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期待

是柯流軒？若琳不禁瞪大了水眸，仔細地看著眼前的那個背影，此刻的柯流軒和一個月前的柯流軒判若兩人。

一個月前，他談笑風生，嬉皮笑臉，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威脅她，利誘她，可此刻，他的背影看起來那樣的落寞那樣的蕭索。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他嗎？會那么巧嗎？

“柯……”若琳張了張嘴，卻沒有叫出他的名字，而是加快了腳步，往前追了幾步，她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并沒有看到他的人。

棵或者，眼前的人并不是柯流軒，他只是背影和柯流軒很像而已。

她追了幾步，柯流軒卻走進了電梯里，她跑過去的時候，那電梯已關閉向一樓下降了。

或許是她認錯人了吧？她這樣想著，心里竟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追柯流軒進了電梯，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掏出手機，“喂！”他接聽了電話，手機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流軒！”是慕千羽。

聽到慕千羽的聲音，他不禁嘴角揚起，露出了一絲微笑，“千羽，你沒事吧？”當初他接到韓逸麟的電話，知道風非凡要殺害慕千羽的時候，他是很擔心他的這個好朋友的。

之后，有好幾天他打他的電話都沒有人接，他曾一度產生要回到J市的想法。

此刻，接到慕千羽的電話，他當然很是開心。

“能給你打電話，還有什么事？”慕千羽淡淡一笑。

“知道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柯流軒喃喃地說。

“流軒，那天多謝你打電話提醒我。”那天柯流軒打電話提醒他，風非凡要殺害他的事情，雖然他并沒有奪過那一劫，但慕千羽心里是很感激柯流軒的。

“我真怕你被風非凡那個混蛋給算計了。”柯流軒憂心地說。

“差一點點。”慕千羽自嘲地說，風非凡雖然沒有殺了自己，可卻讓自己失去過雙眼，而他也是差一點就死在風非凡的手里。

這讓他感覺到，風非凡的確是個很可怕的對手，而且J市并不是他的地盤，他待在那里，的確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我就知道風非凡是殺不了你的。”柯流軒微微一笑，自己這么確定，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他是慕千羽。

“流軒，叔叔的病情怎么樣？”和柯流軒聊了一會兒，慕千羽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一提到自己即將離開人世的父親，柯流軒喉頭就像是哽住了什么東西，“醫生說他可能撐不過這個月了。”

聽到這個消息，慕千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如果他就在自己的這個好朋友面前，他一定會拍拍柯流軒的肩膀，好好的安慰他幾句。

可此刻，他卻只能待在電話的另一頭，不能為朋友分擔一點悲傷。

自己是柯流軒最好的朋友，這個時候他一定很孤獨，很落寞，一定很想自己好好陪他喝幾杯吧！

慕千羽沒有說什么安慰的話，因為他知道無論他說什么都沒有辦法安慰自己好朋友的心情。

好朋友，只要默默地陪在他的身邊，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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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軒，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嗎？”慕千羽長長吸了口氣，他從風非凡的手里逃出來，大難不死，是值得慶祝的一件事。

“是什么？”柯流軒苦澀一笑。

“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你好好的喝幾杯，好好的大醉一場。”慕千羽的雙眼被治好，可以重新看到東西，可是他卻看不到他想看到的人，他真的很想和自己的好朋友喝一場，大醉一場。

“我也很想和你大醉一場。”柯流軒喃喃地說道，也許醉了，他才可以不再這么痛苦，他才可以忘記那些悲傷。

“呵呵。”慕千羽忍不住笑了起來，“好，我決定了。”

“你決定什么？”

“我要去J市，找你好好喝一場。”慕千羽做這個決定，并不只是想和柯流軒好好的喝一場，而是他覺得作為柯流軒最好的朋友，在好朋友孤獨落寞的時候，自己應該陪在他的身邊。

“好啊！”柯流軒苦澀一笑，“那你要趕快來，我們好大醉一場。”

“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把你灌的爛醉如泥。”慕千羽說。

“好。”柯流軒淡淡地說道，慕千羽恐怕你來了之后，用不著你灌我，我也會把自己灌醉，想到了父親柯正，他的眼角沁出了淚水。

“你在Y市什么地方？”

“你來了之后，給我打電話，我去機場接你。”

“好，拜拜。”

掛掉電話，柯流軒的臉上已掛著淡淡的淚痕，他走出了醫院，一陣有些涼意的風吹過來，他長長地呼出了氣。

天空還是那樣的天空，太陽還是那樣的太陽，可在他的眼里，一切都顯得那樣蕭索。

他去了食堂，買了一份紅燒肉。

他記得，爸爸最愛吃的就是紅燒肉，小時候，他也很喜歡吃，可每次爸爸做了紅燒肉后，自己不舍的吃，都夾給了他。

柯流軒回到父親的病房前，他擦掉了眼角的淚水，走進了病房，“爸，我回來了！”走進病房的時候，他的臉上是升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流軒……”柯正有氣無力地喊著兒子的名字。

“爸。”柯流軒走到病床前，扶著柯正坐了起來，“你看我買了什么？”

“什么？”

“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肉。”雖然在重病期間的柯正并不太適合吃這些油膩的東西，但柯流軒卻想讓爸爸吃一些自己最喜歡吃的東西。

“好！”聞到了那肉的香味，柯正吞著口水，柯流軒拿起筷子輕輕夾起一塊肉，放在了柯正的嘴邊，柯正艱難地張開嘴來，吃了一塊，那味道，真的很鮮美，柯正嚼著肉，老眼里竟涌出淚來了。

“爸，你怎么了？”看到爸爸這個樣子，柯流軒淚水也涌到了眼眶。

“爸……”柯正咳嗽起來，“爸想到了你小時候，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紅燒肉了。”他一說著，一邊咳嗽著，嘴角還揚起了一絲笑容，但隨即那笑容一閃即逝，換來的卻是擔憂與落寞。

“爸，想不到你還記得？”柯流軒喃喃地說著，卻有種想哭的沖動，想不到爸爸還記得他小時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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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爸當然記得。”柯正連連點頭，“那個時候你還是一個小孩子，想不到一轉眼二十多年就過去了，你都快三十歲了。”

“呵呵，是啊。”柯流軒苦澀一笑，時間過的真是很快，想不到一轉眼的工夫，二十多年都過去了，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而現在他已到了而立之年。

“流軒。”柯正頓了頓說道，“爸就要走了。”

“爸，你千萬不要這么說，醫生說……”柯流軒語聲有些哽咽了，醫生說他撐不過一個月了，但他是絕不會這樣說的，“醫生說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這是謊言，有時候謊言也是善意的，現在柯流軒對父親所說的話就是善意的謊言。

苦澀地笑了笑，柯正搖了搖頭，“爸的身體爸知道，爸可能沒有幾天了。”對于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有預感，他知道自己可能撐不了幾天了。

“爸……”柯流軒忍不住想流淚了，“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他在安慰著父親，也在安慰著自己，只可惜這安慰是在麻木自己，這安慰連他自己都欺騙不了。

“流軒，爸的身體爸知道，爸可能沒有幾天了，可是爸如果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爸真的恐怕合不上眼睛。”柯正還有遺憾，就算死，恐怕他都死不瞑目。

“爸，你還有什么事情不放心？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做到。”無論他的父親讓他去干什么，他都會去做，哪怕是要他自己的命，他也絕不會猶豫。

“流軒，你知道嗎？當我看到別人都抱上了孫子，當上了爺爺奶奶，我的心里有多難受嗎？”柯正的雙眼里全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