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你不訛詐一次,生命都有缺憾,你們這些大學(xué)生……”想起自己也是大學(xué)生,張怕馬上改口:“你們這些名牌大……”琢磨琢磨,好象是弱了氣勢?咳嗽一聲直接說道:“反正就這樣了。”
設(shè)計師一臉鬱悶表情,想了想說道:“你留個電話吧,想好了找你。”
張怕問:“兩天能出來不?”
設(shè)計師說:“如果你不在意效果圖是不是完美,如果你願意等,最多倆小時我就能給你搞出來一個八層半的室內(nèi)佈局圖。”
“這麼快?”張怕有點吃驚。
方寶玉嘆息道:“我突然對自己的未來有些擔(dān)心了。”
張怕看他一眼:“我們說正經(jīng)事,你瞎感慨什麼?”
“我不是瞎感慨,像我們做律師的,差不多每一個都幻想站在法庭上雄辯四方的樣子,想著自己有多厲害;他們建築師、或者設(shè)計師,每一個都有自己心目中的一棟房子、一棟樓,甚至一個小區(qū),你讓人家按自己喜歡的去畫,早在腦子裡存在的東西,又不要好看,能懂就行,畫出來當(dāng)然快。”方寶玉解釋道。
“這樣啊?”張怕琢磨琢磨,按照這種說法,自己絕對是個最不合格的寫手和老師。當(dāng)老師是意外,從沒幻想以後會怎樣,也沒想過桃李滿天下、或者是桃李滿監(jiān)獄?
當(dāng)寫手,從一開始寫字想的就是拿到六百塊全勤,完全沒敢奢想成績會如何……
這麼一想,張怕點頭道:“我終於找到?jīng)]能成神的原因了。”
“你要幹什麼?成神?”設(shè)計師問方寶玉:“他……這個沒問題吧?”說這個的時候用手指在太陽穴附近畫圈圈。
方寶玉皺著眉頭說:“不好說,現(xiàn)在越來越不好說了。”
張怕鬱悶道:“我這是追趕你們的腳步。”
經(jīng)過一番胡攪蠻纏式的談判,張怕滿意而歸。回去路上,方寶玉問他:“你還能再不靠譜一些麼?”
張怕想了想回道:“我是不是欠你錢?”
方寶玉說:“問這個幹嘛?”
張怕說:“欠錢的是大爺,你對大爺?shù)膽B(tài)度很不好,大爺很生氣,一生氣就不和你合作了。”
方寶玉張了張嘴巴,隔了會兒嘆氣道:“我確認(rèn),你還能更不靠譜一些。”
張怕說:“你這是理解不了具有高貴品質(zhì)的人生是怎樣一種精彩。”剛說完話,電話響起,接通後是龍小樂的破口大罵:“姓張的,你在哪呢?”
張怕笑嘻嘻問:“要請我吃飯咋的?”
“我吃你腦袋!老子今天的機(jī)票去美國,你在哪?”龍小樂用近乎於喊的聲音說話。
張怕認(rèn)真解釋說:“我告訴過你我不去美國的。”
龍小樂氣道:“老子去美國,你都不來送機(jī)?”
張怕問:“你有要我送機(jī)?”
“這還用告訴你麼?”龍小樂說:“老子給你準(zhǔn)備了一千萬啊,你都不知道來送個機(jī)?靠,反正卡在我這,不給你了。”
張怕趕忙說:“龍哥,鬧歸鬧,不能耽誤正事啊,那什麼,我現(xiàn)在去機(jī)場,等我啊。”
“等你個腦袋!老子上機(jī)了!”龍小樂惡狠狠說道:“你去死吧。”掛上電話。
張怕琢磨琢磨,一本正經(jīng)收起手機(jī)。
方寶玉問怎麼了?
張怕嘆息道:“有人詛咒我,偏又不給我還給他的機(jī)會,這世界太黑暗了。”
方寶玉上下打量張怕:“說真的,就你這臉皮,不當(dāng)律師真是白瞎個人才。”
張怕來興趣了:“當(dāng)律師,是不是臉皮比較重要。”
“不是臉皮比較重要,是像你這樣子不要臉,再配上我這樣的專業(yè)知識,什麼樣的客人應(yīng)付不了?那絕對是律師界一大殺器。”方寶玉說道。
張怕說:“鄙視你,敢侮辱我。”
他在這胡說八道,忽然又接到王維周的電話:“剛纔走了八個學(xué)生。”
張怕問:“哪八個?”
“應(yīng)該是二年級那八個。”王維週迴道。
張怕好奇道:“他們怎麼出去的?”平時大門緊鎖,想出去只能翻牆。
王維周說:“你不是弄來兩隻大狗麼,有個傢伙說去逗狗玩,結(jié)果被咬,要去打針,我一開門,他們就出去了,我琢磨琢磨有些不對,去打狂犬病疫苗不用那麼多學(xué)生吧?回去看你那兩隻狗,挺老實的,這纔給你打電話。”
張怕說知道了,又說沒事,再說:“你去把王江、李山、雲(yún)爭、老皮、於遠(yuǎn)喊出來,我要和他們說話。”
王維周說聲好,拿電話進(jìn)教室。過上一會兒,老皮拿著手機(jī)問話:“哥,啥事?”
張怕說:“李英雄他們幹嘛去了?”
