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五日時間過去,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下最后三日,顧鳶那還沒有半分動靜,蕭遲瑜叫來了連召。
“這幾日王妃都在做什么?”
連召低頭拱手:“王爺之前吩咐不必監(jiān)視王妃的一舉一動,故而屬下不知。”
“嗯?”蕭遲瑜涼涼看著他。
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寒意,連召心中打了個哆嗦,立即道:“屬下雖沒派人監(jiān)視,但也有一定的關(guān)注,王妃這幾日好像連著讓人從她院中搬大箱子出去,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大箱子?”
“是的,每天早晨就搬兩個大箱子出府,傍晚再把大箱子搬回來。因王爺吩咐過不必派人跟著,故而屬下也不知道王妃到底去了哪兒。”
蕭遲瑜側(cè)目,顧鳶不去想著如何將他的人安插進徐國公府,卻每日帶著箱子忙上忙下,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好奇之下,翌日一大早他便換了衣裳和面具,從房間中的密道來到了飛鶴樓。
又從飛鶴樓緩緩踱步來到翊王府門口附近,等待顧鳶出門。
坐在茶樓中等待期間,掌柜的端了一盆新鮮的荔枝上來,堆笑問道:“客官,這是本店昨日新到的荔枝,十分新鮮,要不要買一些嘗嘗?”
蕭遲瑜偏頭看了看,眉眼中露出詫異。
禹國雖大,但地域相對來說偏中北,荔枝乃是南啟所盛產(chǎn)之物,禹國與南啟交界之處只有少數(shù)地區(qū)有。
若是要運輸?shù)骄┒迹祚R加鞭也得四五日。
每年荔枝盛產(chǎn)時,京都除了皇室能有一些相對新鮮的進貢之外,其他達官貴人想要嘗嘗鮮,得花大價錢購買。
對于尋常的老百姓來說,荔枝東西更是他們一輩子都無法嘗到的美食。
后來也有人想要在京都附近種植荔枝樹,但效果很是讓人失望,基本上結(jié)出來的果子又小又澀,難以入口,甚至有些干脆沒有結(jié)果。
故而,荔枝雖然多汁可口,但京都鮮少出現(xiàn)。
可眼前的荔枝,個大飽滿,色澤鮮艷,像是才采摘不久。
就連蕭遲瑜這種見過各種大場面的人,此刻看到眼前的東西,也不免沒有控制住表情。
掌柜的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反應(yīng),笑道:“客官今年應(yīng)該還沒吃過荔枝吧,這幾日來我這的客人都是這個表情。”
頓了頓又道,“這些確實是京都的頭一批,快馬加鞭從南方送過來的。不過您放心,我這荔枝雖然新鮮,但相對于賣給那些達官貴人的要便宜許多,只需要十兩銀子一盤,客官大可以買來嘗嘗鮮。”
他也是看方譽身上的衣裳款式雖低調(diào),布料卻卻是價格不菲的云錦所制,才敢過來推銷一番。
蕭遲瑜看著他手中的盤子一眼,這一盤少說也有三十顆,若是放在平常,一兩一顆,至少要賣三十兩。
而且還不是銀子,是三十兩金子。
畢竟要從那么遠(yuǎn)的地方運過來,還要保持這個新鮮度,其中至少要跑死兩匹馬,各種人力物力,全部都是銀錢花費。
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道:“好,我要了。”
掌柜的喜笑顏開,立即放下盤子將錢收在懷中,順便又讓人再泡了一杯好茶過來。
蕭遲瑜看向一旁的任子昂:“剝吧。”
任子昂長這么大還沒有見過荔枝,立即好奇地拿起一顆放在眼前端詳。
“原來那些人嘴中一顆一金的荔枝長這樣,這外殼坑坑洼洼的,看上去也不怎么好吃啊……”
“又沒讓你吃,給我剝。”
“是。”
任子昂本還不知道要從何剝起,結(jié)果指甲劃過外殼,里面晶亮鮮嫩的果肉便露了出來。
他眼睛一亮:“外面看著不怎么樣,里面還挺好。”
荔枝的汁水蔓延到他的手上,他忍不住放在嘴中嗦了一口。
“哇,這汁水好甜!”聲音中滿是驚喜。
蕭遲瑜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這顆給你吃,吃完去凈手,之后再給我剝。”
“好的主子!”
任子昂高高興興放了一顆入嘴,咬過之后,鮮嫩的汁水頓時充盈整個口腔。
甜絲絲的,實屬美味,他可以保證他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水果。
一邊吃一邊想,也不知道是哪個神通之人,居然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將荔枝運過來。
洗過手后,他又開始剝殼,只是每次都忍不住先嗦一口。
直到吃下第八顆,被蕭遲瑜帶著涼意的目光掃過,他才老老實實剝了一顆放在桌上的碗中。
“主子,請。”
沒過多久,如連召所說,顧鳶讓人抬著兩個大箱子上了馬車。
蕭遲瑜立即站起身跟上。
任子昂連忙將荔枝打包,這樣的好東西可不能留在這,得全部帶走。
最終,看見顧鳶進了郊外一處院子,兩個大箱子也全部都抬了進去。
再出來時,換成了四五個挑著擔(dān)的老漢。
看到這里,任子昂剝了一顆荔枝入嘴:“主子,他們一行人的舉動很奇怪,像是在隱藏什么。”
蕭遲瑜同樣覺得奇怪,完全想不到顧鳶此舉何意。
聽竹苑中就那么點大,有什么東西一目了然,她那兩個大箱子里到底裝的什么,他猜不準(zhǔn)。
而這幾個老漢擔(dān)子里面挑的東西是什么,他更不知道。
等了許久,終于看到顧鳶出來,蕭遲瑜再次跟了上去。
任子昂忍不住問道:“主子,咱們跟著翊王府的人做什么,難道你和那翊王真有關(guān)系?”
蕭遲瑜回頭看了他一眼:“出門多帶腦子,別光帶嘴。”
剛吐出一顆荔枝核的任子昂悄悄將兜里的荔枝摸了摸,只剩下幾顆了,主子這話是不是嫌棄他吃得多?
接下來的時間,顧鳶一直在街上瞎逛,去醉仙樓吃了飯,又去茶館中坐了坐。
午后,去了徐小喬那里,與她一起從院中出來。
“徐小姐?這不是徐小姐嗎,她為什么會認(rèn)識翊王府的人?”
蕭遲瑜對于顧鳶和徐小喬走得親近一事也覺得有哪里不對,可仔細(xì)說起來,又說不出具體哪里。
大街上,兩個身影不緊不慢逛著。
“顧姐姐,你吩咐我的事情已經(jīng)全部辦好了。”
顧鳶點點頭:“嗯,辛苦你了。走,我們?nèi)タ纯词罪棥!?
見徐小喬面露疑惑,她笑了笑:“最近手頭掙了一點銀子,手癢想花掉一些。”
于是,蕭遲瑜和任子昂兩個大男人,生生在首飾鋪子外等了兩個時辰,才等到兩個女人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