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貪財妃 042 攝魂術鏡兒墜崖 書旗
“天意大人——”月漫陡然轉換過來,“肖想您的不是我,是我父親。是他想要您的精血,他一直都想統御整個海天一色,然后——”
“然后怎樣?”天意嘴里含著一小撮兒自己的紅發,狹長的鳳眸像極了它家主人。
咳,這容貌是按照它家主人的喜好幻化出來的,不能怪它像!
“他想成神!對,沒錯,他就是想成神!”以神鳥精血洗自己之污穢,然后,重新成為主宰之神。這雖然是月漫的猜測,可她在上一任大祭司的手記里見過,父親是上一任大祭司唯一的徒弟,他肯定也有同樣的想法。
“成神?”天意眼睛微微一瞇,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成神?這個老家伙竟然想成神?是在逗他嗎?
“哈哈哈哈,我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竟然想成神?”天意捂著嘴,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
海天一色只是遠古神魔大戰的遺跡,這里就算曾經是神魔之地,可現在也不過是被遺棄的戰場,受到神魔之力的毀滅性摧殘。在這一片島嶼上,怎么可能還有人會成神?
月炎被人揭穿心事已是不悅,這會兒再被天意當著眾人的面嘲笑,簡直是惱羞成怒。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心思會被女兒看透。
她怎么知道他想成神?是不是偷看了師父遺留下來的東西?
“哼,就算本祭司想成神又怎么樣?你乃我神殿供奉之神鳥,本就該為海天一色的繁榮昌盛犧牲自己,貢獻一切。本祭司想要成神,想要光復神跡,也不過是為了海天一色的所有百姓!他們本該是至高無上,受萬人敬仰的神,憑什么要淪落得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躲在海天一色這一隅?”
不是應該九天任他們翱翔嗎?他們應該是最尊貴的存在,而不是躲在海天一色里消極避世!不該像現在這樣,生怕別人踏足這里,毀了一片安寧。
“誰告訴你,小爺是海天一色的守護神獸的?”天意的笑意里儼然帶上了嘲諷,仿佛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莫非你覺得,小爺是神魔大戰之后留在海天一色的唯一神獸,就必須肩負使命,把你們都從普通人變成神,然后帶你們殺上九重天宮,直取諸神老巢?”
“……”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見他如此,天意不得不再次予以重擊:“你也知道,你們是神魔大戰遺留在民間的東西。可你怎么就不明白,神魔之子,本就屬于遭天譴的玩意兒。實際上,你們不過是不容于神界,也不容于魔界的恥辱!小爺護海天一色一方平安,也不是為了保護你們,而是看守!知道什么叫看守嗎?”他挑著一撮紅發,意味不明地看著月炎。
這老家伙如果依舊執迷不悟,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不容于神界,不容于魔界,那便是被神魔所鄙夷的怪物,不容于天地間,有什么可驕傲的?還妄圖成神,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以為,有責任為他們海天一色的發展奉獻自己的力量的神鳥,竟然只是負責看守他們的。看守?是把他們當做罪犯嗎?
月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原本以為自己要高人一等。現在卻陡然發現,自己才是這世上最低賤的存在,甚至不容于天地,所以才要被放逐在海天一色。原來,不是海天一色的人都偏安一隅,而是,他們必須規規矩矩地待在這里。他們的天賦越來越差,不是因為海天一色上的靈氣越來越弱,而是,上面的安排?
當真是一下子從天堂掉到了地獄的感覺,月炎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
月漫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看著她親爹,像在看一場笑話。原來,費盡心機,不息讓自己的骨肉相殘,得到的竟然是這么一個答案。
不容于天地的恥辱!
哈哈,還妄想成神?成神經病還差不多!
甚至連臨晚鏡都忍不住要同情月炎了,他想要成神,卻在天意的嘴里得知了這樣一個消息。原來,自己不是本身實力不夠,成不了神,而是身份過于低賤。哈哈哈,不會連人類都不如吧?還妄圖爬上九重天,這是她聽過最動聽的笑話。
“不可能,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是這樣?”月炎越來越接受不了。也不懼天意的神威了,直接沖上去質問,就差揪著對方的衣領了。
不過,臨晚鏡敢保證。月炎若是揪住天意的衣領,會被揍成狗的。不是每個人都和她一樣溫油的嘛。
“無知的人類!”天意紅唇輕啟,吐艷。
五個字,幾乎讓臨晚鏡笑得要直不起腰來了。她仿佛想起了多年前玩的一款經典網游,里面有個怪物,經常會霸屏說:愚蠢的人類——
“我不是人類,我是——”是什么?
