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氣氛能人逼瘋,而事實上在郭臨與昆冥二人一前一后離開菩提峰后,有那么一些人,不堪忍受心里上的壓力而暴走。自然,暴走的結果就是被殺人不眨眼的李玄老人輕易抹殺。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卻不見冥長老回來,李玄心里也隱隱有些不安。他對昆冥很有信心,可是這郭臨也非常的詭異,竟然能夠在他的眼皮底下將少主顏飛昂給殺了。
不由自主的,李玄老人內心變得焦躁。本來就是要受到處罰的他,漸漸煩躁,變得更加沒有耐心。
“玄長老,網開一面啊。”
又有人承受不住這股壓力,跪地求饒。
“哼!”
玄長老頭也不抬冷冷一哼,帶著音波攻擊冷哼聲,直接將那人震的七竅流血。如此暴行,更加讓人敢怒不敢言。
“慶典的名冊在老夫手中。你們誰若私自離開,他日老夫定親自上門。”
丟下一句威脅的話,李玄從慕容達那里取過慶典的名冊,展開紫色的羽翼,直沖天際。
這么久的時間,讓他對昆冥產生了懷疑。萬一昆冥因拿不住郭臨,畏罪而逃,那么他李玄還傻子一般地等他回來,就是死路一條。
……
霸道的雷裂刀法一招接一招,雷裂九天毀天滅地。不要說是地魂強者,哪怕是天魄強者在如此劇烈的戰斗中,體內的能量也會快速的耗盡。
看郭臨并未出現力竭的跡象。昆冥這才想到郭臨擁有的可能不只是霸道的刀法,也許他修煉的功法更加玄妙。
顏飛昂只和玄冥二老說郭臨身上有非常重要的寶物,卻沒有說是什么。一是因為顏飛昂不能確定郭臨身上的寶物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樣,是那傳說中的神器。二是因為。如果真是那等神物,提前叫玄冥二老知道,恐會引二人的貪欲,反而出手與自己搶奪。所以隱瞞下來。
而此刻冥長老想起郭臨施展的朱雀碧炎、雷霆咆哮、雷裂刀法,以及那忽然讓他真氣都要凝固的如領域一般的冰光,只覺得他就是一個會移動的大寶箱。
“少主急沖沖的招老夫來西南人域。正是為了此子身上的寶物吧。可惜被這小子陰死。此子使的都是地品武學,若能從他身上搜出更加寶貴的法術,武技和功法。不但死罪可免,或許還是一大功勞,到時候再將過失推到李玄那里,老夫就高枕無憂。”
想到這里昆冥微微一愣。忽然他心念一轉,心生貪意。暗道:“若得到如此多的神奇的功法,老夫何必再在菩提門做一個小小的長老。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圣域的那些大門大派,才是老夫的歸宿。遲則生變,老夫必須速戰速決。若李玄趕來就不妙了。”
貪念一旦升起,千匹烈馬都難以拉回來。剛剛他還一副為少主報仇。想用得自郭臨的寶物,功法來將功贖罪的模樣,下一刻便利益熏心。想獨吞所有寶物。
不得不說郭臨所施展的武學,法術太讓人眼紅了。
昆冥目光瞥向遠處,兩尊龍衛激烈的交鋒,他驚奇的發現,自己實力強大的地魂巔峰的龍衛,竟然處在下風。
郭臨的女龍衛手握一把四尺長劍,如入無人之境。每一道劍弧不但恰當好處的化解了自己龍衛的攻擊,還帶給它帶來極大的危險。
再這么下去,昆冥的龍衛敗北只是時間問題。
昆冥再不去管那女龍衛,果斷地將龍衛召喚到身前,喝道:“郭臨,游戲到此為止吧,獅魔吟。”
“嗷!”
巨獸咆哮,撲向郭臨。
天魄級別強者的獅魔吟,威力比顏飛昂要強大無數倍,音波能量的覆蓋范圍,也要在數倍之上,全方位的籠罩,躲無可躲。
只要被獅魔吟擊中,昆冥的霸者之刃,便會隨時砍下郭臨的腦袋,只要被擊中便是萬劫不復!
