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別站在門口偷聽了,我在談機密要事,走開!”
這年男子,乃是七尺男兒,身也是沒有一件兵刃,來自天陣域,也許他根本不需要兵刃,他自身,是鋒芒畢露的武器。
一句話,驚得楚天雲身旁之人都是連忙退散,不敢久留。
洛星辰卻還是無動於衷。
然而來自天陣域之人,根本沒有看他,直接走向正呼呼大睡的邋遢青年,搖頭嘆氣,許久,才一掌按下,擊碎了桌子,邋遢青年,頓時摔在地,他十分氣惱,帶著醉意罵道:“哪個王八蛋,敢打擾老子睡覺!”
“哼,這個王八蛋,老子江霄!”
邋遢青年一機靈,打了個冷顫,猛然坐起來,酒醒了一半。
“哈哈哈……”
洛星辰捧腹大笑,在這寂靜無人的客棧,別人都奪得遠遠的,唯有他毫不在意,竟是笑得那麼大聲,有點裝瘋賣傻的意味。
江霄冷冷地回過頭,瞥著洛星辰:“小子,你膽子不小啊!笑什麼?”
洛星辰玩味道:“我還從來沒見過自己罵自己王八蛋的。”
江霄冷著臉,一頭黑線,覺得這小子是不是神志不清了。
“你先別笑,有本事站那別走,等我問師弟幾句話,再找你算賬。”
江霄面色平靜,重新看向邋遢青年,發自肺腑,沉聲道:“師弟,你還打算沉淪到什麼地步!你還在做夢?我早跟你說過,她不屬於你,她來自超級位面,她父母都是域主境,她修行數百年,已經是天人境,你修煉兩千年,才達到和她一樣的位置,你拿什麼很她相提並論?”
邋遢青年盯著江霄,眸子像鐵石般,面不改色:“她是我未婚妻!她在乎我!”
洛星辰找了個凳子,翹著二郎腿坐下,撇起嘴,今天他要裝瘋賣傻一回了。
“你去問問師父,師父身爲九階陣法大宗師,在那羣人面前,也是屁都不敢放!
你也差點被廢了,她以死相逼才保住你,你難道還要繼續拖累她?”
邋遢青年沉默了,面無表情,他說不出半句話。
洛星辰直接將酒杯擲了出去,一個飛旋,恰好落在二人身旁的桌子。
邋遢青年一動不動,江霄轉頭一瞪眼,怒罵道:“兔崽子,你到底是誰?竟敢搗亂?”
洛星辰神情淡漠,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江霄前輩,靈界很大,爲何因爲實力差距,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兒女情長,誰不想擁有?
我聽了半天,也是聽出來一些名堂,我覺得,這乞丐前輩,沒有錯,他追求真愛,勇往直前,不管有天大的危難,都是他的事,你們又何必逼他?”
一句乞丐前輩,讓得江霄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江霄嘴角抽搐,呆滯了片刻,仔細盯著洛星辰,冷聲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洛星辰嘴角一撇,淡然道:“我洛星辰有雙眼睛,可以看人,前輩明顯不是濫殺無辜的人,要不然,剛剛我大笑之時,你一揮手能處決我。
晚輩還是要說一句,所有的強者,都不是憑空來的,那些大世家,也一定是經過了歲月的洗刷,他們的祖先,難道生下來能霸制天下?
還不是一路以血打拼出來的。
我覺得這乞丐前輩不錯,有個性,我喜歡,他將來,未必不能成大事。
他的路,還是讓他自己走吧!”
江霄耳朵發懵,他越來越納悶了,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麼不怕死的人,明明是個廢體,卻說出如此胸懷大志的話,真是和他師弟一樣,怪胎一個。
江霄眉頭一皺,怒目圓睜,冷喝道:“兔崽子,你知道什麼叫十重劫難,十死無生嗎?
十劫境,足以把多少妖孽全部葬送!
這天底下能夠成爲十劫境的多了,但是一萬個人裡,能有一個成爲域主境,是萬幸了!
你以爲強者真的那麼好當?回家吃奶去!滾——”
洛星辰閉著眼,佯裝聽不見,他擺擺手,表示不會再插嘴。
江霄徹底無語了,他握了握拳,還是忍不住鬆開,這只是個廢人,他頂天立地,七尺男兒,還不屑於對付一個智障兒童。
洛星辰老實點,他也不說什麼了。
江霄重新看向邋遢青年,苦口婆心,無奈地勸道:“師弟,跟我回去好好修煉,將來天陣域是你做主,別多想了,走吧!”
邋遢青年扭頭朝著隱藏在牆角的店家,喊了一聲:“來一壺灼心烈日酒。”
那店家猶豫了一陣,還是乖乖地送過來,邋遢青年打開,二話不說,一飲而盡,隨即笑了笑,認真地看著江霄:“師兄,喝了這壺酒,我跟你回去,我不想讓師父失望。”
邋遢青年好像妥協了,什麼也不說,便站起身,拍拍灰塵。
江霄滿意地點點頭,笑道:“這纔是我的好師弟。”
他們二人,便要踏步離開了。
“等等!”
到了門口,突然被洛星辰叫住,師兄弟同時回過頭,瞥著洛星辰,江霄嚴肅道:“你又要幹什麼?信不信我廢了你?”
洛星辰攤攤手:“好啊,我本來是個廢人,你還能怎麼廢我?”