“是什么?你可知道,海天一色之前也是靈氣充沛,也不是沒有人修煉到可以渡劫飛升的。可惜,在有異動之前,都被抹殺了。”
也就是,海天一色上的血脈,決不能成神!
天意幾乎是給了月炎當頭棒喝。原來,不是前輩無能,而是有能力的都被抹殺了。而他該慶幸以自己的天賦,兢兢業業一輩子也無法達到那個高度嗎?
在這一切真相面前,受打擊最大的應該是月季了。他自小仰慕的父親,在高大的形象背后,竟然是這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犧牲他人來成全自己。那大姐她,該怎么辦?誰還能救她?
月季有些迷茫,就像不知不覺間,弄丟了自己的信仰。
不知何時,月彌夫人已經悄然立于月季身后。她是跟著女皇一起來的,女皇陛下帶著她從雪山之巔下來。她原本是擔心女兒會吃虧,然后兒子會出事。卻不想,讓她再次面對了這個殘忍的事實。盡管,很多年前她就發現父親并非像在她面前所表現出來的那么慈眉善目。甚至,在背后教唆她們姐妹相殘。
輕輕地拍了拍小弟的背,月彌夫人微笑從容:“月季,你該長大了。”
“大姐?”月季扭頭,在看見大姐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時,有些茫然無措。他生長在海天一色,身為月家少主,卻被保護得很好。沒有經歷過什么勾心斗角,更不知道,一直仰慕的父親,會是如此的道貌岸然。
三十多歲的月季小舅舅,在看見自家大姐那一瞬間,只想撲進她懷里哭一哭。
也難怪月漫一直稱月季是小傻子,這才是典型的傻白甜啊。
月彌夫人勾勾小手,他就傻笑著撲過去了。
月漫在這頭也看見了月彌,她不動聲色地后退幾步,站至臨晚照身邊。臨晚照依舊被黑衣人控制著,沒有絲毫反應。
月炎面色灰敗,如同死了一回。夢破成碎片,他當真覺得自己應該回爐重造了。不然,有何顏面茍活于世?
原本想成神,現在呢?天意告訴他,他們是早就被神魔唾棄的人,海天一色的人,永遠也不可能成神,只能成為無知的人類。
“天意,你不要這么嚇他嘛。瞧瞧,把我外公嚇成什么樣子了。仿佛人生再也沒有了希望,也失去了前進的動力,畢生的信仰。”臨晚鏡還嫌不夠亂,刻意挑釁。
這不,月炎聽了她的話,想上去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可她躲在神鳥背后,他相信自己若是貿然動手,也會落得個被抹殺的下場。
理由是什么呢?
“我是在嚇他嗎?小爺只是很善意的提醒。自己回去好好兒做你的神殿大祭司,若是不想做,就趁早退位讓賢,別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了。若是真讓有心人察覺到了海天一色的異動,整個海天一色都將不復存在!”天意沒有任何威脅的想法,很平靜地告訴他。
月炎頭都沒有抬,垂下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臨晚鏡顧不上它,既然神鳥都出來了,而且是站在她這邊兒的。她勢必要在這個時候找一下月漫的麻煩。
“喂,你不是想要神鳥的精血嗎?現在它就站在你面前,怎么不敢過來取了?”臨晚鏡朝月漫打了個響指,譏諷的表情是那么明顯。
“哼,大姐倒是教出了個好女兒,竟然連天意大人都肯賣她面子。”月漫陰陽怪氣地看著月彌。她就在那里站著,月季站在她旁邊,儼然一頭忠犬。
“我的女兒,自幼跟在她父親身邊,這自然是她父親的教導。”談及小女兒,月彌夫人始終笑意溫暖。
她愛小女兒,不是說勝過兒子,而是,小女兒的教養,她從未參與。能看到小女兒成長為現在的樣子,她已經心滿意足。
“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你女兒嫁給了王爺,在那里一家子都是權貴,你當然高興。”月漫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她在海天一色的經營多半已經被毀了。原本以為永遠不會醒來的姐姐月彌,現在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她兒女雙全,夫君癡情。而她呢?她本來就是父親選中的一顆棋子,到了現在,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了。這,都是拜月彌所賜。憑什么她過得這么好,而自己要一無所有?
