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妍的臉凍得發紫,神志不清地倒在冰面上顫抖,睫毛結了霜,發絲也被凍得梆硬,額頭眉間處恍然多了一處藍火印記。
而冰層之下的女人額頭處原有的藍火印記卻消失不見。
藍火印記又逐漸在裴妍的眉間消失,神志又稍微清醒了些,身體也可以挪動,裴妍用力將眼睛瞇開一條縫,看向遠處的光亮,不知爬了多久,光亮越來越近,一個前進,裴妍瞬間失重,不知掉向何處。
再醒來,已經躺在一間木屋里的床上。
裴妍并未感到不適,相反,沒有了之前的痛感,全身倍感舒暢,緩緩抬手運靈,本應是紫色的蓮花靈元竟變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藍色火焰。
裴妍驚醒猛的坐起,細細端詳這團火焰,焰芯兒仍是紫色,燃了五層藍火。
等等!五層藍火,若是同理靈元花瓣,那她如今的靈階,應為洪荒境一層!之前自己最多連升三層,如今竟跨越階級,直接越升。
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愁,裴妍收起火焰,入體瞬間竟有闖入之感,像是借用了她人力量,強行融入似的。
不過好在靈力還在,若是真被吸走了,那就壞了。
再環顧四周,就是普通木屋,除了房間四處有花草裝飾,別無他致。
“醒了?”裴妍正發著呆,門外走進一個白衣男子,素凈沒有任何裝飾,一眼脫俗之感顯然。
“醒了……請問閣下是?”裴妍轉過身下了床蹬上鞋子走近問道。
“在下姓霍名霖,見姑娘昏倒在崖下河邊,醫者仁心,便為姑娘上了藥,還望姑娘莫怪。”霍霖微微低頭,放下手中藥篩,指指裴妍的肩膀說道。
裴妍摸摸肩膀處包裹的厚厚的紗布,袖子也被剪掉半截,抬手之間肘關節處一陣刺痛,血絲沁出紗布,霍霖見狀攙扶裴妍坐下。
“這是哪兒?”裴妍問道。
“這是在下的住處。”面對裴妍的警惕之心,霍霖倒是從容。
“姑娘的傷口說來奇怪,尋常嚴重的外傷都是皮開肉綻,傷口只要愈合便結束了。”霍霖笑著作出疑惑之態,熟練幫裴妍拆除紗布,露出黑紫的胳膊肘。
裴妍驚,完全沒有出血的傷口,血直接從毛孔滲出,看著不寒而栗。
“這是什么情況?”裴妍驚恐道。
“姑娘,可是去到極寒之地?看姑娘是靈者,有靈元護心,普通的寒是不會傷及根本的。”霍霖盯著裴妍的傷勢,微微皺眉,清理血絲,拿上幾片葉草敷蓋,再用紗布重新包上。
“你能看出我是靈師?”
“這并不難,還請姑娘告知病情。”
“暈倒之前的地方確實極寒。”眼前之人雖是救命恩人,但更可能是玄玉門的人,不然怎么會這么巧合的掉在他家的門口,還是一個家住在山崖下的醫者。
“那就不難解釋了,姑娘日后定要注意保暖。”霍霖輕笑。
“若是未能保暖呢?”
“那便累積,寒性體質日后不適頗多,姑娘此時不護,便要彼時忍耐。”霍霖起身,將藥篩中的草藥放入藥罐中,推給裴妍,“姑娘沒什么事了,便搗一搗藥材,好一會兒煎藥服下。”
裴妍看看微笑示意的霍霖,接過藥罐,用木槌輕輕搗砸,草藥汁水聞起來晦澀無比,裴妍聞之強忍嘔吐之感,低頭止息仰頭猛吸,不禁的加快了搗藥速度。
這霍霖,來路不明,這藥,也不知道是否安全。
約是過了半個時辰,裴妍敲得滿頭是汗,藥材也已經干癟成了一團藥渣,時間久了,裴妍倒也能和這味道共存了。
霍霖端著篩盤進來,接過裴妍手中的的藥罐端詳片刻,又嗅了嗅,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喝下去吧,自己搗的藥,喝起來定有別一般的風味。”
霍霖說得倒輕松,裴妍瞬間后退,捏住鼻子搖頭,滿臉寫著拒絕,“這藥,不用熬制一下嗎?生喝啊?”
單想想那苦澀的草味兒,裴妍的胃已經開始翻江倒海。
“熬的藥在后邊,你的先喝了這干草水,再飲熱湯,才有用。”裴妍退后幾步,霍霖就上前幾步,直至把裴妍逼至墻角。
“你做什么!這病我不治了,讓開!”裴妍詫異,抓住霍霖的手臂就要推開,可這霍霖的力氣遠比裴妍想象的要大的多,像是有內力支撐,但又不像靈力者。
裴妍抬掌運靈,可靈力像是被封存,任憑裴妍如何調動,都沒有動靜。
“我霍霖絕不會眼睜睜放過一個病人,何況你這么特殊?”霍霖輕笑,大手一反,握住裴妍雙手手腕往上一抵便將裴妍死死摁在墻面,另一端著藥的手對準裴妍的嘴就灌了下去。
“唔...咳咳咳....”
一飲而下,霍霖松手裴妍栽倒在地,猛烈的咳嗽紅了臉,淚水都飚了出來,裴妍抬眼看著霍霖平淡如水怒上心頭,起身抽出短刀戳進霍霖左胸之上。
霍霖一聲悶哼,推開裴妍,刀也被順勢拔出,霍霖踉蹌地后退,迅速戳動自己的穴位止血,忍痛擠出一抹笑意,“就這么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你來路不明,我如今連靈力都用不了,誰知道你是恩人還是害我的人!”裴妍冷眼,看著在霍霖身側的房門,說道,“那一刀不致命,你沒有武功,放我走,我就不傷你。”
不想霍霖不僅不讓步,還無所畏懼。
“我要是不呢?”
“那我就殺了你!”一想到唐璘和那么多一定都在焦急,裴妍心一橫,雙手握刀沖了過去,霍霖邪魅一笑,裴妍近身之際灑出些許白色粉末,裴妍見狀暗感不妙,可是已經中招,雙刀脫手,意識再次模糊,用力靠在離出口最近的門框邊上。
“你玩陰的!”裴妍越是用力,便越是無力,很快便跪倒這滑落在地,喘著粗氣,瞇著眼睛看向霍霖。
“對不住了,裴少主。”
裴妍昏了過去,腦海中唐璘、裴瑛、江暮、師父等人急速劃過,就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