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昊……”
聽到身后傳來的黎曉曼擔憂的聲音,他狹眸微斂,眸底的戾氣漸漸退卻,菲薄的唇角勾勒出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見龍司昊站在衣櫥前,黎曉曼雖然是怕蛇的,但她還是大膽的走上了前去。
可她還沒靠近衣櫥,便見龍司昊的大手在伸進衣櫥后突然縮了回來,隨即他俊眉深蹙,左手捏住右手腕處,像是被蛇咬中了。
“司昊……”
見狀,黎曉曼心底一慌,急忙走到他的身前,清澈的水眸擔憂的睨著他,“司昊,你怎么了?是不是被……”
不等她說完,龍司昊蹙眉睨著她,“是,曉曉,我不幸被咬到了,這蛇……有毒……”
“有毒?” 黎曉曼臉色煞白,清澈的眸底攏起一抹慌色,“司昊,那……那你怎么樣了?我們趕緊去醫院。”
龍司昊見她驚慌不已,狹長的幽眸微微瞇起,眸底綴進一絲笑意,卻依舊是緊蹙眉,語氣有些無力,“曉曉……蛇毒入侵,到了醫院……就來不及了。”
聽他說來不及了,黎曉曼的心更是慌亂不已的跳動起來,“那怎么辦?”
她擔憂的目光落在了被他用左手捏住的右手腕上,“我幫你把毒吸出來。”
話落,她便急忙去拿龍司昊的手。
龍司昊卻一把將她拉進懷里,低下頭攫住她粉嫩的唇瓣,深吻她一會,才放開她,目光深情的睨著她,彎唇一笑,“傻丫頭,我沒事。”
睨著他唇角的笑容,和不像是被蛇咬中的輕松神態,黎曉曼瞇起眼眸,有些懷疑的拿起他的右手,見他的手腕處沒有任何的傷口,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混蛋,你又戲弄我?”她抬眸瞪著他,恨不得用犀利的眼神來將他劈成兩半。
她那么擔心他,他竟然是騙她的,這個混蛋。
龍司昊見黎曉曼一副要劈了他的樣子,他斂眸,目光深情寵溺的睨著她,薄唇彎起,“好了,別生氣了,我是跟你開個小玩笑而已,不過你的表現我很滿意。”
他本來還想再多演一會戲,但又怕她太擔憂他,畢竟她懷著身孕,他不能跟她開太嚴重的玩笑。
黎曉曼瞪了他一眼,其實心里并沒有多生氣,他這樣跟她開玩笑,也是愛她的表現,所以她為嘛要生氣。
她挑眉睨著他,“下不為例。”
龍司昊見她沒有生氣,低下頭在她的唇瓣上印了一吻,“豈敢有下次,你不得劈了我?”
話落,他放開了她,從那衣櫥里將那條青綠色的蛇直接拿了出來。
見狀,黎曉曼神色一驚,正欲后退,龍司昊便眼明手快的一把箍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將她帶進懷里。
他狹眸綴滿笑意的睨著她,聲音低沉溫柔,“傻丫頭,不用害怕,這是假的,是有人惡作劇。”
“假的?”黎曉曼緊緊靠著龍司昊,清澈的水眸驚訝且有些不敢置信的睨著龍司昊手上那條極度仿真的蛇,細細的看了一會后發現果然是假的。
她竟然被一條仿真蛇嚇得魂都快沒了。
小臉上露出尷尬之色的她開始懷疑她的視力了,她的視力是有多差,連真假蛇都分不清楚了。
想到龍司昊說這條蛇是有人惡作劇放在她的衣櫥里的,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龍司昊手上的那條仿真蛇上,猜想著會是誰惡作劇。
龍司昊見她低頭不語,垂眸睨著她問:“曉曉,在想什么?”
黎曉曼鼓起勇氣,伸手摸了摸龍司昊手上的那條仿真的假蛇,微微瞇起了眼眸,“司昊,我在想是誰在惡作劇。”
她和龍司昊的臥室每天都會有女傭進來打掃,所以惡作劇的人很有可能是別墅里的女傭。
龍司昊垂眸目光溫柔的睨著黎曉曼,彎唇一笑,“曉曉,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就行了,我一會要去一下公司,我先陪你下去吃早餐。”
“嗯!”黎曉曼睨著龍司昊輕點了下頭,和他一起去了樓下餐廳。
用完早餐后,龍司昊先將黎曉曼送回了臥室才去的公司。
在他走后,別墅管家成叔帶著幾名保鏢和女傭進來,在征得黎曉曼的同意后,便在臥室里搜找假蛇之類的惡作劇之物。
黎曉曼則是站在臥室里的落地窗前,清麗的小臉皺成了小包子,心里還在想著惡作劇的人是誰。
不過除了惡作劇這件事,現在最讓她擔心的是夏琳中槍的事。
畢竟夏琳還懷著身孕,要是她有個什么,或者是肚子里的孩子有個什么,那她的司昊豈不是要負法律責任?
這是她最最擔心的。
不去醫院確定夏琳是什么情況,她一點也不安心。
轉過身,她正欲讓管家成叔安排司機送她去,便見成叔正好走向了她。
“少夫人,沒有找到可疑之物。”成叔看著黎曉曼,神色非常凝重。
聞言,黎曉曼輕蹙了下眉,隨即目光溫和的睨著他,“成叔,讓他們不用找了,我要去醫院,麻煩你幫我安排司機。”
由于別墅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管家在安排,而出入別墅也需要通行證,因此,黎曉曼要離開別墅,須得由成叔安排。
她看似被限制了自由,出入別墅都很麻煩,但實則龍司昊并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她可以隨意自由的出入,但必須要有人跟著,以便保護她。
成叔聽她說要去醫院,恭敬的看著她詢問:“需要跟少爺說一聲嗎?”
