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七派與魔道六宗的主戰(zhàn)場。
某處亂石堆之中,劇烈的轟鳴聲綿綿不絕響起,亂石之中,只見韓立馭使著兩柄烏龍奪,神識驅(qū)使數(shù)十尊傀儡,將一名鬼靈門的筑基初期弟子圍困在內(nèi),狂轟個不停。
較之那艱難抵擋的鬼靈門弟子,韓立則顯得漫不經(jīng)心了許多,如今他修為雖不過筑基中期,但倚仗著大衍決和傀儡術(shù),筑基境內(nèi),雖談不上橫行,但哪怕面對筑基后期的修士,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烏龍奪一閃而過,一舉將那魔道修士斬成兩截,傀儡靈光一吐,又輕易的將這魔道修士元神泯滅了,韓立一伸手,將儲物袋撈在手中,一枚火球扔出,將尸軀化為灰燼,隨即化虹而去。
一套流程已是熟練無比,盤坐神風(fēng)舟上,韓立漫不經(jīng)心的查看著這魔道修士的儲物袋,卻也不禁回想起之前傳至前線的消息。
力敵金丹,屠戮坊市,攪動風(fēng)云,引起元武國正魔大戰(zhàn),這般驚險的歷程,韓立僅僅聽說就有種心驚之感。
而間接引起的元武國正魔大戰(zhàn),帶來的影響,處在這前線戰(zhàn)場,韓立是感受得清清楚楚。
魔道六宗雖實力強勁,但兩線作戰(zhàn)之下,力量難免分散,自元武國正魔開戰(zhàn)之后,這前線的戰(zhàn)事,激烈程度也明顯要降低許多。
“應(yīng)該是在積蓄力量,準(zhǔn)備一場大戰(zhàn)!”
韓立想到自家那便宜師傅的判斷,心中也不由有些贊同,要是他是魔道掌控者,也一定想快速結(jié)束一方戰(zhàn)事,避免兩線作戰(zhàn)。
思緒流轉(zhuǎn),韓立也不禁有些心憂,心想著趕緊找到大挪移令,一年約定一到,他就立馬抽身而走,到時候,管它什么正魔大戰(zhàn),都跟他沒任何關(guān)系。
“嗯?”
思緒萬千之際,韓立卻是突然一怔,連帶著本飛速前進的神風(fēng)舟都放慢了不少。
他呆呆的看著手中的令牌,一時之間竟有些懵了。
令牌上的大挪移令幾個古樸文字極為顯眼,特征跟當(dāng)初見的那塊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區(qū)別。
過了好一會,韓立才有些回過神來,他翻來覆去的將這枚大挪移令檢查了好幾遍,這才徹底反應(yīng)過來。
苦尋已久的大挪移令,竟就這般輕易的就到了他的手中……
數(shù)個時辰后,天際間的越國七宗營地便隱隱可見,通過數(shù)道檢查通道,他便出現(xiàn)在了營地之中。
營地頗為雜亂,雖劃分了門派范圍,但能居住再次的都是修仙者,甚至絕大部分都是筑基境的修士,這種情況下,指望一群筑基境修士完完全全按規(guī)矩行事,自然不太可能。
房屋亂七八糟的排列著,完全沒有任何規(guī)律可言,看各座房屋的模樣,明顯就是修士用法術(shù)隨意制成的,沒有絲毫美感可言。
營地之中人來人往,且明顯多出了不少不屬于七派弟子的身影,韓立皺了皺眉,他不過月余時間未歸,難道又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思緒流轉(zhuǎn),韓立盡直走向營地中央那最顯眼的金色木屋,推門而入,一番打聽之后,這才知道,越國七宗向整個越國修仙界發(fā)起了征召令,雖然并非強制性,但七宗也是下了血本,拿出了不少珍奇之物作為戰(zhàn)功兌換之物。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措施的出現(xiàn),自然吸引了不少散修前來助陣,這也是為何營地之中出現(xiàn)了不少不屬于七派弟子之人的原因。
看著戰(zhàn)功兌換簿上那琳瑯滿目的各種珍奇物品之后,韓立也不由大為動心。
“怎么樣,韓兄弟,動心了吧!”
出聲的是一個胖乎乎的筑基境修士,從營地建立起就負責(zé)功勛任務(wù)的交接兌換,韓立來營地數(shù)月,斬獲頗豐,兩人也算是熟識了。
陳胖子笑呵呵的說了兩句,隨后又神秘兮兮的道:“韓老弟,老哥我可告訴你,近來不是征召了不少散修前來助陣嘛,這些散修之中,可是出了一個狠人。”
“來這里不過半個多月,就已經(jīng)斬了六七個魔道筑基修士了,功勛簿上的好東西大半都被他給換走了,你可得抓點緊,不然好東西可就都沒了!”
