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紹臉上忽然不自然起來,賤笑道:“嘿嘿,這個某家不如他,曾今打過一次,輸了。”
“不過老子有人馬,要是真個拼殺起來,莫說他一個,再有一個也得飲恨當場!”裴元紹厚著臉皮好不容易給自己找到點閃光點。“公子怎個問起他來了?”
劉詠給了裴元紹一記白眼道:“哼!你差點耽誤本尊一員大將,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公子此話從何說起?”裴元紹心說人家關平什麼時候成你的了。
劉詠哪還不知道裴元紹的想法,於是冷笑一聲說:“你要是不擄我上山,我最先收服的就是他。然後向朝廷借兵,帶他來滅了你去領賞,還能個弄個官噹噹。”
“嘿嘿,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我給您倒酒酒賠罪,嘿嘿……”裴元紹給劉詠倒滿一碗酒,雙手奉上,然後退後一步抱拳大禮拜倒,道:“公子若真有本事把關平給撰上山來落草,這臥牛山大當家就由公子來做,某家願聽差遣!只要能公子能把山上兄弟帶出一條活路,在下縱然赴湯蹈火、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雖說現在是亂世,但是作爲山匪賊寇,朝廷和地方諸侯還是會抽出人力圍剿,更別說盛世,要是有活路,又有哪個願意過這種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劉詠很清楚中國歷史上有無數次的剿匪記錄,那些人不知道有多少是被逼無奈才幹上這條爲世人所不容的行當的呢。有些被裴元紹的真情感動,劉詠扶起他,說道:“正因爲了解每個人都是走投無路才落草爲寇,因此本尊自今日起落草臥牛山,發誓把兄弟們帶出一條活路,過上正常人的日子!”心裡卻唸叨:先收服你們再說。
衆嘍囉似乎被感動了,全都“噗通”一聲拜倒在地,讓劉詠心裡大寫兩個字:莽夫!
“好!如果各位兄弟願意聽本尊之言,那本尊絕對不會虧待各位!來,幹了!”劉詠新裡那個爽啊,舉起一碗酒,大聲號召。其他人自然不會拒絕,一口見底。
“噗!”
“這是酒?”劉詠剛喝進去就一口全噴了一地。所有人全愣了,更有人怒目而視。
“這哪是酒,簡直是藥,哪有酒這麼苦的?”也不怪劉詠,他把這酒和1800年後的酒相比自然難以下嚥,這個時代由於制酒工藝較差,技術發展還不成熟,不但度數輕,而且其中不免帶有苦、酸等雜味,他終於明白爲什麼書上寫的古人喝酒總是大碗整壇的了,以前還以爲是寫書的人誇大其詞,現在看來卻是事實。劉詠的話讓大廳裡暴起鬨堂大笑。
裴元紹大笑道:“你莫不是沒喝過酒吧,哈哈……”
劉詠搖搖頭,說:“這酒太難喝,過幾日,本尊讓你們知道,到底什麼纔是酒。”
裴元紹雖然是殺人無數,但是一諾千金,馬上酒招呼人準備劉詠的落草儀式。不多時,臥牛山賊盜大小頭目,除去守山把哨的人手以外全都齊聚聚義堂,落草儀式開始。
“蒼天可鑑,一諾千金!”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肝膽相照,不離不棄!”
“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當數百人齊聲高唱這誓言時,劉詠竟然沒從一個人臉上看出半分虛僞,都和曾今在西藏看到的那些朝聖信徒一樣的虔誠!這些粗莽的漢子,竟有不少熱淚滾滾,讓劉詠都熱血沸騰。華夏五千年,能生生不息,不斷進步,發展強大的根本,正是這種熱血傳統,哪怕現在他們是賊寇。但,誰又能說今日的賊寇就不能是明天的王侯!
