬幾十萬年,也不曾獲得這種優待。
天道,很公平嗎?”
諸人不回答,只是這戰陣的威力,很顯然正在由著他們的意志,不斷提升,區區半步真神,或是半神,都要爲之顫慄發毛。
他們用這陣法,曾經挑戰了一大一小兩位天芒,兩位天芒打著呵呵,苦笑退去,不戰而降,是蒼生陣的見證者。
只是真神,跨越這麼大的天塹,他們還是第一次嘗試。
人羣,躍出一位青衣飄飄,堂堂九尺男兒身,面龐俊俏,英氣逼人,瞥了血蝠一眼,神情淡漠。
咻!
他大搖大擺,在血蝠眼前,一晃而過,抱起那躺在地,奄奄一息的女孩兒,眼滿是心疼。
“靈兒,哥來了。”
他在血蝠眼皮底下,直來直去,把龍靈帶走,未多時已經迴歸,和衆人站在一起,並肩攜手,成爲他們之,普普通通的一員,這光芒,被妖孽氣焰滔滔的潮流淹沒,也不見得有多麼出衆。
因爲今日來的妖孽,不是一兩個,太多了。
血蝠認得在場的大多數人,有兩個,讓他甚是驚訝。
這兩位,身各自環繞著圖騰法相,一位是九座山峰,九彩昇華,如仙山瓊閣,燦燦生輝。
另一位,紫氣東來,聚周天人皇祖氣,化一脈開天闢地,蓋世人皇,天降至尊,他們兩個,分別是曾經輪迴轉世的銀狼帝君,紫陽帝君。
“楊明軒,尹流風,你們兩個,算是轉世者,也不該晉級那麼快。還有你們這些人,想不通……竟然一個個,在這稀薄的天地靈氣,九不存一的時代,進步如此快。我們禍世者,用了風亭積攢的寶物,這一千年,才勉強辦到。
一羣走了狗屎運的螻蟻!”
血蝠深知,楊明軒和尹流風,轉世之後,實際年齡,起這些妖孽,也大不了幾歲,甚至更加年輕。
在過去的所有時代,兩三千年,從零開始,邁向半步真神,幾乎是聞所未聞。
因此尹流風和楊明軒的出現,自然讓他感慨。
靈界,一變再變,早已不是當年的靈界了。
在他心思緒複雜,無法接受之時。
蒼生陣打頭的,黎冬他兒子黎九幻倒是迫不及待了,邁步奔襲,幻影流風步,一直是他獨一無二的道法。
連血蝠看了,都差點分不清真假。
“怎麼你一個人,你的那些走狗呢?難不成做了縮頭烏龜,怕死,不敢出來了?”
黎九幻動用神識,覆蓋千萬裡,他現如今的精神力,的確是可以辦得到。
一番探究無果,他不禁面帶殺氣,目光也愈發沉冷。
血蝠環視四周,對於黎九幻這隻小螞蟻,瞬間漠視,卻隨口回答:“我一個夠了,除了天道老兒,你們能找到這裡,也不容易,但你這螻蟻,敢我站的高?”
他毫無徵兆將一根手指戳出,血束穿天,刺向黎九幻。
神的速度,世人誰可擬?
下一瞬,姜少陽的玄靈塔飛出,撞過去,黎九幻趁機溜走,跑得飛快,血束,被玄靈塔的光芒,頃刻抹除。
血蝠出手落空,寒意,在他的臉,愈加凝重。
“果然有備而來,很好。”
血蝠點點頭,淡定自若,似乎對於這場突發情況,並不在乎。
“血蝠,我們不跟你掰扯這麼多了,手底下見真章吧,蒼生陣,蒼生浮屠!列陣!”
共有一百八十人,杜元朗,持不滅聖火,立於南方,紫擎天,持紫神雷,浩蕩誅天,立於西方,絕神,天澤神體,天的傑作,天之寵兒,如浩瀚大海,立於北方,楊明軒,九座神山蓋世君臨,有青木暗長,立於東方。
尹流風,持人皇鍾,立於正央。
他們五位,是蒼生陣五大陣眼。
其餘的,也均勻佈陣,前後相屬,首尾相連,幻化生生不息之河,此乃生命河流,各類武道皆通。
血蝠以血瞳幻術,試圖影響他們的判斷力。
他的眼睛閃著血光,卻似乎被戰陣之氣抹除,血目撞出,激射一道光束,並不湊效,由紫擎天掌陣,紫神雷擊出神的力量,和血目光束雙雙抵消。
他用邪牙刺出,速度如疾電追風,紫擎天退去,換做杜元朗掌陣,先天疾風神體,杜元朗使出他逃命的本事,與血蝠周旋,來去自如,並且掠出虛無之眼,血蝠的神智,剎那恍惚了,感覺身體被鎖住,杜元朗用他的獨臂握刀,立刻衝過去,斬斷血蝠一條胳膊。
血淋淋的手臂落地,散開一股血霧,血蝠極其淡定,用他的手掌,想要拍死杜元朗,杜元朗斗轉星移,再次掠過,換做絕神掌陣,所有人的意志融爲力量,全部灌輸在他的體內。
天澤神體,得天獨厚,他擔得起一個天選之子的名頭。
堅如磐石的拳頭,直直砸過去,血蝠全身,飽受摧殘。
猶如洪水滔天,他五臟六腑,縱使是神軀,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撞。
從古至今,沒幾個人敢想這種事,凡人弒神。
縱然他們是諸人合力,但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今日,偏偏要把這件事辦了。
血蝠用盡他的各種手段,面對蒼生陣的威力,只能是垂死掙扎。
掌陣人又換成楊明軒,九座山峰齊齊鎮下,血蝠頓時被鎖住,徹底不能動彈。
人皇鍾,由尹流風施展,攜帶龐大的人皇祖氣,所有人,將身或多或少的人皇祖氣融合,蒼生陣最後一式,人皇屠神!
“鐺——”浩大的聲響如炸雷震徹山谷,血蝠早已被人皇祖氣淹沒,被人皇鍾鎮在裡面。
一股股的力量如飛箭掃射。
最後的絕招,紫擎天退去,蔣雲飛掌陣,精神力聖師,靈界當今獨一無二。
他手握弓箭,射日九殤弓,驚羽屠天箭,是紫擎天特意爲他打造,兩種寶器,都是半神器。
他的身軀高高傲立,捻弓搭箭,看似在用手臂的力量,華光繞體,整個人化身銀白色。
實際,他動用的乃是滔滔不絕的精神力,也是靈魂力量,靈魂力用途千百種,哪有一個能像蔣雲飛這樣霸氣。
弓箭射出,當即千里晴空覆蓋烏雲,一股龍捲風咆哮如雷,撕碎地表,世界黯然。
“諸君賜我力量,起鍾!滅神!”
蔣雲飛一聲令下,尹流風掀起人皇鍾,血蝠還被大山壓的喘不過氣,剛剛如獲釋放,正要起身,卻被這支箭化風成鼎,直接穿透額頭,留下了一個抹不去的血洞。
血蝠徹底定格,歪著嘴巴,顫顫地看著蔣雲飛,心有無盡的不甘心,之後,他的血軀,散作血霧噴灑,灰飛煙滅,已成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