“這么厲害?”
韓立心頭一跳,他覺得自己在筑基境已經(jīng)是夠厲害了,但來這前線戰(zhàn)場已經(jīng)有大半年了,斬殺的魔道筑基修士,也不過六七個,這一介散修,竟然半個多月時間就能獲得了如此戰(zhàn)果!
“那是當(dāng)然厲害,據(jù)說有一次魔道筑基修士專門設(shè)伏圍殺他,三個筑基修士啊,其中還有一個筑基后期的高手,竟被他給反殺了,當(dāng)時可是震驚了整個營地,就連金丹真人都驚動了……”
“嗯?”
聽著陳胖子的訴說,韓立越聽越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到最后,他終于忍不住問道:“這人姓甚名誰啊?”
“姓聶,對,姓聶,聶長青!”
聽到這個名字,韓立的神色頓時古怪起來,這個名字……
“韓老弟,你看,就是他,那位散修狠人。”
就在這時,陳胖子突然指了指被推開的房門,一位身著黑衫,笑容冷峻的男子走了進來。
“名字不帶變得,這相貌也不改變的嘛?”
看著這熟悉的相貌,韓立面頰不禁一陣抽搐,他這徐兄,可真的是隨性灑脫……
這黑衫男子,自然是喬裝易容來這越國前線的徐天涯,喬裝易容雖算不上高明,但如今戰(zhàn)事緊張,越國七宗為了增加炮灰數(shù)量,減少本宗弟子死傷,又哪里會特意檢查助陣散修的身份來源。
得益于此,徐天涯在這前線倒也混得風(fēng)生水起,半個多月時間,連斬七八名魔道筑基,好不痛快!
至于付家,徐天涯則是灑脫的拋至腦后,管他什么手段等著自己,就讓他們干等去吧。
徐天涯自然不知,如今的付家,確確實實在苦苦干等著,付家老祖雖對外說已開赴前線,響應(yīng)了魔焰宗的征召。
但事實上,付家老祖不僅沒有趕赴前線,付家堡內(nèi),甚至還多了一名魔焰宗金丹中期的長老,再加之被徐天涯劍意傷了神魂的付元朝,付家堡內(nèi),已是有三名金丹修士坐鎮(zhèn)。
天羅地網(wǎng)已經(jīng)布好,只待徐天涯上場,但數(shù)月時間過去,銷聲匿跡的徐天涯,卻是讓付家老祖抓狂不已。
要知道,他為了此次謀劃,可是出了血本,這才讓魔焰宗同意他的計劃,如今守株待兔數(shù)月,那叫囂著要屠盡他付家滿門的徐天涯,竟消失不見了……
誰也不知道付家老祖在這數(shù)月的苦等之下是個什么心態(tài),但付家堡的知情人士,卻是知道,這段時間,他們的老祖,脾氣暴躁了許多許多。
尤其是近段時間,更是有數(shù)名伺候他的下人,被直接掌斃,甚至還有不少付家子弟,因觸怒老祖而被家規(guī)處置……
付家老祖的抓狂,徐天涯雖有所猜想,他也懶得去想太多。
大兇之兆,他自然不可能頭鐵去自投羅網(wǎng)。
趕來這越國前線,也只是單純的為了提升修為。
畢竟,以如今的天南修仙界,又豈會有比越國正魔戰(zhàn)場還要適合殺戮的地方。
而且,有著越國七宗元嬰老怪的存在,戰(zhàn)事的存在,也一直被壓制在筑基境之間的廝殺,這已經(jīng)成了前線戰(zhàn)場的一種默契。
在未出現(xiàn)大的變動之前,這種默契,幾乎不會被打破。
對徐天涯而言,此時的正魔戰(zhàn)場,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天堂之地。
此時,感受到注視而來的目光,徐天涯隨意瞥了一眼,當(dāng)那神色古怪的韓立映入眼簾之后,徐天涯也是微怔,月余時間未見,他還以為這韓立離開了這正魔戰(zhàn)場了,去尋找大挪移令了,沒想到距離一年之約將至,韓立竟還在這里。
他不動聲色的走到了陳胖子面前,隨手將兩枚鬼靈門弟子身份令牌丟了過去。
“我要兌換功勛簿上的那套厚土陣法。”
陳胖子恭敬的接過令牌,滿臉討好之色的將那套厚土陣法拿了出來。
“聶師兄慢走!”