心里的不平衡融化成更深的嫉妒,瘋狂的嫉妒心已經毀了她最基本的人性。
“我女兒怎么樣,輪不著你來評判。月漫,不要再執迷不悟,把阿照放了,我們之間的恩怨都可以一筆勾銷。”
月彌看向月漫身邊的兒子,他看起來很好,也沒受傷,只是臉色蒼白得有些不正常。月漫的手段她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兒子一定受了非人的折磨。
心疼兒子,卻也無可奈何。月漫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最大的錯誤不在她,而是她們的父親。父親把月漫當成棋子,培養至今,讓她們姐妹相殘。而她雖然早就洞察了父親的野心,卻又忍住了沒去拆穿,只顧著自己逃離是非之地。到現在,都不知道該去追究誰的責任。
可若說她對月漫不恨?害她和丈夫分別十幾年,甚至連女兒的婚禮都沒能參與,能不恨嗎?此生最大的遺憾,都是這個妹妹給她的。但愿以后再不相逢,相逢亦是陌路人。
當然,若是她還不知悔改,月彌夫人也不會心慈手軟。她不是心善之人,只是知禮。
“一筆勾銷?什么一筆勾銷?我的臉還能恢復如初嗎?我失去的一切誰又能彌補回來?你什么都有,你當然可以一筆勾銷!我不行!”月彌想要一筆勾銷,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啊。她這一生,都活在月彌的陰影里,這筆賬要怎么算?
“你做的孽難道還不夠多?你的臉是怎么回事,難道現在還不清楚嗎?你心里明明知道父親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卻一直揪著我這個姐姐不放,有意思嗎?你失去了什么?那我十幾年不能與夫君兒女團聚,又是誰的錯?”月彌皺著眉,臉色也垮了下來。
原本想和月漫講和,也是不想再讓她繼續造孽。女兒身邊的那人,肯定是有辦法救兒子的,她一點也不擔心兒子的安危。以后離開了海天一色,也可能終其一生都不會再踏足。所以,月漫和她的恩怨,她也根本沒有必要放在心上。可若是對方一定要追著她不放,她也不是軟柿子!
“呵呵,即便十幾年不和丈夫兒女團聚,可丈夫還是你的丈夫,兒女還是你的兒女。你什么都有了,憑什么同樣是一個娘胎出來的,我要一無所有?”
一聽月彌提起這個話題,月漫心里的怨氣更是一股一股地直往上涌。
同為女人,月漫最嫉恨的就是月彌即便離開那個男人十幾年,卻依舊什么都沒失去。她把人家夫妻倆分開了十幾年,結果到頭來呢?那個男人長得英俊不凡,身居高位,卻從來不花天酒地。后院里只有兩位姨娘,一位是被母親硬塞的,一位是因為長得像月彌。而那兩人,包括她們所生的子女,統統不得她那個丈夫的心。在定國侯府,只有月彌一位夫人。在侯府的所有下人都知道,月彌夫人才是當家主母。沒有主母,那就是以大小姐為尊,其他女人統統都只是點綴。所有人,連對她這個假的夫人都是恭恭敬敬。十幾年如一日,一個男人,為了她守身如玉,她還要怎么樣?
在察覺到她并非月彌,那個男人即便與她朝夕相處,也不肯碰她。還有他的后院,那兩個女人,她在侯府住的那些日子,從來沒見他去過那兩位的院子。即便是那位管家的姨娘柳如是,對個賬都必須在吃完晚飯后的偏廳里。
永遠有下人站在一旁,像監視,又像是在為自家侯爺作證,以示侯爺的清白。
她在那里聽下人議論得最多的,就是侯爺對月彌夫人的深情。甚至有傳聞說,臨鼎天從來沒碰過別的女人,那位李姨娘的兒女來歷不明,而柳姨娘不過是侯爺看其可憐,帶回來掩人耳目的。
順便,對著柳如是那張臉思念一下“死去”的月彌夫人!
