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貪歡一晌,卻將生命斷送,然而生亦何歡?
最終在黃泉路上相聚,殊途同歸,卻不過是人生最好的結局了。
徑-深幽-幽的內室,圣空獨坐中央,靜心磐定,乃密乘證果,現世成佛。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隱約聽到有人輕輕叫喚他的名字,從云的那端傳來。
“文殊菩薩”
圣空無故心一動,此世人間還有誰能喚出他佛號尊稱?
心定凈空,一切不過是心在動罷了。
圣空沒有睜眼,自顧盤坐,口頌真言,心觀尊佛。
“文殊師利菩薩,為何不睜眼?”隱隱天際的話語越來越近,暗藏萬世功德威嚴肅穆。
是世尊!
驀然睜眼,果不其然正是陸華容嫣然站在他的面前,一雙眼眸笑意盈盈。
“文殊菩薩,為何不答話?”
“弟子之前受魔障入侵,故而正在調息,已進天人合一密-念之中。”圣空恭敬行禮于陸華容,表示并非之前有意無禮于世尊。
“原來如此。那么本座就來助你修行觀想,達佛國性空境界。”陸華容淺淺一笑,上前一步,持*印,貼近圣空身前。
陸華容一說助他修行,腦海中猛地竄上了那日兩人密宗雙修的姿態。
身體摩挲著身體,火熱炙燙,原本是神圣觀想大樂不二境界的修為之舉,被腦海中如此這般綺麗一想念,圣空身子一熱,心微微一動。
不對勁!
圣空忽而警覺,后退一步,略帶戒備的審視了眼前之人,望能看出端倪。
陸華容瞧出了圣空的警惕,不由莞爾一笑,跟著上前一步,輕輕問道:“文殊菩薩,為何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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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隨心而生,若心不動念,魔亦無所存。
圣空趕緊閉眼重新盤坐,持觸地印(也稱降魔印),頌密咒,除心魔漸生。
一只輕軟玉手,撫摸他手、臂、肩。
還有——
“圣空,圣空。”一遍遍的耳邊呢喃,如此法號圣潔稱謂,到了女人輕柔低吟的口中竟然平添幾分纏綿。
無情,無心,自顧誦經。修悟成佛的圣空修為自然非比尋常,不為所動。
腰間一松,系住衣衫的腰帶被抽了開去。
柔軟無骨,一團肉肆意貼近了圣空敞開露出肌膚的后背。
不同!渾然不同的感受!
劈入腦海之中的意念越來越深,那日和陸華容相擁的情景一再的浮現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不應該是這樣的。明明不過是觀想修行,是無上瑜伽,是智悲雙運的精神境界,為何如此靡-靡?為何如此香-艷?如此蕩人心弦?
她不可能是世尊,他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魔念。
察覺出圣空不為所動,那雙手如此的淫-念,不依不饒的順著后背的脊梁股-端探去,越來越深-入其中。
身子越來越熱,如夢初醒,如遭雷殛。
圣空趕忙拚盡力氣,用力握住那雙作亂的手,面紅耳赤,表情復雜。
“你為何不敢睜眼看看我呢?是怕自己會動心嗎?”
哀怨的聲音隱隱伴隨著那團肉,更環繞在圣空全身,鉆-進了體內肆意翻-騰。
圣空想睜眼,怒斥妖物胡言。可眼微睜剎那,那入眼的雪膚紅唇,春色熏醉,人迷-色-醉,俱是一片風情。
圣空匆匆合眼,唯有再一次暗誦驅魔咒,手持佛珠之用力,恰好泄露了他內心的浮動難定。
他不明白了,明明是同樣一個人,明明是佛國尊者,可那抹笑,如此的勾人,如此的攝魂,這般的兩人貼近,他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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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原來你真的不敢看我。怕我會吃了你嗎?”
貼在耳邊的呢喃聲過后,圣空只覺自己身下一緊,那雙手這般肆無忌憚,不知廉恥的就這么握住了自己的下——體,包的如此的緊-致,如此的貼合。
“沒動情的時候就那么大了。原來文殊菩薩天賦異能啊。”吹氣如蘭的挑逗,說著最曖昧難測的話語,陸華容伸舌在舔-弄-著圣空脖頸處微微暴起的青筋。
圣空不答話,似是不理睬,可是額頭的冷汗漸漸滲出,緩緩流下。
“瞧你,都流汗了。嘴一定很-干吧。”
陸華容低笑說著話,聲音越來越低,當最后一個字消失的時候,兩張唇瓣已密密貼合在一起。
這一次不再容情,如狂風驟雨。
圣空拼命要躲,陸華容步步緊逼,方寸之內,兩條靈舌追逐糾纏,終究無法逃過。
如是一場夢,掙扎,情-欲,屈-辱,迷惘……混合成一種妖-魅的色彩,在清冷的夜空中肆意涂-抹。
看不到原來的分明,只有水光,迷霧,看不透,看不徹底,一看就中了咒,要被吸進去!