黎曉曼挑眉睨著成叔淺淺一笑,“暫時先不告訴他。”
她只是去醫院確定夏琳的情況,并不是去做什么危險的事,她覺得沒有必要連這么小的事情都告訴他。
他在公司一定很忙,她不想因為這些小事去打擾他。
成叔見她讓不告訴龍司昊,他也就沒向龍司昊稟告這件事。
因為黎曉曼懷著身孕,他不放心,便親自跟著去醫院。
而且為了保證黎曉曼的安全,隨同的還有八名身手了得的保鏢。
一輛勞斯萊斯,四輛賓利,一路保駕護航的跟著。
昨天在重癥監護室的夏琳今早便被轉到了vip貴賓病房,但她此時并不在vip病房里,而是在醫院住院部的頂樓天臺,像是要跳樓。
而此時150平的天臺上除了霍云烯,夏青榮,劉茹華,李雪荷,醫護人員之外,還聚集了不少的人。
這些人不是醫院的病人,就是媒體記者。
醫院住院部的樓下也聚集了不少的人,均都仰起頭神色各異的看著那穿著病服站在天臺邊上,身材嬌小的女人。
黎曉曼一到醫院,就聽說了有人要跳樓。
她起初并沒想到被傳要跳樓的人是夏琳,當她走到住院部樓下和其他人一樣仰頭往上看時,才發現站在天臺邊上要跳樓的女人有些眼熟。
住院部有十二層樓,不高不低,但要是跳下來也必死無疑。
見竟然是夏琳要跳樓,黎曉曼完全不敢置信,她猶豫了好一會后,才決定上頂樓天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她對夏琳的了解,夏琳絕不是一個會輕易跳樓的人。
她要上天臺,成叔和那隨同的八名保鏢自然跟著她上去,以便保護她的安全。
到了天臺,她便見夏琳滿臉的淚水,哭著不許霍云烯,夏青榮,劉茹華,李雪荷等人靠近。
劉茹華早已哭的泣不成聲,倚靠在夏青榮的懷里,悲傷不已的看著夏琳哭喊道:“琳琳,你要是死了你讓媽媽怎么辦?我就你這么一個女兒,你死了你讓我怎么活?你不要媽媽了嗎?”
站在天臺邊上的夏琳臉色蒼白,緊咬著下唇,滿眼淚水的睨著她的媽劉茹華,語帶哭腔說道:“媽,嗚嗚……對不起!你的養育之恩,我只有來世再報,我對不起你和爸……嗚嗚……對不起……你們原諒我的不孝……”
話落,她哭著往后退了一步,而她本來就在天臺邊上,這一退,右腳有一半都退到了天臺外。
見狀,霍云烯,李雪荷,夏青榮,劉茹華都嚇的臉色煞白,驚慌不已的大喊出來。
“不要……”
劉茹華從夏青榮的懷里直起身,滿眼驚慌的看著夏琳,伸出了手,“不要……我的琳琳,我的女兒,不要跳,媽媽求你不要跳,你這是要媽媽的命啊!”
李雪荷也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緊緊的看著夏琳,慌忙說道,“琳琳……別……別跳,你別嚇媽……琳琳,好孩子,你別嚇阿姨和云烯啊!孩子沒了就沒了,你還年輕,你還可以再生,命要是沒了就什么都沒了,聽阿姨的話,快過來。”
夏琳哭看著李雪荷搖頭,滿臉的悲傷絕望,“阿姨,你不懂,那是我和云烯的孩子,是我和云烯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我和云烯唯一的一個孩子,孩子是我的全部,沒有了他,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聽她這樣說,李雪荷看了眼身旁也是一臉擔憂的霍云烯,隨即又看向她說道:“誰說那是你和云烯唯一的一個孩子了?你還年輕,云烯也還年輕,你們還可以再生啊!你又何必輕生?你死了,你爸媽得多傷心啊!阿姨也會傷心,云烯會更加傷心。”
夏琳哭看向了李雪荷身旁一臉擔憂,緊緊蹙起俊眉的霍云烯,語帶愧疚的說道:“云烯,對不起!我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我不能再照顧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要去陪我們的孩子,他一個人離開太孤單了。”
“琳琳……”霍云烯濕潤的墨眸緊緊的睨著夏琳,眸底盡是擔憂與心疼,還有愧疚,說到底害死他們孩子的是他和龍司昊,如果她不是因為替他擋槍,他們的孩子又怎么會沒了。
最該死的人是龍司昊,不是她和他們的孩子。
“琳琳……不要做傻事,過來……”
他邊說著,邊杵著已有拐杖慢慢的走向夏琳。
夏琳見霍云烯走上前來,立即阻止他大喊道:“云烯……不要過來,你……你再往前一步,我……我就馬上跳下去。”
她畢竟是受了槍傷,雖然傷的不重,但還沒康復就穿著很薄的病服跑到這天臺上來,吹了這么半天的風,現在是頭暈眼花,臉色蒼白無比,已經開始有些支撐不住了。
在場的人看著是擔憂不已。
霍云烯則是因為她的話,不敢再輕易的靠近,而是捏緊了左手,濕潤的雙眸擔憂不已的睨著她,害怕他一個不注意,她就跳下去了。
雖然他并不愛夏琳,可夏琳不惜生命的為他擋槍,甚至因為失去了他們的孩子,傷心的要跳樓,他又怎么可能一點都不為她所動?
現在的他對她有另一種情感,那就是心疼和愧疚。
他不希望她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否則,他這一輩子都會愧疚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