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然吼完這句話后,諾大的房間一時間竟陷入了沉默之中,就連空氣似乎也被這份沉默凍住了。
聽著溫然的話,陸靳宸幾乎是咬著牙冷冷地盯著溫然的,可偏偏他又不舍得再說眼前這個,才剛剛回到自己身邊的小妻子。
天知道,在看見她的第一眼,他有多想直接將她擁入懷中。
當(dāng)下,陸靳宸暗沉的黑眸幾乎是燃起了烈火一般,卻又硬生生地壓住了自己的火氣,直接轉(zhuǎn)過身朝門外走去冷冷地說道:“那就算我自作多情好了。”
隨著陸靳宸話音落下,一陣巨大的撞擊聲便在房中響起。
而溫然看著被陸靳宸摔關(guān)上的房門竟愣住了,可耳邊的撞擊聲卻始終在她耳邊回響著。
已經(jīng)暗下來的黑夜變得更加深沉了,豪華的酒店房間中水晶燈還懸掛在天花板上折射著明亮的白光,可溫然的心卻已經(jīng)隨著暗沉的黑夜陷入了迷茫之中。
她,好像并不想他離開。
溫然不禁苦笑起來,自己什么時候竟變得如此在乎陸靳宸的去留了?曾經(jīng),不是巴不得他走嗎?
她,還要跟他離婚的。
分明知道陸靳宸并不適合自己,可是她就是非要飛蛾撲火。
水晶燈下,溫然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映出一片陰影,被遮住的眸子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然有些落寞的身影緩緩踱步到陽臺,四周沒有一點聲音,似乎她已經(jīng)融入了夜晚的黑暗之中,化身為一株冷清的薰衣草。
一夜就在這樣的冷寂中過去了,直到第二日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溫然的身上,暖暖的溫度才讓她找回一絲清醒。
這一夜,她想了太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想。
只是,在這一夜的沉思中,溫然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變得不像自己了。突然想起盧灰的一句話,她說:“我認識的那個驕傲的溫然去哪里了?”
是啊!她努力地去上學(xué),她在學(xué)校忍受那些侮辱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自己可以有能力帶著孩子逃開陸靳宸,遠離這些是是非非嗎?
可是,現(xiàn)在的自己,怎么可以沉淪在陸靳宸制造的普羅旺斯的幻像中不可自拔呢?
不知為何,就在這一瞬間,溫然突然想要離開這里,這里再美好也不是她想要的歸宿。
心中如此做想,溫然本來迷茫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清明起來,她早就知道和陸靳宸不會是一路人的。
他為自己構(gòu)造的普羅旺斯的夢再美,也無法填滿他們之間的鴻溝。本就是一個錯誤,她怎么可以讓自己一錯再錯。
一時間,溫然的思緒漸漸情緒起來,煩躁的心也平靜了下去。就算命運出了小差錯,也不能改變那個淡然倔強的溫然。
此時,溫然的心中一片清明,精致的杏眼滿是淡然之色,本就該離去的人,她又何必在乎。
可是,此時此刻的她卻只有一個念頭,她想離開這里。她要從陸靳宸的幻像中掙脫出來,那時的她才是真
實的自己,一個淡然驕傲的溫然。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在一個男人的禁錮之中迷失了自我。
可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的護照還在陸靳宸那里,身上錢也不多又不通語言。這下要是沒有陸靳宸點頭和幫助,她似乎是很難回國的。
想著,溫然不禁有些皺眉,是不是要給他打個電話,說要回國呢?不過,溫然就算用指甲蓋想都知道,他絕對不可能就這樣放她回國,還只會適得其反!
看著眼前依舊燦爛開放著的薰衣草花田,空氣中依舊飄蕩著薰衣草的香氣,可不知為何,溫然總覺得這香氣濃郁得有些刺鼻了。
當(dāng)下,溫然緩緩移動腳步便往房內(nèi)走去,可因為一晚沒動,此時的她走起路來不禁有些僵硬酸痛之感。
溫然只得輕蹙起俏眉在房內(nèi)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動起來。
正在溫然感覺渾身稍稍有些放松了的時候,她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聽著鈴聲似乎是在客廳。
會給她打電話的人并不多,知道她電話號碼的也只有身邊的幾位親人,想來也一定是有什么事的。
奈何溫然每走一步都覺得十分僵硬酸痛,當(dāng)下便有些后悔不該在陽臺上站著的。好不容易等溫然挪步到了客廳,可她還沒拿起電話,電話卻自動掛斷了。
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溫冷,想來是溫野將自己電話號碼給他的吧。溫然正要回撥過去,可這時電話又突然響了,還是溫冷。
聽著電話鈴聲猶如催命符一般,溫然心中突然燃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當(dāng)下便連忙按下接聽鍵。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邊傳來的卻不是溫冷的聲音,而是溫檬!
“大孝子!溫黎病了,你還有心思在法國體驗浪漫嗎?”