憑什么?憑什么月彌在海天一色的時候就眾星捧月,出了海天一色,還能遇到這么好的男人?
還有她的一雙兒女,兒子少年成名,天下第一公子。女兒雖然曾經是名滿燕都的紈绔小姐,卻在一夜之間告別了過去,還飛上枝頭做了鳳凰,嫁給夙郁第一王爺為妃。
并且,那位景王,還待她如珠如寶,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來掛在她的床頭當燈用!
她擁有這么多,自己卻一無所有,光是想一想,月漫就覺得心里不平衡,甚至嫉妒得發狂。
“因為你蠢唄。”臨晚鏡打斷她們姐妹倆的對話,“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過得慘了。不過,這都與我們無關,你好歹放了我哥,然后,我在天意面前為你求個情,讓他不要追究不覬覦他精血的罪了。”
“放了你哥,天意大人真的會放過我?”她可沒忘記,神鳥天意剛才在得知別人覬覦他精血時那種表情。
她真的很懷疑,自己身上如果連這個唯一的籌碼都沒有了。會不會直接橫尸雪山!
“天意大人是神鳥,怎么會輕易殺生呢?除非,你自己作死,不然是不會死的。”臨晚鏡勾起唇角,月漫即便是一無所有,不還是怕死嗎?
怕死就好,就怕她什么都不怕,然后非要拉著臨晚照和她們來個魚死網破。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我要聽天意大人的話!”月漫狠狠地瞪了臨晚鏡一眼,然后看向她旁邊的天意。
天意自顧自地玩著自己的頭發,像是沒聽見她們的對話一般。
“天意?”臨晚鏡扯了扯天意的衣袖,這孩子玩頭發也太專注了吧。果然是愛死他自己頭上的那幾根紅毛了。
“嗯,放開那個男人。少逼逼!”天意完全是屬于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型的,臨晚鏡一扯他衣袖,他就回過神兒來了。
噗——
臨晚鏡沒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少逼逼,這句話是閣主大人教的嗎?哈哈,閣主大人即便坐擁江山美男,還是沒忘了本兒啊!
月漫不知道“少逼逼”是什么意思,卻也從天意的表情看出了他的不耐。可她一想到自己什么都沒有了,又突然不怕了。
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能威脅她的,不過就是一條命。她不在乎,而臨晚鏡和月彌,卻不會不在乎她手上的臨晚照。
“放了他也可以,天意大人賜小女子一滴精血便可。”月漫笑得不知所謂,反正,籌碼在她手上,她想換什么便換什么。
“小女子”——是她關注的點不對嗎?她怎么有種月漫在勾引天意的感覺?
天意那可是神鳥啊,能看上一凡人?
嗯,就算人家能看上一凡人,但是能看上月漫這樣兒的嗎?長得丑,還心思惡毒。她覺得,就算天意看上閣主大人家的那小姑娘,也看不上月漫!
“你還敢覬覦小爺的精血?”天意挑了挑眉,主人說,對付這種不怕死的人,應該找她的弱點。
可是,這女人的弱點是什么呢?
要說女人最在乎的,莫過于容貌。可聽,這女人本來就被毀容了,所以變得憤世嫉俗。那毀容對她的威脅就不大了,說不定還是毀容當整容呢。
所以,應該怎么做呢?
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臨晚鏡。
“怎么了?”察覺到天意在看自己,臨晚鏡拍了拍他的肩膀。完全是被他的長相給萌得沒轍,某女每次都忍不住想把手往人家臉上放。
那臉蛋兒的觸感,肯定不是一般的好。景王在里面休息,這兩天在雪山里,他身體有些受不住了。此時正在練功調養呢。
幸好他在調養,不然看見自家王妃如此模樣,又要吃醋了。
“這個時候我該怎么威脅她呀?”天意湊近臨晚鏡耳邊,小聲問。
噗——真是個可愛的孩子。臨晚鏡再一次沒忍住噴笑出聲,這個時候該怎么威脅她?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還用得著威脅嗎?
