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如的眼皮動了一下,如果沒了這個孩子,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她認(rèn)真的看著林延安,看著他額頭和眼角的皺紋,心里終是一酸。也許從前的疼愛,都是他裝出來的。
“父親,你已經(jīng)有了周墨兒,為何還不肯放過女兒?我只想和孩子一起死,難道這也不行嗎?”
“不行。”林延安冷冷看著她,“我讓周墨兒給你帶過話,你娘還活著,只要你答應(yīng)把這個孩子打下去,我就讓你們母女相見,并且給你自由。”
林宛如閉了下眼睛,“我不相信她還活著。就算她活著,我也不想見,你早就告訴我,她已經(jīng)死了。”
“因為她一直反對我報仇,所以我把她關(guān)了起來。”林延安回身看了眼桌上的水壺。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提了過來,“這是紅花泡的水,只要你喝了,南王手上就沒了把柄。要不然你偷人的事,一旦傳到宮里,你就會聲名狼藉!”
“我問你,我娘真的還活著?”林宛如眼里還是升起了一絲期盼。
“為父還能騙你不成?”林延安眼神一亮,趕緊道,“宛如,聽話,如果被軒轅火擺布了我們父女,誰的日子都不會好過。我要是出了事,你娘就沒了生活來源。”
他試了試溫度,覺得水有點燙,便將蓋子打開,讓熱氣快速的冒出來。等了片刻,才將水壺遞給林宛如。
林宛如接過去,并沒有直接喝,而是道,“如果我發(fā)現(xiàn)你騙我,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混賬!”林延安低聲怒吼。
“因為你殺掉的是我的骨肉至親,也是一條人命!”林宛如不再看她,將壺嘴對著自己的嘴,開始大口大口的往下喝。中間因為喝得過猛,咳嗽了好一會,才又接著喝。
喝完之后,她將水壺扔到了地上,林延安驚叫著撿起來,“你是不是瘋了,想把人引來是不是?”
“現(xiàn)在有人來也晚了。”林宛如抱著被子重新躺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小腹處傳來的絲絲疼痛,讓她不安的蜷縮起身子。仿佛這樣,孩子就不會消失。
林延安看了她一眼,“你好好休息,我該回去了。”
當(dāng)軒轅火接到消息說,林宛如在房里出血不止時,氣得將書房里的東西全都摔了。林延安這個老奸巨滑的東西,竟然敢欺騙他!
他過來時,屋子里全是血腥味,他覺得晦氣,便停在了門外。問道,“怎么樣?”
“王爺,喝了大量的紅花水,孩子沒了。”大夫道。
“別讓人死了,本王留著還有用。”軒轅火氣沖沖的走了。
他直接進(jìn)宮去找皇上,軒轅澈看到他來,有些意外,“南王來找朕,可是有什么要事?”意思就是沒要緊事,你就別來了。
“皇上,昨晚臣從花街出來,竟然在路上撿到了太后娘娘。當(dāng)時娘娘的情況不太好,臣叫了大夫給她檢查,發(fā)現(xiàn)她竟然懷有一個月的身孕。”林延安敢跟他耍陰招,那他就把事情捅出來。
這樣既警告了林延安,又能讓軒轅澈丟臉。現(xiàn)在宮里可是皇上最大,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讓寡居的太后懷上了孩子,傳出去看他的臉往哪擱。
只要讓軒轅澈出丑,他就高興。
“南王,你所說之事可屬實?”軒轅澈臉色大變。
“確有其事,只是太后娘娘嚷著要見右相,臣一時心軟,便讓他們父女相見。沒想到右相大人竟然暗中帶了紅花,將用紅花泡過的熱水給太后喝了下去,就在剛剛太后小產(chǎn)了。如果皇上不信,可以馬上讓孟太醫(yī)過去,一看便知臣所言是真是假。”
軒轅澈震驚,立刻命人去傳孟太醫(yī),讓他趕緊去一趟南王府。想了想又道,“此事非同小可,朕親自走一趟。”
“皇上,那間屋子已經(jīng)是污穢之地,皇上還是別去了。”御前太臨吳風(fēng)勸了一句。
軒轅澈頓了下,“朕不進(jìn)屋便是。”
這么大的動靜,炙王府也得到了消息,軒轅炙也趕到了南王府。到了那邊,與皇上一同站在外面,等孟太醫(yī)的診斷結(jié)果。
“皇上,王爺,太后娘娘的樣子,的確像剛剛小產(chǎn)過,身子很虛,而且流血不止。”孟太醫(yī)出來道。
“來人,把林延安給我抓過來,朕要親自審問。”軒轅澈大怒。
“皇上,臣府上的大夫可以做證,娘娘小產(chǎn)的時候,他就在旁邊。”軒轅火瞪了眼旁邊的大夫,怪他不說話。
大夫跪到地上道,“皇上,臣一共給娘娘診過兩次脈,第一次是證實懷孕一個月,第二次就是前面右相走后,娘娘小產(chǎn)。”
軒轅澈聽完,便知道林宛如小產(chǎn)屬實。這樣的女人不可再留,當(dāng)即宣布,把林延安押入大牢,等侯宣判。
然后,又對著屋里道,“林宛如,朕有話問你。”
林宛如在丫環(huán)的攙扶下,勉強(qiáng)走出來跪到地上。
“林宛如,當(dāng)日你是怎么離開的皇宮?”軒轅澈問。
“皇上,當(dāng)晚是蒼隼國大皇子宇文景瑞將我劫出來的。”林宛如如實回道。
“是他將你送來的南王府?”