昆冥嘴角浮出嘲弄的笑,在天魄級別的獅魔吟之下,想躲開就是個笑話。
獅魔吟的能量巨獸近在眼前,此時就算再施展那詭異的白光,這郭臨也難以從能量咆哮范圍中跑出去。接下來,郭臨是死是活,完全在自己的意念之間。
可是沒多久,昆冥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獅魔吟深藍色的能量巨獸覆蓋范圍內,空無一物,郭臨竟然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深藍能量散去,昆冥依舊沒有找到郭臨,忽然間,一片一片黑色的花瓣從空中飄落。像凋謝的花朵,黑色的,暗淡,沒有光澤。
“既然你這么迫不及待地要殺我,我也不客氣了。”
冷酷的聲音從昆冥背后傳來,昆冥一驚,壓根就沒有想過郭臨會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的身后。
他不敢停留,法力化翼,快速地躲了開去。飛了一段距離,他轉身才看到,郭臨站在他所在的位置上。目光戲謔,就像在看一個小丑。
郭臨明明只有地魂巔峰的實力,卻能夠騙過他的神識,叫他不可思議,他第一次感到事情正漸漸地脫離了他的掌控。同時,郭臨的目光讓他惱羞。
“你是怎么做到的?”
郭臨笑了,笑得溫和,一如他殺人時候的模樣,惡魔般的笑。
取自于大逍遙功的身法桃花遁,在用煉魔神訣驅動后, 漫天飛舞的桃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彼岸花,彼岸花代表著死亡,又名死亡之花。
“這么高深的問題,以你的智商是難以理解的。所以我決定不費口舌了。”
郭臨的笑依舊是那么的溫和,可是周圍的氣氛卻變化起來。破敗的山川和江河消失了,藍色的天空消失了,仿佛時空轉換一般,周圍變成了鮮花飛舞的世界。
鮮艷的花朵。卻是黑色。
黑色的彼岸花一片一片從空中飄落,越來越多,漫天飛舞,無窮無盡。伴隨而來的是一股來自地獄,死亡的氣息。仿佛地獄之門在這一刻打開。
昆冥驚駭地看著,面前那明明是地魂巔峰的郭臨以及他的女龍衛。在黑色的花瓣漫天飛舞之際,氣息攀登,實力隨之突破,雙雙從地魂巔峰,突破到了天魄境界!
郭臨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這種充盈著力量的感覺真好。道:“接下來,便接受死亡的審判吧。”
……
圣域霓裳山。山峰如云,紅霞漫天。終年纏繞在山脈中的飄渺如煙的靈氣,使得霓裳山宛如人間仙境。
霓裳門便在霓裳山上。霓裳門從掌門到長老皆是女性,由于只招收美貌與資質并存的女弟子的關系,這里美女如云,是所有圣域男修最向往之地。優美的仙音浩渺。正當是仙境一般。
霓裳峰是霓裳門的主峰,也是掌門慕嬌寢居之地。其上坐落著如仙宮一般富麗堂皇的宮殿,雕欄玉砌。美輪美奐。
在仙宮之中,身著彩衣的佳麗環肥燕瘦,婀娜多姿,連負責站崗的都是絕色。
“師父,這是小月從迷失域中帶來的地涌金蓮。”
玉殿上,柏月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裝著地涌金蓮的白玉指環遞上前去。心中期盼而忐忑。
在她面前的玉榻上,慵懶地躺著一位身材絕妙的紅發女子。她體態嬌柔,臉上蒙著柔云似的輕紗。面紗下的玉容,若隱若現。
這么多年,特別是在漸漸長大以后,柏月感受到師傅慕嬌對她其實并不怎么好,目光冰冷,拒人千里。
而這樣的變化是在她漸漸擁有了讓所有人都嫉妒的美貌開始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目光,也會更加頻繁。
一開始柏月以為師傅是出于女人的本能嫉妒自己的容貌,可是后來,卻被她否決了。因為偶然之間,她看到過師父半邊的容顏。雖然只是看到半邊,可是柏月卻看到了她與眾不同的美貌與氣質。她的美,絲毫不遜色自己。她不可能因為自己的美貌而疏遠自己。
愧疚地否定了這個念頭之后,柏月心中的師父更加高深莫測起來。漸漸地柏月“懂了”,那是因為師父是霓裳門的掌門,她需要保持掌門的威嚴,對待所有弟子,都一視同仁。
可是柏月還是希望,她對自己能夠慈愛一些,像自己小的時候那樣。
她對慕嬌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因為她是撫養她長大,教習她一身功法和法術的師父。恩重如山。
柏月只希望自己敬愛的師父對自己好一些。為此在得知師父龍衛死亡的消息后,她不惜冒著生命的危險,前往迷失域。
她深信只要幫助師父重塑龍衛,她對自己,又會變得如小時候那般的慈愛了。
聽到“地涌金蓮”四字,慵懶的身姿從玉榻上坐了起來。神識一掃,那白玉指環便被她握在了手心。
她不緊不慢地端起了玉榻邊上的茶盞,輕輕泯了一口。然后望向柏月的眼神有一絲異樣的光芒,“小月,做的不錯,不枉我白疼你。起來吧。這一次為師真的要好好謝你。說吧,你要什么?”