儀式結束,劉詠酒暫時做了臥牛山二當家。他現在也就開始兌現自己的豪言。
幾個時辰後,一匹快馬叩開了關家莊的大門,馬上是一個臥牛山小頭目,他給關定帶來一句話:“神人”已醒,招關平答話!並且傳完話便留下戰馬,單人離開。
古人對不明事物難以解釋,形成對神明的虔誠膜拜,這種虔誠甚至超越了對君王的忠心。數年來,臥牛山只知搶掠,送馬還真是頭一遭,因此關定雖然疑慮重重,但是還是決定讓關平第二天一早上山。
“山上還有多少今天喝的那種酒?帶我去看看。”劉詠安排完關平的事,就向裴元紹問道。
“大概百十缸,都是山上自釀,沒有了可以再釀。”說到酒,裴元紹就有一種擋不住的自豪。
“山上還有酒工?”劉詠驚奇。
“那酒工可是我當年自黃巾軍帶過來的呢,否則,除了去搶還哪來的酒。”
酒窖建在二里外一座天然石洞中,洞中的溫度正好藏酒,還真是讓他們找了個好地方,裡面沿著地形,酒罈擺了一小半地面。外面三十丈外有一條溪水經過,是山泉匯聚而成。這個時代沒有污染,溪水水質純淨,味道甘甜,做酒絕對上等,邊上建有酒坊,還算齊全。劉詠看的直點頭。他沒學過釀酒,但是作爲經濟管理專業的學生,曾今跟隨學校多次的參觀過各類行業的工藝過程,酒廠都去過兩家。當時隨便聽來的東西沒想到現在有了大用。這個時代由於科學技術沒有發展起來,因此各類行業被限定在一個初始水平,隨便拿現代的一項技術放到這裡都會是神技。
說幹就幹,看過一圈,劉詠讓裴元紹派人去山間砍來數根毛竹,裁成大約後世三米左右長度,然後把中間的竹節打通,並且讓山上的鐵匠將一塊鐵照照著一口鍋打成薄片左臉一個鍋蓋。另外,他有讓鐵匠在鍋蓋上依竹竿的粗細均勻開了好幾個孔,邊上另外裁下一塊鐵,留出一個空缺,並單獨再做了一個鐵片,剛好能把邊上的那個孔蓋住,再把竹竿用火烤著彎成一個弧形。他做的這一切,讓鐵匠和酒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作爲小的,也只能聽命。
等一切齊備,他指揮酒工把大鍋支起,鍋蓋蓋上,把竹竿的一頭插在鍋蓋上相對應的孔裡,一頭朝著不同的方向,下面各自接上一口大缸。讓酒工把酒順著邊上留好的空缺處倒進鍋裡,等酒到滿一鍋,再把那個單獨的鐵片改在缺口上,沿鍋邊一圈用泥密封。
劉詠拍拍手讓酒工開始燒火,也不理這一幫粗漢的滿臉呆相,就去一邊溪邊洗臉看魚去了。
“沒有污染的水可真好喝!”洗把臉,再喝清甜的溪水,劉詠覺得這生活還真是愜意,不知道比原來在辦公室裡看人臉色,明爭暗鬥爽多少倍。
“這怎麼回事?”劉詠低頭忽然在水裡看到一張熟悉卻難以置信的臉——他17歲時候的樣子,很年輕,還有些稚嫩,也有一份老成。除了頭髮長的披肩,其他的一模一樣。怎麼可能?穿梭時空還能改變自己的外貌年齡?這個他也解釋不了。
“既然回不去了,那我就在三國生根,建立自己的霸業!”劉詠握拳發誓,這和那幫賊寇的入夥發誓不同,對劉詠來說,這纔是真正的誓言。
“二當家,二當家,成了!好酒成了!”酒工頭目跑來歡天喜地的喊道。
原來的酒是含有雜質太多,色澤渾濁,沒吃相,也沒賣相。現在劉詠只是隨意的就地取材蒸餾了一下而已。用瓢接過蒸餾過的酒,酒味清純,色澤沒有想現代白酒那樣清澈但比起原來簡直是天差地別,還帶有一絲淡淡的翠綠。喝上一口,清香可口,已經有了30度的樣子,比起之前的比白開水強點的那種濁酒,這就是仙釀。也難怪這些酒工高興。
“此酒就名竹葉青!”
“你們接著按我之前的法子做,偷酒喝我不反對,但是忘了正事別怪有人扒你們的皮。”裝好兩個小壇著人帶上,就優哉遊哉的回自己的小院了。
著人給裴元紹送去一罈,結果這貨沒過一個時辰就帶人跑到劉詠的房裡跪成一排,說就憑這酒,以後劉詠就是臥牛山之主了。
劉詠無語至極,就一罈自酒就把你們擺平了啊,你們還有沒有氣節了。早知道直接弄點酒就把臥牛山拿下了多簡單的事兒。就這麼無語的做了大當家。
第二天上午,有嘍囉來報,關平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