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圍觀的何苗苗眨了眨眼,默默地不敢出聲。
這場面……
嘖!
蘇雨眠目光游移在兩人之間。
沈時宴桃花眼含著笑,看似隨性,實則強勢,不容拒絕。
相比之下,邵溫白則平靜許多,眼神溫和,蘇雨眠看懂了,那是一種包容和鼓勵。
海納百川,潤物無聲。
兩個人都在等她的答案。
蘇雨眠:“……”
突然余光瞥到什么,她起身,走到直飲機前,從上方柜子里取出一個馬克杯。
“我覺得還是喝水比較好。”
邵溫白和沈時宴目光相撞,又各自別開。
沈時宴漫不經(jīng)心地笑笑,“累了一上午,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回公司了。”
他也不是那么閑,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還等著他拿主意,能抽出一個上午已經(jīng)是極限。
“好。我送你。”
沈時宴笑了,眼角眉梢都浸出愉悅,“好啊。”
說完,還挑釁地看了邵溫白一眼。
蘇雨眠把人送上車,臨走前,再次真誠道謝。
沈時宴聽出她話里隱含的歉意,淡淡勾唇:“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不必有壓力。朋友之間,再客氣就生疏了。”
蘇雨眠頓了一下,到底沒再多說。
目送沈時宴離開,轉(zhuǎn)頭,只見邵溫白站在廊檐下。
男人身材頎長,站姿挺拔,此刻沉靜的目光正望向她,明顯是在等她回頭。
莫名的,蘇雨眠突然有種心虛的感覺。
可轉(zhuǎn)念一想,她有什么好心虛的?
還沒等她弄清楚這種無厘頭的情緒從何而來,邵溫白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實驗室剛成立,今天又吸引了多方關注,如今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放大細看。這種時候,稍微一點行差踏錯,就可能惹禍上身……”
話還沒說完,見她有些怔愣、沒反應過來的樣子,邵溫白當即反思自己的語氣是不是有些太過嚴肅?
就在他琢磨著該說點什么緩和一下氣氛時,蘇雨眠已經(jīng)反應過來,認真點了點頭,鄭重道:“謝謝教授提醒,我明白的。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自建實驗室,看似風光,但亦如烈火烹油。”
帶來的結果也是雙向的——
可能是榮譽加身,也可能是“戴上王冠,不堪其重”……
邵溫白聽著她的話,不由失笑。
他怎么會覺得她是被自己的嚴肅嚇到?
明明她比他想象中更清醒,也想得更長遠。
邵溫白語氣不自覺柔和幾分:“你的能力毋庸置疑,不過我還是想說,如果遇到什么困難,可以隨時找我……或歐陽教授,不用一個人扛,我們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后盾。”
蘇雨眠心頭一動,眼神微顫。
隨即垂眸,輕嗯一聲。
……
另一邊,江易淮和沈婉秋早就跟隨一眾賓客離開。
車上,司機緊張地握著方向盤,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后座兩人并不交談,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沈婉秋抬頭看向江易淮。
從上車開始,他就側(cè)著臉看窗外,一言不發(fā),神情淡漠。
沈婉秋笑了笑,溫柔的聲線恰到好處地打破沉默:“雨眠真的好厲害,在這樣的困境之下還能找到破局的方法,狠狠將了徐教授和白院長一軍,了不起!難怪歐陽教授那么看重她。”
這番話倒也不是虛情假意,沈婉秋是真的佩服。
幾個人能有蘇雨眠的勇氣,自己建實驗室?
易地而處,她反正做不到。
江易淮沒說話,但上揚眼尾能夠看得出來,他顯然是樂于聽到這番贊賞的。
甚至,與有榮焉。
沈婉秋又不動聲色開口:“今天半個科研圈的大佬都來了,看不出來,她人脈那么廣,更別說,在面對那么多大佬時還能侃侃而談,如魚得水,換做是我,肯定緊張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