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斗獸場搏斗2
眼淚順著眼眶一個勁地往下流。
“講道理,我不喜歡黑吃黑,所以,只要你能懂我的意思,咱們就能好好談了,你說是嗎?”
“嗯嗯!”
負(fù)責(zé)人說不出話,用鼻息哼哼。
傅枝收回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贊賞,“乖孩子。”
負(fù)責(zé)人:“……”
要不然我的拳頭可以保護我,誰愿意做這個乖孩子呢?
傅枝不再理會一臉菜色的負(fù)責(zé)人,在江寧北緊張刺激又想賺錢的眼神下,一步一步,被帶去了參賽選手的區(qū)域。
——
此刻,距離斗獸場開幕只剩下十分鐘。
無數(shù)困著野狼的籠子被從臺下用升降機升到樓上。
斗獸場內(nèi)傳來了幾道震天吼的聲音。
關(guān)在籠子里的野狼,不斷的嘶吼,咆哮,眼睛里泛著嗜血的光芒。
一門之隔。
站在斗獸場門后的一群被從地牢里退出來的參賽者,年級最大的有四十八歲,年紀(jì)最小的才僅僅只有十六歲,雙腿都在打哆嗦。
他家里的妹妹得了癌癥,需要一筆昂貴的診治費用。
他按照朋友的推薦,簽了合約,來了這里。
原以為是人和人之間的拳擊搏斗,只是聽著斗獸場內(nèi)那些兇獸的嚎叫聲,他就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是什么了。
他其實還很小,不可能不怕死。
尤其是想到還在病床上的妹妹,此刻手腳冰涼,下意識地就想往回跑。
坐在一邊的,年數(shù)最大的男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聽見聲音,涼薄的扯了下唇。
“別白費力氣了,來了這里,簽訂合同,就等同于賣身,留點力氣和野狼搏斗吧,斗獸場開辦了這么多年,明里暗里全都是保鏢,就你這小身板,一個都打不過,更何況是那么多人。”
想要離開?
完全就是在癡人說夢!
“我是被騙來的!我不知道我會和野獸搏斗!”少年崩潰地捂臉,“我妹妹還在等我回家!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報警,我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警察!讓法律管制這個黑色產(chǎn)業(yè)鏈!”
“管制,誰會來管制?”男人摸著身上被野獸撕咬后留下的傷疤,“我李浩,被騙進這個斗獸場已經(jīng)13年了,小孩,聽我一句勸,最初我和你抱著一樣的心思,可現(xiàn)在……”
少年瞪大了眼睛。
李浩繼續(xù)道:“這個斗獸場是沐家開辦的,沐家在a市,可是行業(yè)的龍頭,勢力強大,盤根錯節(jié)。又因為是娛樂公司,手底下還掌握了不少報社之類,一單有風(fēng)吹草都,他們就能第一時間把新聞給壓下去。就算當(dāng)?shù)氐木较胍鉀Q,也要掂量著沐家聯(lián)合其他幾個家族,這群地皮蛇的能力,被帶來這里,就只能自認(rèn)倒霉,誰也沒辦法救你!”
“可我不想死,我不想……我死了我妹妹以后怎么辦……”
少年崩潰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浩麻木的看了他一眼,“進到了這里,前塵往事該忘的就忘了吧,況且,這場搏斗,我們也不是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少年抬起頭,覺得李浩的話在搞笑。
“人和狼怎么打?”
他回過身,看了一眼這次參賽的這群人,基本上和他歲數(shù)差別都不是太大,身材比較瘦弱,說白了都是白斬雞。
“我們都是菜雞,根本就不可能有活下去的機會的!”
“不,我們有!”
李浩很堅定的開口,“你沒發(fā)現(xiàn)嗎?這里加上你和我也才只有九個人少了一個。”
“少的那個是西方的一個黑鬼,他從小就在山林里生活,當(dāng)慣了獵手,知道怎么和野獸搏斗。比起我們這些人,他則是斗獸場聘請來的打手。在這個斗獸場內(nèi),他一共經(jīng)歷了百場的戰(zhàn)斗,和他一起被推到斗獸場內(nèi)的隊友,是存活率最高的。”
少年咽了咽口水,“真,真的?”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這么淡定?斗獸場里面有不成明的規(guī)矩,十個隊伍里一單出現(xiàn)黑鬼這樣強大的隊友,其他九個人必然都是老弱病殘。畢竟斗獸場外面的人要看的不是勢均力敵的戰(zhàn)斗,而是單方面引起他們身體血性的虐殺!”