圣空執意閉著眼睛,反而讓周遭的一切都異常敏感清晰起來。
口齒之間的舌糾纏著,有點癢,有點疼,交織在一起,變成一種無法言語的酥麻來,一直傳到心底里去。
“承認吧,這個感覺很好。圣空,為何修持密宗?何謂雙修?你可真正懂什么叫做幸福之源?在這里,順著你所想,往這里探索,那里才有你要的極樂世界。”
蠱惑般的耳語,那手如此的細嫩,如此的小巧,卻能夠輕易拽著圣空的大手向著她所說的方向探去。
圣空心一動,渾身顫而發抖。那里!那里不應該是——?
萬物不息不滅的根-源,那里的深處到底有著什么?入口的窄而隱秘,內藏著是人間欲-望的原罪嗎?還是一切都是神佛解脫世間罪惡的借口?
何以為真?何以為假?到底是淫-罪還是救贖?這一刻,佛也糊涂了,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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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所有幻覺一下子消失了。
圣空在房中頹然跌坐,猶如一片吹落的枯葉。
一切就如往昔,微承失重的迷惘的透著月色飄灑下來。
她不在她不在。一切火熱均不存在,整個房間并無半點溫熱。
夜未過去。遠處傳來更鼓聲。
若無其事,斗室空洞,心如止水。
好似什么也沒有發生過,正如佛經所說“來無無所來,去無無所去”。
不過是又重歸默然罷了
只是這心中扎根了的心魔,只要在夜深靜寂中,回味念想,就會猛地從沉寂中蹦蹦一跳。
一切不過就是一場空,何以他卻始終參悟不透呢?
修行也無所謂勝負。
圣空苦笑著搖了搖頭,穩住了神,把心情收拾妥當。
原來入世受劫難如此艱難,莫怪世尊執意數億輪回顯世人間,要修的那功德無上圓滿。
只是這功德真能這般圓滿嗎?
身子一動,這才發現汗濕了袈裟。圣空心一驚,終究是損了佛心啊!
這頭圣空禪坐如夢一場之時,終究不過是空念春情罷了。而皇宮內殿深處,云龍息卻真正糾纏著魔物,靈修已傾注東流,潑水難收。
這是瘋狂的夜晚,與其說是欲-望的夜晚,更像是粗暴的行為,帶著最為原始的愛-欲,用最為直接而原始的行為體現人深藏著的欲-望。
他不知道該用什么來表達他此刻內心憎恨和嫉妒,狂熱和絕望的心情。
身下的人猶如一條千年修行而成的蛇般扭-動翻騰,那消魂之音隨著她眼底萬紫千紅的春意,渲染的情-色波濤。
“華容,說你愛我。說愛我。”執意的問話,云龍息從頭開始反復的嘗試探詢。
可惜陸華容只是云鬟松散,星眼流波,紅唇鮮艷欲滴若玫瑰噴火,鶯鶯聲軟的呻-吟,直透骨髓。
卻始終不發一言,春情的背后是冷酷的光芒,透著他看向他所不知的地方,神游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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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什么才算是愛呢?
優旬微微勾起了嘲諷的弧度,剝離著思緒冷眼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云龍息如此動情執著的模樣,滿意的回望著被冥定之中的世尊陸華容。
怎么樣?世尊,你不是不惜自我毀去,只是為了救贖人世嗎?
睜眼瞧瞧你費盡心思想要拯救的蒼生吧。
什么克魔刀?
什么菩提樹?
不過都是一些沉淪人間罪惡,甘愿受盡輪回痛苦的可憐蟲罷了。
他剛才說什么?愛我?
哈哈,愚蠢的人,連身下之人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是一具會腐爛會發臭的身軀罷了,只是因為那身皮相,連身軀之內圣潔和邪惡都分辨不清,又有什么資格說愛這個字眼?
克魔刀也不過爾爾,世尊,為了這種廢物,你居然毀掉了你數億功德圓滿,受困于冥定之中,真的值得嗎?
“優旬,你真的明白愛的真諦嗎?”
世尊陸華容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從冥定中傳來。
優旬微微一愣,放肆的低低笑著。
沒有想到世尊你居然還留了一絲清明神智,是為了拼勁所有去保護那兩個廢物嗎?
若說到愛,世尊您拯救世人的大愛真就是這些凡夫俗子想要的嗎?
他們要的不過是貪念,是,是虛無,是罪惡罷了。
“優旬,終有一天你會明白,即使墮落最黑暗的深淵,人永遠懷有最后的渴望光亮的時候。只要心懷這一刻,我佛慈悲,必要不惜一切拯救眾生脫離苦海。”
好好!
世尊,那么我們就來賭這么一把,如果你贏了,我就甘愿自毀魔性,受戒入道修行。如果你輸了,就隨我一同毀去著塵世蒼茫,助我魔界一同天地乾坤。
沉默,冥定中的陸華容沒有回答,許久之后才聽的她的回復:“天地輪回無需你我輸贏取代,自有天理定數。優旬,我答應你是為了讓你明白什么叫。”
哈哈!廢話少說,世尊。天地為證!且看到底是天理強大,還是我魔尊無處不在。
我們各自以文殊師利和菩提樹為賭約。我若能引誘文殊入魔為勝,你若能度化緒光青為勝。
克魔刀就是佛魔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