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的守垠和尚取出一個大大的陶盆,端起鐵鍋將紅燒辣子魚倒了進去,又麻又辣的味道在房外都能聞到。
“明明,紅燒麻辣魚好了。”守垠和尚大聲的喊了董明明一聲。
董明明好像沒聽見,守垠和尚叫他時,他並沒有迴應(yīng)守垠和尚。
“該死的董明明,不知道又在瞎忙活什麼,非扣他工錢不可。二滷子,來廚房端菜。“守垠和尚又叫了酒館裡的另外一位夥計。
二滷子是個缺門牙的憨貨,皮膚黝黑,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
跑過來端走了紅燒麻辣魚,守垠和尚想都快過晌午了,想必來酒館吃飯的吃貨們也沒多少了吧,要是再有人來就讓三刀子過來炒,畢竟三刀子也有“幾刀子”,露個手應(yīng)該沒問題。
店裡除了守垠和尚以外還有三個夥計,董明明跟守垠和尚像一個孃胎裡出來的,二滷子是個比驢還憨傻的憨貨,而這三刀子手藝僅次於守垠和尚,不過整日遊手好閒,調(diào)戲大姑娘小媳婦,沒辦法,就好這一口。
守垠和尚擦了擦汗,洗了洗手,略微整理一下衣衫,朝著那位公子所在的小雅間走去。
房門半掩著,葉臨風(fēng)正在悠閒的等著董明明沏茶歸來。
董明明拿起一柄極其小巧的勺子,小心翼翼的取著茶葉,幾乎是一片葉一片葉的,取出茶葉之後放到一片紙上,而後將茶葉包起來用秤子秤了一下。
在往提樑小瓷壺裡倒茶葉時,董明明不小將一片茶葉掉在了外面,心疼的他差點把提樑小茶壺打翻。
“這是一片茶葉啊!這茶葉可不是普通的茶葉啊!是極樂仙島上等的紅雪啊!是我託了多少關(guān)係才從清閒茶莊買來的。唉!幸虧掌櫃的沒有看到,不然我這幾個月的獎銀又要泡湯了。”董明明見茶葉掉出了一片,心疼的肝兒都快擰斷了。
話說守垠和尚腆著肚子來到了葉臨風(fēng)所在的那一間小雅間,走到門前,又圓又大的肚子頂開了房門。
“誰啊,怎麼這麼沒有禮貌,進門爲(wèi)何不敲一下門?”葉臨風(fēng)知道是守垠和尚來了,單是聞味也能猜出一定是這個死胖子,這個猥瑣貪心的胖和尚化成灰他也認得。
”公子,人家不是有意的嘞,肚子大嘛,一不小心就把門頂開了。公子,給你賠個不是,來來來,我自罰一杯。”守垠和尚看著葉臨風(fēng)的背影,單是所穿的這一身錦衣華服就知出身非凡。
“一杯怎麼能行呢,你自罰十杯吧。”葉臨風(fēng)說道。
“怎麼,不行嗎?”葉臨風(fēng)使勁憋著,生怕笑出聲來。
“當(dāng)然可以嘍,公子,其實我剛纔是在想這桌上的菜餚應(yīng)該再添上幾樣。”守垠和尚機靈得很,大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脫口而出。
“不用了,本少爺我也吃飽了,太多油膩不好,再上幾樣爽口的小菜吧,等會兒茶來了,品上幾碗好茶。”葉臨風(fēng)此時僞裝的很好,守垠和尚並沒有認出他來,他畫扇一展,朗聲說笑,自有一番瀟灑。
守垠和尚臉上堆滿了笑,那笑像是與生俱來的,或者說是守垠和尚天生一副“二皮臉”,一臉猥瑣相。
守垠和尚往葉臨風(fēng)的酒碗裡斟了一碗酒,而後坐到葉臨風(fēng)的對面,也往黑瓷小碗裡倒了一碗。
“來,公子,我敬你一杯。”守垠和尚舉起黑瓷小碗對著葉臨風(fēng)說道。
“一碼是一碼,你先把我罰你的那十碗酒喝了再說。”葉臨風(fēng)說道,心裡早就笑開了花。
“既然公子賞臉,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萬死不辭啊。”守垠和尚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面前這位公子的底細,自然不敢得罪這位公子。
守垠和尚接連舉了十次酒碗,喝的他暢快淋漓。
說來守垠和尚的酒力委實不俗,連喝十碗燒酒臉都不紅。
“公子,來,小的再敬您一杯,我們都幹了。”守垠和尚又爲(wèi)自己斟了一碗。
葉臨風(fēng)剛要舉起黑瓷小碗,房門外就傳來了董明明的聲音。
“公子,上等的紅雪來嘍。”董明明的嘴笑得像破了皮的餃子,瞥了一眼守垠和尚,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
葉臨風(fēng)放下盛滿燒酒的黑瓷小碗,對著守垠和尚輕聲笑道:“掌櫃的,茶來了,不如我們小品幾杯吧,燒酒太沖,我的身子怕是受不了。”
“公子說的是,明明給公子看茶。”守垠和尚目前還未弄清葉臨風(fēng)的底細,自然禮讓很多。
橙紅的茶水自提樑小瓷壺流淌進花瓷小碗,一股濃郁的茶香撲鼻而來。
守垠和尚表面上沒有任何情緒,其實內(nèi)心早已疼的要命,上等的紅雪,就連自己也沒喝過的紅雪,痛啊!
“公子,您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呢。”守垠和尚一邊品茶一邊說著話。
“自然是有要事,不然我找你幹嘛。”葉臨風(fēng)擺出一副高傲的架子,在心裡卻在想這個猥瑣和尚真蠢,竟然還未認出他來,但也可以理解,如今他的境界已經(jīng)提升到了道我中境,而且馬上就要破入道我?guī)p峰,再加之喬裝打扮一改往日作風(fēng),這和尚再精明也很難認出他來。
“公子請講。”守垠和尚說道。
“掌櫃的知不知道西界有何神藥嗎?”葉臨風(fēng)捏起花瓷小碗,送到脣邊,輕輕品了一口。
“我倒是知道一種靈藥,名叫海魄,至於是什麼樣子的我就不清楚了。“守垠和尚有些吃驚,面前的這位公子突然問起這樣一個問題,瞬讓他起了疑。
“海魄?原來這種神藥叫海魄啊,那它生長在什西界的什麼地方呢?”葉臨風(fēng)有些激動。
“慧海,西界的慧海,那片黑色的海域,鬼族的領(lǐng)地,無字碑崖的所在地。”守垠和尚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凝重,好像對那個地方有些忌諱。
“守垠,是不是西界海之眼後方那片黑色的海域?”葉臨風(fēng)知道海魄的所在地之後有些激動,竟然說漏了嘴。
“咦?公子怎麼知道我在佛門時的名字,我們認識嗎?”守垠和尚此時疑心更重,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這位公子的身份。
“唉!我就不裝了,守垠啊,我是臨風(fēng)。”葉臨風(fēng)本來就是想跟守垠和尚開個玩笑,坑他一下,誰讓他平時這麼吝嗇。
“我就猜一定是你這麼臭小子,不在天詔院好好掃你的地,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還他孃的狠狠坑我一筆,你······”守垠和尚氣極,想著壺中的茶,心都快碎成八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