男人依舊坐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規(guī)勸身邊的少年,“一會兒進去了機靈點兒,躲在黑鬼后面,黑鬼嗜殺成性,說不準(zhǔn)能保你一命。”
少年將信將疑,直到站在少年身邊的一個男人不經(jīng)意透過大門,看見大屏幕上一閃而過的女人的照片。
一時間,渾身血液凝聚,“浩哥,浩哥!你快來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怎么五號選手忽然換成了一個女人?!”
“什么?”原本還一臉淡定的李浩遽然瞪大了眼睛,周身氣勢凌人,急急忙忙沖上前,想要透過門縫看清楚大屏幕上的參賽者到底是誰。
然而,屏幕只亮了一瞬,就暗了下去。
斗獸場的中央有專門的主持人拿著麥克風(fēng)進行開場預(yù)熱演講。
“瘦猴,你看仔細(xì)了嗎?五號選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浩捏著站在門邊瘦小的男人。
瘦猴臉色一慌,“我,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確定我是不是看花眼了,可是剛剛那一瞬間……確實是個帶著面具的女人……”
“你沒看走眼,確實換人了。”
不大的空間內(nèi),傳來了工作人員冷淡的嗓音。
帶著傅枝走到休息區(qū)域的工作人員指了一下身后的女孩,“她叫‘厲枝’,接替了黑鬼,是這場戰(zhàn)斗里,你們的隊友。”
“為什么?!”
看著眼前戴著面具的少女,瘦弱又矮小!他一拳頭能打死一百個!李浩的心態(tài)崩了,“不是說好我們這一場和黑鬼一隊嗎?為什么要臨時換人,而我們卻沒有得到通知?”
“呵。”工作人員不屑的笑了一聲,看向李浩。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一個臭打工的,也配我們提前告訴你?’。
李浩的心,墜入了冰窖。
傅枝的視線四下看了眼,發(fā)現(xiàn)她的九個隊友看向她的眼神……嗯,很不友好。
似乎是想讓這個矛盾激化到最大,工作人員還特地道,“這場搏斗,上面下達(dá)了指令,不管費多大的力氣都不能夠讓‘厲枝’送一血,最開始,你們必須保護好她。”
畢竟,壓傅枝送一血的賭徒那么多,賭場想賺錢,當(dāng)然要反其道而行。
看著傅枝挑眉,摸了摸鼻尖,李浩還有什么不懂的,他們不過就是斗獸場用來圈錢的工作人罷了,可保護傅枝……
李浩不服,“進了斗獸場,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恕我?guī)筒涣嗣Γ ?
“不錯,總不能因為她是個女人就讓我們保護她吧!她命是命,兄弟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旁邊的人雙目赤紅。
“黑鬼在的時候都是黑鬼保護我們,現(xiàn)在她頂替了黑鬼的位置不說還妄想讓我們保護她!我們要求,把黑鬼換回來,我們不和廢物一個隊伍!”
“完了……我還不想死!為什么要換人……求求你們,把黑鬼換回來吧!啊啊啊!我不要和這個女人同隊!”
“……”
眼看著這群人的心態(tài)越來越崩潰,工作人員正要再說幾句什么,冷不防,被傅枝打斷。
站在他身邊的少女,一字一頓,“你們多心了,我并不需要你們的保護。”
工作人員想到少女掐住負(fù)責(zé)人脖子的樣子,開口道:“這位是自己申請要來搏斗的,和你們這一群慫貨可不一樣!”
“呵,不需要我們的保護?和我們不一樣?”李浩搖頭,捏緊了拳頭,“我們慫,還不是我們沒有這個能力杠!她想來斗獸場找刺激,搏斗,憑什么要把能保護我們的人換走!我這群兄弟,給斗獸場賣命這么多年,就落到了這個下場嗎?”
“喊喊喊!對著誰喊呢?!給斗獸場賣命的多了去了,這是你們的榮幸!你們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我告訴你們,一會兒臺上要是不按照我們說的去做,別怪上面對你們的家里人不客氣!”