老皮馬上把電話交給王江:“老師找你。”
王江接過電話聽上一句,快速送到李山面前:“找你。”
李山琢磨琢磨,退後一步:“我不信。”
王江喊道:“你要死啊,老師找你。”
李山說:“我不傻。”
王江咬咬牙,再看眼雲(yún)爭,嘆口氣拿起手機(jī):“我全招。”
王江特別配合,說一一九中被人找上門,裴成易帶一幫人去堵那幫小子,足足找了一天,雖然是找到了人,可自己一幫人跑上一天,一個是少了體力,一個是隊伍分散,跟對方拼一場,居然又是小吃一虧,馬上有人去醫(yī)院縫針。
一一九中學(xué)五大巨頭,四個被關(guān)在十八班。唯一還剩下的那個居然沒能搞定一幫外校小混混?李英雄坐不住了,帶著七個結(jié)拜兄弟,再有一一九中學(xué)的一幫小弟,要給一一九中找回名聲。
張怕無語了:“打架都不告訴我?太過分了!”
王江更無語:“老師,你每天早上都打不夠,還要再去打架?”
張怕咳嗽一聲:“語氣,剛纔是語氣錯誤,這句話的意思是……”想了想,好象沒法解釋,直接說道:“反正就是我很生氣!”
王江問:“老師,我們現(xiàn)在怎麼辦?”
“你們現(xiàn)在怎麼辦?”張怕問:“跟我說實話,你們幾個怎麼沒去?”
王江回話:“我們想出去來著,就是吧,害怕你把我們腿打斷,你想啊,傷筋動骨九十天,我們不想坐輪椅上考場。”
張怕罵道:“老子有那麼殘忍麼?”
“有!”王江毫不遲疑痛快回道。
張怕問:“問你下,李英雄去哪了?”
“這個真不知道。”王江說:“你不如去問裴成易,小裴子現(xiàn)在挺牛的。”
張怕再問:“裴成易在哪?”
“這個也不知道。”王江說:“你得去學(xué)校問。”
“我去你個腦袋,去學(xué)校就能知道了?”張怕罵上一句,跟著說:“趕緊滾回去學(xué)習(xí),誰要是敢出去,別怪我手狠。”
“知道了。”王江把電話還給王維周,說上一聲,跟另幾個學(xué)生回教室。
張怕跟王維周說:“辛苦王老師多盯一下。”然後打給秦校長:“老大,你學(xué)校那幫瘋子又出去整事兒了。”
秦校長說:“我知道。”跟著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麼?”
“真沒有。”張怕說:“你說說這幫猴子,一個看不住就往外跑。”
秦校長說:“這是沒辦法的事,等通知吧。”
“等什麼通知?”張怕問。
“警察啊,等他們被抓,警察就告訴咱了。”秦校長說:“別管了,爛泥扶不上牆,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
張怕不同意:“什麼就爛泥?怎麼就爛泥?老子的學(xué)生沒有爛泥!”
秦校長笑道:“你一天到晚管他們叫渣滓,現(xiàn)在倒護(hù)起犢子了?”
“我可以叫,別人不可以叫。”張怕說:“行了,就這樣。”掛斷電話。
最佳捧哏選手方寶玉及時問話:“世界又不和平了?”
張怕痛心道:“三胖子放核彈,太鬧心了,我得去拯救世界和平。”
方寶玉左右看:“你生晚了。”
“什麼意思?”張怕問。
方寶玉說:“現(xiàn)在都是手機(jī),沒有電話亭給你變身。”
張怕嚴(yán)肅說話:“同志,你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超人,我是鋼鐵俠。”
方寶玉說:“你應(yīng)該說自己是蜘蛛俠。”
“爲(wèi)什麼?”張怕問。
“那一堆俠裡面,蜘蛛俠最配你身份,因爲(wèi)他最窮。”方寶玉解釋道。
張怕說:“我有錢,我有一棟樓。”
“那也窮。”方寶玉說:“投資房地產(chǎn)的人見多了,但是投資成房奴的,你絕對是最有成就感的那一個。”
張怕認(rèn)真思考好一會兒:“你是在誇我還是罵我?”
“再見。”方寶玉揮揮手:“還錢的時候請打電話。”
張怕說:“你那是投資!是投資!”
方寶玉說:“我反悔了。”這傢伙邊說話邊往車站走。
張怕喊道:“我沒聽見。”轉(zhuǎn)身跑開。
還記得幸福裡那一羣太歲麼?因爲(wèi)拆遷房子,被郭剛逼得,這幫傢伙難得安生了一段日子,現(xiàn)如今賣了房子,有了新住處,一羣人靜極思動,又鬧出新事情。
這些人把房子賣給張怕,各自找了新住所,有租有買。
六子家在市中心到郊區(qū)的中間位置買了個大三居,正裝修呢,因爲(wèi)是舊房,裝修時被人投訴,直接報警。
六子去理論,結(jié)果被人一頓痛罵,六子氣不過,打?qū)⑵饋怼H会岜蛔ァ?
樓下那家人兩口子是事業(yè)單位員工,認(rèn)識許多人,比如警察什麼的,反正是把六子關(guān)起來。六子媽給老孟和烏龜打電話,這哥倆安慰說沒事,說一定會把六子弄出來。
結(jié)果一掛電話,就把弟兄們召集起來去找那家人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