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調(diào)查這破廟?。俊?
窄巷中,白鷺想搞清楚身邊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在南城也有個廟,和你住的破廟如出一轍,我就想知道好端端的一個廟怎么就荒廢了。”
“你是皇都來的?”
“呃…算是吧?!?
“莫名其妙,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我出生在南城,后來去了北安,說起來,我應(yīng)該算是半個南城人吧。”
“喲,不錯嘛,還是個貴公子呢!”白鷺說此話時,語氣中帶著一絲尖酸刻薄。
“哦?此話怎講?”
“皇都之人,非富即貴,況且,看你樣子,應(yīng)該也不是尋常百姓,你手上那把劍,不便宜吧?!?
“這你都能看出來?”
見白鷺看著自己手上的星云劍,李云濟不由地握緊自己手中的寶劍。
“你剛?cè)胫辛瓿堑臅r候我就跟著你了,看你沒見過世面那樣,不是從小被‘圈養(yǎng)’的貴公子外出游玩還能是什么?”
白鷺看李云濟略帶緊張的樣子,岔開了話題。
“你這人用詞為何如此不妥?圈養(yǎng)也太難聽了吧!”
李云濟沒作過多解釋,只是順著白鷺的思路說了下去,自己還在苦想到底給自己捏造一個什么身份好,沒想到這白鷺竟給自己找了一個恰到好處的身份和理由——皇都貴公子,出門游山玩水。這個身份對他而言,既不算太高,讓人難以靠近,也不算太低,不符合自己的氣質(zhì)。
“對不住啊林公子…小女子沒讀過什么書,做不到像您一樣談吐優(yōu)雅!”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
“豈止對你!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權(quán)貴世家!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是你們的傀儡!你們高高在上,每日有人端茶送水伺候著,要是不高興,就隨時可以拿府上的下人出氣…”
說到這,李云濟察覺到白鷺的情緒有些變化。李云濟心里有點不是滋味,或許眼前這個女子的經(jīng)歷,并沒有那么簡單。
“你…沒事吧…”
“我爹……就是這樣被活生生打死的!”
眼前這人明明生平第一次遇見,可白鷺還是鬼使神差般對李云濟坦露了心聲,或許是在泄憤,又或許,她只是想傾訴多年來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情緒。
而李云濟明明可以選擇無視,這對他而言,不會產(chǎn)生任何影響,但他可是李云濟,一個從小就做著仗劍走天涯的夢的李云濟,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是一個江湖俠客的基本修養(yǎng)。
“...我?guī)湍?!?
而此時的白鷺心里可就發(fā)了麻了,自己不過是想宣泄一番,誰知眼前這個看起來傻不愣登的“貴公子”竟不憑任何證據(jù)就可以說出幫自己這種話。本以為王侯將相都是蛇鼠一窩的白鷺,此時心里竟然有了一絲動搖。可畢竟是陌生人,白鷺也只當(dāng)他是個熱心腸的傻子。
“我是認真的,真的?!?
看著李云濟堅定的眼神,白鷺有些恍惚。此時的她已經(jīng)一無所有,唯一支撐她活下去地信念,便是報仇。她知道,光憑她自己,難如登天,可如果是一個皇城來的貴族權(quán)勢,或許還有一絲可能。她剛才認定的傻子,或許真的是她的救命稻草??僧吘故浅醮我娒妫粋€在外漂泊的姑娘,凡事還得小心點好,雖然沒有接受,但白鷺也沒拒絕,誰知道這傻小子是不是騙自己呢?
“到了。”白鷺指著前面的樓房,“全天下的消息,在這都能買到,只不過老板脾氣古怪,有些人來買,他還不一定會賣。這里只準買消息的人進入,我在外面等你?!?
見白鷺岔開了話題,李云濟也沒再多問,他當(dāng)然也清楚,這小丫頭片子現(xiàn)在還不信自己。
“天地閣,好氣派的名字。”
李云濟說著,上了幾節(jié)階梯,便到了門口,敲了敲門,剛要開口,卻被人打斷。
“一百兩?!币粋€男聲從門后傳來,緊接著,門中間突然開了個缺口,一個木盤從里面伸出來。
“買個消息而已,為何如此貴?”李云濟明顯有些詫異。
“請回吧?!?
“別別別,我給,我給還不行嗎?!”李云濟見正在往回收的盤子,立馬服軟,掏出一張銀票,放于盤上。
隨后,門便開了。李云濟走進門,只見這天地閣內(nèi)空間還算大,不過空有一些桌椅,竟看不見半個人影,正當(dāng)李云濟疑惑剛才誰人開門之時,耳邊又傳來聲音。
“閣下想要探何消息???”
“城中破廟。”李云濟邊說邊四處張望,想要找到這聲音的來源,可放眼望去,仍是空無一人。
“閣下請稍候?!?
李云濟隨便找了個座位便坐了下來,隨后便閉上眼,想要感知這房內(nèi)之人的靈力所在,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卻讓李云濟不寒而栗。
李云濟進入無我之境,可四周卻感覺不到一絲靈力,按理說白鷺就在屋外,李云濟至少能感受到白鷺才對,可無論在哪個方向,都感覺不到任何靈力。往常進入此境時,都感覺身輕如燕,無比自如,而今日卻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直沖天靈蓋的強烈壓迫感,李云濟立馬睜開雙眼,大口喘著粗氣。他知道,這樓內(nèi)的人,絕非等閑之輩。
“閣下請自重?!蹦锹曇粼俅蝹鱽怼?
“前輩功力深厚,受教了!”李云濟深知自己不敵,心虛地說道。隨后便坐在座位上,等候消息。
不一會兒,一宗卷宗便從天而降,落在李云濟面前。
“請回吧?!?
“告退?!?
李云濟拿著卷宗便往門外走去,一出門,便如釋重負一般。
白鷺看出李云濟神情有些不對勁,上前問道:“怎么啦?”
“沒事?!崩钤茲仡^看了看天地閣,“果然名不虛傳。”
說完,二人便轉(zhuǎn)身離開。
“這般年紀竟已是氣靈境…”天地閣頂樓上,一衣著華麗的神秘男人看著樓下的二人。
廟中。
“白鷺,這天地閣的老板,是個什么人?”
“沒人見過他,據(jù)說是個世外高人,衙門曾不止一次地查辦過天地閣,可每次去都是空手而歸…說來也奇怪,天地閣里里外外都搜遍了,可就是搜不出半個人影。”
“那就沒人管了嗎?”
“不是沒人管,是管不著!不過好在這天地閣不算太過分,據(jù)說這老板會讀心之術(shù),要是居心叵測地人去買消息,這老板也不會賣!所以后來衙門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難怪?!?
“你買到了嗎?”
“嗯?!?
“那你趕緊拿出來看看啊?!?
李云濟拿出卷宗,二人便開始研究起來。
“‘青峰廟’,始建于南歷元年,為紀念戰(zhàn)神龔青峰所建,每個城池均有一座,共八座,均坐落于城西南側(cè)。中陵城中青峰廟建于南歷三百八十一年,前后經(jīng)歷八次修繕。南歷一千零七年,青峰廟被民間自發(fā)廢除并摘匾,此后無人過問。”
“‘青峰廟’…想不到叔還有這種成就…”李云濟自言自語著。
“什么?”白鷺沒有聽清。
“沒什么,現(xiàn)在是南歷一千零二十二年,也就是說,十五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二人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不周之戰(zhàn)!”二人異口同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