恐嚇之后,工作人員也不再浪費時間,轉(zhuǎn)身就走。
傅枝被留在了狹小的休息區(qū)域。
隱匿在四周的,是斗獸場巡邏的保鏢。
原本和李浩一起準(zhǔn)備上臺的其他七個人和李浩站在一起,劃分區(qū)域,把傅枝和另外一個少年隔絕在外。
那個看上十六七歲的少年盡管很迷糊,但是也搞清楚了如今的形勢,雙眼無光,“完了……”
他心的心狠狠下沉。
傅枝打開了一張紙巾,撲在地面上,然后特別精致的盤腿坐下去。
少年哭的聲音特別大,吵的傅枝不安生。
被沒收了手機的傅枝下意識地順著他又哭又鬧又打嗝的聲音看過去。
少年已經(jīng)癱在地上了,躺平,兩條腿在半空抽搐地瞪著,“哇……我命好苦,媽媽!爸爸!救救我哇,嗚嗚嗚!”
傅枝:“……”
傅枝實在受不住了,被吵的腦子疼,因為兩個人挨得近,她推了少年一把,“你別哭了。”
“若要人不哭,除非還黑哥!”少年抽空回了一句,繼續(xù)蹬腿,“哇,我這輩子沒殺過生!我不想造孽,也不想場上的狼群背負(fù)血債哇!”
傅枝:“……你又死不了,有什么好哭的”
“我怎么死不了,你自己想死,找刺激,拉我們當(dāng)墊背,你好歹毒哇!嗚嗚嗚!你和我可憐妹妹一點也不一樣!你說我不能死,我這種菜雞不死誰死啊?”
傅枝嘴里那句,‘你什么都沒做錯,不要害怕,該怕的本應(yīng)該是他們’在少年那句歹毒下,咽了回去,改口,學(xué)著許薇那樣,“放心吧,出不了事,我給你找了個后臺。”
“什么?嗝~什么后臺哇?”少年的哭聲小了些,“我們這種窮苦人家,還有后臺的嗎?”
“有的。”傅枝說,“我在心里幫你求觀音了。”
求,求啥了?
他后臺是啥了?
少年:“……”
少年張了張嘴,哽了下。
下一秒,紅腫著葡萄眼,和傅枝大眼對小眼,而后:
——“哇!”巨大的啼哭聲響徹天際。
傅枝:“……”
罷了。
這場啼哭持續(xù)了很久,李浩一群人的思緒早就被巨大的恐懼所籠罩根本來不及管少年的難受。
直到前臺的各個席位上爆發(fā)出激烈的歡呼,所有人都知道,這場以生死為賭注的搏斗賽,便要拉開序幕。
傅枝抬手把自己寬大的短袖下系了個扣。
她前后活動了下手腕,脖頸。
在大門緩緩上升的時候,她一步一步向著斗獸場的擂臺走去。
少女逆著光,筆直的長腿很是惹眼,閑庭信步,她邁出的每一步都十分沉穩(wěn),面具下的眸子平靜沉寂,無波無瀾,亦堅定無畏。
“哇喔——!”
臺下爆發(fā)出了各種震驚的包括吹口哨的聲音。
原本還浪蕩著說要找媳婦的江寧北心口一縮,大抵是這個氛圍太過于沉重,竟然讓他的心底又浮現(xiàn)出了一抹害怕。
不過想到傅枝這么做的目的,江寧北又只能嘆了口氣,默默從衣服兜里拿出了手機,對準(zhǔn)了臺上的方向,一面錄制,一面看向被他抓住,懟在觀眾席座位上瑟瑟發(fā)抖的趙武。
斗獸場內(nèi)。
上千個座位已經(jīng)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所有人的手里揮舞著投錢下賭注的儀器,配合著震耳欲聾的野獸的嘶喊,以及眼底的血腥狂暴。
他們血液都在沸騰,比起那群狼群有過之而無不及,都在期待著接下來的表演。
李浩一群人臉色都白了。
李浩的兄弟們捏著拳頭,想到工作人圓的吩咐,盡管不服氣,卻又不得不認(rèn)清現(xiàn)實,“浩哥,一會兒讓我去保護那女的吧?你還有老婆孩子,我不一樣,我孑然一身……”
“別說傻話!大家兄弟一場,哪有因為你無牽無掛,就讓你為了保護她去死的道理,”李浩的眼里快速閃過一抹陰狠,“一會兒上臺真要是有情況,就想辦法把她推到狼群里,到時候做出不經(jīng)意的樣子,反正斗獸場上,什么突發(fā)事情都很正常。”
“等到狼群撲咬她,我們看準(zhǔn)時機,齊心合力,說不準(zhǔn)還真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