江霄差點被氣笑了,這兔崽子還真是有意思,自己都承認自己是個廢人了,依舊這麼天不怕地不怕。
洛星辰一臉認真,凝聲道:“前輩相不相信,我會是天陣大會最閃耀的那個人?”
江霄愣住了,開玩笑?你能用嘴巴獲勝?
他撇起嘴,沉聲道:“你能奪下第一,我吃屎。”
洛星辰深邃地笑了笑:“人不可貌相,你不考慮一下?”
江霄斥道:“老子說一不二,憑你,哪怕是陣道絕世妖孽,二十歲,能天?天陣大會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強者如雲,你算老幾?”
洛星辰點點頭:“好啊,那這麼定了。倘若我贏了,也不敢讓前輩吃屎,您只需要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夠了,這個要求,我先不說,否則要是輸了,那還挺出糗的。”
洛星辰摸了摸鼻子,雲淡風輕。
江霄扭過頭,看都不看,只當和一個白癡開了句玩笑。
他和邋遢青年,頓時這樣離開。
這條大街,楚天雲昏迷不醒,還被那位老者扛著,一路幾人都在低聲議論。
“那叫花子是誰?”藍裙女子,顰著眉,不解地問道。
“我一開始沒看出來,他原來是是天陣域最妖孽的新人,兩千年修成陣法宗師,整個百川大陸無人可。”
老者沉著臉,面色凝重。
“他是童法正?”
藍裙女子小嘴張開,更是流露出一抹震駭,倒吸冷氣。
真是想不到,人不可貌相,他們錯把童法正這種陣道妖孽當成叫花子,卻不知童法正的來歷驚人,實力同樣是強勁可怕!
童法正,乃是百川大陸萬年難得一見的陣道極致妖孽,短短兩千年,成陣法宗師,距離陣法大宗師,也只是時間問題,成爲皇陣師,都有極大的可能!
據說十年前,幾位神秘大能者降臨在天陣大會,欲要搶走童法正的未婚妻,童法正未婚妻與他相戀數十載,卻一直道不明來歷。
這些至強者儘管受到位面壓制,還是讓天陣域大宗師噤若寒蟬,一招被擊敗。
童法正也差點被人擊殺,幸得他未婚妻說話有分量,以死相逼,才阻止了厄難。
那些人說道:“螻蟻,倘若想娶我妹妹,登天還難,除非你能晉級聖陣師,你纔夠份量!”
聖陣師,相當於武道的域主境層次,一萬個陣法師,也難得一見。
童法正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被奪走,他卻無能爲力,因此銷聲匿跡了十年,再無蹤影。
這楚天雲,生性張狂,脾氣火爆,誰都看不起。
他一個月前,被那神秘的黑袍青年景長風奪走了到手的殘缺聖器,自然不服,心氣結,得知景長風去了天陣域,便來追趕,找了幾百個客棧問話,也曾向這裡的情報打探消息,未果。
剛想坐下來喝杯茶,瞅準了邋遢青年最好欺負,可惜卻撞了槍口,也是夠倒黴。
童法正可是能夠抹殺天人境的存在,修行兩千年,楚天雲才修煉一百年,算個屁!
“想辦法救救天雲吧。”
藍裙女子微微皺眉,心無地擔憂。
“放心,我知道童法正喜歡煉蠱,他的這黑蟲,乃是蠱毒,黑鋒蟲,需要七品丹藥千靈丹可以解毒,十天之內,不會毒發,我們去吧!”
這老者平心靜氣,不慌不忙。
他們幾人,頓時快速掠身而去,這天陣大會,十年一度,也是無緣目睹了。
再說洛星辰,當諸人全都走後,他頗爲鎮靜,興致勃勃地叫了一桌子菜,點了一壺灼心烈日酒,自斟自飲,悠然自得。
還未拿起筷子,他向這店家,打探此次天陣大會的格局,店家解釋道:“天陣大會的參賽規則是,每個參賽獲得名次者,不得參加往下的三屆,也是需要等待四十年,纔可以繼續參賽。
本次天陣大會,最有潛力排進潛龍榜前十的,大概也有二三十,小人也是不大清楚。
只聽說,好像有一個,是內定冠軍,人人承認。
他似乎,是叫什麼……秦陽……”
轟——
洛星辰瞪大了眼睛,神色驚變,瞬間氣勢爆發,周身都被寒氣圍繞,他不得不激動,他不得不震驚!
“秦陽!秦陽!秦陽!”
洛星辰默唸三聲,雙目發紅,不是憤怒,而是太過狂喜,不能自拔!
他猛然拽住店家的衣襟,將店家嚇了一跳,緊張兮兮:“客,客官,您幹嘛……”
“我問你,這秦陽多大!長相如何,有什麼特徵?”
店家被逼急了,滿頭大汗,脫口而出:“好,好像是二十多歲,長相英俊,對於劍道也是小有成,他似乎還是傑出的煉器師……”
洛星辰怔了半天,才把店家推開,傻傻地站在原地,無法平靜,他心裡涌出的,乃是喜出望外,時隔兩年多,他終於能夠再次見到秦陽了!
秦陽原來在百川大陸,只是這裡太大了,他沒有名聲,初來乍到還不知曉。
“秦陽,二十多歲,陣道,劍道,煉器一道同修,不是你,還有誰?我終於能再見你了,哈哈……”
洛星辰欣喜若狂,大笑起來,笑得眼淚流淌,不斷凝視著門外的藍天,他的心,很期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