“他將我劫出來后,就扔下我一個人走了,我一個人在街上游蕩,遇到了小混混,正好被南王所救。”
“那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軒轅澈眼睛一立,臉沉如水。
“是……”林宛如忽然想到了娘,她又猶豫了。如果娘還活著,林延安一死,就沒人知道她的下落了。
若是她招出是林府下人,就會牽連到林延安。她該怎么辦?
“林宛如,只要你從實招來,朕就饒你不死!”軒轅澈盯著她,“別以為你能替林延安逃脫,朕已經(jīng)注意他很久了。”軒轅澈的話讓林宛如一呆。
“皇上,那人已經(jīng)死了,懇求皇上給我留一點尊嚴(yán)。”
軒轅澈冷笑,“朕給你留尊嚴(yán),那你可給朕給皇家留了面子?林宛如,你貴為太后,卻與人私通,朕問你,尊嚴(yán)這兩個字,你配有嗎?”
林宛如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搖搖欲墜,“皇上,是宛如的青梅竹馬,他已經(jīng)死在了宮里。”
“何人安排他進(jìn)的宮?”軒轅澈一臉憤怒。
“是……宛如自己。”林宛如神情凄涼。
“皇上,這種事情,除了右相,不會再有其他人。”軒轅澈冷笑,“難道娘娘不知道,你父親是赤羅國派來的奸細(xì)?”
林宛如驚慌失措,這事炙王怎么會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對上軒轅澈驚怒的雙眼,他道,“皇上,詳細(xì)的情形,一會本王再跟你細(xì)說。”
吩咐南王好生看管林宛如,他們便出了南王府。
到了外面,軒轅澈道,“朕也好久沒去皇叔府上了,今日就隨皇叔同去,討一杯好茶!”
“皇上光臨,臣一定會拿出府上最好的茶來招待。”軒轅炙笑了笑,知道皇上是有話要問自己。
到了炙王府,兩人直接去了書房。
“皇叔剛才說林延安是赤羅國奸細(xì),是不是真的?”軒轅澈心驚不已,能忍到現(xiàn)在已是不易。
“絕對屬實。”軒轅炙說得篤定,“早在北宮子鳶來的時候,他們就私下接觸過。但他一直沒有大的動作,本王便沒動他。沒想到這次,他竟然膽大到妄想混淆皇室血脈。”
“皇叔,父皇過世時,她根本沒有身孕,此時就算懷上了,又如何能以假亂真?”軒轅澈有些不解。
“也許他是另有打算。”從林宛如出宮來看,軒轅炙隱隱猜到了一些。一旦這個孩子順利長大,林延安怕是要利用他生事!
不過事情已經(jīng)敗露,林延安再好的算計,也沒機(jī)會施展了。
軒轅澈臉色鐵青,“可據(jù)朕所知,林延安是天瓊?cè)耸浚趺锤试笧槌嗔_國賣命?”
“本王查過,當(dāng)年父皇在時,錯斬了他林家滿門。他被赤羅國當(dāng)時的太子所救,隨后消失了好幾年,再回來時,就考取了功名,入朝為官。一步一步,坐到了今日的右相。”
“赤羅國當(dāng)初的太子,不就是現(xiàn)在的皇上?”軒轅澈道。
“不錯,怕是正因為如此,他才甘愿叛國。”軒轅炙眼中閃過不屑。
“朕明日就下旨嚴(yán)審林延安,讓他多年的經(jīng)營化為泡影。”軒轅澈冷聲。要不是皇叔道出實情,他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
“據(jù)本王得到的消息,他暗中還與蒼隼國二皇子有書信往來。”軒轅炙的話讓軒轅澈更加吃驚。
這個林延安還真是不安份,莫非還想聯(lián)合其他幾國,回頭滅了天瓊不成?
“皇叔,朕想斬了林延安!”他說得咬牙切齒。
“皇上決定的事情,本王自會贊同。”軒轅炙在此時把一切都說出來,也覺得林延安留不得了。
“皇叔,你府上的王妃可查出了身份?”
“皇上還記得蒼隼國有個天香公主吧?”軒轅炙面露譏諷。
“難道是她?”軒轅澈還真是沒想到,他冷笑,“朕還以為她早死了,沒想到,她倒是對皇叔一往情深。”
“皇上,本王覺得你也該充實一下后宮了。”軒轅炙對一往情深這四個字相當(dāng)不滿,所以開口就威脅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