柏月徐徐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道:“為師父排憂解難,是小月的心愿。小月不要什么,只愿師父能如愿復活龍衛。小月便心滿意足了。”
慕嬌放下了茶盞,又看了會柏月,清冷的眼睛,似乎多了一絲暖意,“真是個好孩子。不過這一次去迷失域太冒失了。傳聞迷失域危險重重,一入其中便再也沒有可能走出來。連師父我都不敢輕易涉嫌,你是怎么從里面走出來的。”
柏月正要如實相告,她對師父她是百分百信任,可是腦中卻突然閃過了郭臨的話。
“怎么了,小月。”
柏月搖搖頭,“師父,小月在迷失域碰到奇人,是他送我出來的。”
慕嬌點著茶杯的手,停頓了一下,“怎么樣的奇人?說來聽聽。”
柏月心中有些愧疚,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再師父面前說實話,她踟躕,道:“師父,是小月答應過他。不能在迷失域外說有關于他的事情。”
“噢?這么說來。那奇人還在迷失域之中了。”
“恩。”
柏月硬著頭皮道。
慕嬌意興闌珊,對于一個永遠不會有交集的人,她不感興趣,她望向柏月越發出眾的容顏,感嘆道:“一晃過了十八年,歲月匆匆,時間過的真快。如今的你也長大成人了。一些關于你的事,為師也該告訴你了。”
“我的事?”
柏月好奇道,她從懂事起就在霓裳門修煉,而師父慕嬌也從未與她講起過她身份的事情,只是模糊的說她是孤兒。
慕嬌看了眼柏月,神色不悲不喜,徐徐道:“當年那一場大火,我將還是襁褓中的你救了出來。可惜,你的父母早已葬身火海。”
“我的父母死了。”
柏月一愣,心中涌現一股悲意。她曾猜測過這樣的情況,可是等事實真的擺在眼前,她一時間無法接受。
看著師父那平靜的臉,柏月有些失魂落魄,如果父母早死,她寧愿師父不要告訴自己這個噩耗,這樣自己還有些期盼。
慕嬌輕輕拍了拍柏月的背,語氣也和藹了幾分,道:“你父母不是普通人,按理說,不會死在火中。后來我打聽過此事,你父母是被仇家所殺。他們死之前,將你藏于地窖中,并打入了隱匿氣息的法術。所以,你才免去一死。”
“是誰殺死了我的父母?”
柏月的嬌軀開始顫抖,纖細的玉指關節握在一起,因為憤怒而發白,尖銳的刺破了手心,可是她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那人長居魔域,來無影去無蹤,非常神秘,連我也難尋到蹤跡。不過這些年師父花了不少心思在尋找兇手這件事上,如今總算有了些眉目。” 她看了眼柏月玉容上漸漸浮現了些怒意,緩緩走到她的身后,背對著柏月,語出驚人道,“殺你父母的人,他叫郭臨,一個最善于偽裝,十惡不赦的獵魔者。”
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