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龐三和朋友達成一致,打算把沈初帶走的時候,蘇子煜突然出現(xiàn)了。
電腦畫面一瞬間凌亂了,似乎是手機掉在了地上,但是蘇子煜將沈初救走的整個過程,卻全都錄了下來。
蘇子煜最后將他的外套脫下來,搭在了沈初的身上,然后把龐三兩人打趴下之后,是抱著沈初離開的。
這赤裸裸的現(xiàn)實就擺在沈初面前,即便是她想否認都不行。
看過這段視頻的沈初,一言不發(fā)。
原來她欠蘇子煜的,不僅僅是從現(xiàn)在開始,而是從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開始虧欠他了。
“為什么要救我?”沈初尋思了半天,最后開口竟只想到了這一個問題。
蘇子煜直起身來,靠在身后的墻壁上,唇角帶著溫潤的淺笑,思緒像是停留在當年那個時刻。他優(yōu)雅的聲音就像是涓涓細流一般,在沈初的頭頂響起。
“眼緣吧!”他說:“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保護你了。有句話不是那樣說的嗎?男人是視覺系動物,女人是直覺系動物。”
蘇子煜的語氣聽起來很認真,似乎并非只是一個隨意就順口答上來的答案而已。
事實上這個問題蘇子煜私下也想過很多次,當初為什么要救沈初。
畢竟他本質(zhì)上并不是一個任何時候都會見義勇為的人,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對著沈初見義勇為的話,那后來的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發(fā)生了,也許他也不會成為外科醫(yī)生。
然而任何事情都沒有如果,只有結(jié)果和后果。
所以當他在心底反問自己當初為什么要救沈初的時候,他的腦海里也只有一個答案。
眼緣吧!看著很投緣,他本來有事去成巷口一趟,卻沒想到路過的時候會遇到兩個流氓架著一個年輕姑娘,姑娘一看就被人侵犯過。他的確不是那種隨隨便便不清楚對方底細,就輕而易舉見義勇為的男人。
只是沈初昏迷前,曾用那雙清澈如麋鹿一般的純粹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龐三兩人已經(jīng)將沈初拖出了那個陰暗逼仄的巷子,周圍的路燈都亮了起來。黑沉沉的夜空下,微弱的路燈燈光鋪滿了沈初的一雙美眸。
她漂亮的瞳孔里,好似盛著精致漂亮的星星。向著他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實際上事后的沈初根本不記得自己那時候曾經(jīng)醒來過,更不記得自己見過蘇子煜了。
但是就是那明亮的眼神,讓蘇子煜徹底的淪陷了。所以他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了沈初。
最后她高燒不退,三天三夜,蘇子煜一直誠心的守在沈初的病床前,親自安排醫(yī)生對她進行治療,各種綜合征頻發(fā),醫(yī)生一度告訴蘇子煜,如果繼續(xù)高燒不退,那么這人極有可能就搶救不回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蘇子煜守得太誠心,照顧得太無微不至的原因,沈初死里逃生,被搶救之后,總算是奇跡般的活了過來。
當時沈初和季黎才發(fā)生關(guān)系,所以醫(yī)生根本沒有檢查出來沈初懷孕,因而當時為了治療高燒,用了不少的藥物,好在孩子生下來還是健健康康的。如此想來,黑土才是真正的百毒不侵。盡管沈初經(jīng)過那么多的磨難,他竟然還能健康的出生,這本身就已經(jīng)不易了。
沈初沒有想到真相竟然會如此的旅游戲劇性,最不可思議的是,蘇子煜最后竟會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可是就算是蘇子煜救了她,也不至于后來再在中心醫(yī)院相識的時候,他就義無反顧的對自己如此照顧吧?
兩人之間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沈初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她目不斜視的看著蘇子煜問:“那就此之后呢?就此之后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了嗎?”
那如果至此之后沒有再見過,他怎么可能僅僅憑著她昏迷的那三天就那么了解她?他又怎么會知道她會用槍,還有那個槍套,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沈初看著蘇子煜,等著他的解釋。
而蘇子煜卻看著沈初問她:“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要把沈沛菲送走嗎?”
蘇子煜似乎的確提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她是為了沈沛菲所以才來質(zhì)問蘇子煜的,沒想到卻意外得知了當年的真相。
沈初果然被蘇子煜的話題帶跑了,蹙眉便回頭問他:“那你為什么要把沈沛菲送走?你把她送去哪兒了?”