臨晚鏡朝他勾勾手,讓他附耳過來。
“你不用威脅她,直接用實力嚇倒她吧。”
她笑聲清脆,聲音雖然故意壓低,卻也說得讓月漫都能聽到的樣子。
月漫恨恨地瞪她,既然要出鬼主意,就不能聲音再小一點嗎?這算什么?故意挑釁嗎?
果然,天意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學東西更快。
下一秒,他衣袖翻動,打出一團紅光,直朝月漫的面門攻去。目的自然不是殺人,而是燒掉她的面紗,把她那張毀了容的臉揭露出來。
月漫避之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面紗被燒掉。咳,順便燒掉了她烏黑漂亮的頭發!這下,遮丑的東西全沒了。
“哈哈哈哈哈,果然好丑!”天意指著月漫,笑得樂不可支,還扯了扯一旁的臨晚鏡,“小鏡子你看,她長得真丑,怎么可能和你娘親是雙胞胎姐妹呢?這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嘛!”
咱們天意大人從來不知道人間善惡為何物,只覺得月漫丑得超出了他的認知,笑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喂喂喂,你稍微給人家留點面子吧。人家好歹是女人,哪里能這么笑。就算笑,你也笑得委婉一點嘛。”
臨晚鏡趕緊去捂天意的嘴,生怕他笑得太厲害,對面兒的月漫就要羞憤而死了。
“哦。”天意癟癟嘴,還要笑委婉一點呀,“嘿嘿——”
“!”閣主大人的寵物,果然是神物,她是凡人,駕馭無能也!
月漫氣得臉色鐵青,偏偏又不敢輕舉妄動。這個天意不是神嗎?怎么像這樣?怎么能做這種事?
她的面紗!她的頭發!都怪臨晚鏡,這個小賤人,害人精!
“你還敢瞪小爺?”天意見她瞪過來,更是不高興,說著又要動手。
“別動!”月漫的手掐上了臨晚照的脖子,“你要是再亂來,我就掐死他!”
“別開玩笑了,你要是敢掐死他,早就掐死了。”天意擺了擺手,一臉的不在意。他的速度本來就夠快,或許她還沒把人掐死,已經被他解決了。另一個,那人是小鏡子的哥哥,又不是他的哥哥,她威脅錯人了吧?
天意大人的思維,別人是理解不了的。
“哈哈,你雖然是神鳥動作也夠快,可我也不慢。我在他身上下了詛咒,我若死了,他也一樣活不成。”月漫笑,她做事向來謹慎,自然懂得什么叫做留一手。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長得這么丑,命肯定不值錢,憑什么和人家綁在一起?”天意不滿地大嚷。
在他的世界里,善惡真的不是很分明。可若論美丑,他主人身邊全是美人,就沒有長得丑的。所以,他也養成了以美丑判斷是非的習慣。
“你!”遇到這樣的人,月漫再伶俐的口齒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噗哈哈,臨晚鏡一個勁兒地笑。
這家伙確定是神鳥嗎?她怎么覺得天意是來搞笑的?看月漫那一臉便秘的豬肝臉色,臨晚鏡只覺得心里一陣舒暢。再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天意說得好有道理。
自家哥哥那么帥,月漫那么丑,憑什么綁在一起?
嗯,對于天意說的話,她竟然會覺得無法反駁。真是——好有道理!
“你什么你?丑八怪!”天意儼然已經是農奴翻身把歌唱,真是分分鐘便逗比的節奏哇!
“我!”如果不是那場大火,她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應該和月彌一樣漂亮!不對,如果她沒有被毀掉容貌,肯定比姐姐月彌更漂亮!
“我什么我!小爺才是最美的!”嗯,沒有主人在,他就是最美的。主人在的話,他就是第二美。至于比他美的,他統統看不見!
“……”
這是什么奇怪的畫風?
月彌疑惑地看著自家女兒,而臨晚鏡回以無奈的微笑。她也不知道現在算是怎么回事。說好的救人呢?怎么變成了口水?
