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樣子,大概是有些癲狂吧!
侯珊珊快步到我身邊:“梁夏,你怎么了?”
我一聲嘶喊又長又凄厲,直到胸肺之間最后一點(diǎn)空氣全部用盡,我才住了聲,然后頹然低下頭,嗚嗚咽咽的抽泣起來。
珊珊連忙陪我坐在山石上,幫我把肩膀上面的披肩拉上來一些,柔聲說道:“聽我說了這些,你心里很難過是不是?”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抽噎著說:“珊珊,為什么你們眼中的候五爺,與我眼中的候五爺會有這么大的不同?嗚嗚……,我聽了你說的這些事情,我覺得我應(yīng)該和你們一樣去恨他,去憎惡他,去詛咒他,可是,五爺他對我真的很好呀……,他對我做過最殘忍的事情,就是,就是讓我剛剛找到親人,又失去親人……”
我越說越難過,趴在珊珊的懷里哭得幾乎快要背過氣去。
珊珊一直在柔聲安慰我,可是她翻來覆去也只是叫我別難過,始終不肯開口說出一句寬恕五爺?shù)脑拋怼?
老三剛才在車上一直也在關(guān)注著我這邊的動靜。
他見我又哭又鬧的,便也下車走了過來,站在三五步遠(yuǎn)的地方,默默陪著我。
過了幾分鐘,陰霾密布的天空又細(xì)細(xì)密密飄起雨來。
老三去車上取了黑色大傘,撐在我們頭頂上方說:“夏夏小姐,你別老坐在石頭上,石頭涼,上面還有濕氣,對你身體不好!”
珊珊也說:“好了梁夏,時(shí)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我抓住她的手:“珊珊,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她搖搖頭,神色有些恍惚的說道:“不了!我這次回來,就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安然無恙……”
她的目光下移,看著我隆起的小腹說:“好好保重身體!等到我干兒子出生,我一定再回來看你!”
她掰開我的手,沖我有些凄然的笑了笑,轉(zhuǎn)身就要往那輛酒紅色的跑車上面走。
我想起一件事情,連忙叫住了她:“珊珊!”
我快步上前:“珊珊,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我應(yīng)該告訴你!”
她看向我:“什么事兒?如果是關(guān)于侯漢東的,那我就不聽了!”
我被她的話噎了一下。
因?yàn)槲乙f的事情,恰好就是和候五爺有關(guān)。
侯珊珊盯著我看了看,聰明如她,很快就從我的眼神中猜出了些許內(nèi)容。
她嘆了口氣,揮揮手說:“好了,再見吧梁夏!”
她拉開車門,動作優(yōu)雅的坐進(jìn)了跑車?yán)铩?
我急忙快走兩步伸手抓住了她的車門:“珊珊,我想告訴你的事情就是五爺他不是被砍死的,也不是被氣死的,他是在醫(yī)院里面被人捂死的!”
侯珊珊的長睫毛顫了顫了,抬起眼,眼底卻是一片瘆人的冰寒:“關(guān)我什么事兒?”
“……”
我再度被噎,想了想,從包里面摸出一枚暗金色的紐扣,遞給她道:“珊珊你看,這是我從捂死五爺?shù)哪莻€人身上揪下來的……,當(dāng)時(shí)我和慕淮剛剛進(jìn)病房,正看見那人用枕頭死死捂著五爺?shù)目诒恰?
侯珊珊的目光落在我掌中那枚紐扣上。
這枚拇指大小的紐扣做工十分精致,暗金色的扣面上精雕細(xì)描出栩栩如生的金龍,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紐扣。
侯珊珊看著我掌中紐扣,神色有些忽陰忽晴變化不定。
我問道:“珊珊,你認(rèn)識這紐扣?你知道這紐扣的主人是誰?”
“笑話,我怎么會認(rèn)識這紐扣的主人?”
“珊珊,如果你知道什么線索,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用哀求的語氣,繼續(xù)說道:“珊珊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繼承了五爺?shù)娜窟z產(chǎn)和生意,可是我不能白白享用著一切,我得找到這個兇手,殺了他為五爺報(bào)仇!”
“你一個大肚子女人,報(bào)什么仇呀!”
侯珊珊白了我一眼,突然伸手將我掌中的金色紐扣一把抓了過去:“這事兒你別想了!五爺就算不被這紐扣的主人捂死,遲早也得被他那一幫兒女害死,他們不是都說了嗎,就等著五爺死了好分遺產(chǎn)呢……”
侯珊珊輕而易舉岔開話題,隨手一揚(yáng),一道似有若無的弧線從
她手中拋出,遠(yuǎn)遠(yuǎn)沒入右側(cè)的樹林里。
我大驚:“珊珊你怎么給扔了呀?那可是唯一的線索!”
侯珊珊戴上墨鏡,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扔了就是要讓你斷了這個念頭!你這樣一個智商永遠(yuǎn)都不在線的蠢女人,憑你還想替五爺報(bào)仇?”
“可是……”
“如果五爺泉下有知,他也一定不希望你追究這件事情!”
“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侯漢東如果泉下有知,看到你為了報(bào)仇,成為一個雙手站滿血腥的女人,他肯定會氣得從地底下爬起來的!”
“珊珊……”
我?guī)缀跤忠獨(dú)饪蘖恕?
五爺確實(shí)不止一次說過,永遠(yuǎn)都不希望我碰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他希望我一輩子都干干凈凈,生活在陽光下!
可是,殺父之仇,焉能不報(bào)?
況且,這應(yīng)該是我唯一能為五爺做的事情了!
侯珊珊見我還是一副執(zhí)迷不悟的樣子,搖頭嘆道:“梁夏呀梁夏,你如果一心想著找出殺人兇手,一心想著要替侯漢東報(bào)仇,那你可就真的辜負(fù)侯漢東對你的期望了!”
說完,她再次對我揮手,然后一踩油門,拉風(fēng)的跑車咻一下飚出去老遠(yuǎn)。
我轉(zhuǎn)過身,看向剛才暗金色紐扣掉落的那片茂密樹林。
老三忙道:“夏夏小姐,雨下大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不行!我得把它找回來!”
“別找了,那不過就是一枚紐扣而已!”
“那不是普通的紐扣,那是殺人兇手留下的證據(jù)!”
“夏夏小姐,剛才珊珊小姐給你說了那么多,我以為你已經(jīng)想通了!”
“想通什么?”
“放棄尋仇呀!五爺在世的時(shí)候,就不止一次的說過……”
老三還想要勸我,我已經(jīng)往那片茂密的樹林走去了。
老三急忙拉住我的胳膊:“夏夏小姐,別找了!那樹林那么寬,樹林下面還有各種雜亂的野生灌木,你就算進(jìn)去了也根本找不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