蘇子煜將一支錄音筆遞給了沈初,然后說:“那天我讓沈沛菲來我的辦公室,我們之間所有的對話都在這里了。這里有為什么當初她沒有死在別墅那場火海里的原因,也有我為什么要送她離開的理由。初初,沈沛菲被我送到尼日利亞了,我不會傷害你,同樣也不會讓沈沛菲傷害你。”
說完,蘇子煜并沒有繼續(xù)多做解釋,而是轉(zhuǎn)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沈初手里拿著錄音筆,愣怔了好幾秒,等到回過神來想要追上去的時候,蘇子煜已經(jīng)消失在了門口。
她拿著錄音筆,最終還是抬腳追了出去。
蘇子煜沒看到,倒是看到了斜倚在門邊,正姿態(tài)悠然的靠著墻壁的季黎。他手里拿著手機,看到蘇子煜和沈初先后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并沒有表現(xiàn)得多意外。
而是笑著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沈初:“不追?”
蘇子煜已經(jīng)進了電梯,沈初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目的。她還有好多問題要問蘇子煜。可是蘇子煜已經(jīng)走進了電梯,現(xiàn)在就算追過去也來不及了。所以最后她索性只好對著季黎搖搖頭,說:“不追,以后再問。”
她回過頭來看著季黎,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你都聽到了嗎?”
“百分之九十。”季黎說完,給歐景城發(fā)了一條短信:沈沛菲被蘇子煜送到了尼日利亞。
收到短信的歐景城,立刻安排人前往尼日利亞。
沈初沉重的嘆了一口氣,將錄音筆放進了兜里,并沒有聽,而是面色凝重的看著季黎說:“對不起老公,我想一個人靜靜。”
季黎沒有勉強,而是伸手揉了揉她柔順的長發(fā):“去吧!”
沈初背影看起來有些凝重,一如她轉(zhuǎn)身那一剎那,整個人全身上下都籠罩著糾結(jié)。
季黎知道蘇子煜和沈初之間一定有過去,只是蘇子煜背后的實力不容小覷,畢竟蘇子煜還頂著商少爺?shù)纳矸荩胍怄i一段過去發(fā)生過的事情,易如反掌,想要調(diào)查,也沒那么容易。
直到看著沈初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里,季黎才撥通了趙肖的電話:“跟著沈初,保護好她的安全。”
說完,掛斷電話,然后就接到了來自歐景城的來電。
季黎剛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歐景城的聲音:“蘇子煜幫沈沛菲安排的飛機,的確是起飛了,但是……沈沛菲沒上飛機……”
季黎捏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用了一點力氣,最后竟是沉冷淡定的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
說完,轉(zhuǎn)身走進電梯。
蘇子煜接到父親商社的電話,正準備回家一趟,卻沒想到剛剛啟動車子,一輛沉穩(wěn)的黑色邁巴赫,就直接一個漂移,擋在了她的跟前。
好在蘇子煜剎車踩得及時,否則這兩輛車子恐怕就要撞上了。
蘇子煜開著低調(diào)的奧迪,對方卻是首屈一指的豪車,一看對方就不可能是碰瓷兒的。所以蘇子煜直接拉開車門,然后敲了敲邁巴赫的車窗。
車窗搖下,蘇子煜正欲開口尋個道理,然而就看到了駕駛座上坐著的季黎。
蘇子煜一瞬沉默了下來。
“你上車還是我下車?”季黎手把著方向盤,抬頭看著車窗外的蘇子煜,最后還略帶嚴肅的語氣說了一句:“我建議你上車。”
蘇子煜剛剛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就已經(jīng)看到了季黎站在他辦公室的門口,所以此時此刻他理所應(yīng)當?shù)恼J為季黎找他來是關(guān)于沈初的事情。
最后也沒有過多的猶豫,而是按照季黎的指示,拉開車門上了車,坐進了副駕駛。
“沈沛菲人呢?”這次,季黎沒有客套,冰冷的眸泛著清冷幽深的光,直勾勾的盯著蘇子煜問。
蘇子煜淡然的笑:“在飛往尼日利亞的飛機上。”
剛剛他和沈初說得很清楚,所以他以為季黎也該知道。
然而季黎卻看著他微微的瞇了一下眸子,然后說:“再打電話確認一次,沈沛菲是不是在飛機上。”
季黎的表情很嚴肅,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蘇子煜一秒會意,不宜有慮,一下掏出手機撥通了齊名的電話:“確定沈沛菲還在飛機上嗎?”
“我親自看著她上了飛機,親自看著飛機起飛的,一定在飛機上的。”齊名十分肯定的說。
蘇子煜手機在撥通的那一剎那就開了揚聲器的,所以在聽到齊名肯定的語氣之后,蘇子煜回頭看向了季黎。
季黎沉默兩秒,回:“現(xiàn)在地面還能聯(lián)系到飛機嗎?”
季黎的問題讓蘇子煜瞬間秒懂,蘇子煜對著齊名說:“現(xiàn)在立刻確認飛機的航線是不是飛往尼日利亞,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