“對了,你長得這么丑,怎么還有勇氣活著?是小爺的話,早就從那里跳下去了。”天意指了指一邊的懸崖。雪山之巔下面,就是萬丈深淵。
所以,雪山這里的位置,應該說是整個海天一色最危險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會掉下萬丈深淵,能不能爬上來尚且不說。膽子小的掉下去肯定被嚇都嚇死了。
“你趕緊去跳吧,不要留在世上污了世人的眼。”說著,天意又看向月炎,“你也跟著一起跳吧。養個這么丑的女兒,你還有什么顏面活在世上?”
怎么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來了?月炎好不容易降低的存在感再一次被刷新了。
“你還在考慮什么?難道還以為自己可以成神?”見他不為所動,天意再次補了一刀,“別搞笑了,海天一色的人,不論怎么修煉,都無法逃避規則的制約。倒是不如死上一死,說不定下輩子可以投個好胎。”
嗯,還是給他一點念想吧。雖然,他也不知道被流放的人下一世可以投胎做什么。
神魔之子,本來就是禁忌的存在,不容于天地,倒不如偏安一隅。這還是當年那誰為他們求來的安寧,偏偏這些愚蠢的人類,不知道感恩,還妄圖成神!簡直是,喂不飽的狗!
“趕緊的,帶著你女兒一起跳下去,免得臟了小爺的手!”天意一直不停地碎碎念,儼然唐僧附體。
臨晚鏡無奈地看著他,搖了搖頭,眼神瞥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現在黑衣人身后的云破月。趕緊給對方使了個眼色,兩人準備一起對月漫動手,前后夾擊。
就在月家父女都被天意念叨煩了的時候,臨晚鏡腳下生風,利用九宮八卦步迅速移動到了月漫面前,而與此同時,云破月已然悄無聲息地制服了一干黑衣人。
二人配合極其默契,一個制服,一個殺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當然,臨晚鏡是殺人的那一個,云破月只負責制服那些人。
在臨晚鏡驚訝于云破月的功夫時,云破月也在驚訝臨晚鏡的殺人技術。請告訴他,鏡兒是被誰附體了嗎?
這不是殺人,這是紅果果地炫技!炫技有木有?
月漫果斷地拉著臨晚照后退,直接退到了懸崖邊兒上。
“哼,天意大人說得對,像我這樣的人,確實活在世上都嫌丟人。”月漫冷冷一笑,抓住臨晚照的衣擺,緊緊不放,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喂,你要死也別拉上我哥啊。我哥長得蠻好看的,不需要死!”臨晚鏡和云破月解決掉所有黑衣人,趕到懸崖邊,咬牙切齒地朝月漫吼。
她哥哥很無辜的好不好?長得帥不用死,長得丑的應該去死。這句話自從被天意說破之后,已經深入某女的腦海了。
原來,之前的臨姑娘是因為長得丑,所以才必須死啊。她長得漂亮,就算死錯了都還能穿越重生繼續活著。
頓時,心里就平衡了。
不過,這會子月漫手上捏著臨晚照的命,她還真不敢輕舉妄動。
“我現在不要神鳥的精血了,但是,我要月彌自毀容貌!”說著,她拋出一把匕首,扔到月彌夫人面前,“兩個選擇,要么,我拉著你兒子一起跳下去。要么,姐姐就試試我的感受吧,看被毀容了之后,你的丈夫,是不是依舊愛你如初。這個世上所有人對你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
她從小就知道,人長得漂亮才占優勢。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感覺全天下的人對自己都充滿了善意。
可若是長得丑呢?全天下的人仿佛都在嫌棄,鄙夷。即便她成為了神殿的圣女,別人還是會拿她的容貌說事。說她不過是靠著家族,靠著姐姐,才當上神殿的圣女的。若非月彌,她月漫永遠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而誰又知道,當初若非父親生了兩個女兒,她應該過著公主一般的生活。只有她一個人,受萬人敬仰的也只有她一個!
月彌現在的一切,都應該屬于她!包括那個英俊不凡的丈夫!
“做夢!”臨晚鏡怒瞪月漫,“這里沒人陪你瘋,我娘長得好看不是她的錯,就像你長得丑也不是你的錯一樣。但是,長得丑還作,就是你的不對了。要死你自己死,要毀容你也自己毀去,我娘是不會自毀容貌的!”