聽著溫檬幾乎是嘲諷的語氣,溫然心中一緊,可她在意的不是溫檬的嘲諷而是溫黎病了!
當(dāng)下,溫然冷了冷語氣立馬說道:“你說什么?媽媽怎么會生病?嚴不嚴重?”
可溫檬那邊卻傳來一陣冷笑,也沒有回答溫然反而十分挑釁地說道:“她是你媽又不是我媽,想知道自己回來看。”
說吧,溫然還想說些什么,電話那邊卻很快便將電話掛斷了。
聽著從電話里傳來的“嘟嘟嘟”的提示聲,溫然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隨即便冷著臉轉(zhuǎn)身回臥室準備收拾行李。
溫檬會給自己打電話,無非就是聽說了自己和陸靳宸來法國旅游,想要找個借口破壞他們的旅行。
這也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只是溫黎怎么會突然生病了。
現(xiàn)在,無論溫檬說的是真是假,溫然都必須回去了。
……
而陸靳宸那邊,昨晚負氣離開后便拉著邁克一起出去喝酒,兩人剛一見面,陸靳宸卻出其不意地給了邁克一拳。
邁克雖然不明所以卻也立馬起身反擊,兩人頓時便架起身子打了起來。
可陸靳宸不管怎么說都是練家子,而邁克雖說也是野到大的孩子,
卻也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一會兒,便被陸靳宸打得鼻青臉腫,當(dāng)下便連連求饒了。
“我警告你,沒有下一次!”
聽著陸靳宸惡狠狠的話,邁克便知道定是他將溫然留在咖啡廳,從而惹惱了陸靳宸。
可是,邁克卻也不服地用他斷斷續(xù)續(xù)的中文反駁道:“要不是我,溫然還不知道會走到哪里去,我讓她在咖啡館,比她自己亂走要好。”
陸靳宸當(dāng)然也知道這一點,隨即也只是狠狠地瞪了邁克一眼,直接彎下腰將剛剛掉落在地上的西裝外套撿了起來。
“所以,你只是受了外傷。”說罷陸靳宸也沒再看邁克一眼,更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便又冷冷地開口說道:“走,去喝酒。”
現(xiàn)下,就算邁克被打得再糊涂也明白了,陸靳宸肯定是心情不好,而自己卻糊里糊涂地成了替死鬼。
此時邁克更是一臉哀怨地向上帝懺悔,他應(yīng)該好好地坐在家里研究賽車新技術(shù)的。
可是,無奈BOSS已經(jīng)發(fā)了話,就算邁克有一千一萬個不想也只能跟著去喝酒。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經(jīng)腫起來的嘴角,邁克更是欲哭無淚,明天肯定是沒法見人了。
而陸靳宸一到酒吧便直接點了瓶白蘭地,隨后更是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來,邁克也只得跟著陸靳宸這樣不要命地繼續(xù)喝。
幾杯之后,邁克便覺得渾身發(fā)熱,大腦開始暈暈乎乎的,便是知道自己的身體快要不能接受酒精的摧殘了。
于是他連忙拉住陸靳宸又要抬起的酒杯說道:“Boss,酒是好東西,可也是要適度的。”
可陸靳宸卻絲毫不管他,用力將他的手一甩便開始繼續(xù)喝起來,同時還不忘朝著邁克的酒杯揚了揚下巴,提醒他輪到他喝酒了。
然而,這時的邁克是打死都不敢再喝第二杯了,當(dāng)下碧綠的眼眸一轉(zhuǎn)便又連忙說道:“我覺得,陸太太還是挺在乎boss你的。”
聽言,陸靳宸剛抬起的酒杯突然頓了頓,冷冷的眸光轉(zhuǎn)而看著邁克似乎是想要繼續(xù)聽下去。
而陸靳宸的反應(yīng)也更是應(yīng)合了邁克的想法,當(dāng)下邁克便不留痕跡地將酒杯劃到一旁繼續(xù)說道:“晚上,我和陸太太在喝咖啡的時候,她時不時就看看表,明顯就是在等你來啊!”
邁克的話聽著有些武斷而且不知真假,可陸靳宸卻不知是醉了還是他心中便是這樣的期盼,當(dāng)下便冷著聲無意識地喃喃道:“是這樣嗎?”
“當(dāng)然是這樣了,陸太太還是很在乎你的!”
邁克一見一個說辭對陸靳宸有用便立即添油加火的說了起來:“陸太太昨晚還老是開口夸獎你,說,boss很帥,很有能力,很優(yōu)秀……”
聽著邁克越說越離譜,陸靳宸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可此刻的他確實是需要這樣一個理由說服自己。
溫然還是在乎自己的,只是,她在吃那些洋妞的醋罷了。
當(dāng)下,陸靳宸便毫不猶豫地抓起一旁隨意放下的西裝,轉(zhuǎn)身便朝著門口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