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魂御鬼法,乃是強行攝取天地間的怨念與亡魂,最將這些邪惡的力量爲己所用,這種功法有違天理,擾亂了亡者的安息。
隨著唳聲的出現後,天上烏雲密佈,如潮水般的行雲,黑壓壓一大片,整個靈山上空,都被這黑雲給罩住。原本通明的空間,此時變得猶如夜間。
“咔嚓嚓……”
無數道地裂聲響後,地底深處,爬出了無數具骷髏,這些骷髏紛紛向著驚鴻躍去。又是一陣陣的地裂聲響起,越來越多的骷髏也隨之出現,那烏雲深處,與此同時也出現了數之不盡的亡靈,億萬亡靈如水江水般,鋪天蓋地涌向驚鴻。
面對無數亡靈,驚鴻寄出天位劍,與天位融爲一體,原本絲帶絮飛的衣衫,此時己變得靜止不動。驚鴻整個身體,都彷彿登仙化羽般,屹立在那裡一動不動,逐漸地,她變成了一尊石像,靜立的石像好似一個人間仙子,佇立於青峰之巔,俯視世間萬物物,儀態莊嚴的她,一直凝目不語,無論周圍出現再多的變化,她都以靜制敵,以不變應萬變。
骷髏亡靈,紛紛涌躍而至。驚鴻身外千米,突然出現一道彩虹,弧形的彎彎彩虹,將無盡兇物隔絕在外面。衆多亡靈與骷髏觸摸到彩虹後,瞬間紛紛湮滅。前面的亡靈湮滅,後方的便又迫不急待般前赴後繼。短短一會兒,便不知有多少亡靈與骷髏湮滅。
獰主見壓制不了驚鴻,於是他骨簫吹奏聲又加盛了幾分。聽著這唳音,彷彿感覺到天下衆生靈都在哀吼怨恨般,那無窮的恨意,似是憤恕蒼天不公,世道不平,人爲什麼會有生老病死,苦難多磨。爲什無上大道,成超脫輪迴者,要把低微的生靈們視爲螻蟻?人也好,生靈也罷,都有求生的本能。就是因爲天道的不仁,世間纔有如此多的怨恨。無盡亡靈,彷彿從洪荒中游走而出般,把它們所有的恨意怨念,都全部發泄在驚鴻的身上。
骨簫音符高亢後,驚鴻的彩虹瞬間被攻破。當無數亡靈靠近她時,天位劍突然以一化七,七柄石劍,圍繞著驚鴻轉動。轉動如飛的石劍,帶起萬千道聖潔的光芒,無盡的亡靈在這一刻突然停止不前,它們一個個都在低頭俯耳,好似在聆聽什麼似的。
石化的驚鴻,始終微笑著凝目不語。從她的微笑中,衆亡靈好似感受到一潭靈泉,正在爲它們洗盡過往怨念,那無盡的恨意,此時也變得非常的淡泊。
天道不仁,實則是大仁,因爲至高無上的大道,對萬物生靈一視同仁,在天道之中,人不分貴賤,亦沒有高卑。天道之所以不仁,是爲了規律的運轉,如果大道有私心,無論偏向任何一方,都必然會造成物極而反。因此,天道唯有爲不仁爲大仁。衆生即平等世間又何來怨念,一切萬物,都會有終極,天上地下,沒有絕對的永生。
萬千亡靈彷彿感受到了驚鴻的內心世界,它們的眼神,開始出現了掙扎的迷朦。獰主見此情形,不由嘆息一聲。只聽他說道:“驚鴻仙子,你對人生終結倒是看得很開朗,只可惜你渡化之心,難送它們這些亡靈走出苦海。”
對於獰主的問話,驚鴻不予理睬,她自始自終,都是以不變應萬變,始終保持著那凝目不語的仙姿。七柄石劍,依然圍繞著她飛轉。
獰主的骨簫再一次響起。九幽下下,陰河血水,憑空陡然出現。這些血水一現,又勾起了亡靈們的怨念,無數亡靈骷髏紛紛撲向驚鴻而去,七柄石劍轉動之威,瞬間又殺了不少亡靈。
“轟隆隆……”
一陣洪流響動後,那陰河的血水如長江涌動般向驚鴻奔流而來。血水之中,還有著骨禽骨獸,不過這些骨獸一近驚鴻數百米,便被立即殺死。
看著當今天下最強者的巔峰對決,張遠內心激動之情難以言表,如此機會,千年也見不到一次,即使相隔很遠,張遠也能感受到血水中那些骨禽骨獸,任何一個實力都比他還要強。可這麼多的骨禽骨獸,居然還未靠近宮主就死了。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像他這樣的人,無論來多少都不是一名大宇強都的對手。
血水從谷底淹起,一直上升到山峰之巔,此時驚鴻所站的千米之處,是堆積了數十米高的血水。無盡洶涌流動的血水,被一道無形的結界給擋在外面。無論血河再奔騰,都始終破不開這道結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血河堆積的血水越來越高,逐漸地,血河之水的位置也升到千米高空,驚鴻身體四周,都被淹沒,唯有她所站立的數百米之內,未被血水參透。
天位結界逐漸被壓縮,原本數百米的結界,轉眼間只有數十米了。驚鴻身外血河中,只見她身旁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空間,此空間大得無邊無際。洶涌的血水,頓時浩蕩的流人這黑色空之中。
剎那時間,陰河的血水就奔流而盡。隨著血水的消失,無數亡靈與骷髏便又停止了對驚鴻的攻擊攻擊。
“一沙一世界,沒有想到你居然悟透了這點,最終能以己之力,開拓一方界。”獰主驚歎道:石化的驚鴻突然恢復了本來的原樣,她拂袖一揮,萬千祥雲滾滾,一片丹雲出現在她腳下,隨後她駕雲而起,千道瑞氣,萬朵祥雲隨著她紛紛匯聚。
無數骷髏亡靈紛紛跪拜,彷彿請求驚鴻渡化它們走出苦海般。見此情形,獰主又氣又恕。骨簫如同恕吼的狂風,瞬間傳至天地。潮水般的黑雲隨著骨簫之聲出現後,無數黑雲在空中相互攪動變化。逐漸地,這些黑雲變化爲一張人形的獰睜大臉,整個天空,都被這人形的張獰睜大腦遮擋住。只見這張大臉沒有鼻子,也沒有耳朵和嘴巴,整張臉形,就只有一隻獨眼。
張遠看了一眼,便立即神識重創,他忍不住一口鮮血吐出,心煩意亂之感,竟讓自己陷入入魔。他的意識,迅速衰弱,短短幾息時間,便虛脫欲昏。在他身處險境之時,突感一陳清風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