臨晚鏡這樣說的實話,卻見月彌已經上前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匕首,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近月漫。
她臉上的笑意依舊暖暖的,猶如天上的太陽,笑意卻不達眼底,聲音里都夾雜著清冷:“你確定,只要我自毀容貌,你便會放過我兒子?”
做母親的,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事情還做不到呢?即便女人的容貌再怎么重要,可重要得過親身骨肉嗎?
為了救兒子,月彌也不止犧牲過一次了。那么多年的功力都可以為之散盡,又何況這錦上添花的容貌呢?
她相信,自己就算變得再丑,天哥也不會不要她。她的一雙兒女也不會因此遠離她。她擁有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失去!
“少廢話!”月漫拉著臨晚照,又朝懸崖邊靠近了一點。
臨晚照仿若木偶一樣,任由她擺布。線牽在月漫手中,他就是個沒有思想的木偶。這樣的他,看得臨晚鏡直搖頭。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哥不會被折磨得精神失常了吧?
“好,我答應你,希望你也能說到做到!”說著,月彌拿著匕首就要往自己臉上劃。
“不要!”臨晚鏡手中銀針飛射而出,打落了月彌夫人手中的匕首。
她另一只手也沒閑著,袖口的銀針朝月漫飛射而出。而與此同時,整個人都朝月漫撲了過去。
銀針沒入月漫的右手腕兒,她吃痛,松開臨晚照。
下一秒,整個人都被臨晚鏡打飛了出去。
在飛出去的同時,她用軟鞭勾住臨晚照,迫使臨晚照的身體也一同墜入懸崖。
“哥!”臨晚鏡大喊一聲,也隨即跳了下去。
想也沒想,她一面在巨大的下墜力下調整身體的平衡,一面解開頭發,如瀑的青絲蔓延開來,如同柔韌的軟鞭束縛住臨晚照的身體,繼而接住了對方。
正在這時,臨晚照睜開了雙眼。眼中一抹猩紅閃過。
“噗!”他一掌打在臨晚鏡胸口,后者瞬間噴出一口鮮血。
“哥?”臨晚鏡難以置信地朝臨晚照看去,卻見臨晚照雙目無神,仿若被攝了魂。
可是,他這一掌打得太給力,臨晚鏡只看了這一眼,便昏死過去。她的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線下落,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嗚——”只聽得天空中一聲鳥叫,再見一只紅色大鳥從懸崖上俯沖而下,朝臨晚鏡的身子追去。
而臨晚照,則是被隨后跟著跳下懸崖的云破月帶了上去。
云破月的功夫,已經到了宗師級別,這懸崖雖高,對他來說救人也不是難事。
他剛才都沒看清情況,只見鏡兒掉了下去,并不知道她中了臨晚照一掌。
把人弄上來,他想再次跳下懸崖,卻被聞訊趕來的西月冰顏攔住了。
“你不用下去,天意會把小鏡子完完整整地帶上來。”隨即,西月冰顏又皺著眉看向神志不清的臨晚照,“他中了攝魂術,剛才對小鏡子應該是動了手。”
如果不動手,中了攝魂的人眼底不應該出現如此掙扎的神色。
“什么?他對鏡兒?”云破月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的臨晚照,難怪方才鏡兒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墜落下去。
原本,他是驚訝鏡兒的武功,以為是她功力不夠。現在看來,她是受傷了?
幸好夙郁流景不在,若是他在,只怕現在要抓狂了。
如果那只紅毛鳥不能把鏡兒完好無損的帶上來,他簡直不敢相信景王會做出什么事來。
他不會對阿照動手吧?
攝魂術又是什么東西?阿照知道他打的人是自己的妹妹嗎?
“別擔心,我先替他解了攝魂術,然后你把他帶回寒冰洞休息。暫時不要告訴那位景王,小鏡子——”
“什么不要告訴本王?”
西月冰顏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景王的聲音。原來,放心不下自家媳婦兒的景王也從寒冰洞出來了。
------題外話------
這兩天放假,回到老家,專心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