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黃的黃色燈泡,在廁所棚頂晃著,吱啞吱啞的作響,窗外的風(fēng)呼呼的刮著,吹的廁所窗戶“哐哐”的撞著窗朽。
廁所內(nèi)幽黃的燈泡如同電影卡帶,一下亮一下滅,發(fā)出電源燃燒“滋滋”的響聲。
帶著一絲……詭異?
整個空間內(nèi),唯有林暄一人,在一會兒亮一會兒暗的世界中凝望著水龍頭。
因為她,聽到了水龍頭被擰開的聲音——
可水龍頭旁邊并沒有人。
怎么說呢?這種感覺,就好像深夜時,你和一個朋友走在夜深人靜的街上,你的朋友走在你的右手邊,卻突然問你左手邊的人是誰。
可自己卻知道,左手邊并沒有人。
“嘩啦——”
水龍頭被擰到一個程度后,夾雜著些許味道的水刷刷流淌下來,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味道,腐朽,濃重的血腥和腥臭,她不知道這水是什么時候開始有味道的,至少她洗手的時候還未聞到。
她凝望著水流,腦中的世界驟然靜止,唯一的感覺,就是一陣兒眩暈直沖腦頂,眼前倏然一黑,卻如浮光掠影般突然消失不見。
眼前的水流速度越來越快,映入瞳孔的,早已沒了其他的東西。
唯一閃現(xiàn)的,就是這沖急的水流。
而此時,她感覺不是自己的眼睛在看水流,而是水流在強(qiáng)迫的帶著自己進(jìn)入它的世界,她想掙扎,卻越來越無力,直到渾身的力氣用盡,沒了掙扎的希望。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盯著水流看,看著,看著,任由自己完全浸身于水的世界中,直到——
那水流的速度緩慢下來,顏色漸深,直到變?yōu)檠t。
夾然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血腥味,伴隨著一陣又一陣兒冷笑聲回蕩在她的耳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聽。
那聲音冰冷陰森,好似有一個渾身冰涼的人附在耳畔吹著冷風(fēng)。
倏然,一只慘白的人手,拍在她的肩膀上,那只手白皙,冰涼,指甲全黑,足足有2厘米長。
這里,鬧鬼!
這是她腦中快速閃過的一個念頭。
可還未待她想出對策,那只手的主人便用胳膊環(huán)住了林暄的脖子,林暄還能清晰的聞到那股尸體腐爛的刺鼻味道。
接著,一張七竅流血的女人臉便從林暄的肩膀上探出頭來,詭異的笑著,露出僅剩幾顆陰森的牙。
看到這一幕,林暄反倒冷靜了下來,因為那女鬼如同嬰孩剛長出牙,為女鬼本身倒添了幾分滑稽。
倒沒那么恐怖了。
林暄眉目間染上笑意,絲毫不介意女鬼驚悚的臉部。
而此時,女鬼也是一怔,完全沒想到林暄會是這個反應(yīng)。
“死忘代表結(jié)束,你為什么不離開?你也是這里的學(xué)員吧?!绷株蜒壑虚W著淡光,輕輕拿走女鬼放在她肩上的手,抬眸看向女鬼。
女鬼又是一怔,臉上的鮮血以人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同時,那腐肉也慢慢被抹平,幻化為一個面容娟秀的小女孩。
看起來,她只有十五六歲。
“你為什么不怕我?”女孩抬起澄清透明的眸子,凝望著笑的風(fēng)輕云淡的林暄,甚是不解。
“怕?為什么要怕。”后面的話明明是疑問句,卻被林暄說成了肯定句。
“我是鬼。”
林暄微微一怔,略有無奈的笑道:“人心比鬼更可怕,就像我被其他學(xué)員鎖在這里,他們希望我死,不會像你一樣安靜的聽我說話?!?
小女孩眼中閃過成熟的詫異之色,完全不是這個年紀(jì)會有的神情:“他們?yōu)槭裁匆涯沔i在廁所?難道他們不知道,這里鬧鬼嗎?”
林暄上前幾步,關(guān)上敞開的窗戶后,答:“當(dāng)然知道,不是說了,他們希望我消失嗎?”
女孩兒點了點頭,示意理解,只是看到林暄把窗戶關(guān)上后,清秀的臉皺了皺:“為什么要關(guān)窗?你關(guān)了窗,等于把自己的最后一條路堵死了?!?
女孩兒的意思林暄明白,意思是,如果開著窗,她要對林暄不利的話,林暄還可以跳窗逃跑,雖然這里是七樓,但還是摔不死的。
可現(xiàn)在,林暄可是實實在在的把逃生的路堵死了。
“我想走的話,你根本攔不住我。”林暄微微一笑,平淡的面容下,因為這句話,平生了幾分自信。
女孩兒又是驚訝,第一次覺得自己做鬼做的這么失敗,居然心甘情愿的拜倒在人類面前。
驚訝了一陣兒后,她驚嘆了一句:“你很不同,和所有人都不同。”
在路雅心中,大部分人,見到了她這樣的厲鬼,都會驚恐的癱坐在地上,嚇得顫顫巍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可眼前的林暄,不但不怕,還一臉淺笑的跟自己對話,完全沒有驚恐之意,還……真是碰到奇人了。
林暄又是微微一笑,挑眉,不置可否。
說實在的,她現(xiàn)在見鬼能夠做到面不改色,還真是要多虧了連玨。當(dāng)時很反感與連玨一起處理靈異事件,可現(xiàn)在,鬼見多了,倒也沒了反感恐懼之意。
“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此時,林暄倒是沒了倦意,畢竟白天睡夠了,現(xiàn)在,倒是開始好奇這小女鬼的來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