見到徐天涯拿著陣盤離開,這陳胖子也不顧自己老哈哈的模樣,厚顏無恥的叫起師兄來。
這副模樣看得韓立也是一愣一愣的,他無語的瞥了陳胖子一眼,拿起自己兌換的幾張丹方,和往常一樣,在這房屋里逛了一圈,便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約莫一刻鐘之后,距離七宗營地約莫百余里的一座山峰之上,徐天涯看著手中兩塊一模一樣的大挪移令,隨即看向韓立的目光也不禁變得古怪起來。
什么叫天命主角,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
被徐天涯用這種古怪目光看著,韓立訕笑幾聲,他也覺得有些難以相信,他都做好了要苦苦尋找許久的心理準(zhǔn)備,沒想到卻如此輕易就到手了。
天命主角羨慕不過來,徐天涯也懶得糾結(jié),將大挪移令拋給韓立,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看向韓立隨意問了一句:“韓兄可準(zhǔn)備好了,距離一年之約可時間不多了。”
“我沒什么問題,隨意尋個借口便可以了。”
“倒是徐兄你,付家之事不解決,我怕徐兄你走得不安心啊。”
“哈哈哈哈!”
徐天涯爽朗一笑:“韓兄你就拭目以待吧,過些日子,徐某會給付家一個驚喜的!”
徐天涯這話自然不是口出狂言,如今劍意已成,精氣神三劍的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特性,就可以不用顧忌太多的使出了。
入凡人世界大半年,數(shù)場殺戮之下,精氣神三劍的增長,已是極為可觀,若再于這正魔戰(zhàn)場待上一段時間,修為再次暴增也不是不可能。
劍意,再加之暴增的修為,自己的一身戰(zhàn)力……
徐天涯目光流轉(zhuǎn),一股興奮之意油然而生,而此時的韓立,感受著徐天涯隱隱透露出的興奮,面頰也不禁一陣抽搐,他有些難以理解,與人搏殺戰(zhàn)斗,這種游走在生死邊緣的事情,為何他會如此熱衷……
天色漸暗,兩人就古傳送陣之事商談許久,才各自散去,徐天涯沒有回歸營地,夜黑風(fēng)高,大好的殺人夜,他不愿浪費。
一身暗影蠶絲制成的黑衫,近乎完美的與黑暗融為一體,甚至就算有修仙者用神識感知,若是沒有太過仔細的話,也難以察覺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人。
這一身裝扮,配合著毫無靈氣波動的神之劍,簡直可以稱得上游走在黑暗之中的死神。
雖說是夜晚,但修仙者交戰(zhàn),又哪里會和世俗凡人那般區(qū)分晝夜,不管白天黑夜,荒原之上游蕩的正魔修士都有不少。
亂世出英雄,這句世俗名句,對修仙者也是如此,有畏懼動亂者,自然也有適應(yīng)動亂,甚至借助動亂一飛沖天者。
畢竟,無論正魔哪一方,皆是以斬首為戰(zhàn)功統(tǒng)計,戰(zhàn)功越多,得到的自然也就越多……
沒有過太久,在一片巨石堆之中,徐天涯便遭遇了一名魔道修士,悄無聲息的劍光一閃而逝,一具軀體便癱倒在地,徐天涯又隱入了黑暗之中。
接下來月余時間,徐天涯每天都游蕩在這片戰(zhàn)場之上,但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哪怕徐天涯小心又小心的掩藏蹤跡,但傷亡劇增的魔道宗門,又豈會發(fā)現(xiàn)不了異常,在一次夜晚游獵之時,竟遭遇了一偽裝成筑基修士的魔道金丹,而且還是一位金丹中期的存在。
借助劍意的存在,偽裝幻化雖能瞞過這位魔道金丹,但在金丹強者的追殺之下,一身異于正魔修仙者的劍道手段可是難以掩飾。
到最后,用盡手段,才堪堪從那魔道金丹真人手中逃出生天,但身份毫無疑問的暴露而出,這下無疑是炸開了鍋,引得魔道筑基修士人人自危。
若非魔道金丹長老再三保證,已經(jīng)將徐天涯擊成重傷,這場正魔之戰(zhàn),恐怕就要從筑基境對戰(zhàn),演變成金丹大戰(zhàn)了……
而當(dāng)這越國正魔戰(zhàn)場的消息傳至付家之后,苦等得幾乎懷疑人生的付家老祖,差點被氣得吐血!
而當(dāng)知道徐天涯被鬼靈門金丹長老擊成重傷,恐怕短時間內(nèi)都不會出現(xiàn)之后,付家老祖便默默地解除了付家堡的天羅地網(wǎng),率領(lǐng)著一隊付家子弟,踏上了前去元武國正魔前線的路途……