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瑤目色深遠,大長老根本不敢得罪童蕪,但他心里肯定不服。換成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都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守了半輩子的糕點,落到別人嘴里。
童蕪上山后,直接去找大長老。他進來時,大長老正悠哉的吃著水果,煙紅夏在一旁替他捏腿。
“大長老,好大的氣派。”他冷笑。
“堂主?你怎么來了?”大長老的心刷地就落了下去,把煙紅夏揮退之后,不太情愿的起身,“堂主,快請上坐。”
“二長老和三長老那邊,有沒有什么動靜?”童蕪吃了塊水果。
“三長老還是老樣子,表面上與世無爭,誰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至于二長老,一直對我很不滿意,怕是很想取代我。”大長老裝模作樣的嘆氣。
“實在不聽話,就……”童蕪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萬一境主問起來怎么辦?”大長老驚呼。
“沒人告訴他,他上哪知道去?你說說這些年,二長老見過境主幾面?就算境主知道了,隨便尋個能死人的理由就是。”
“堂主所言極是。”大長老站在一旁,一臉卑微。
“最近還有什么事情?”童蕪問。
“我把素如一抓住了……”大長老頓了下,后面的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然后把她怎么了?”童蕪臉色一沉,素如一他還沒玩夠,要是大長老敢起壞心思,就是真活夠了。
“我只是想用她試藥,所以……”
“暫停,最近一段時間,你別動她。”童蕪起身,“把她養好了,送我房里來。”素如一竟然敢打斷他的孩子,他就不能輕饒了她。
他嘴角帶著冷笑,素如一,你真是豬,本來我都打算放過你了,你竟然還敢在醫門附近出現。
楚傾瑤回到房里時,軒轅炙還沒回來,她一覺睡到天亮。天亮之后,軒轅炙才和三長老回來。
“姚老可有什么發現?”她迎上去。
“據說醫門有一處深坑,不管多大的雨天,落進去就看不見。我猜測著如果此事是真,暗河必定是流進了那里。”三長老皺眉,“可我在醫門這些年,一直沒找到那個地方。”
“如果我不是毒門中人,都要以為暗河的源頭是毒門了。”楚傾瑤道。
“暗河里的毒也是藥,別忘了夜染大陸有藥材的地方總共就那么幾個,醫門,毒門,尊門,還有昆侖境。”軒轅炙道,“我懷疑暗河出自昆侖境。”
“如果是素醫閣所為,帝鳳鳴為何不知道?”三長老問。
“姚老莫非忘了,昆侖境是境主掌權。”楚傾瑤一直就懷疑境主,能整出這么大一條暗河,還不被人發現,暗河制造者的勢力會小嗎?
放眼天下,誰最有這個能耐?
“我以后要是有機會去昆侖境,一定想法好好查查。”三長老一臉擔憂,他怕暗河的水流到外面去,會惹得生靈涂炭。
“有帝鳳鳴在,他會查的。”楚傾瑤道,“昨晚上,童蕪又來了,怕是醫門又要不安寧了。”
“我沒什么把柄在他們手里,他們誰也不敢動我。”三長老眸中泛出冷光。
楚傾瑤想到了沙行舟,便將他來謝恩的事說出來。三長老道,“我當日只是惜才,沙行舟在醫門二十年,他與大長老雖名為師徒,但醫術已經直逼大長老。這樣的人,應該活著。”
“他已經被煙紅夏盯上了,怕是以后的日子不會太好過。”楚傾瑤想了下,“如果有一天,他想離開醫門,我們毒門的大門可以隨時為他敞開。就算他不愿意入我毒門,也沒關系,還有各地的醫館。”
三長老點頭,“真希望這些話,他永遠也沒機會聽到。”
“阿楚,等我們殺了煙紅夏就走。”軒轅炙道。
“死太便宜她了,我已經給她下了毒。”楚傾瑤眼神幽冷,“你睡一覺起來我們就下山。”
“不用,本王精神很好。”軒轅炙和三長老直接告辭。
下山之后,七殺道,“王爺,我們回京城嗎?”
“先去毒門。”軒轅炙看了眼楚傾瑤,上次岳父大人上門,他沒露面,應該去賠個不
是。
楚傾瑤沒看他,只是臉色淡淡的。
“阿楚,上次……”軒轅炙想要解釋。楚傾瑤已經展開身形,把他扔在了后面。七殺同情的看了眼王爺,悄悄放慢速度,和他拉開了距離。
軒轅炙一回頭,正好看到七絕,,不滿的道,“你主子都走遠了,你還在這磨蹭什么?”
七絕一愣,嗖的一下就沒影了。
七殺正暗自慶幸著,就聽王爺道,“七殺,趕緊幫我想想,怎么才能哄好王妃?”
七殺好后悔,剛剛他為什么不和七絕一起跑。他連個女人都沒用,哪知道怎么哄王妃。他想哭……
到毒門時,正趕上下著小雨。深秋的雨水冷得刺骨,好在守山弟子拿了傘給他們。到了山上,兩人換下濕衣服,就去找楚清蕭。
聽說軒轅炙來了毒門,半路上就把人攔住,“軒轅炙,丫頭已經不要你了,你還跟來干什么?毒門不歡迎你!”
軒轅炙冷著雙眼,因為上次的事是他理虧。他并不想和吵,只是道,“我是來見岳父的,與你無關。”
“你說與誰無關?你再說一遍?軒轅炙,想見我父親,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我倒是奇怪了,你的煙兒呢?你舍得扔下她?”諷刺的道。
“他已經死了。”軒轅炙面無表情,是他親手掐死的。
因為他把她當成了師父的女兒,心里有愧,只想照顧好她。既然敢如此算計他,那個女人就該死。
明顯不信,大笑起來,“軒轅炙,你騙誰呢?那天你還抱著她,你以為我是瞎子不成?”
“,他說得是真的,容止煙是童蕪的人,已經死了。”楚傾瑤不想聽他們這些沒有意義的爭吵。要是再說一會,沒準就把父親引過來了。
“丫頭,你還向著他?”一臉受傷。
“沒有,我是就事論事。”楚傾瑤走過來,拍了下他肩膀,“,我們回來只是看看父親,然后就要離開天瓊,去給四周的小國送藥材種子。”
“丫頭,你安心的呆在毒門,陪父親不行嗎?”看著她,“炙王和境主之間的事,你一個丫頭跟著摻和什么?”
“我只是想替父親報仇。”楚傾瑤目光冷冽,面容嚴肅。
退后一步,看著她和軒轅炙走過去。然后笑起來,我還沒死,毒門的仇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報了?你分明就是在替他掩飾,丫頭,我的心好疼吶!
楚傾瑤推開父親的房門,迎面就是一股撲鼻的茶香。
房間里,帝鳳舞正站在火爐邊煮茶,楚清蕭則坐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書。聽到門響,兩人同時抬頭,帝鳳舞笑道,“王妃王爺,你們回來了,正好嘗嘗我煮茶的手藝。”
兩人進屋,楚清蕭的神色里帶著幾分冷厲。
“見過岳父大人。”軒轅炙上前,行了一禮。
“坐吧!”楚清蕭指了指桌子,然后自己坐在床上沒動。待茶煮好,每人喝了一杯后,他再次開口,“瑤兒,你和舞丫頭先出去,為父有事和王爺說。”
“又趕我走?”楚傾瑤不滿意的起身,邊嘀咕邊跟著帝鳳舞走了。
到了外面,她笑道,“鳳舞,看來爹很喜歡你。”
“楚伯伯人很好,對我也好。”帝鳳舞眼神一黯,“上次煙紅夏來的時候,如果我能用點心,他也不會功力盡失。”
提到這事,誰心里都不好受。
“那件事,怪不到你。我這次去醫門,已經給煙紅夏下毒了。三個月后,等她一死,父親的仇也算報了。”楚傾瑤眼神一冷。
“她那種人,死了也是罪有應得。王妃做得好!”帝鳳舞一臉憤恨。
楚傾瑤見沒跟過來,看來是真生氣了,有心想要去找他。可當她看到帝鳳舞一臉淡笑,如同春風中明艷的桃花,便收回了這想法。
而是問道,“鳳舞,你和的關系好些了嗎?”
帝鳳舞眼中閃過一絲難過,很快就不見了。
“他?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會放棄。”帝鳳舞嘲弄的扯了下嘴角,然后換了個姿勢,逆風而立,“但你放心,我不是煙紅夏,我愛得光明磊落,我會在他討厭我之前離開。”
房間里,軒轅炙和楚清蕭對面而坐。
“我去的時候,王爺應該還在京里吧?”楚清蕭的語氣很淡,卻帶著隱隱的質問。
“是。”既然來了毒門,軒轅炙也沒想隱瞞。
楚清蕭倒是愣了下,沒想到他竟然敢承認。
“那王爺為何不肯見我?娶了我的女兒,卻不待見她的娘家人?炙王若是對毒門不滿,大可以把我女兒送回來。我毒門養得起她!”
“岳父,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這次上山,就是專門來賠罪的。”
“我想聽聽當時你在干什么?”楚清蕭不傻,當日眼中的怒火,他看得一清二楚,一定是炙王做了什么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我當時在照顧一個女人,因為我以為她是我師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